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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土木堡,大明战神有点慌 第188节

穿戴着纶巾和儒杉的教员,有的在书舍里教授孩子们读书,有的还在备课,或是休息。

这一路上,他一直想不通,读书这种高大上的事情,怎会和铜臭搅合在一起?

“教书育人,竟然也能和商贾和银子关联起来,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党兴永哈哈一笑,说道:“兄台说的不无道理,最开始,很多人……包括我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后来就想通了。”

于谦顿时投来询问的眼光,党兴永便继续说道:“既可以读书育人,又能赚银子,孩童们读了书,学了知识,咱们做教职的赚些银子,养家糊口,商贾们也有利可图,一举多得,互惠互利,何乐而不为?”

于谦仍不理解,说道:“道理没错,只是,将读书育人和银子放在一起,总觉得不大合适。”

党兴永问道:“兄台此言差矣,事实上,读书本来就理不开银子。”

于谦问道:“此话怎讲?”

党兴永说道:“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读书,岂有不算账的道理。我大明的读书人,哪个不是家中颇有余财,花银子建族学,招募的乃是族中子弟,所以这花费,都在暗处。”

于谦暗暗点头,这番话倒不错,家里没钱的,读书……拿什么读?

党兴永似乎颇有感触,又说道:“兄台可以想想看,若是学堂里,都无法维持开销,那么那些教书先生们,岂不都饿死了?这些人,大多都是不如意的读书人,虽有功名,却难有作为,不事生产,家中困顿,日子并不好过。在下还记得,小时候在蒙学,那位老先生日子就过的很不好,哪怕是有人送他两个鸡蛋,他也宝贝的不得了,留到过节过年,才肯拿出来吃。”

于谦又问道:“敢问党兄在此,待遇几何?”

党兴永毫不犹豫,说道:“在下一个月的薪俸五两,而且,学堂里包吃住,日子倒过的去。”

于谦暗暗感叹,一个月五两,一年岂不是六十两?

如此看来,比之某些技艺高超的匠人还要多些。

还包吃包住,且没有什么负担,足够体面的生活了。

这样的生活……似乎还不错!

第204章 不谙教化

于谦还有个疑问,便问道:“为何会有这么多读书的孩童?”

他自己就是读书人,所以很清楚,在大明,读书其实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洪武初期,朱元璋颁发了大量的优待读书人的制度,比如不需要纳税等,是因为大明百废待兴,需要读书人来参与治国,同时也是因为,读书人实在是太少了。

因为,读书的成本很高。

周礼有云:乡有庠,州有序,党有校,闾有塾。

其中的庠、序、校、塾就是古代地方各级学校的名称,有时匾额看到“荫泽庠序”,就是荫泽学校的意思。

大体上来说,在古代的学校,分为两大系统,一类是官学,一类是私学。

官学就是指朝廷和地方各级官方直接创办管理的学校,最高级别的官学,就是太学和国子监,而地方的官学又称为乡学或是学宫。

官学的经费主要靠朝廷拨款,还有一些就是商人士绅的捐助。

宋朝时期,因为人口数量庞大,导致官学学生人数太多,拨款与捐助已经无法满足官学支出,曾出现过一种“学田”制度。也就是说,朝廷拨一块地给学校,然后让学校租给附近的百姓,用所获得的租金来维持官学的开支。

在官学中,学生可以免费就读,也提供免费的吃住,有些时候还可以领到一些零用钱。

但是,在古代想要上官学是很难的一件事情。因为最初的时候,官学本就是为贵族弟子而创办的,属于贵族阶层。到了唐宋时期,官学才逐渐向平民百姓打开大门,但也不是谁都能进,需要天赋异禀,不说过目不忘,七步成诗,至少也是当地的才俊。

除此之外,官学也会收一些自费生,这部分人就需要交学费,而且食宿等也需要自理。

另外一个,便是私学,也就是个人办的学校。

而私学的开创者正是读书人所尊崇的至圣先师,孔子,他提出了“有教无类”的思想,为普通大众提供了学习的机会。

私学没有朝廷补贴,是需要交学费的,最开始,孔子定的学费标准是十条腊肉。

在当时来说,这个价格其实还是蛮贵的,因为并不是家家户户都有肉吃。

不过,这个规定也不是死的,如果交不起学费,还特别想上学,可以帮老师干活,以工代费。

在民间,大部分学堂都是私学,因为官学太少了,普通人家想读书的话,只能去私学,或者叫私塾。

而这些只是影响读书人数量的最基本的因素。

普通的百姓,手停则口停,温饱都是问题,根本没有多余的钱供孩子读书,不止是高昂的学费,还有令人望尘莫及的书本费。

虽然在东汉末年,蔡伦发明了造纸术,但是对于古代社会来说,造纸术算得上是高科技,普通百姓根本承担不起。

南宋淳锡年间,苏州地区印刷《大易粹言》二十册,就耗费了一千三百多张纸,加上其他的材料费,印刷工匠的人工费,算下来成本总共是大约三到四贯,对外售价八贯。

当时的八贯钱,大约是一户普通人家一年的生活费。

如此高昂的求学成本,根本不是普通百姓可以承受的。

因此,于谦很难理解,为何蔚县的学堂,竟然有这么多的孩童,而且大部分都出自普通人家。

党兴永笑着回道:“这些孩子的父母,多为匠人,或是做一些小买卖,就算是务农的百姓,自从蔚县实施新政以来,也挣了一些银子,区区五两银子的学费,倒还拿得出来。”

于谦微微颔首,五两的学费其实不算低,不过,若是家庭的生活有所改善,却也负担得起。

“当然,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党兴永继续说道:“以往我等读书人,寒窗苦读十余载,只为了功名,可是,若不能金榜题名,这肩既不能挑,手又不能提,如在下这般家庭困顿,日子就更难熬了。”

于谦不断点头,读书人的事,他当然最是清楚不过。

“现如今,蔚县这边,甚至包括邻县的一些乡镇,人人都重视教育,因为百姓们知道了读书的好处。所谓学而优则仕,可哪怕是学的差一些,若能读书写字,在这蔚县,未来也总能谋一个好出路,譬如做这教员,又如,在作坊里做账房先生,哪怕是商家雇佣掌柜,也是需要人能读书写字的,还有不少的匠人,若大字不识,根本无法胜任,这些工作,固然远远不如金榜题名,可比之寻常的苦力,不但收入要丰厚,且也体面不少。因此在蔚县,百姓们都愿意将孩子们送来读书。而且,还有专门为成人开设的学堂,这一年来,县里的学堂一再扩编,至今已经到了辛字号,却依旧不足,据闻,壬字号和癸字号已经在规划了。”

于谦这才恍然大悟,一个县竟然有三千多的读书人,原来是这么来的。

在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了皇上的良苦用心。

原来新政并不是搞点新鲜玩意就行了,也不是人人都唯利是图,而是一个全新的,史书中从来没有记载过的,真正的大治之世!

想到这里,他不禁笑道:“这才是真正的教化,不需官府操心,人人也肯向学,所谓读书明志,读书明理,若天下各州县,都效仿蔚县,何愁天下教化不兴?”

他是真的服了,一直以来,自己苦苦追寻的天下大治,原来就在眼前。

只要百姓富足,吃饱穿暖,自然会有所求,无需特意去教化,一切便可水到渠成。

原本以为,百姓们没读过书,自然是愚不可及。

可是今日一见,百姓们都聪明的很啊,他们很清楚如何能让自己受益,而朝廷要做的,只是让他们能够靠着自己的本事养家糊口,其他的事,根本不需要过多参与,只需因势利导,所有的难题便可迎刃而解。

“子曰,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

朗朗读书声入耳,于谦似乎想起了自己年少求学的时光,竟有些眉飞色舞起来。

“这里谁是院长?”

就在这时,突然冲进来一群人,看样子,似乎不大友善。

党兴永上前行礼,道:“院长一大早去了县衙,不知几位有何贵干?”

为首的那人大约四旬年纪,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说道:“吾乃衍圣公府孔志平是也。”

此言一出,党兴永立即肃然起敬起来,衍圣公府,孔家人!

怪不得人家这么高傲,谁让人家是至圣先师之后呢!

全天下的读书人都尊孔子为师,因此,衍圣公一脉的地位非常特殊,甚至,有时候连朝廷也不得不退让三分。

哪怕是曾经的金国、蒙古这一类外族,到了中原,也不敢动孔家人,甚至要想尽办法拉拢,为的就是拉拢天下读书人。

“失敬,失敬,在下党兴永,是甲字号书院的总教员,平日院长不在之时,在下可以代劳,不知尊下到此所为谓何事?”

于谦心中暗付,原来此人是总教员,怪不得对书院知道的如此详尽。

孔志平轻哼一声,似乎并没有把这人放在眼里。

“你做得了主?”

“在下虽不能做主,不过,可以将尊下的要求代为转告院长。”

“也罢,就与你说吧!”

孔志平拿出一张纸条,说道:“听闻蔚县风气败坏,不谙教化,堂堂读书人,竟与商贾厮混在一处,真乃吾辈之耻,此乃衍圣公的亲笔信,要求尔等立即整顿,莫要丢了读书人的气节!”

党兴永突然愣住,呆呆站在那里。

孔志平顿时大为不满,扬起手里的书信,说道:“听清楚了吗?”

“听……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就立即整顿!”

说完之后,孔志平便要转身离去,因为还要去通知下一家学堂。

“等一下!”

突然,党兴永的表情变了,脸上的尊崇之意渐渐消失,变成了一丝丝的冷峻。

“在下想请问,学堂受商贾资助,有何不可?”

见状,孔志平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冷冷道:“你说什么?”

“我说,蔚县的学堂受商贾资助,大量孩童可以入学读书,有何不可?”

孔志平脸色黢黑,指着党兴永的鼻子说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枉伱还是个读书人,这个道理难道不懂?现如今与商贾勾结,与铜臭为伍,怎么如此不知羞耻?”

“在下在此教书育人,拿着该拿的薪资,为何要羞耻?难道没有商贾资助,学堂的教书先生就不收学费吗?若真如此,全天下的教书先生岂不是都饿死了?”

“你……真是岂有此理!”

孔志平气得直发抖,对身后随从说道:“来人,将这个满是铜臭的学堂给我砸了!”

“我看谁敢!”

党兴永突然上前一步,怒视着这些人,缓缓道:“谁敢动学堂一砖一瓦,先过我这一关!”

孔志平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质疑衍圣公?来人,给我砸!”

两人在争吵之际,学堂里的其他教员也冲了出来,将这些人围在当中。

别看这些读书人平日里文文弱弱的,真要拼命,也不是好惹的。

当他们听说有人来砸学堂,管你什么衍圣公,一个个撸起袖子,随手抄起身边能拿的笤帚扫把,还有人拎着板砖,就准备开干。

于谦也不急着表明身份,站在一旁,充当起了吃瓜群众。

此时,他心中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何衍圣公府的人会千里迢迢跑到蔚县来砸场子?

在他看来,这种新型的教育模式非常好,百姓受益,商贾受益,官府也省心,大家合作共赢,碍着你孔家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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