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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安西最后一个信使 第44节

“我不知道啊!”

“那你哪来的底气,到我这求赐婚?”

“陛下,能生孩子的女子或许有很多,但是能陪郭戎相濡以沫,走出西域,走过草原,走入长安的只有阎卿一人!”

此话一出,阎卿那边再次哭得稀里哗啦。

看了看梨花带雨的阎卿,太上皇嘴角挂上了一抹笑容,缓缓地坐下。

“还算不错,知道这份情谊,还算有良心,张道长,你的医术比朕高明太多,还是由你来给朕的傻丫头解释一下吧!”

“遵旨!刚才我为阎小姐做了详细的检查,阎小姐只先天有所不足,加上身体虚弱,导致了月事的不规律,并非不能生育!”

“孙仙师留下的典籍就有此类病症的详细记录,只需要先补齐亏空,然后好好调养,只要月事可以恢复规律,诞下子嗣并非不可,阎小姐无需太过担心。”

“好了,这下能放心了吧,你这是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郭戎身上了,还替自己找了个伴,亏了郭戎还算有点良心?”

破涕为笑的阎卿恢复了红脸、低头看脚尖的动作,看的太上皇是一阵无语。

“现在还有什么顾虑吗?”

“没有了!”

“可以叫父皇了吗?”

李诵的提醒让阎卿恍然,阎卿双手掐腰,给李诵施了一个不太标准的万福礼,同时用蚊子大小的声音说道。

“多谢父皇……”

起身之后,阎卿再次开口。

“那,父皇,古丽娜……”

太上皇的嘴角顾上了笑容,一个草原上部落酋长的女儿而已,还敢妄称公主,弱是放在太宗……罢了,罢了,权当是便宜了郭戎这臭小子了。

“古丽娜,你是回鹘拔野古部出身?”

“是的!”

“作为阎卿的陪嫁?”

“愿意!”

“好了,那就没事了,清纯如水,热烈如火,秀外慧中,家宅和谐,齐人之福,好福气啊,啧!啧!啧!”

带着一抹晦涩的笑容,用只有自己的能听到的声音滴咕了几句之后,太上皇李诵大声召唤。

“取义!”

“臣在!”

“准备一下,我看时间差不多了,纯儿给咸安准备的大仪式应该也结束了,准备一下,给郭戎带来的人换下金吾卫的装备,我们回长安了!”

所有准备完成之后,以李诵的马车为核心,整个队伍在金吾卫的保护下开始缓缓地向长安而去,当一行人临近长安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下。

可是在夕阳最后一缕的光辉中,长安城依旧给郭戎带来了一种不小的震撼。

战火、硝烟的印记深深留在了长安高大的城墙上,似乎在提醒每一个人大唐依旧处于了巨大的危机之中。

最终,在夕阳的余晖中,这支忽悠着太上皇的队伍没有任何波澜地穿过早就应该关闭的春晖们进入了长安城,然后径直拐入了李诵现在的居所,兴庆宫。

一整队金吾卫留守,剩下的人撤回了长安城内金吾卫营地,兴庆宫的大门随之紧紧地闭上。

然而这一天,太上皇李诵返回兴庆宫之后,宫女、后妃惊讶地发现今天太上皇的脸上出现了久违的笑容。

随着太上皇龙颜大悦,直接认下了一位功勋之后为义女的消息传遍兴庆宫,让压抑了许久的兴庆宫终于从死气沉沉的中活了过来。

是夜,太上皇李诵对月独酌,没有人能理解李诵的兴奋,在长安城内,终于有了一支自己可以绝对掌控的力量。

是夜,月色朦胧,是夜,葡萄美酒夜光杯,是夜,太上皇酩酊大醉。

不过,太上皇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返回长安城之后,一堆来自河东藩镇的信使越过了霸桥,叫开了长安城出城门,随后无视宵禁、无视律法,纵马扬鞭,直冲皇城脚下永兴坊的一件大宅,然后被宅院门口守卫森严的卫兵拦下。

“来者何人?”

“奉天德军使,丰州都防御使之命,求见右卫大将军!”

“尊驾稍后,某家去通报大将军!”

很快,位于永兴坊的右卫大将军府的侧门被打开,从丰州而来的信使被引入了右卫大将军府之中。

此刻的右卫大将军,知内侍省事,宦官集团的领袖俱文珍的心情非常不好!

太上皇李诵退位之前,突然进行的一系列操作真的吓到他了,如果不是李诵登基之后太过着急,自己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索性李诵已经被逼退位了,有再高明的手腕也没用了,结果还没等俱文珍好好缓一缓,今天这个新皇帝又开始作妖了。

准确说,新皇帝玩了一手阴的!

原先俱文珍还纳闷,太上皇手中二王八司马,为什么李纯单单留下一个看起来不显山不漏水的白居易,今天他知道了,文人自然是写文章的。

唐人是感性的,唐人也是有热血的,孤身前往漠北,用柔弱的肩膀支撑起大唐安定,很容易赚足唐人的眼泪。

一首出自白居易之手,专门为咸安公主打造的长诗,在今天响彻了大半个长安城!

第76章 伪君子与真小人

如果只有一首来自白居易的长诗,俱文珍还不会太在意,但是……

今天朝会结束之后,新皇李纯直接命宰相杜黄裳率领朝官,步行去迎接那个咸安公主的衣冠入城!

同时新皇李纯直接将咸安公主的封号,从咸安公主直接升为了燕国大长公主!

这一连串操作,使得新科燕国大长公主在民间和朝堂的声望被无限的拔高,世人皆知李唐有这样一位大义凛然,为国为民忍辱负重的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的人设立起来了,李唐皇室的声望被提高,对于新皇李纯世人是交口称赞。

一个燕国公主一下子就稳定了朝堂的局势,让如今的新皇李纯彻底坐稳了皇位。

新皇的皇位稳定,大唐的世家大族不怕,行伍将军们不怕,京城外的藩镇也不是太怕。

但是作为宦官领袖,联合外朝藩镇逼迫李诵退位的俱文珍是真的害怕!

李唐声望的提高,皇帝权力的稳固,让他感觉自己被绞索掉在了绞刑架上,而下面的踏板随时可能被抽空。

更让俱文珍恐惧的是,他从这一波操作中察觉出了熟悉的味道!

这种谋定而后动,不动则已,动则不可阻挡的感觉他太熟悉了,他联想到了李诵退位的前几天的场景……

自己明明掌握着绝对的主动,但是李诵的任何一个行动,或者诏令自己都无法阻挡,那种无力感,让俱文珍抓狂……

就在俱文珍在自己皇城之外的住所懊恼,窝火的时候,丰州信使的抵达让俱文珍的心情更差!

“公公,府门外有自称天德军信使的人求见!”

“天德军?任迪简要干什么?现在跑到长安来添乱,算了让他进来!”

很快,来自天德军的信使来到了俱文珍的面前。

“拜见大将军!”

“任迪简怎么这么着急,李景隆刚死,他不好好地在丰州积攒实力,总派人来长安干什么,太上皇已经退位,如果再被其他人发现我还在暗中联络藩镇,其他公公们会怎么看我?”

“借助李景隆之死,拿下天德军已经非常幸运了,振武军不是任迪简现在能吃得下的!灵盐、夏州、天德、振武朝廷不会允许河套四镇掌握在一个人手中的!”

“他只是丰州防御使,不是朔方节度使,更不是剑南节度使,长安不是他能随便掺和的,朔方更是连朝廷都不敢随意招惹的存在!任迪简是不是疯了!”

面对不请自来的天德军信使显然成为了俱文珍最合适的撒气桶。不过这名天德军的信使也不是第一次来到长安了,这位挂着右卫大将军的大太监他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于是静静地等待,直到俱文珍发作完毕之后,才缓缓开口。

“大将军,我家防御使并非为振武军而来,更不是不自量力的谋求朔方。而是我家防御使有一封密信要求我亲自送到大将军手中!此事事关重大!”

“哦?书信何在?”

天德军信使从衣衫内的夹衫出取出密信,递给了俱文珍。

从天德军信使手中接过密信,仔细阅读之后,俱文珍的眉头皱起,但是随后很快眉头舒展。

“来自草原的两百精锐骑兵?怪不得这一老一小两个皇帝这两天蹦跶得这么厉害,以为有了外援就了不起了?”

突然直接感觉自己掌握了李诵和李纯的底牌,俱文珍似乎突然就恢复了自信,看向眼前信使的目光也柔和了很多,就连对于任迪简的称呼都变了。

“任大帅还有什么让你带的话吗?”

“回大将军,我家防御使让我提醒大将军要小心郭氏!”

“郭氏?哪个郭氏?这里面怎么还有郭氏?”

“回大将军,我家防御使在在知道了咸安公主悄悄往长安派兵之后还进行了调查,发现统领这两百精锐骑兵的是一个郭姓的年轻将军。”

“一时间防御使没办法将此人调查清楚。所以暂时不清楚此人出自何方,但是不论太原郭氏还是华阴的汾阳郡王一脉,皆掌兵事,若有反复恐怕影响长安局势,动乱天下大势。”

“还有一点,防御使提醒大将军,困兽犹斗,这名叫做郭戎的校尉颇为悍勇,还望大将军小心谨慎,加强防范!防止隔墙之犬,狗急跳墙!”

“呵呵,还有别的吗?”

“没有了!”

任迪简的有意思他懂,所谓的防止李诵狗急跳墙是假,提醒自己先下手为强是真。但是手握雄兵的他难道还怕那区区两百个骑兵不成!

“好了,你辛苦了,下去领赏吧,好好休息休息,过两日为我送信与任大帅!”

俱文珍挥了挥手,信使很识趣的告退,稍稍犹豫之后,俱文珍还是选择召唤了自己的亲信也是自己的干儿子神策军护军中尉陈弘志。

“太上皇最近有什么异常的动向么?”

“义父,兴庆宫大门最近一直紧闭,但是今天早晨,天还未亮之时,太上皇突然在金吾卫的保护下离开了长安城!直到落日之前才重新返回!”

“返程的队伍和离开之前有什么不同么,有没有增加大队的骑兵?”

“没有,据监视兴庆宫的人通报,太上皇离开兴庆宫时候有多少人,返回的时候还是多少人,人数并无增减!”

“嗯,盯紧了兴庆宫,但凡有任何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告诉我知道吗?”

俱文珍眯起了眼睛,很显然任迪简提到这两百骑兵并没有入城!只要没有入城,李诵就只能在兴庆宫等死!

但是下一秒,俱文珍眉头皱起,目光突然犀利了起来。

“太上皇和金吾卫天亮之前出城,他们是怎么离开长安城的?”

“义父,这一点已经调查过了,是春晖门的守将私自打开了城门,同时还要求守城的士卒不要透露风声!””

两百骑兵不算什么,但是掌握了城门随意进出之后,两百骑兵就算点什么了,真要狗急跳墙还真是个问题,万一他们真的要行刺自己呢?

稍稍停顿,俱文珍,再次阅读了一次来自天德军任迪简的书信之后,眯起眼睛,走向了门外,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拳头。

看来需要活动活动手脚,让他们知道长安城到底谁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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