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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挽天倾 第19节

凤姐同样柳叶眉抬起,道:“好啊,好个瞎了心的孽障,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什么癞蛤蟆,也敢想吃天鹅肉!”

贾琏叹道:“唉,这分明是故意拿话激怒珍大哥呢,然后……就打了起来。”

贾珍冷声道:“报官,拿了他!”

贾琏摇了摇头,道:“恐怕这事不好闹大,珍大哥若是被他打个好歹来,还能以殴伤之罪报官。”

贾珍闻言,目中怒色涌动,胡子气得一颤一颤,合着他挨揍挨的还轻了些?

见贾珍神色不对,凤姐就是瞪了一眼贾琏,说道:“这事还得禀过老太太才是,老太太方才恼怒得不行,说明天唤贾珩问话呢。”

贾琏想了想,道:“前儿大明宫的内相,派人说大姐姐现在已被选在了皇后宫里为女官侍奉,眼下一二年正是关键,还是不要闹得满城风雨为好。”

因为元春入宫以后,宫中贿赂内宦等阴私事,多由贾赦一手操持,贾琏是具体的经办人,所以知道目前元春在宫中的处境。

贾珍脸色一黑,哪怕是再不甘,也不敢在关乎贾族能否攀附到天家之事上拖后腿,目光阴沉,冷声道:“可难道就放过了那小畜生不成?”

放过不放过,倒是不妨事。

只是那秦家小娘子,一想起那秦家小娘子,只觉心底一抹火热涌起。

贾琏叹道:“明天先去见老太太吧,看老太太怎么说。”

贾珍冷哼一声,显然余怒未消。

……

……

夜色已深,柳条胡同的贾珩宅院中,书房处还亮着灯,刚刚洗了澡,换上一身蓝色长衫的贾珩,手持毛笔,在灯笼下以小楷写着《三国演义》的第二回。

方才还困的不行,但洗过澡后,反而一时睡不着,索性就拿起毛笔写了起来。

孤灯晕出一圈圈烛火,落在少年的脸上,

“珩哥儿,夜深了,都三更天了,早些歇息吧。”

这时,竹帘挑起,蔡婶手中端着一杯茶盏。

贾珩放下笔,笑道:“这就睡。”

虽只写了几百个字,但觉得心情平复许多,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不仅仅是贾母,还有秦家。

贾珍所能施展出的手段,一是报官,虽说大概率贾珍会控制在族务上,但也难保不会去官府告他。

这般以来,他就需要提前做好应对。

同时,如果秦家知他打了贾珍,会不会生出“此子鲁莽,惯是好勇斗狠,非是可卿良配”的心思来呢?

这又是需要未雨绸缪的问题。

而贾母的问话,其实他并不怎么在意。

因为……他于宗族无所求。

只要貌恭,心再不服,贾母也只能训训他。

一个将八十的老人,开口训他几句,他左耳进右耳出就是了,不必与其较真。

当然也不排除老太太让他跪祠堂,拿棍棒打其实都不太可能。

还是那句话,他为宁国一脉,又将出五服,这个亲疏节点是非常微妙的,进可攀附贾府,退可自立门户。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但同样,亲疏远近,出了五服基本也就是陌生人了。

宗法族规对他的约束力,没有那般大,否则单是一个言语顶撞,就够憋屈的。

当然,他也不能太过放肆,对贾母要不卑不亢,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贾珩思忖着,自觉并无疏漏之处,也熄了灯笼,上床睡觉。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

贾珩起床洗漱而罢,正吃着早饭,他准备一会儿带些礼物先去秦家,拜会一番秦业,然后去国子监的文萃阁应为典书,还是那句话,断没有他专程坐在家中,等着宁荣二府来人的道理。

然而,贾珩刚喝完一碗粥,就听到外间传来人的呼唤。

“珩大爷在家吗?”

仆人的唤声,越过院墙,落在庭院之中。

贾珩皱了皱眉,拿起帕子擦了擦嘴,暗道一声来得好快。

不多时,一个面容苍老的老仆,带着几个年轻力壮的小厮,在廊檐下立定。

正是林之孝。

林之孝道:“珩大爷,昨夜的事儿已经惊动了老太太,这会子让你过去问话呢。”

贾珩似笑非笑,说道:“所以,就派了林管事来拿我?”

林之孝道;“不敢,只是老太太听说东府里的珍大爷被珩大爷打了,昨晚的觉一夜都没睡囫囵,珩大爷还是去说说吧,也让老太太评评理,不然珍大爷又是一通闹,又是说报官,又是说请族老议事的,闹将起来,面上也不好看。”

贾珩笑了笑,暗道,这林之孝当真是滴水不漏,言语虽无威胁之意,甚至处处为他考虑,但明里暗里却点出不去的后果。

当然,他也没躲着不去就是,平白让人看轻不说,也无益于事。

“林管事稍等,我去去就来。”说着,就去取悬在墙上的宝剑。

林之孝眉心跳了跳,昨天的一些细节,通过询问一些小厮,他也基本还原了过来。

这位珩大爷,可是一剑将厚有几寸的桌板劈成两半的,拿着宝剑去见老太太……

有心想问,但迎上少年那一双沉静、幽沉的目光,林之孝心底一突,暗道,“等到了荣庆堂,再让人下了他的兵器罢。”

贾珩一身蓝色常袍,腰悬宝剑,少年容貌清隽,面色沉寂一如玄水,行走之间,前世身为边防武警的军容、军姿,就体现在气势中。

林之孝瞥了一眼,随自己一同前来的小厮,见其等一个个面现惧色,心底苦笑,暗道,方才真的冲突起来,他带的这些人,还真不行。

贾珩笑了笑,道:“林管事,走吧。”

林之孝应了一声,然后前面领路,向着荣国府而去。

自西角门昂然而入,穿过垂花门,经过抄手游廊,路上丫鬟、婆子都是报之以惊异目光。

“那就是珩大爷,就是他把东府里的打的脸都肿老高。”一个丫鬟手中捻着帕子,说道。

“一大早儿,东府里的珍大爷都过来这边儿,找了老太太呢。”一个丫鬟压低了声音说道。

贾珩面色淡淡扫了一眼贾宅,暗道,不愧是百年公府,亭台楼阁,朱檐碧甍,飞檐斗拱,峥嵘轩峻。

嗯,这是他第一次进荣国府。

第三十章 示之以刚按剑不顾

荣庆堂

当贾珩在林之孝的引领下,进入庭院,立定在中庭石阶下,按剑,抬眸看去,就见三间正厅门楣之上,悬着一方赤金苍木匾,其上镌刻着书法名家的手书。

匾额倒是不同于贾府正厅——荣禧堂,那是前面贾府爷们儿用来招待官方来拜会的人,匾额也是昔日大汉太祖所手书。

正如红楼梦原著所言,王夫人时常居坐宴息,也不在荣禧堂正室中,而在正室东边三间耳房。

“珩大爷先等着,我进去禀老太太。”林之孝在一旁嬷嬷打着竹帘中,迈过门槛,进入厅中,绕过几扇屏风,去回禀贾母。

贾母此刻坐在高炕上,茶几上放着几样小菜和碧玉梗米粥,鸳鸯在一旁侍奉着,显然刚吃完早饭。

左手边,一排黄花梨木的椅子上,贾珍和尤氏两口子坐在那边,贾蓉则是站在贾珍身旁,低眉顺眼侍奉着,大气都不敢出。

贾珍脸色铁青,目光阴鸷,因是一夜过去,脸上的红肿其实淡上许多,但五个指印反而愈发清晰。

贾珩出手也有分寸,打赖升之时,打得其槽牙飞出,但给贾珍耳光,就只伤其皮肉,而未及入骨,想验伤都没法验。

近前方,贾琏和凤姐,则在一旁说着话。

屏风之后,贾宝玉、迎、探、惜三春以及黛玉,也小声说着话。

宝玉原来是要在今天,去拜会政老爹最近请来的塾师的,当然除黛玉外,迎、探、惜三春,过来一是向贾母请安未走,二来是过来看宝玉……再去上学的西洋景儿。

当然,有没有在老太太这里,见见热闹的心思,就不为人知了。

探春年岁尚小,但削肩细腰,长挑身材,俊眼修眉,顾盼神飞,笑道:“二哥哥这一去,不出几年就可金榜题名,状元及第了?”

宝玉头戴束发簪宝紫金冠,头束红色抹额,如中秋银月的脸蛋儿上,适时现出一抹苦笑,道:“就是去见见那位赵先生,听说这位赵先生脾性大的很,还是国子监的讲郎,是个什么饱学之士,老爷说眼光高……我只盼着,好歹看不上我才罢。”

对宝玉的读书,政老爹也是操碎了心,原本用来发蒙的业师,就是一位举人。

但因为宝玉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那位业师就动了怒,在政老爹那边儿告了一状,政老爹生气之下,给宝玉一顿打手心,结果却把贾母心疼坏了,请了那位业师回去。

然后,这学业一拖延,就是大半年。

政老爹眼下,又请了国子监的一位赵讲郎,当然能不能看上宝玉,还要另说。

黛玉一身藕荷色、绣梅花对襟罗裙,手中拿着一方洁白手绢,少女瓜子脸,两弯罥烟眉下,一双秋水的眸子,莹润如水,恍若蕴藏着潇湘楚水的迷蒙烟雨,掩嘴笑道:“就怕舅老爷一发狠,给你送入国子监,那时候讲郎、督学们,打起手心来,你姐姐妹妹的叫,可没人救你了。”

原来是上次宝玉被打手心,姐姐妹妹的叫起来的一件糗事。

探春、迎春闻言,也是格格娇笑,正是青春妙龄的女孩子,花枝乱颤。

宝玉被黛玉打趣,也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

黛玉明眸熠熠,定定看着宝玉,轻声道:“只盼着收敛些性情,别骂人家是国蠹俸禄贼就好了,再惹怒了舅老爷。”

这话就见着关心了,毕竟是从小到大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表兄妹。

宝玉笑了笑,岔开话题说道:“不说这个了,林妹妹、二姐姐,三妹妹,四妹妹,可知这个贾珩,昨天是怎么回事儿?”

探春英秀的修眉,挑了挑,杏眸中有着几分思索,道:“我昨晚听得一言半语,似是东府里的珍大哥,似是要夺这位珩大爷的亲事。”

探春聪明伶俐,内秀藏心,昨天虽只隔着屏风听得一言半语,但也有几分推断。

宝玉道:“三妹妹,不知昨晚那位珩大爷在翠红楼作下的事来,嚣嚣红尘,怒而拔剑,一剑两断,有古之侠客之风,简直和那戏文上是一样,也不知是个怎么风采绝伦的人物。”

黛玉和探春对视一眼,情知这是宝二爷痴病又犯了。

在此刻的宝玉心中,已经将贾珩自动脑补成了,青衫落拓,屈三尺青锋,不平则鸣的剑侠形象。

当然,从其后来与柳湘莲等人相交匪浅,也可看出,宝玉一些文青烂漫,讨厌粗鲁如孙绍祖那样的武夫,但对风流俊俏、剑眉朗目的剑侠是有着美好想象的。

黛玉看了一眼惜春,轻声道:“可也不能打人,还是在……嗯,翠红楼是什么地方?”

“翠红楼是……”贾宝玉正要开口解释。

却被探春一瞪眼,嗔怒道:“什么地方,二哥哥也好拿出来说,仔细污了林姐姐的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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