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变了拜占庭 第662节

　　索菲的选择固然合适，但在她看来，如果能再延迟两年，等国内稳固再出征或许更加稳妥。只需要精心的调整，挑拨、对付国内的权贵，以精妙的手段令他们臣服。这点希尔特烂熟于心。

　　“我自有办法，你且看吧。”索菲却是自信满满。

　　……

　　很快，圣诞节来临。

　　索菲首先宣布，圣诞节前三天的足球赛事全部免费，门票费用支出有皇室垫付，所有观众都可以免费入场。

　　这无疑点燃了人民的快乐之火。死在远边的违法权贵，哪有活在当下的娱乐重要。人们天生就喜欢追求这些东西。

　　褒奖娱乐，也是历代罗马皇帝追求民心的固有之策。

　　但当索菲出现在大竞技场的阳台上时，还是引起一阵阵的轰动。

　　没有人比索菲更受欢迎。

　　没有人比索菲更受爱戴。

　　更有信者，举着索菲的绘像在场边游走，引起球迷们一阵阵的起立鼓掌。

　　除了画的不像外，索菲不觉得哪不对。

　　当场中休息的时候，索菲示意宦者去打开黄金喇叭。

　　这就是要发言了。

　　阉人用小金锤连敲10下金钟，令场中的观众急忙坐定。

　　他们都知道这是皇帝陛下发言的专属仪式。

　　索菲平举起双手，一身华丽的皇家紫袍站在黄金喇叭前。

　　他确信，今天的发言将再次改变罗马的政局。而自己杀人全家的罪行，很快就会淹没在如潮而来的掌声中。

　　提前接到风声的某些人，也适时的出现在各个看台的前列。譬如帝国的首席大臣、军事大臣、外交大臣等。

　　“我可爱的子民们，我的儿子们，很高兴站在这里向你们宣布，这个圣诞节将是不一样的圣诞节。”

　　索菲首先给自己的四千万子女问好，然后详细称道为何不同：“因为我们即将见证，基督世界的大一统。我们即将看到，罗马的旗帜遍布在每一个基督徒所到达的土地上。我们还会发现，粮价下降，子女增多。土地广博，人丁兴旺。值此之际，我决定作出一个决定，我愿意将所有的恩赐都给予世界！我宣布…恩赐有爵位者中，有功绩之人一级爵位！如果无爵位，那么也可获得一袋盐、一瓶酒、一块面包的赏赐！如果爵位很高，那么就可以选择一个直系子嗣，来提升爵位！”

　　简单说，索菲决定提前引入了荫补制度！

　　果然，当索菲宣布时，无论是有爵还是无爵，他们的呼吸都粗重起来。社会阶层的上升，财富的增加，家族的延续…一切就都在这个圣诞节恩赐上了。

　　这是一个极大的，带毒的萝卜。

　　索菲自己也清楚，一旦自己开了头，就算自己控制的很好，到下一代也不好说。

　　但那又如何，听，人潮中的欢呼；看，人山人海的鼓掌叫好。

　　现在，是索菲执政。

　　是索菲，在改变罗马。

　　作者的话：感谢识大体的康诺特公爵的打赏！今天因为被家里人小吵了一下，所以晚了。我朋友宽慰我，还是你收入没有让他们不再叨叨你，我觉得他说的对。下本书，争取做到每个月20万字，剧情也更紧凑好看。证明自己。

　　第一千一百七十三章 人终有一死

　　荫补制度，是对权势者的收买策略。

　　民人授爵和授粮，是对贫弱者的收买策略。

　　可以认为这种方式很傻，不就是撒钱嘛。但毋庸置疑他就是很有效，否则赛理斯历代帝国为何从头到尾一直在用？

　　因为人都有七情六欲，而对富贵和家族的延续，和对吃饱和幸福的追求，就是这两种策略最直观的情感来源。

　　索菲不否认他屠杀权贵的暴行，但也乐意大手笔的撒钱。

　　这既是一种胡萝卜加大棒的政策，也是松紧有序的一种调教方式。以后所有的权贵最好明白，索菲身为皇帝的权力是无限的，他可以给桃子，也可以给屁吃，都得受着。第一次杀人全家会感到振怖，以后慢慢习惯就好了，索菲不会只杀一次的。

　　一进一退，索菲全然掌握着节奏。

　　希尔特女王察觉到了一个操纵臣属的新手段，她将落在脸颊上的发丝拢起，不禁感慨：“我一点都不信有人能推翻他。”

　　确实。

　　那些之前还诅咒索菲不得好死的人，现在巴不得索菲活到80岁，最好每隔几年就整个圣诞节恩赐，人人有爵享，人人有官做。

　　毕竟，死掉的人那就是死了。可活着的人哪能天天纪念死人。

　　况且说句不好听的，被索菲剥夺的地产，经过穷人们的手上，最后还是会回到他们的手中，然后更加的集中。

　　……

　　这一年的圣诞节，应该是罗马人民最快乐的节日之一，也应该是圣库为人民赏赐花钱最多的一次。

　　光是爵位提升所耗费出的钱财，就让财政上骤然间有了几十万诺米斯玛的缺口。但相应的，索菲从各个地方莫收到的财富，又远大于这几十万的缺口，甚至光是那些耕地，就能填满这个坑了。

　　所以这是一个对所有活着的人都双赢的好节日，只是许多人都忘记了，那些死掉的倒霉蛋。

　　包括索菲一家，都几乎忘记了还有一个快死掉的倒霉蛋，还在宫殿里苟延残喘。

　　按照惯例，索菲与一家人都在圣索菲亚大教堂里守夜。

　　这天，当绝大多数人都沉浸在节日的欢愉当中时，在月桂宫西南侧的一个小偏殿里，照顾变成植物人的君士坦丁的女仆，日常来到君士坦丁的床榻前。

　　她每个月有9诺米斯玛的收入，相当于普通农兵一年的薪水。

　　但与高额薪水相对应的，她必须按时用嘴吹管的方式给君士坦丁喂下稀粥，给君士坦丁捶打揉搓四肢的肌肉，还要照顾他排泄、洗换。如果君士坦丁消化不良，她就要亲自用嘴去喂食或吸吮。光是每日更换的床单被子等，就需要十多个洗衣娘来收拾。

　　女仆长的走到君士坦丁身边，气得直咬牙。

　　这人的肚皮微微隆起，显然是又消化不良了。如果不能弄出来，就可能危及生命。女仆长要么是用棍子把君士坦丁的后庭捅开帮忙排出，要么就是用嘴对嘴去吸，令其吐出。

　　“嘴皮子都长茧了！”

　　女仆长骂骂咧咧的来到床边，却发现人有点凉。

　　再伸出手去试探，是真的凉了。

　　君士坦丁皇帝陛下，在植物人了近三年后，终于在索菲的细心照顾下，去世了。

　　尽管听起来怪怪的，但索菲的确是有悉心照顾。否则以古代的医学条件，植物人活不了几个月就该死了。

　　女仆长不敢有所隐瞒，但又不敢在圣诞节这个时候去给陛下报丧，于是所有人集体隐瞒死情，就让君士坦丁陛下在床上慢慢的躺到圣诞节结束的第二天，才被抬出来放入棺材。

　　索菲全家人，包括子女们，聚集在这里，参加君士坦丁陛下葬礼前的最后一面。

　　“和陛下一样，下葬在圣使徒教堂吧。”索菲安排了君士坦丁的后事。海伦娜直接同意，她显然更愿意这对兄弟合葬在一起，而不是和她。罗马是有皇家墓地的，就在大赛车场北侧的安提欧克斯宫，但已经不甚使用。

　　赛奥法诺女士甚至没有前来，她写信过来，表示老年人不想伤痛过度，但希望索菲给君士坦丁一个正面的评价。

　　但要追溯君士坦丁有什么丰功伟绩，或者说值得被人铭记的事迹，却是拿不出手。他唯一能被人称道的，就是在巴西尔这个刻薄寡恩的君王手下，手足情深的活到兄长死去还没死，如果植物人还算活人的话。

　　索菲掐指一算，感觉只能请几个幕僚过来，写点违心的谎言了。

　　刚过完圣诞节，就要送父亲下葬，三姐妹的情绪都不是很好。欧多齐娅看到索菲，也只是无奈低头。

　　谁也没想到，君士坦丁的死，倒是缓和了索菲和女皇们的矛盾。

　　因为下葬仪式，索菲原定的出征计划也随之推迟。

　　数日后，大牧首塞尔吉乌斯二世拖着病躯主持了君士坦丁的下葬仪式。

　　早已头发花白，虚弱病重的大牧首站在祭台边，语气沉重的念诵着索菲亲手修改的悼词：“他是一位仁慈和善的好皇帝，他在大竞技场中与人民一起欢呼，他在郊野上与民同乐。他体恤兄长，不恋权位；他恩与夫妻，爱及子女，他是个纯粹的好人。他与每个人都友好，自由而自由，快乐又快乐。他在巴西尔陛下的光芒中，依然纯真的保持自我。他爱我们，我们爱他，上帝也爱他。让我们为他祈祷吧，愿巴西尔与君士坦丁陛下兄弟二人在天堂中依然情比金坚。”

　　索菲起立，为君士坦丁默哀。

　　这份悼词，已经是索菲能为君士坦丁写出的极限。

　　没有功绩，就夸他仁慈；没有能力，就说他是个好人；喜欢打猎宴会，就夸赞他与民同乐；在巴西尔的光芒中没有权势，就说他保持自我，纯真可爱。

　　结果很好，每个人都感动落泪，沉痛的悼念君士坦丁。

　　欧多齐娅放下了之前索菲屠杀贵族，而与她造成的隔阂，佐伊也不埋怨索菲不看重子女，狄奥多拉鬼头鬼脑的，还想蹭到索菲身边。

　　正如那句名言，他这一死，比他活着的时候所做的功绩都大。

　　唯一令人遗憾的是，又过了几天，在1013年的1月份，担任大牧首十余年的塞尔吉乌斯二世，因紧抱权位和阿谀陛下而被诟病不已的他，也病故在床上。

　　经过选举，索菲任命他的副手尤斯塔修斯为大牧首。

　　但这也是一个老态龙钟，不知何时去世的老人。所以索菲安排大赛理斯堡出身的佐西玛主教，做大牧首的副手。

　　第一千一百七十四章 大远征

　　尤斯塔修斯大牧首已经是年过60高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暴毙。

　　按照罗马的传统，皇帝可以指定大牧首。一旦尤斯塔修斯老死，索菲完全可以越过选举，径直指定佐西玛这个副手接班。

　　佐西玛的上位，自然而然的引起了诸多群体的恐慌。无他，自索菲上位以来，强推大政府，首先就剥夺了地方上各种议会的多项权力，然后还有大法院，以最高法庭的最终审判权，剥夺了地方的执法权。最近又打破了不杀权贵这样约定俗成的规矩。

　　一系列的变动，令大牧首已经是少有的可以发声，并在民间引起反响的位置。

　　如果连这里也被索菲的走狗夺取，那所有人都将落入无法发声，无法阻止皇帝的地步。

　　于是反对佐西玛，或者说支持尤斯塔修斯大牧首顿时成为帝国在圣诞恩赐之后的全新风潮。这是一种非组织的，恐惧于索菲集权的自发性反应。甚至连支持索菲的首都大臣，都在心里略有微词。

　　索菲难不成是要把所有的地方都堵死？

　　是的，索菲就是这样想的。

　　面对民间的风波，索菲表面上打起马虎眼，实际动起手来是一点没收拾，稳准狠的踢掉了好几个敢质疑索菲任命佐西玛的官员。

　　有一个官员在一场私人宴会上，在密室中打麻将（索菲搞的娱乐工具）的时候，就有些不满的道“真是太过分了，是想把我胡牌的路都给堵死啊”。在场的另外三个官员，全都没有接话茬。

　　第二天，锦衣使者就将他的言行上报给了索菲。索菲二话不说，任命此人为埃及王国的赛伊尼（阿斯旺）郡执政官。

　　该官员大惊，连忙追问赛伊尼在哪。

　　得知远在上埃及，距离开罗有千里之遥，这官员惊恐万分的拜地求饶，恳求知道自己被远斥的理由。

　　索菲从怀里掏出一个木制的麻将，这官员立时明白，知道自己不只没胡牌，还糊了人生，他索性恳求道：“在场还有三个人，我希望他们能和我同去。”

　　但索菲遗憾的告知他：“他们已经被我派遣到外地了。”

　　言外之意，这三个人都向锦衣使者部门举报，然后被索菲奖赏以外迁。虽然是升迁，可也离开了首都，想回来就得日后再立功，也算是避免因为告密升官而告密成风的规避措施。

　　总之，这个倒霉蛋的故事，迅速成为众所皆知的‘睡前故事’。

　　大家这才发现，自己不但要提防索菲，还要提防祸从口出，提防自己的同事甚至是一床之隔的亲人。

　　这样无言的恐惧，倒是风卷残云般摧毁了他们刚刚建立起的潜意识联盟，迅速分裂为无法互相信任的碎片，让佐西玛虽然遭遇阻力，但仍然平稳的落地。

　　随后，在缄默一片的时候，索菲却下达了全新指令。

　　大远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