他改变了拜占庭 第368节
两军在卡西诺山下列阵。
“他们的恶意中伤,无中生有,比起教会的那些人,属实是逗乐了我。但我已没有兴趣再和他们周旋。刚刚匈牙利那边给我递来消息,巴伐利亚的那位今年腾不出手来,却还在串联伦巴第的大贵族。哼,我也回大赛理斯堡,继续调理军队。乔治亚,你把芭芭拉带到罗马,把族人带来也可,今年你恐怕是没时间回大赛理斯堡了。”索菲一边观察敌人的阵势,一边与乔治亚交流。
卡西诺山不高,但总算是个山。敌人就在山下摆开阵势,北是山,南边有六米宽的拉皮多河。
如此一来,索菲的骑兵就受到了限制。
乔治亚点头,说:“我会考虑带一部分族人来罗马定居。
看敌人的阵势,有点奇怪啊。你看他们把步兵一排排摆在山下,阵形前少后多,步兵线左右倾斜,射手一半在山腰,一半在河对岸,还有骑兵游曳,可以左右牵扯。这是为我们准备的。萨波拉·普拉提果然还是有点水平的,只是他离开罗马太久,早不知道我军披甲之多。哦,他还挖了浅沟。”
萨波拉当然听不到乔治亚的夸赞,但如果他听到了,只怕会一口血吐出来。
为了牵制索菲的骑兵,他特意挑选在山下迎战,直接放弃了瓜伊玛三世带来的千余萨拉森骑兵的冲击力。而仰赖全军提供的六千余弓箭手。
并且在阵型上刻意采用前少后多的列阵方式,要以少量步兵方阵牵制敌军,使山腰与河畔的弓箭手队伍得以安全射击。他熟悉由约翰·库尔库阿斯定型,后续诸将领补充的罗马军阵,知道如何破解那种笨重的方阵。
为此,他还复习乌拉诺斯的军书,在步兵与河畔弓箭手前都挖掘了壕沟,以抵挡索菲可能的冲锋。
这布置看起来很美好,大家也交口称赞。
当索菲的军队现身时,一切都拉胯了。
谁都没想到,索菲军队着甲率之高,连弓箭手都披甲!
太奢侈了吧?
萨波拉硬着头皮指挥,心里的苦水却不停的冒,要不干脆跑到北边,投奔亨利算了。他看了出来,意大利终究是索菲的,再在这里厮混也没有好下场。
艾米莉亚不懂军事,还问格雷戈里:“格雷戈里卿,我看敌军阵势严明,能打过吗?”
打?
你不如考虑怎么跑得掉还算实在。
格雷戈里在心里无声的吐槽。萨波拉大概知道格雷戈里和索菲的交情,不但弃用瓜伊玛三世的穆斯林骑兵,也弃用了格雷戈里的骑士。他便悠闲地为艾米莉亚做注解:“不好说。敌人非常多。您看正前方,所有龙首盔的重甲步兵,都是索菲的本部精锐。他们列阵严谨,不好对付。戴马鬃盔的,是女武士团。其他杂种盔,来自不同的军队。鸟翎盔应该是斯拉夫轻步兵、无羽平盔大概是罗马军队,罗马尖顶盔,应是中央来援的战团…”
介绍一通,索菲的军队有所反应。
格雷戈里又道:“索菲的精锐骑兵在后撤,他被萨波拉的列阵难到了。”
艾米莉亚立刻补充:“我们优势?”
“不,还要看…索菲把杂色服饰的军队推了上来?”
格雷戈里再仔细看,没错,索菲真的将一群杂兵推了上来。包括斯拉夫轻步兵团、罗马兵团、罗马征召兵团和胜利者战团。
“正要让他们上战场见见血,才知道我对他们的宽仁是好的。”
索菲如是说着,再次挥手,胜利者战团,在季米特里奥斯的带领下开始试图强攻卡西诺山阵地。
第六百二十四章 最后之战下
“校长这是折磨我们吗?”
坦克雷德和季米特里奥斯站在一起,望着敌人的二重阵一起泛苦水。
胜利者战团主体来自伊利里亚军队,但其余两个联队,却是从马其顿扒来的,武备落后,一直没改。季米特里奥斯尽力改造,也只好了一些。
遵循着旧式的列阵方式,季米特里奥斯把三个联队分作成三个由八个小方阵组成的大方阵,把弓箭手单独拉出来组成一军,用以牵制河畔的弓箭手,而主力就举盾向敌人攻去。
小山山腰的弓箭手列成排,手执萨拉森式的弯弓,在军队步入百米距离内立刻拉弓,飕飕的箭雨飞来。
季米特里奥斯就站在人群里,身旁不时有人中箭倒地,熟悉的属下闷声消失,心情焦急,方阵也渐渐为之松散。
“不要乱!不要松,坚持方阵!”季米特里奥斯不停发布命令,催促残缺方阵靠拢。
漫长的百米走完,与敌人的散漫方阵正式接敌。
双方都是大片长枪,长的、短的、投掷的,拥堵在一起互相戳刺。
很快季米特里奥斯就发现,他的军队被区区数个小方阵阻拦在前,而敌人的弓箭手仍然射的开心。
旧的罗马方阵,前排仅放两个、或三个百人方阵,而组成四方形的大阵来对抗骑兵。现在各队堵在一起,后面的人干看前排对抗,完全成了无法发挥战斗力的旁观者。
“让我们的左右侧翼展开。”季米特里奥斯催促坦克雷德。
坦克雷德也有苦衷,他喊道:“敌人还有两千多骑兵,我怎么敢展开?不备左右,打了败仗你我还有脸面在总督面前站着吗?”
这就是尴尬之处。
明明是三千人,组成方阵后,正面接敌的却不过8、900人,还有两千余人干瞪眼,还被敌人当靶子射击。
“举盾,该死,这破头盔怎么这么简陋!”
季米特里奥斯身边,来自马其顿的战团兵不够富裕,用的还是罗马旧盔,约等于脑壳上扣一个碗,被射击时几乎没有庇护,许多人就是这样被射倒的。
粗粗鏖战约一个多小时,战局焦灼不下,胜利者战团倒下了三百余人,终究是士气不支,随着撤退军令溃退下来。
“敌人死伤大约就二百人吧。”乔治亚问索菲,“还打吗?”
“继续,让罗马兵团与征召兵都上去见见血。卡拉季奇呢,斯拉夫兵团也跟着上。”索菲存了练兵又熬鹰的心思,就让本部安营扎寨,就看着稚嫩的方阵一波一波往上冲。
新兵团的战斗是晦涩的,但盔甲不错,都是折旧的旧式扎甲,顶着龙脊盔,打溃了卡普阿的方阵,又被贝内文托的军队赶了回来。
索菲见火候到了,就把罗马兵团撤了回来,毕竟还是要交给乔治亚,统治罗马大区的基础力量。
“那个独眼龙,还挺能打的。”乔治亚指着一个犹自要冲锋的魁梧武士。
“他啊,叫昆图斯,脑子不太聪明。你将就着用。”索菲呵呵一笑。那一夜后,昆图斯又跑回来求饶,索菲谅他有些功劳,让他继续在新兵团里当副联队长。
征召兵们打仗路子就野了很多。
他们都是地方地主,也不会摆方阵,粗粗拉成一条直线就冲上去,反倒比严谨的方阵更适合破萨波拉的步兵线。
征召兵人也多,足有七千多人,射箭的,持矛的,带剑的无数,打仗章法不足,却也不怕敌人射击,他们自己就能组织出两三千弓手还击。
这种顺风仗,征召兵打的还有声有色。
只是敌人的骑兵下山时,征召兵顿时露了怯,边缘在萨拉森轻骑兵的骑射下很快崩解。
“梅萨洛什!”
索菲疾声呼喝,匈牙利骑兵立刻出动。
比骑射,这些萨拉森人在匈牙利人面前只配提鞋。更不提索菲这骑兵装备齐全,链甲衫、圆顶护目盔均有。
一番互相射击,萨拉森弓骑兵随即溃退。
“还有的打,但机会不多了。”
格雷戈里看到此情此景,下了判断。
“怎么讲?”艾米莉亚急忙追问。
“索菲一直在派他的杂兵冲击山下阵势。到现在为止,我方都占有优势。萨波拉的指挥不错,卡普阿的军队溃败,还有贝内文托顶上。在卡西诺顶住敌人问题不大。但你看匈牙利卫队的精湛骑射,我们该考虑的是,怎么赢?”格雷戈里啧啧摇头。
现在双方打的你来我往,僵持归僵持,怎么赢?
联军的后劲挖掘殆尽,索菲还有大量底牌。
征召兵越打越烂,索菲便将其召回,换上卡拉季奇。
扔下水罐,卡拉季奇默不作声的招呼克罗地亚人上场。
他们一上场,战斗力高下立判。
克罗地亚人特有的大斧重步兵,冲起来一往无前,往往能将敌人的方阵活活劈开,挡路的指挥官脑门都给砍裂开。
其次克罗地亚人整体更有战斗意志,吃索菲军饷一年多,忠诚度上来后展现出了极强的山地轻步兵战斗力。山坡行走如履平地,狂野的将贝内文托的军队打崩两道防线。
格雷戈里见此情景摇头:“完蛋,没戏了。”
早上轮到下午,索菲很快鸣金收兵。
第二天,再次轮战。
这次索菲直接上了赛理斯炮,巨大投石机瞄准山上修道院毫不吝惜的开炮。
“我们应该撤退!”萨波拉·普拉提坚定的宣布。他在克罗地亚军队身上看到了危险,他已经知道己方毫无底牌可言。
约翰·克雷森迪乌斯气急败坏的拿起银烛台打翻他:“绝不!我们明明势均力敌,还有的打!还…”
边上卡普阿亲王兰多夫七世走来劝架,正拉扯着。
轰隆!
一颗巨石穿过厅堂,将他们仨砸成肉饼。拉出十余米长的血肉线,最后砸烂了宣讲台。
联军很快崩溃,死的死,逃的逃。
大小王公贵族抓了一串。
格雷戈里看了半场好戏,也就地宣布反正。
“死了?”
索菲踢了一脚这血肉模糊的尸体。
“是的,当时我们正在商量如何应对…然后一个巨石飞来,把约翰·克雷森迪乌斯阁下与我的兄弟给…砸成这幅模样。”贝内文托亲王潘多夫二世谄媚弯腰为索菲解释。
大家一起抬头,一道阳光从那大窟窿里射下来。
“埋了,克雷森迪乌斯这家族,也到此为止吧。”索菲意兴蹒跚,宣布战争结束。
但这也仅仅是,才过了上半场而已。
第六百二十五章 1004年的冬季,嫖叔叔
994年。
“新一任雷根斯堡主教选举结果出来了,我们一致认同选举塔吉诺主教为雷根斯堡主教。”
雷根斯堡教堂的钟声阵阵,亨利二世听着那悠扬的圣乐,不禁气急败坏的质问自己的臣下罗森海姆子爵普林:“啊,现在连教会就要反对我,我希望任命皇家牧师格布哈德为主教,为什么都去选塔吉诺?”
“这…这当然是因为塔吉诺主教宽厚仁慈,在整个德意志都享有荣誉。再说萨克森公爵都希望邀请塔吉诺主教担任马格德堡大主教,我们实在很难将…将格布哈德推举上去。”普林连忙找起解释。
其实也不需要想,城外居民已经开始欢庆了。
“…好,这样,我任命塔吉诺主教为我的公爵礼拜堂牧师,再任命盖布哈德为雷根斯堡主教。”亨利眼珠子一转,出了个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