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朱允熥,打造大明巅峰 第333节
“今日事,还要殿下在皇祖父那里斡旋一下。不然只怕,淮安上下的官员,都要”
是咯,以老爷子的性子,有人要害他的大孙子,他一定是有杀错没放过的。说不得这些淮安的官,都要被摘了脑袋。
“我有分寸!”朱允熥淡淡一笑,“不过,说到底还要看老爷子的心情。估摸着,今日的事,早就有快马往京城报信去了!”
他兄弟二人心知肚明,这等大事,随扈的人绝对不敢怠慢。若不报给老爷子,日后定要被严加惩处。
朱允熥端起酒杯,继续道,“今日的事,还真是凶险!”
“是殿下弄险!”朱允炆道,“若是依臣所言,直接拿了那道静,哪有这么麻烦!”
“那就不好玩了呀!”朱允熥笑道。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何况殿下乃是大明皇储!江山社稷于一身”
“停!”朱允熥赶紧道,“你怎么跟那些大学士似的!”说着,又是一笑,“这种事,只有亲自把人揪出来,才有成就感!”
朱允炆看了他良久,“可能皇祖父喜欢的,就是你这种什么都不怕的浑不吝。相比而言,臣太过循规蹈矩,太过放不开!”
“别给自己贴金!”朱允熥笑道,“你是干大事惜身,做小事名!”
朱允炆手一抖,手中的酒差点气洒。顿时想起吕氏死的那一日,朱允熥骂他的那些话来,马上脸色铁青。
“看你,说句玩笑话,小心眼又犯了。难道,要孤给你赔罪?”
“臣不敢!”
“其实,这次我很感激你帮我。本来你可以装糊涂,置身事外的!”朱允熥又道,“从一开始你发现那个和尚不对,你本不用报给皇爷爷,你也不傻。他利用你,你也可以利用他。我若是你,慢慢查清道静身后是谁,看看能不能联盟。有把握就和他合作,没把握就上秘折,先把自己摘出去!”
“臣”
“哎,此地就你我二人,一口一个臣,一口一个孤的,累不累!”
朱允炆把玩手里的酒杯,“我我不能不报,万一你将来翻小账,再迁怒于我!我哪里是你的对手!”
朱允熥面皮一紧,“我是那样的人吗?”
朱允炆低头一笑,“喝酒!”
朱允熥端起酒杯,诚恳道,“多谢!”
“其实,我这也是自救!”朱允炆面色坦然,“当日在宫中,我都斗不过你。现在又何必,自找没趣?先不说你,道静背后的人,手眼通天。这种手段,我也是斗不过!”
“谁都斗不过,我还争什么?再说国本已定,君臣已分。皇爷爷能对我从轻发落,我已经很满足了,还要自求死路吗?”
“小时候,母亲总在我耳边唠叨。你只有好好读书,才能比顽劣的老三强一百倍,才能更受皇祖父的宠爱,受你父亲的垂青!”
“可有些差距,非人力所及!”
“我常问自己,假若当初真的被皇爷爷立为皇太孙。对内,我是否能镇住那些功勋宿将。对外,是否能收服那些藩王王叔们?”
说到此处,朱允炆摇摇头,苦笑道,“镇不住,也压不住!”
“你还真是活明白了!”朱允熥笑笑,忽然眯着眼睛,冷声道,“估摸着,到底是谁要杀我,你心里应该也有计较了吧?”
“不可能是那些和尚,因为我打压僧人心怀不满。他们若是有那个胆子,有那般壮烈的心思,当初就不会做和尚!”
“世上,万事都离不开利益二字!”
“而且,此人如此谋划。背后,必有大势力大财力才成!”
朱允炆依旧低头,看着酒杯,“我不知道!”
“啧啧,不但活明白了,还活得通透了!”朱允熥笑道。
“不能乱说,会死人的!”朱允炆正色道。
他嘴里说着,脑中却在想着道静临死前在青苔上划的那两下。
虽然潦草,虽然没甚结构可言,但也能辨认出来,一竖,一横。
“好吧,我不强人所难!”朱允熥笑笑,“我这人,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二哥,好生在淮安住着吧。将来,或许有风光回京的那一天!”
“京城,我是不大想回去的!”朱允炆开口,微笑道,“若有一天殿下能给臣一个恩典,容臣布衣走四方!”
朱允熥顿感意外。
“不穿着老什子的王袍,不带这压脑袋的金冠。扮作一书生,带着书童,丫鬟。行走世间,放浪形骸,百无禁忌,任性而为!”
朱允炆大笑道,“游山玩水,赏花看海,不亦乐乎!美食美酒,天下美人,不亦快哉!”
“呀呀呀!”朱允熥翻个白眼,“又美人又丫鬟的,美死你!”
第129章 画蛇添足
人要是活明白了,通透了,那真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若是活不明白,非自己跟自己较劲。
那他妈的,洗个脸都能把自己淹死。
朱允炆想开了,放下了,心宽了,看清了。对他自己,对朱允熥,都是好事。
对他这样的,没权力没野心之人,许他一世荣华又如何?许他贤王之名应有之事!
豁达是种福气,一辈子闲云野鹤永享富贵,谁都不敢招惹,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
当晚,朱允熥的行在就设在了淮王府。
今日事一出,所有的侍卫都是刀出鞘弓上弦,整个王府戒备森严。开国公和曹国公,干脆直接披甲守在朱允熥寝殿之外。
“不用这么紧绷着!”朱允熥坐在床上泡脚,说话带着几分酒气,“歹人只敢暗中作恶,哪里敢明着来!”
开国公常升和李景隆站在门外,“殿下,再谨慎也不为过!”
说着,李景隆道,“国朝近三十年,此等事闻所未闻。若不让臣守着殿下,臣心中也是实在不放心!”
“你们跟门神似的,孤怎么睡?”
正说着话,感觉脚下正给他洗脚的王八耻哭了出声,眼泪珠子似的掉落。
朱允炆皱眉道,“你又嚎什么?”
“吓死奴婢了!”王八耻哭道,“若是殿下奴婢也跟着您一起走,下辈子,也要好好伺候您!”
“净说这些不吉利的!”朱允熥笑道,“知道你们忠心!”
“今日事太过蹊跷,而且歹人算计极深。臣怕,这次不成,歹人下次谋划,更加难防!”常升正色咬牙道,“贼在暗,殿下在明”
“都下去,开国公留下!”朱允熥忽然开口。
随后,寝殿之中,只有他们舅甥二人。
朱允熥从水盆中抬脚,常升赶紧上前,要把他擦拭。
“你坐那,孤自己来!”朱允熥拒绝了对方的好意,自己拿着毛巾擦起来,头都不抬的说道,“二舅,你说,会是谁呢?”
常升脸上露出几分狠色,开口道,“谁得利,就是谁?殿下遇害,谁好处最大,就是谁?”说着,牙齿咬得吱嘎吱嘎作响,“还真是歹毒,用慢性药,神不知鬼不觉。而且,就算是事后察觉出来,也已经栽赃到淮王身上。”
“殿下万一有个好歹,淮王再获罪,哼哼!到底谁得利,呼之欲出!”
“幸得皇天庇佑,淮王也还算有良心,不然臣想都不敢想!”
“现在一切,也都是死无对证!哼!”
朱允熥冷笑一下,扔了手里的毛巾,直挺挺躺在床上,叹气道,“哎!有些事,不用证据!”
说到此处,脸上的表情变得格外复杂。
历史书,都是冰冷的文字。那些文字之后的刀光剑影,若不是亲临其中,又怎能窥探一二。
刚才常升说蹊跷,大明朝蹊跷的事还少吗?
历史上大明的第二代,从太子朱标到秦王,晋王,几位马皇后所出的儿子,都正值壮年接二连三的死。天下,哪这么巧的事?
“殿下!”常升忽然跪在床前,拉着朱允熥的手,小声开口,“臣可为殿下,做不忍之事!”
“什么不忍之事?”
“臣家中也有死士,这些人都是百战老兵,他们的家眷亲属都在常家,最是忠心不过。”常升面色狰狞,“臣一句话,他们就能”
“住口!”朱允熥抽回手,冷喝一声,“你疯了?”
说着,双手枕在脑后,幽幽道,“皇爷爷若知道了,该多伤心呀!”
“殿下不可妇人之仁!”常升再次开口。
“其实有些时候,谁的嫌疑最大,往往这个人”朱允熥说着,闭上眼睛,“很多事,其实都是下面人为了富贵,私自做的。”
“您怎么”
“孤乏了,下去吧!”朱允熥翻个身,“不要胡思乱想,也不要轻举妄动,皇爷爷看着呢。再说,有些事堂而皇之的办就可,何必用这些下作的手段!孤一句话,别人就吃不了兜着走的事,你何必多此一举!”
“臣遵旨!”常升默默行礼,缓缓退下。
他退下之后,朱允熥却毫无睡意,又坐了起来。右手在左手掌心,不住的划着道静临死时的涂鸦。
到底是谁,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此事一出。朱允熥心中一直刻意维护的,没有捅破那张窗户纸,再也没有复原的可能。
“怎么就走到这一步,昏招呀!昏招!”
“就那么急不可耐了?”
“但愿,你并不知道全情吧!但愿,是别人瞒着你吧!”
脑中,再想到老爷子那张苍老的脸,朱允熥心中顿时烦躁得不行。
常升能想到的,老爷子更能想到。而且老爷子想的,绝对比他还深。
想着想着,昏昏沉沉的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有人轻呼唤,“殿下!”
是王八耻的声音,朱允熥撩开帷幔,“什么事?”
“殿下,是臣!”外边,传来何广义的声音,“找到了!”
“嗯!”朱允熥一个翻身坐起,披上衣服,“哪?带孤去!”
随后,房门打开,几个宫人进来,帮着朱允熥开始穿鞋系扣子。
“怎么找到的?”朱允熥大笑道。
“臣用了猎犬,狗子闻着那人的味道,在城里找到!”何广义的脸色有些阴沉,“锦衣卫的狗,都是万中挑一的良犬。嗅着味道,十里地之内都能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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