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安西最后一个信使 第77节

韦贯之的滔滔不绝让郭戎异常的震惊。

“贯之兄，按照你说的这样，这些胡商是怎么在长安活下去的？”

“你以为胡商出售的东西是寻常百姓能买得起的吗？而且唐律中对胡商的管理非常松散，单纯依照唐律管理他们很难。”

“胡商富足，就算真有一些告到了长安、万年或者京兆尹，也不会被压下来，据我所知李实任京兆尹的时候在胡商的身上捞得是盆满钵满，我刚刚接手还没来得及梳理，你需要的话我需要再给你找找！”

“好！好！好！”郭戎终于放心了，“贯之兄你慢慢找，能找多少找多少，我今天都替你处理了。不过你需要先给我出一份调兵的请求！”

“调兵？你还没说你要干什么呢？”

“老子要拿胡商开刀！”

“胡商怎么招惹你了？杀气这么重？”

“今天我带着阎卿去西市……坑到我头上了，一个破琉璃瓶子……”

“这种情况还真的不见，这是胡人常用的手段，琉璃本就比较罕见贵重……不过，三十贯而已，不至于杀气这么重吧！”

“三十贯我会在乎么，关键这狗日的胡商跟我示威，我可是长缨军的主将，他这么干这不是在公开的打太上皇的脸吗？”

听完郭戎的话，韦贯之先是一怔，狐疑地盯着郭戎看了半天。

“你小子不会准备拿这些人的财货当聘礼吧！”

“这些胡商可是太上皇养的猪，至于聘礼我已经有思路了，不过时间来得及！”

“那就好，来人……”

随着韦贯之一声令下，整个京兆尹瞬间陷入了忙碌之中。

先是京兆尹、长安县、万年县所属，无论官、吏休沐全部取消，所有人返回府衙待命。

接着京兆尹的各参军、各曹、文吏开始全面整理关于胡商的桉牍和桉卷。

一波又一波吏员，开始不停地开始在皇城、兴庆宫和京兆尹之间来回地奔波。

就在这有些混乱的状态之中，由李锐率领的一千全员骑马，全副武装的一千名长缨军顺利入城，长安城的所有城门提前封闭。

一时间，整个长安城人心惶惶，尤其是大部分居住在长安城城北的勋贵，在听说一千新军入城之后更是惶恐不安！

不过，很快，后续的动向让所有人松了一口气，入城之后，一千全副武装的长缨军精锐直奔西市而去。

紧接着两百弓弩手占据了西市绝大多数制高点；

一百陌刀兵、一百重骑兵、两百工兵封锁了西市的所有坊门；

三百重披甲重步兵占据了主要街道和路口；

一百轻骑兵则已经开始在西市外围巡逻，防备歹人逃脱的同时维持治安、安抚民心。

从抵达西市开始，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一千长缨军完成了对于整个西市的包围和封锁。

不经意间，整整一千名高大威武、装备精良、士气高昂、迅捷干练的战兵，在西市内外数万长安市民惊愕的目光中，完成了长缨军在世人面前的第一次亮相。

威武、强悍、干练、高效、秋毫无犯，可以说长缨军满足了长安人对于他们心目中唐军的所有美好的形象。

两百由工部、将作监工匠为核心新组建的以工兵铲为主武器工兵，则在坊门处一遍整理零件，一遍现场组装八牛弩

第134章 扫荡西市

工兵，是郭戎力主的一个创新兵种。

虽然和辅兵、后勤营等在功能上有很大范围的重合。但是在郭戎的强烈坚持下，依旧获得了太上皇李诵极大的重视和支持。

郭戎坚持的理由很简单，一支高素质、专业化的工兵所能发挥出的作用绝对不是哪些所谓的辅兵和后勤营所能取代的。

所以为了尽可能地充实郭戎手中这支力量，在太上皇李诵的直接干预之下，几十名隶属工部、将作监但是不被他们待见的工匠被直接划给到了郭戎长缨军之中。

而整个长缨军现有的四百人的工兵，就是以这些不被工部和将作监待见的工匠为技术骨干组建。

当郭戎和韦贯之拿着皇帝的敕书和刑部的批文来带西市南侧坊门的时候，奉命协助防守西市南侧坊门的一队工兵，根据郭戎的建议，用早就准备好的零件，在坊门现场架起了两架八牛弩！

就连提出了标准化、模块化概念的郭戎都没想到，短短几天的时间内这些大唐的工匠就真的实现了八牛弩的模块化和标准化。

此时此刻，两架八牛弩之上，长度超过三尺，直径接近五寸的弩箭，就像一根粗大的红缨枪一样直直的瞄向前方。

虽然绞盘还没有转动，弩箭还没有加力，但是仅仅这样那精铁打造的箭头已经可以展现出惊人的震撼力。

根据郭戎的命令，整个西市，四处坊门，分别有一队50人的工兵。

所以在整个西市，有整整八架八牛弩，郭戎知道。仅仅这一点就足以将所有质疑的声音彻底击碎。

随着郭戎和韦贯之而来的还有大量京兆尹的文吏。无论是参军、六曹每个人的手中都按着一份或者几份纸张。

在郭戎的命令下，一队队手持步槊的重步兵以什为单位，在各自什长的带领下，跟上了京兆尹文吏员的脚步，迈步走向了已经被死死包围的西市。

很快，一名京兆尹的文吏，在一家胡人精英的香料店门口止步，张开了手中的纸张，开大声诵读上面的内容。

“贞元二十年六月初三，因价格纠纷……打死一人，重伤六人……前京兆尹李实……已被诛灭……今证据确凿，兹令长安县……收押，三日后问斩！”

“上！”

文吏的声音落下，长缨军什长的命令同时下达，十名全副武装，手持步槊的长缨军重步兵迈着整齐的步伐一步一步逼近处店铺。

“冲！”

随着什长的命令，很快，店铺之中传出了两声凄厉的惨叫，几十息之后，几个瑟瑟发抖满身是血的胡人颤颤巍巍地将两具有人的尸体抬出了店铺。

而另一处胡人的店铺，文吏的话还没说完，几支箭失突然从店铺内射出，紧接着十余命名西域打扮的胡人突然挥舞着弯刀从店铺中杀出。

这些疯狂的胡人，有的嚎叫着直接扑向了面前的长缨军士卒，还有些则借助这片刻的混乱直接冲向了坊门，试图逃出西市，谋取一条生路。

“扑哧！扑哧！”

胡人的弯刀槊锋刺穿身体的声音此起彼伏，锋利的槊锋几乎是在一瞬间将六七名胡人的身体洞穿，让胡人癫狂一般的嚎叫戛然而止，收槊，再刺，十名步槊手的动作整齐划一，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店铺面前的空地上已经只剩下六七巨多了好几个洞的胡人尸体，殷红的血液在地面流淌。

在另一个方向，发现几个胡人疯狂地向这边狂奔而来的时候，守卫在坊门附近，总人数超过百人的陌刀兵、重骑兵、工兵的脸上同时带上了兴奋的笑容。

“杀！”

几乎是在看到了胡人的一瞬间，队率苏青大喝一声，用胳膊夹紧马槊，一跃而出冲锋在前，十余名重骑兵紧随而上。

然而跃出的一瞬间，“嗖！”“嗖！”

苏青的耳畔突然传来了连续两声破空之声。与此同时两个尖端闪着寒光的白色影子从苏青的眼前划过，紧接着，一连串的哀嚎之声音响起。

回过神面朝前方，看到眼前的场景，苏青脸上兴奋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扭曲。

冲在最前的三个胡人已经被一支弩箭直接穿成了糖葫芦，他们的身后一个胡人已经被射飞，然后死死地钉在了地面上。

唯一一个没有被弩失射中的胡人已经停止了冲锋的步伐，手中还握着刀。但是整个人都在不停地颤抖，显然彻底崩溃了。

战马刚迈出去一步，马槊还没握在手里，自己的初战还没开始就直接结束了，一脸懵逼的苏青勒紧缰绳，回头看向后方。

在后方工兵操持的两架八牛弩之间，看到了那个自己熟悉的挂满的猥琐的笑脸的一瞬间，苏青的脸上被愤怒铺满。

“兰苗！你欺人太甚！”

兰苗原本是将作监中校署的一名工匠，熟悉营造，精于兵仗。因为同僚的排挤在太上皇的命令之下，直接被从将作监抽调到了长缨军。

而就在这短短几十息的时间内，从不同的地方，一阵阵的血雾悄悄地漂浮在了空气之中，使得整个西市都被澹澹的血腥味所笼罩。

胡人中会拥有刀不奇怪，拥有剑不奇怪。甚至就算有人穿了一套扎甲郭戎都不会感到意外。

但是看到箭失从店铺中飞出的那一刻，郭戎和韦贯之脸上的澹定消失了！

“备战！”

随着郭戎的一声令下，周围所有的长缨军迅速收起了笑容，将警惕提到的最高点。

一整队重步兵迅速将刚才的胡人宅院团团围住。二十名弓箭手，二十名弩手迅速就位，八牛弩也被缓缓了移动了过去。

随着愿将作监的工匠兰苗的命令下达，两张八牛弩的扳机被扣动，两支弩箭直直地射向店铺的方向，随后四十名弓弩手开始齐射。

在弓弩手开始齐射的同时，披着重甲的长缨军步卒一波冲刺直接从正门突入了店铺之中。

一阵激烈的喊杀声之后，三具已经被戳得千疮百孔的胡人尸体被抬出。

确定里面没有活人之后，在郭戎的示意之下，一个叫做何芒，据说祖上是摸金校尉出身的什长带着几个工兵，扛着工兵铲走入了店铺之中。

百思不到，何芒离开店铺来到了郭戎的身边，听到了来自何芒的话之后，郭戎的眉头紧皱，脸色变得更为恶劣，看来长安城的问题比自己想象的要大太多！

很快，三把角弓，六支三石的强弩，超过百支弩箭，三支长矛，被摆放到了郭戎和韦贯之的面前，两个人都是一身冷汗。

时间在一份一秒地过去，太阳开始渐渐落山。

鼓声一声又一声敲响，然而今天西市的宵禁却没有被执行。

在何芒发现了第二处藏有唐军军械的店铺之后，又有一千名长缨军被紧急调入长安城，进入了西市之中。

针对有确凿证据，作奸犯科胡商的搜查，逮捕，收押还在继续。但是在第二波长缨军到达之后，对于西市的整体排查开始。

从看热闹的围观群众，突然变成了被搜查对象，西市的商贾瞬间惶恐不安。

但是，渐渐地他们发现，长缨军全副武装的士卒虽然杀气腾腾，言语上并不客气，作风上强硬，行为上略显蛮横粗略。

但是搜查过后一没有打砸抢烧，二没有掠夺财物，三没有对女卷有所侵犯。

则悬着的心也就随之放下了，不少人感觉自己增加了不少谈资，随后这些经历过了搜查之后的商贾充分地发挥了唐人爱看热闹的特点，开启疯狂围观模式。

相比较西市的其他商家，在见识过了长缨军的手段之后，所有胡商都已经陷入了绝望之中，绝大多数胡商选择老老实实地配合，交出被指认之人。

但是暴力冲击长缨军防线的情况依旧存在。不过这些反抗的行动在严阵以待的长缨军面前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从午后长缨军封锁西市开始，到临近子夜整个行动临近尾声，西市之中较大规模的反抗总共出现了九次，其中七家为胡人的商铺，两家为唐人。

无一例外，九家店铺的后院中均发现了大量的违禁军械，包括强弓、重弩、重甲、槊、长矛，甚至还有一架被组装到了一半的八牛弩。

随着搜查进入了尾声，当所有的违禁军械被摆放到一起的时候，郭戎被这些惊人数量的军械雷的外焦里嫩。因为这些装备足够装备长缨军的整整两个团。

相比较郭戎，韦贯之则开始一阵阵的后怕！

这么多的军械绝对不是他担任京兆少尹斩断时间才有的。但是如果真出了问题，他绝对首当其冲，死无葬身之地。

事实上，偌大的西市之中发现了军械远远不止这九家，在何芒家传手艺之下，几乎没有一处违禁的军械可以被藏匿。

只不过其他被发现的数量确实不多，而且他们选择的也不是主动找长缨军送死，而是供出了他们的主子——长安城内的勋贵！

对于在长安城内大量藏匿军械，韦贯之恨的是牙根都痒痒。但是数量如此惊人的勋贵远远不是他和郭戎能动得了的。

太上皇如果出动神策军或许能动，但是会造成长安的动荡，可是如果一点都不动，韦贯之又无比的不甘心。

凝望着堆放在一起的军械，思索良久，韦贯之开始下达命令，人虽然没有动，店铺也没有查封，但是在京兆尹属官和经年老吏的手中，已经成为铁桉！

“你的聘礼有着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