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朱允熥,打造大明巅峰 第363节
他笑起来更是吓人,微微一笑,生死难料。
“又不是白要你们的房子,你们房子多大,爷给你们双份。按家中人口,一人五块银元,还想怎地?”
说着,哗啦一声,一袋袋重重的银钱落在桌上。
大手抖落开来,叮叮当当闪耀的银元顿时满桌乱蹦。
“你们的房子,能值几个钱?”黄三狰狞道,“别不识抬举,惹恼了爷爷,房子要占,一分钱都不给你们!”
一边说着一边大手抓着银元,再缓缓放开。
“爷爷现在还有耐心,别他娘的给脸不要!”
百姓们盯着银元,再看看黄三,有的面露不忿,有的咽口唾沫。
“不行!”有人忽然道,“谁知道你说的真假?我们守着运河边,几代人都有生计,不搬。若想我们搬,那就在运河边,给我们盖一模一样的房子。”
黄三大怒,“运河边的房子,也是你敢想的。朝廷要这块地,是做码头做仓储做商铺子。寸土寸金的地方,你也敢想?”
“怎么不敢想,地就是我们家的,我们有地契!”
有百姓再大声开口,“我早就听说是朝廷征收,既然是朝廷征收,不可能一人只给五块银元。定是你们这些泼皮,从中黑了银子!”
“曹你姥姥!”
黄三噌的一下抽出刀,“今日不画押,谁都别想走!”
“你”百姓们见了刀子,难免有些害怕。
有个年轻人咬紧牙关,大声道,“你敢行凶?有本事你当场杀了我,不然我去衙门告你,去洪武爷皇城外叩阙去!”
“哈,吓死老子了!”
黄三咧嘴一笑,两只眼睛挤在一起。
随后,把刀子放子桌上,“洪武爷,爷爷可惹不起。你要是想告,那房子我们爷们就不要了!”
说着,啪地一拍桌子,“但是运河边窝棚太多,明火暗火的哪年不烧几间屋子。”
然后,又用刀子挑着他自己的指甲缝隙,冷笑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天有不测风云,人有喝凉水塞牙。说不定哪天,一个不小心诸位家里走了水,施救不及时,一家老小都烧死了,和咱爷们没干系吧!”
“又或者,你们小孙子小儿子去学堂的路上,被人贩子拐了,打断手脚去要饭,也怪不到咱爷们头上吧!”
“你们家里的女眷,大姑娘小媳妇的,说不定哪天被人拍花拍了去,卖到妓寨里,千人骑万人跨,和咱爷们也没关系吧!”
“你”
众百姓顿时心中胆寒,这世上坏人在暗处,坏事总比好事先来。罪恶永远比正义先到,即便是告状,也要有人才成。
哗啦啦,黄三用刀子扒拉着桌上银元。
“俗话说,瓷器不跟瓦片碰。咱爷们可是比瓦片还硬得石头,你们碰得起吗?”
“一家老小十几口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不好吗?非要自找不痛快?你去告,去呀!你看你能不能走出这间屋子,你前脚去后脚就有人放火烧你全家!”
“就算你们告赢了,能怎地?大不了爷爷一死而已,可你们的家也就毁了!爷爷早就活够了,可你们的家眷儿孙,啧啧,也活够了!”
“没有王法了!”有人咬牙切齿。
“王法!”黄三冷笑,“王法是欺负老实人的,爷爷这样的恶人”
说到此处,突然手起刀落。
噗嗤一声。
“啊!”众人惊呼闪避,
之见黄三,一把明晃晃的刀子,直接插在他自己的大腿上。兹拉一声拔出来,鲜血顿时喷了对面人一脸。
“这就是爷爷的王法!”
“这一刀,捅的是爷爷自己的肉!爷爷忍得住!”
“捅在你们家眷的身上,他们忍得住吗?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家破人亡,你们是不是贱!”
说着,又一摆手,又是一个袋子过来。
又是哗啦啦一散开,顿时众人眼睛充血。
桌子上,银元边上,有读书郎用的笔墨,有小孩的头发,衣服料子。仔细一看,居然都是自家儿孙的。
“认识吧!再给你们一刻钟,若不签,爷爷话也不说,转头就走!”
黄三狰狞道,“只不过,你们的家人,嘿嘿!”
众人互相看看,顿感无力。
这些人都是亡命徒,真如他们说的,能不能走出两说。就算是告状了,能得到什么。告赢了,自己的家也毁了。
有人灰心丧气,正欲画押之时。
突然外边传来脚步,一个泼皮冲进来大声喊道。
“三哥,耿家跟咱兄弟打起来了,周老二伤了!”
第170章 耿家
夕阳挂水面,层层红浸染。
外城运河边紧挨着栈桥的地方,骂声和尖叫交织,周围低矮的窝棚里,无数人伸长脖子往出看,随着骂声渐渐高涨,看热闹的人群也渐渐向前,把一座在低矮的窝棚中,鹤立鸡群的三合院围了起来。
“打起来了嗨,耿家爷俩把那些让咱们腾房的人给打了!”
“见血没有?动刀没有?”
“官差来了吗?”
看热闹的人群中,大伙嗡嗡的互相问话,乱哄哄跟没头苍蝇一样。
当然,也有人幸灾乐祸,抱着膀子指指点点。
“旧房子换新房子,他耿家也够犟的了,就是不走!”
“你知道什么呀?人家是私产,是人家祖上传下来的房子,征他家的地,不但要给房子,还要给钱呢!”
“给钱还不走?嫌少?他们家想要多少?真是贪心没够的!”
“人比人气死人,咱们几辈子苦哈哈,连个房契都没有,看看人家!”
“做吧!他们家就做吧!给钱还不走,惹怒了征地的,一铜子儿都不给他!”
这世上,风言风语,人之劣性。恨人有,怨己无,虽片面也常态。
耿家的院子在这贫民聚集之地,还真是树大招风。他家靠着运河,三合院面阔十六间房。爷仨带着媳妇住三间。剩下租给来往的客商落脚,家中还负责给那些客商提供饭菜,每月的进项都不少。
此刻,耿家的院子前面,一个满头是血的泼皮,被几个人搀着,恨恨的朝紧闭的耿家大门里咒骂。
“日你娘的,敢打爷爷,你等着”
但还没骂完,就被人狠狠的拽了一把。
这一带比较有威望的保长老宽叔露面,对耿家喊道,“老耿,怎回事嘛!人家好言好语的跟你家说话,你家咋动手呢?”
耿家院墙上,一个五十多岁红脸汉子露出头,大声骂道,“好言好语?他娘的你问他说啥了,他说我家不走,一把火烧了我家的房子!老宽,我家这房子,是我太爷爷,爷爷,老子加上我四代人,汗珠子摔八瓣挣出来的,凭啥他说搬,我们就要搬!”
说着,这汉子直接爬上墙头,对着周围看热闹的人喊,“街坊们,我耿家良善,这些年从没跟街坊邻居红过脸。诸位给评评理,我自己家的房子,凭啥给别人腾地方!”
老宽叔脸上挂不住,大声呵斥,“朝廷征地,让咱们住新房是好事,你少胡搅蛮缠的!动手打人,给你能耐的!都见血了,不怕吃官司?再说了也不是白要你的房子,征地的管事的都说了。给你家两个三合院,按人头一人五块银元,你不搬,是不是想要坐地起价!“
哄地一声,周围看热闹的马上炸锅。
五块银元,多少出力气的穷苦人,一辈子都没见过五块银元。而且还是按家里人头给,耿佳七八口人,那就是四十块银元。再加上两座三合院,他耿家一下成大财主了。
若说看热闹的百姓中,有些人一开始是幸灾乐祸,现在可是妒得腔子都红了,火烧火燎的。
“放屁!”耿家汉子大声骂道,“给钱有啥用,给了钱断了我儿孙的生计,不成!朝廷征地咋了?这房子地契上有朝廷的官印,是我家的私产,天塌下来也是我家的私产,老子不同意,就不能征!”
“老耿,你这就是不讲理了!”老宽叔还在外头大声喊着,“咱们这穷地方,要不是官府的恩典,老少爷们还要在窝棚里多呆几辈子。现在征地,你家若是不搬,这一片的街坊都没办法搬。谁让你家的房子,横在当间呢?”
“大伙好不容易有了盼头,你就忍心,因为你自己家一户,连累周围的街坊都不能搬?做人不能太自私呀,天下的好处也不能都是你家的。得理了,不能抓住不放!”
“你拍拍良心,真要是因为一家一户,让周围上百户街坊也搬不了,你亏心不?”
老宽叔一番话,顿时再次引爆人群。
看热闹的街坊这才明白过味来。
是呀,朝廷征地是征这一大片,若是耿家不搬,他们这些人也搬不了。将来朝廷在运河边修的仓库等,不可能绕过他耿家呀!
他耿家可真是缺德冒烟了,为了他家的宅子,让这么多人住不上新房子,真是坏透了!
耿家汉子的红脸青紫一片,大声怒骂,“老宽,你少来这套!站着说话不腰疼,换你家你试试?”
他正说着,忽然看见远方一群不怀好意的汉子,敞着怀气势汹汹的过来,顿时大惊。
“老大,老二,来人了,抄家伙堵住门,今天谁要敢来,咱爷们就和他们拼了!”
院子里,耿家的两个儿子没答话,但都抄起四五叉,榔头,一脸坚决的堵住大门。家中的女眷,也都扎紧了衣裳,握着擀面杖,菜刀等物站在自家爷们的身后。
耿家老太太,抱着两个孙子,躲在门口,哭着大喊。
“跟那些天杀的拼了,不能让他们占了咱家的房!”
“让让,让让!”
一群统一身着青黑色褂子的汉子,绷着脸过来,当先的几位对着看热闹的人就是一顿呵斥。
伸长脖子看热闹的人群,顿时缩着脖子,怯怯的让开一条路。
这些汉子他们也都认识,据说是官家特许的,征地拆房的人。本来有些人心里对这些汉子还有怨言,官家的事,弄这些泼皮做甚。
但是现在,许多人心里似乎明白了。恶人还需恶人磨,这些泼皮正好治耿家这样油盐不进的,良心坏透的钉子户。
“咋回事?”
两只眼睛努力的挤在一起,黄三对着头破血流的泼皮怒道。
“三哥,这家人他娘的疯了。我才说了几句话,一砖头就拍过来了!”被打的泼皮,脸上都是血,大声嚷嚷道,“若不是,若不是怕耽误大事,我早就一刀子捅过去了!”
“反了天了!”黄三怒道,看着耿家的院子,一脸阴冷,“今儿王八翻个儿了,打到咱兄弟的头上。弟兄们,给我上,冲进去揍他们家狗日的!”
“是!”
话音落下,十几个汉子,气势汹汹的就要冲过去。
呼啦一声,边上刚才退缩的看热闹的人群,顿时又围了上来,脸上竟然有些对即将发生的事,莫名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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