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变了拜占庭 第658节

　　这件事情的起因，就是色雷斯军区有个退伍农兵的子弟，拿着父亲的退休金跑到城里逍遥，和人争执妓女后用随身的手杖砸烂了对方的脑壳。此次案件引发了市民轰动，女皇们也予以特别关注。君士坦丁堡警方追查了大半个月，才发现这孙子早就跑回了家，在村子里面逍遥。

　　若非是罗马在色雷斯地区已经严格实行了身份户籍和路引制度，而他父亲不知道儿子做了什么，还催儿子去竞选下一届治安官，而被发现他的身份户籍上竟然有命案，这案件恐怕是一辈子也破不了了。

　　但凡警察们能按照身份户籍上的地址追查到乡下，或者当地治安官看看官府的公报，就不会有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

　　可偏偏城乡不联动，大家互不统属，就闹出了天大的笑话。

　　除此之外，约翰·库尔库阿斯成功入朝，以索菲老部下的身份担任首席大臣。

　　只不过这一职务在巴西尔的连打带削之下，权柄一度还不如管财政的军事大臣，所以库尔库阿斯的风光也带有几分暗淡。

　　毕竟，给索菲当首席文臣的上一位狄奥多西，到现在还苦逼的挣扎求生呢。先是管理君堡的蓄水池，而后涉嫌谋反，被远远流放到了贝尔格莱德，现在据说是这座新兴贸易城镇的卫生特使，简而言之就是扫大街的。只不过因为他的妻子是塔奥王子之女，战陨在帖撒罗尼迦总督的岗位上，所以索菲特许他的妻子和儿子留在君堡，由教会出资帮忙供养。

　　除此之外，君士坦丁堡陆续颁布《新集市法》《新市政法》等内容，对国家首都的管理细化到了十多个专职部门，并借着这次的东风，开始宣布了一件重磅大事。

　　国家统一高等公务员考试！

　　简而言之，就是在每年的7月，公开招录数十名，到上百人的高等公务员，定向岗位分别是国家最高法庭、国家六大总署的顶级部门、皇帝陛下与各大臣的幕僚团、御墨两官署、锦衣使者等。只要到了这些部门，升迁起来简直一帆风顺，熬打二三十年成为顶级大臣也不是假话。

　　考试难度极大，要求对数学、法学、修辞学、辩论学等和专业知识有极高的修养。

　　自然而然，能考上的人寥寥无几。

　　有一位考生，在君堡大学毕业，想考上皇帝陛下的御墨官署，摸到考试才发现，这狗屎卷子上竟然还有天文学的内容！

　　他自然而然的败退。

　　事实上，九成九的考试者都被踢出。

　　高难度的考试甚至让有的考生当场跳入金角湾寻死。

　　然后，在物议沸腾的时候，索菲再次推出了地方公务员考试。

　　即，经过国家统一高等公务员考试而落榜的考生，可以凭借考试成绩，参与地方上各个层次的地方公务员考试。至于对分数要求的高低，则视情况而定。

　　总督区与军区想举办时，需要与中央商定。

　　城市举行考试，也要与上级机构协定。

　　有人觉得，既然九成九的人都考不上，不如让他们直接自行到地方上考试，也省的这一趟路费。高等考试，也不妨不要放在中央，各大城市都来一点嘛。

　　像这样胡说八道、自以为是的家伙，索菲直接一脚把他踢到贝尔格莱德去扫大街。

　　作者的话：感谢大家的推荐票。不知道大家发现没有，这一章发完就是249万字了。其实我本意是写到250万字结束，以一个诙谐的数字结束索大帅的征程。谁知道可能还得再多写几万字给许多事情收尾。

　　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 妖女艾琳，那个女

　　国家统一高等公务员考试的实行，很大程度上解决了爱琴海地区人民对索菲上位的不适感。

　　就算这是一个异族的皇帝，但他有罗马血统（名义上）啊。而且他能给众多毕业于私塾的学子们提供一个就业渠道，甚好啊！

　　爱加上爱琴海周边，还有许多方兴未艾的印刷工坊，这些工坊目前生产都不算太好，因为除了印《圣经》，各种诗经和民间传说故事以外，就只剩下卖擦屁股纸了。民众的消费意愿还真不足，撑不起更大的市场。

　　这下好了，有了全国考试，再加上希腊地区，或者说爱琴海一圈的民众悠久的私塾教育传统，这些大半为公家开办的印刷工坊就发现了更大的好市场。

　　教育市场。

　　私塾名师、君堡秘卷、五年三年，这些全都可以立刻搞起来。就更不提延请教育部门相关官员搞讲座，发传单和点题揭秘之类的活动。简直是一条产业链都因为这一场考试活跃起来。

　　唯一令人感到纠结的是，由于地区教育资源的不均衡，爱琴海周边、巴勒莫到罗马这一线，是帝国教育程度最高的区域。早先就发生过这一区域出身的官员密度过高，因而被其余地方的官员举报，认为他们结党营私。

　　对于这个问题，索菲数了数目前的官吏数量，遗憾地发现他连反对区域性的官僚勾结都做不到。

　　因为实在是缺技术性官僚。

　　如果因为他们都出身一处，就排斥在外，那干脆连合适的官吏都没了。

　　说白了，还没这资格。

　　……

　　索菲亚城，保加利亚旧地最闪耀的明珠。

　　承接着首都与匈牙利，罗斯和巴尔干山脉这两个方向的商贸与人事往来，索菲亚城迅速成为附近地区最繁荣富贵的城市。相应的，已经虚岁13的索菲庶长子西美昂，也成为保加利亚最重要的权贵人物。

　　13岁的西美昂已经订婚，婚礼对象是尼什公爵耶迪里德·赫奈的女儿，玛利亚·赫奈。这媳妇和老妈同名，大概也是欧洲的一大特色。谁让名字不是来自圣经，就是时下流行的好含义名字呢。

　　别的不说，特朗普就来自于圣经，意为号角。而拜登则不同，这个姓没有什么含义，也不出自圣经，最接近的是一种开花植物。可见天命实属于特朗普，而拜登不过是中美两开花的…

　　咳咳。

　　这一天，来自奥赫里德的一对年轻权贵，驾驶着牛车，奔波在前往索菲亚的道路上。

　　他们此去，是为市民购买足够的盐和面包。

　　这对夫妻不是别人，正是养育着七八个子嗣的伊万和妖女艾琳。

　　若在路边找一人询问目前罗马与保加利亚的敌对局势，恐怕路人会以为你是几年没出深山的疯子。

　　保加利亚和罗马已经是兄弟之邦，国主就是罗马皇帝的儿子，双方怎么可能会敌对呢？

　　当然，在罗马人和保加利亚人的眼中，目前的局势有不同的解释。在罗马人看来，就是罗马已经征服了保加利亚，保加利亚名为一国，实则是罗马的一介行省。否则为什么保加利亚的执政大臣，是罗马的马库斯·李必达乌斯独裁主呢？

　　但在保加利亚人看来，国主西美昂二世，是凝聚了两国血脉的至高之王，是保加利亚最仁慈和伟大的年轻主人。在他的带领下，保加利亚王国必然会走向另一个巅峰。罗马皇帝索菲，不过是西美昂的父亲而已。

　　父亲扶持儿子，不是很正常的吗？

　　对于躲在奥赫里德，日子过得苦哈哈的伊万与艾琳来说，他们的保加利亚王国，已经变成了区区山匪丑类，无人问津也没人在乎的边缘人。

　　时至今日，对于这股割据势力的贸易禁令仍然没有解除，禁止官方来往。

　　但已经放开了私下的贸易管制，伊万与艾琳为了维持小小家业，甚至不得不亲自率领商队去索菲亚城里做生意。

　　没有人抓捕他们，甚至很多人能喊出伊万的名字。

　　那位西美昂独裁主，还有事实上执政的马库斯督军，似乎完全无视了小夫妻的存在。抑或着，是在看他们的笑话。

　　城西集市里，妖女艾琳容颜稍显暗淡，但成熟的风韵与操持家业的勤俭，令她别具一番魅力。

　　“再便宜一点嘛。”

　　她稍稍扭动腰肢，露出胸口的半寸沟壑，那盐店的老板便主动降低了盐价。

　　“可不要告诉别人。你们来城里偷偷买东西已经是极限，我若不高价出售，西美昂国王怕不是要把我抓起来。”那盐店店主给自己找的理由，顺便还抓了一把艾琳的肥臀。掐的艾琳有些疼，但她小心谨慎的让开人群，带着孩子急急忙忙赶回商队。

　　这一个商队，每个季度的采购，都要掏出家里仅有的家当。

　　而且由于贸易禁令，使得他们的货物不得不低价贱卖，而又必须高价购买各种生活物资，生活日益窘迫。

　　若要问现在的伊万，他是否还要恢复保加利亚帝国，恐怕他自己都说不出所以然。

　　生活的重担已经压垮了他的肩膀。

　　他的营地在城外，下午时分，他询问其他人：“我妻子呢？”

　　有人便道：“听说她去城东，买过冬的物品了。”

　　伊万的疑惑稍解。

　　但心中还是有些疑惑。每次来索菲亚，妻子艾琳似乎总要消失半晌。

　　他的疑惑没有错。

　　妖女艾琳躲开丈夫和儿子，在城中七拐八拐，溜到了国王，也就是西美昂的府邸。

　　十四岁的西美昂，个头稍逊于弟弟，也就是帖撒罗尼迦总督，粗壮如牛的‘野牛’曼努埃尔，但也已经超过一米六，身材壮硕，英俊过人。

　　由于从小就离开母亲单独生活，西美昂十分独立，国中家中事情一并都自己处理。

　　看看时间，西美昂起身离开官府。而周围官吏莫敢多问。

　　虽然马库斯仍然掌握的重要的军政大权，但在他不熟悉的财政方面，西美昂赫然已经自有一番计较。

　　聪慧而自立的西美昂，其实一直有一件事没有告诉父母和马库斯。

　　他的小妾，已经怀孕了。

　　而他的情人，也包括妖女艾琳。

　　作者的话：今天写到妖女艾琳，是因为下午送同学外出的聚会外，意外路遇了妖女艾琳的原型人物。她快订婚了，身边陪着的男人却不是未婚夫，真是令人焦绿啊。

　　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 兄弟同心

　　西美昂很聪明，但就像他的父亲一样，他对于女人的理解非常通透。

　　像那些当一辈子处男，死了还把家产捐赠给他人的蠢货，西美昂一点兴趣也无。

　　从小的颠沛流离，让西美昂意识到，真正的支柱，还是自己的亲族。亲族如果不可信，兄弟是可靠的支柱，如果兄弟也撑不住，还是儿子最有用。

　　毕竟他的父亲，就身体力行的向他证明，儿子们多就是好。

　　所以西美昂才14岁，就搞大了侍女的肚皮。

　　但西美昂隐而不发，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因为他很快要与尼什公爵耶迪里德·赫奈的女儿完婚，完婚之前闹出任何私生子事件，都会极大的打击自己好不容易聚拢起的威望。

　　至于艾琳，西美昂也只是浅尝辄止。发现熟女不是自己的爱好，也确认自己没有在这方面遗传父亲的基因后，他就心安理得的转头去抱萝莉了。

　　但艾琳的聪慧头脑令西美昂十分受用。她很快变成了西美昂的私人顾问。

　　这个女人特别擅长发现人心的弱点，正是她教授西美昂如何去博取名望，在保加利亚旧人面前展现自己。

　　西美昂在罗马人面前穿罗马服装，讲希腊语；在保加利亚人面前穿旧袍服，讲保加利亚语。对待人民和善仁慈，每个月都主动参与到法庭中审判罪犯。而且西美昂是皇室正统，罗马法还是保加利亚习惯法都熟稔于心，虽然年轻，却判罚合理，很得人心。这一招也是艾琳教的。

　　“我来了。”

　　艾琳推开小门，在侍女的导引下来到西美昂身边。

　　到这里时，她已经换下了破败的旧衣，一身朱紫长袍，竟是多了三分端庄。

　　艾琳每个月只有两天会到索菲亚城，时间比较紧，所以艾琳都会先帮西美昂处理积压的重要事务，再教西美昂如何处理人情世故，以及与在君堡的爹妈，在城北的督军打交道。

　　尽管艾琳事实上担任了西美昂社交导师的职能，但聪慧如西美昂，对艾琳的教授也是只信三分。随后他自然会再寻其他正牌教授，通过不同角度的比对学习，真正理解其中的窍门。

　　到目前为止，西美昂并没有发现艾琳心存不轨的可能。

　　除了艾琳这种地位难以言喻的人，西美昂身边当然也聚集了一批保加利亚余孽。

　　譬如克拉卡拉兄弟，这对兄弟权臣，是当年萨穆伊尔时代的死忠。但可惜的是，当萨穆伊尔气死后，他们便顾恋于权臣高位，选择与巴西尔媾和，成为罗马体系内的新权贵。他们中有一人的女儿嫁给了曼努埃尔·科穆宁，连结同好。

　　道理很简单，西美昂身负两国皇室血脉，贵不可言，而且将是保加利亚未来数十年的统治者，这些余孽不团结在他身边，去帮助谁呢？

　　这也是艾琳会出现在西美昂身边的原因，奥赫里德最后的叛逆们，也承认西美昂是保加利亚最后的纯正血脉。相应的，艾琳也恳求到西美昂的宽恕，对奥赫里德网开一面，使这一地区还能存续下去。

　　翻捡不重要的人情往来文件，艾琳细心的发现，西美昂同父异母的弟弟，索菲第二子，帖撒罗尼迦总督曼努埃尔，送来了他亲自狩猎的腊鹿肉，表达和老大的友好。

　　“恕我直言，你的弟弟对你威胁甚重。他身高六罗马尺（1.77），力可斗牛，听说在帖撒罗尼迦喜欢入山狩猎熊、野猪，脾气暴躁而易怒。他还有三个母亲为他谋划未来，两个兄弟互为肱股，我认为你应该……”

　　艾琳察觉到西美昂的眉毛紧皱，发觉这是个极佳的时机，便进言想要挑拨兄弟俩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