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变了拜占庭 第527节

　　巴西尔不住点头，没错，索菲这个办法说穿了就是不要脸。

　　只要索菲不要脸，吸引火力，而君士坦丁变成植物人的事，就可以抹去。

　　普通人只会得知，君士坦丁重病不治，海伦娜改嫁索菲。

　　而索菲这办法最妙的地方在于，他提赛理斯继承法，因为他自己按那个法律是非法的。但这里是罗马！按照罗马继承法，索菲就是第一继承人。

　　反对索菲的人再怎么攻击索菲，也不能否定罗马法律。

　　所以索菲就立于不败之地。

　　“这小子一定还有别的办法，我们就静观其变吧。”巴西尔操着手，他认定，定族谱吸引火力只是一方面，索菲还有其他的手段。

　　作者的话：罗马的族谱到底是啥样的，我也没找到资料。唉，整的人好迷糊。但罗马人的确是有族谱的，并且前后继承。顺带，后面要让索菲整一些骚操作。

第九百二十五章 家宴上的娃海攻势

　　“为了这件事，还得劳累你装醉酒，真是抱歉啊。”

　　索菲家里，安德莉亚阴阳怪气的说着，手指掐得索菲直发痒。

　　“你懂什么，这关键一步是为了解决你的问题。陛下一直催我赶快离婚，可离婚你就得进修道院，我怎么忍心。必须先找一个能让陛下、教会、你都安稳妥帖的方式，让这一切落地。”

　　“算你有良心。不过我和你离婚，还呆在你的宫廷里，是不是太累赘？”安德莉亚其实已经接受了。倒不如说，在之前数年，巴西尔要对索菲的婚姻动刀时，安德莉亚就有在修道院中老死的预期。

　　这么多年的感情，索菲也难以割舍，“怎么会，你会是永远的第一女士。”

　　正聊天时，古尼贡德敲了敲门，低声说：“月桂宫说，晚上在金宴宫里聚会，家人之间。”

　　“好，我知道了，你方便的话，帮我喊一下玛利亚和三个宝贝一起过来。”

　　索菲回头响应，继而低声安抚安德莉亚：“晚上别躲着，一起去吧。”

　　即将离婚的老婆给了丈夫弱弱一拳：“去你的，让我去丢人吗？”

　　“怎么会。把所有的孩子们都带上，我们打人海战术。”作为丈夫，索菲选择带上全家人，一起去给巴西尔施加压力。

　　现在索菲的家中，有安德莉亚、古尼贡德、玛格丽特，也有娜缇娅与厄敏、爱葛妮思，在这边还有玛利亚。像斯蒂芬尼娅这样的露水情妇，就扔在罗马养孩子。托斯卡纳的吉塞拉那样，又在地方上没时间跟索菲东奔西跑。

　　在子女上，西美昂、鲍里斯与海伦娜二子一女在玛利亚那边抚养。

　　曼努埃尔、皮尼基斯和安东尼都在女方各自的家族中，他们的姓氏都不跟索菲。

　　斯蒂芬尼娅的马克西米利安，吉塞拉的艾拉蒂萨和亚历桑德罗则靠她们自己的封邑来抚养。

　　由索菲自己抚养的，有嫡子伊萨克、巴西尔，玛格丽特生子斯蒂芬、娜缇娅生子瓦尔丹、古尼贡德生子雅尼克五个儿子，嫡女赛奥法诺、娜缇娅生女妮娜两个女儿。

　　总体算起来，索菲的孩子总数高达十六人。

　　比起中山靖王、宋徽宗、唐明皇这些生育机器，索菲当然自愧不如。但和颗粒无收的宋仁宗、完颜构、明熹宗这些人比起来，索菲也是儿女双全，膝下满堂。

　　而且这十六个子女都身体健康，有一个寓意美好的名字，有私人家教，有尊贵的家名继承。

　　在为人父母这件事情上，索菲除了没时间陪他们以外，真的给出了最好的答卷，足可以傲视过去那几代沉迷宫廷斗争、暗杀无法自拔的武夫皇帝了。

　　到晚上时，皇家饮宴还是挺凄凄惨的。

　　母亲赛奥法诺，皇帝巴西尔，暂时不知道算不算寡妇的海伦娜三人，就坐在哪，大总管盘里努斯老态龙钟的举着灯，在金碧辉煌的国宴大殿中，瞧起来分外凄凉。

　　三个公主侍立一旁，局促的各自焦躁。

　　倒不是没有其他家人，比如巴西尔的五个姑姑，约翰一世的亲生女儿等，但那些早已被边缘化的人，哪有资格来金宴宫。

　　索菲这边就厉害了，七个老婆、情妇排一串，十个孩子活蹦乱跳到处乱窜，还有贾玛赫与塔玛琪在门口负责护卫。

　　“如果是前代皇帝，他们都会召集数十上百的宫廷贵妇，出行骄奢，行止无度。但像你这样牵着一堆孩子出门的，足算是独一份了。”看到一群懵懂之年，有的才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巴西尔也难得心情和缓，还会开索菲的玩笑。

　　谁不喜欢可爱的小孩呢？（前提是不用自己照顾）

　　“而你禁止这些铺张浪费的行为，让三位公主都显得孤独落寞了。我以私人名义，送三位公主一些女仆吧。”索菲拍拍巴西尔的马屁，转而逢迎一下三个公主，家庭氛围十分和睦。十个小孩或大或小，稍显逾越的孩子气言行，为家宴增色许多分。

　　和睦到君士坦丁这个本来就处于边缘的人物，似乎在不在都不重要了。

　　吃到差不多时，巴西尔指了指海伦娜，又对安德莉亚看起来诚恳的道歉：“为了国家稳固，我不得不让索菲与你离婚，这是我的抱歉。我能向你承诺的是，普拉西斯家族身上的阴影将被抹去，你也可以在非公开的状态继续在索菲的宫廷里生活，抚育你的子女。”

　　坦白的讲，巴西尔很给安德莉亚面子。这个待遇也非常优厚。

　　安德莉亚感动的眼角闪着泪花，一面是为父亲，一面是为孩子。

　　只有索菲在砸吧嘴，巴西尔动动嘴而已。这些事都是索菲安排好的。

　　海伦娜自然是脸上尴尬，心里乐开了花。

　　终于不用面对君士坦丁那种死亡婚姻了。

　　而玛利亚只能干着急的嫉妒不已，她觉得这个机会本该留给他的。

　　那边三个公主还在逗小孩，赛奥法诺就干脆趁此机会直说：“我的儿子，你准备如何躲开这件事？”

　　那当然是指君士坦丁变成植物人的事。

　　索菲胸有成竹：“这件事，最大的阻碍，其实还是教会。没有圣经…我是说教会那么多破规矩，何必这么极端。次要阻碍在贵族，但他们那德行…他们有脸说我吗？所以这件事，我准备以两件事拉一推一。”

　　“那两件事？”

　　阴谋大师索菲把手指蘸辣汤里，在桌上画了几个名字。

　　“第一，就是重订皇室家谱。这件事必然引得地方贵族跟风而动。我的方式，就是着重推荐嫡长子继承法，重视父系血脉。这会引起极大争议，但没关系，要的就是争议。这就是推。”

　　索菲没有说的是，巴西尔最希望看到的，就是索菲这样去吸引火力。相反，如果索菲德行端正、人望极高，那巴西尔反倒要考虑动手了。

　　大家对此都很感兴趣，索菲也直接推出他拉教会的一招。

　　“至于教会那边，正所谓欲扬先抑，和海伦娜结婚的事，明天御前会议中，透露给塞尔吉乌斯二世，他必然负气离去，这不合教法。但我会赠予教会一项独特的技术，让他们闭嘴。在此期间，逗逗那些贵族，也挺好嘛。”索菲说的很保密，也吊起大家的兴趣。

　　“那到底是什么技术？”巴西尔讨厌不能掌控的感觉。

　　索菲一耸肩：“破解‘圣火’。”

　　“圣火？”赛奥法诺大吃一惊。

　　“圣火…”巴西尔沉思不已。

　　家人就不提了，只是惊讶万分。

　　这个‘圣火’，用现代语言翻译，就叫麦角菌。

　　作者的话：前期的女角色，我解释过很多遍，当时许多读者跟我说不喜欢，搞得我左右为难，现在大家又要给她们加戏份，我真是哭笑不得。

第九百二十六章 苏联笑话永远的神

　　麦角菌中毒，是一种只在欧洲、中东流行的独特食物中毒。

　　这一切，还要从黑麦说起。

　　黑麦在中国常常被误认为杂草，它也确实粗糙，做出的面粉难发酵，也难吃。再加上喜寒、耐旱的特性，在中原基本没它的事。但在高寒的欧洲和贫瘠的中东，黑麦却广泛种植，在下层社会中是近似于土豆、红薯的高产作物。

　　但…便宜就意味着承担代价。

　　黑麦、大麦等，容易被一种真菌类的麦角菌寄生，在麦穗上长出更黑、更粗、更长的麦角。这种麦角有剧毒，富含麦角碱，吃了会导致血管损伤和坏疽，并且有极强的致幻性，伤害大脑神经。

　　由于麦角与麦穗混在一起，普通贫民难以分辨不说，就算感觉它不对劲，也会由于贫穷吃下去。渐渐的，吃的越多，就会产生四肢灼伤的错觉，继而皮肤溃烂、血管损伤，最后四肢脱落变成残废，最后病死。

　　由于这种恶魔般的灼伤感后果严重，埃及的圣徒安东尼建立医院，救治病人。渐渐的，这种病就被称为‘圣安东尼之火’。圣安东尼，也是正统教会与科普特教会的共同圣人。

　　没错，圣安东尼的这个特点，也是索菲在这个时候决定挑出麦角菌的原因。

　　圣火病在近些年不断蔓延，还要感谢阿拉伯人为欧洲引进黑麦，使得欧洲人口激增，又反令黑麦种植范围不断扩大。

　　就索菲所知，在944-945年，巴黎的圣火病大范围蔓延，导致约两万人死于麦角菌中毒，整个法国死了四万多人。在德国、东欧、斯堪的纳维亚都有类似的记载。唯独英格兰缺席。因为英国佬只种小麦，他们不会种黑麦…

　　东方教会比西欧野蛮人多点知识，大略知道这种病曾经在中东各国流传，有“血之女”“孕妇死亡的童床之草”“隐动火”等听起来很克苏鲁的外号。但除此之外一无所知。甚至还不如三世纪开救治院的圣安东尼信徒。

　　如果索菲能破解这种东西，对教会来说无异于一剂强心剂。

　　用麦角菌来换一次稳妥婚姻，于巴西尔、于索菲，都划算。

　　“上帝保佑，你真是圣母赐福人间的宝物了。”赛奥法诺在胸口画着十字，虔诚祈祷。

　　“你可以在君士坦丁堡再修一座圣母升天大教堂还福。”巴西尔还很正经的做出安排。

　　话说回来，索菲为了与圣母强行捆绑，早早的搞出了圣母升天教堂这个名字，推而广之之后，地中海世界都出现了大大小小的圣母升天教堂。这名字好记，好用，也好听，连基辅城都在修。从这一步来讲，索菲的计策很成功，许多愚民真的相信，索菲被圣母赐福了。

　　如果搞定麦角菌，那比索菲修五十座圣母升天教堂都管用。

　　“放心吧，我早有准备，明天御前会议…不，还是改为在大牧首会议上提吧。”索菲想了想，说：“大牧首会议时隔较长，中间拖延的时间，正好搂草打兔子，把反对我们的毒蛇从阴影里一一揪出来。”

　　巴西尔颔首，表示赞同。

　　等金宴宫宴会结束，索菲的那群小孩被赛奥法诺挽留，一家人换个地方继续其乐融融时，索菲和贾玛赫在宫殿外遛弯消食。

　　“君士坦丁死…变成那样后，陛下似乎宽厚了许多。”贾玛赫低声说。

　　索菲却更加感慨。

　　“没错。陛下越来越宽厚了。但你要记住，越是这样，他的心眼反而越小。”索菲无奈的耸肩，“这几个月恐怕是难熬了。我得万分小心，才能让他不留芥蒂。”

　　数十年的兄弟之情，在巴西尔这里几乎看不到任何的哀伤。

　　他不哀伤吗？

　　索菲相信巴西尔不是那样的绝情之人，这是一母同胞的好兄弟。

　　但如果能借此一下处理掉两个对皇权有威胁的目标，继而巩固皇座，巴西尔恐怕也高兴都来不及。

　　索菲这个尚未公开承认的预定继承人也非常老实，没事就送钱送粮，还打出贝利撒留式的功绩，又能帮巴西尔解决海伦娜，真是再好不过的工具人。

　　况且就算索菲要反，索菲麾下的库尔库阿斯、格雷戈里等老罗马贵族，答不答应还要另说。巴西尔一直都在索菲这边留有后手。

　　贾玛赫左右望着，警惕周边密探，而后说：“我今天偶然听到两个禁卫军士兵在说，陛下似乎在调动首都附近的驻军。许多家庭已经定居的禁卫军都不愿意搬离原来的营地。我们…”

　　索菲沉思片刻，低声道：“收起你的小心思，禁卫军必须无条件遵从皇帝命令。没有例外。”

　　如果例外，索菲也不喜欢反噬到自己身上。

　　…

　　第二天，御前会议胜利召开。包括大牧首在内，都出席会议。

　　这场会议改变最大的地方在于，君士坦丁的座椅已经撤除，取而代之的是索菲之座，位于御座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