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神豪:开局骆驼祥子 第11节
小段不愿意跟他产生冲突,拱拱手,“曹大爷,有日子没见了。”
这里的大爷不是称呼老头,也不是什么矮人一等,只是比较礼貌的称呼方法。
帝京人喜欢称呼别人为“爷”,这还是前朝传下来的陋习,后来演变成官称,在家排行老大,就叫大爷,排第二就叫二爷。
比如在一些梅先生的电影里,别人上来就称呼梅老板,其实这不对,梅先生行大,在外面的官称是梅大爷,只有在外演出,一些戏园子老板才叫他梅老板,这是戏班子掌班的意思。
刘子祥一听小段的称呼,就明白了这是谁。
曹三傻子的公子,曹之岳。
曹乐寿起于微末,现在是直系里头仅次于冯军头的人物,虽然还不像七年后那样达到顶峰,但在这地界也是跺跺脚震三震的人物。
他比较迷信,认为“多妻多福”,小老婆不知道娶了有多少,但目前还只有曹之岳这个独苗,宠的不得了,所以人人都知道曹公子的跋扈。
老段跟老曹不怎么对付,连带两家小的也不怎么对付,但往日里倒还过得去。
刘子兴抽抽鼻子,闻到一股酒气,就知道曹之岳是喝了酒来的,当下心里有了计较。
果然,酒壮人胆,那曹之岳开言道:“怎么,段公子,今天没去下棋,到这里玩儿来了?”
小段虽然是个有点谋略心机的纨绔,但是性子有点软,当下也不搭理,冲着刘子祥说,“善之,今天对不住了,咱们先走吧,逛逛天桥去,晚上去看戏。”
那曹之岳却不依不饶,有意借着这个机会扬扬名,好在帝京纨绔里压小段一头。
先是得意洋洋的看了左右随从一眼,随从们也附和以意味不明的笑,随后曹之岳上前两步,拍拍小段的肩膀,这就很是无礼挑衅了,满口酒气,大大咧咧的,“兄弟,别着急走啊,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小段有点动怒,冷笑道:“那自然不会,谁不知道你是什么货色,就算传出去你欺负我,也不会有人跟你一般见识,付之一笑罢了。”
曹之岳有点恼羞成怒,随后又按捺住,开口一笑,“段大少,怎么,堂子里的姑娘都看不上,改玩兔爷了?”
说着,还挑衅地看了看后面的刘子祥。
小段勃然色变!
后世,很多人骂人喜欢骂兔崽子,但很多人不理解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在当下,相公是让人很不齿的职业,又称为兔爷,如果骂人是兔崽子或者兔爷,比骂人家八辈祖宗还招人恨。
小段已经把刘子祥当作了朋友,再或者说,经过刚才对土地开发事宜的沟通,小段已经明确自己欠了刘子祥人情,曹之岳这样出言侮辱,不仅涉及刘子祥,还打了小段的脸。
刚要发作,却被刘子祥拉住。
只见刘子祥笑眯眯地上前一步,“曹大少是吧?”
曹之岳冷笑看着他。
刘子祥又笑笑,突然动了一步,右手迅速抬起,打开了一个卫兵腰间的枪套,一转眼,一把花口撸子就到了手里,开保险、上膛一气呵成。
只有这抬手的一个动作,瞬间枪口就对准了曹之岳。
“砰!”
事实证明,在这种事情发生的时候,什么女人的尖叫声都是扯淡,所有人都被吓傻了。
曹之岳两股战战,瞪着眼,喉咙嗬嗬作响,说不出话来,一撮头发已经没了,有血顺着额头流下来。
尽管卫兵久经训练,也没拦住刘子祥,只来得及在他开枪的时候抬了一下他的手,子弹擦着曹之岳的头皮过去,灼伤了皮肤,出了血。
所有人都愣着。
“曹大少是吧?”刘子祥又笑着问了一句,紧接着要再扣动扳机。
小段上前一把拉住,曹之岳带来的人也反应过来,纷纷掏枪,小段的卫兵跟他对峙着。
小段声音都抖了,“善之!你...啥也不说了,你是个人物!”
说完,把他的手掰开,将那把花口撸子拿在自己手里,扭头冷冷的瞅一眼正在对峙的卫兵,拿出纨绔气势,大吼一声:“快滚!”
这时候,院门外的石头听到枪响飞速冲了进来,也不管两伙大兵对峙着,飞速跑到自家主子跟前,先确认了刘子祥没中枪,然后也没说话,挡在了自家主子前面。
曹之岳已经吓傻了。
头两年在津卫,哪有人敢惹他?
津卫的混混虽然耍勇斗狠,但从来不敢跟军头以及军头的家人们放对,这是老袁当年油炸混混留下的阴影。
所以曹之岳在津卫城可以说是横着走,就连八大家的少爷小开,也都让着他,都是做生意的,没必要跟他结梁子,曹之岳平日里别说被枪指着了,就连擦破皮也没有过啊!
回想起刚才一幕,仍然心有余悸,抬手摸摸额头上的血,心里难以置信。
他到底怎么敢的?
他不知道我是谁吗?
他不知道我爹是谁吗?
身边随从看事情闹大了,对面又是小段,不敢再起冲突,抢着自家少爷走了,直到出了院门,曹之岳才破口大骂,“姥姥!给爷等着,老子不玩死你们,我就不姓曹!”
中堂内,小段苦笑着,“威风了也解气了,就是不好交待了,得,善之,我让人送你回去,给你拨几个人贴身守护,你也多加小心。”
刘子祥笑呵呵道:“放心吧,令尊高兴还来不及呢,过两天更进一步,别忘了请我喝喜酒。”
留下一头雾水的小段,刘子祥带着两个护卫他的人出了门,上了车才对石头说道:“以后你的月钱是二十块,新宅子收拾好了,你就住进倒座房里。”
石头点点头,拉车跑的又快又稳,只觉得浑身都是力气。
第19章 制衡很重要
统领府。
面积颇大的办公室装修豪华,虽然家具还是以中式为主,但也装了电灯电话等西洋玩意儿,外头的侍从室还有一个忙碌的电报房。
屋内,老袁正在办公,侍从军官敲门进来,走到跟前俯身低声说了两句。
老袁先是怒斥一声,“荒唐,教子无方!”
随后忍不住露出了微笑,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失态,不由得摸摸小胡子,沉声道:“知道了,下去吧。”
侍从军官敬个礼,然后轻声走出了大办公室。
老袁走到窗边,负手而立,突然感慨一声,“未尝不是一步棋啊。”
......
段公馆。
段老虎听了儿子战战兢兢的汇报,罕见的没有发火,而是挥挥手,“你先去休息,以后不要乱跑,这么大个人了,整天逛堂子,像什么话!”
已经做好了挨一顿打准备的小段大为震惊,老爹这是转性了?
还是因为最近有什么喜事,对打自己不感兴趣了?
开门出去前还不忘扭头问一句,“爹,您不会给我找了个小妈吧?”
“滚!”
小段想了想那位不时在自己面前卖弄身段的三姨娘,打了个冷颤,开门出去了。
书房是个套间,里面还有一间屋子,这时不声不响转出一个人来。
一身戎装,扣子扣得一丝不苟,却没有戴帽子,头发刮的只剩下一层,显得非常干练。
胖乎乎的脸,眉眼却尽是威严,开口道:“芝老,令公子虽然顽劣,倒也阴差阳错办了一件好事。”
老段看他一眼,对他说自己儿子顽劣颇为不满,自己儿子虽然爱玩了一点,但怎么就称得上是顽劣了?总体来说还是很不错的嘛,下棋还下的这么好。
当下撇过这茬,开言道:“铁珊,说说,这事儿怎么处理?”
被称为铁珊的男子接着道:“芝老,冯总办去了南边,一路上打的不错,眼看到了金陵城下,您老别忘了大统领怎么说的,先入城者为都督!”
老段若有所思,“可听说辫帅打的也很猛。”
“就算辫帅先打下金陵,他这个都督,也当不长久。”说着,徐铁珊哂笑一声,“都什么时候了还留辫子,留给谁看呢?”
“小徐,可这些事儿,跟今天继宗跟三傻子的儿子冲突有什么关系?”
小徐,徐铁珊,老段的心腹之人,心思缜密异常,自从被老段提拔培养之后,为了报效老段的知遇之恩,没少出谋划策,兼之两人勉强算是同乡,久而久之,已经成为段老虎座下四大金刚之首。
只见小徐目光炯炯,“芝老,冯总办去了南边,北边可就剩下曹三傻子了。”
老段听出来是什么意思,可仍然有些犹豫,“可老曹也不是一边倒,不能说是冯总办的人啊?”
小徐摇摇头,倒了两杯茶,递给老段一杯,“芝老,他是谁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津卫人,嗯?”说罢,用手指了指上头。
段老虎沉默了。
没错,小站练兵练的不错,但也练出了后遗症,津卫话都快成了如今满朝公卿的官方语言了!
“可我已然是总长了。”
小徐有些着急,芝老什么都好,头脑有,谋略有,无赖劲儿也有!就是有时候优柔寡断!
“芝老,冯总办要是打下金陵,会不会得授上将?”
......
曹公馆。
虽然老曹被称为三傻子,但不要以为他真傻,能混到这地步的,没一个是傻子。
下午儿子哭丧着脸冲进来,脑袋秃了一块,还挂了彩,爱子心切的老曹就差没拔枪领兵出去了。
可听完儿子说的话,老曹涨红了脸,抡圆了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曹之岳让打懵了,捂着脸,“爹,我今天差点挨枪子儿,您还打我?”
老曹咬牙切齿,“打你?我还想给你一枪子儿呢!滚回去关禁闭,一个月不准出门!”
曹之岳失魂落魄的要走,老曹上去就是一脚,狠狠道:“告诉你,老实在家呆着还则罢了,你要是敢出去报复,我揭了你的皮!”
曹之岳也害怕了,他之前从没见过疼爱自己的老爹这般模样,不住地点头,逃到后院寻求安慰去了。
老曹重重坐到椅子上,长出了一口气。
完了!苦心的经营全完了!
自从冯总办南下,他就小心翼翼,甚至学了一口流利的帝京话!
为了什么?就是为了不让别人觉得他是跟冯总办一路的!
为此,还不惜腆着脸跟段老虎修复关系,对其他派系的人也是笑脸相迎,今天儿子的这个冲突,如果段老虎较了真儿,那段系的人就会逼着大伙儿站队,到时候,京片子说的再好也不顶用了!
国朝走到这一步,老袁已经坐北朝南,就差那个名号了,这时候的用人之道,什么唯才是举都得靠边站,只有两个字才是第一原则:制衡。
老曹痛苦的闭上眼睛,现在只有求满天神佛保佑,段老虎不会借此发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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