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神豪:开局骆驼祥子 第36节
刘子祥饶有兴趣,也没细问,凡是有江湖的地方,一定有异人出没,这就跟后世那些新闻上说有人常年喝汽油吃玻璃一个道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李金鳌又原地甩甩胳膊腿,只见他身量高大,要用西式单位来算,怕是得有一百九十公分露头,身量强壮,肩膀很宽,原来那件肥大的衣裳,顿时变得有点小了。
水生一看,得,不是大就是小,我还是请裁缝来再给你做两身吧。
水生到底没有那么多别的想法,也没有什么太高的眼界,他的第一反应是,好好笼络住这汉子,让他给自家少爷当个护院还是很不错的,带出去也威风啊!
刘子祥不是没有这个想法,这倒不是侮辱豪侠,那些曾经赫赫有名的国术大师,当过护院的人不少,铁脚佛还给小李子当过十年护院呢,也没人笑话他。
因为这时候的护院武师跟主人家的关系就好比厨子跟饭店的关系,人家靠本事吃饭,干的不是伺候人的活儿,平日里还得好吃好喝养着他们,一年三节都有节里送上。
但是李金鳌比较特殊,他在津卫的徒子徒孙之多是别人所不能及的,当个护院用未免太可惜了。
刘子祥心下有了计较,开口笑道:“李老大,有日子没练练了吧?咱们松快松快。”
李金鳌一脸疑惑,心说你小子也不像个习武之人的样子啊,随即了然,这怕是个喜欢舞刀弄枪的富家公子哥,不过喜欢舞刀弄枪总比喜欢喝花酒要好,索性陪他耍耍。
喝了一夜花酒正懒洋洋休息的小段突然打了个喷嚏。
李金鳌认为的没错儿,不要以为什么练武的高人是那种瘦瘦的仙风道骨的样儿,那种有,像李尧臣老爷子就很瘦,但是很少,而且人家李尧臣用的是剑,玩的不是拳掌功夫。
凡是练拳掌的,一般来说都是势大力沉身高体壮的,好比董海川的画像,好家伙连脸上都是肌肉。
刘子祥跟李金鳌到了院子里,李金鳌这人办事很讲究,就算是陪人玩,也得陪的煞有介事才行,当下就拉开了架子,两腿形似剪,行步如蹚泥。
只见刘子祥随便扎了个架势,原本打算放水的李金鳌不由得认真起来。
不成想三合过后,李金鳌已经被擒住,左臂反扭,脸贴着地,动弹不得。
李金鳌懵逼了。
水生从外面回来,刚刚吩咐人去找个裁缝过来,随即就看到这一幕,揉揉眼睛,玉树临风的爷把一个黑大汉压在地上,着实辣眼睛,水生选择离开。
李金鳌翻身而起,迫不及待道:“您师从哪一路?”
刘子祥摇摇头,“我瞎练的。”
李金鳌心里那个恨啊。
刘子祥不跟他废话,直接道:“就在这住下,过段时间,给你枪,能不能让津卫的小日子难受几天?”
李金鳌知道正戏来了,也不把刚才被撂翻的事儿放在心上,什么纳头便拜跪求授艺的戏码全没发生,你功夫再牛逼,能硬扛炮弹吗?
时代变了。
“那得看您给我多少枪了。”
刘子祥没有装逼的告诉他要多少有多少,就算李金鳌跟小日子有仇,就算他是众人敬仰的大豪侠,但不是能毫无保留的信任的。
别的不说,人家在津卫徒子徒孙有的是,再给他弄上万把波波沙,别说刘子祥睡不着,大头都得睡不着觉!
“铁家伙不好弄,你先住下,联络联络,看看绝对可靠的人还有多少。”
李金鳌没含糊,“一两百号敢打敢杀不要命的还是能凑出来的。”
刘子祥点点头,这个数字还是合适的,乍眼,但没有那么乍眼。
津卫豪侠李老大就这样成了刘府的一名光荣的厨子(编外,享受正式待遇),这样原来的大师傅不太高兴,没想到老李这人行,不藏私,走过南闯过北,见过的菜式多,简单漏了两手之后,一句“你想学啊,我教你啊”就把原来的大师傅征服了,又是端茶又是递烟的。
另一边,炒作的狂欢还在继续,刘子祥并不着急浇冷水,反正现在地票已经全部出掉了,下一个庄家是约翰牛洋行的人,他们背后又是错综复杂的投资者,在异国他乡当庄,还是在刘子祥的眼皮子底下,这纯纯是大灯笼上茅房啊。
过段时间还得给他们上一课什么叫噶韭菜,噶完还得让你说谢谢。
各家洋行现在的确在说谢谢,龙国的朋友太热情了,太好客了,不光卖给他们地票,还提供了各种衍生品玩法,真是大大滴好人,都不用刘子祥跟小段在里面煽风点火了,洋行背后的势力自然通过各个领事给小日子发出警告,让他们老实一点不要再搞事。
小日子好像真的害怕了,一时间帝京又恢复了它的大气雍容,波澜不惊,静静注视着人群,看着他们到来又离开,奔向未知的远方。外城,正在建设的工厂叮叮当当,来往的小贩漠然地看着这一切,并不能感知这些变化对自己生活的影响。
“水生,今天找家豫菜馆子,我要搞搞演习!”
“得嘞!石头哥,厚德福,走着!”
第68章 我们三代人的积累
说是提前演练,其实大头叫他去见面可能也是随口一说,即使真去了也不一定会吃饭,即使吃饭也不一定会吃大菜,刘子祥是在家吃老李做的江湖菜吃腻了,想换换口味。
在帝京吃豫菜,没别的选择,就厚德福。
要再往前十几年,你走遍全帝京的馆子,会发现那些跑堂的有一个算一个,全是胶东口音,见面全喊“二爷”,后来大头发迹之后,豫菜馆子也跟着兴盛了。
至于川菜湘菜,那就得好几十年以后了,这也算是时代风雨的见证,一批人,一批馆子。
厚德福的门脸挺气派,红绸子,黑地儿,大金字,原来这里不行,挺寒酸,后来豫菜火了,梁咸熙投资入股,厚德福才扩大门脸,翻修一新。
车还没停下,撩高的就已经凑上来,先拱拱手,然后跟着跑两步,等石头停稳了,再虚扶着下车,“这位爷,您来啦?您瞧着面生,里头看看?”
让撩高的迎进去,靠窗小座上有一老一少,老的连胡子都白了,少的也不过十来岁的样子,吃的是津津有味,撩高的见刘子祥看,主动介绍道:“那是我们东家,整天带着小孙子来吃。”
刘子祥很想上前摸摸那小孩儿的头,问问他:大文豪,你知不知道你要跟一个男人吵架长达八年。
这自然是那位文学家兼吃货梁治华了,很多人都知道他后来跟迅哥儿对骂,但其实他比迅哥儿小二十来岁,打小就聪明,最搞笑的是他竟然是迅哥儿弟弟的学生,据说他跟迅哥儿最和谐的一次对话是,他到迅哥儿家里找自己老师,当时迅哥儿还跟弟弟住一块,就给他指了指弟弟在哪屋,然后小梁说谢谢。
撩高的又道:“您二楼雅间请?”
这话语气很有意思,这头一回来的客人,你不知道他的习惯,但是看他穿着打扮,像是在雅间吃饭的人,但还是不能斩钉截铁的说,留一个问句,这就留下空间了,人家要是不想去,就想在下面吃也成。
刘子祥点点头,在里边负责伺候的堂头就前面带路,撩高的就又回到自己岗位上,上了二楼雅间,对堂头说道:“铁锅蛋,两做鱼,核桃腰,罗汉豆腐,就这几样吧。”
堂头就明白了,这是来吃特色菜来了,等会儿得嘱咐后厨的大师傅上点心,不能砸了招牌,点点头,“得嘞!铁锅蛋,两做鱼,核桃腰,罗汉豆腐,酒给您上豫省官厅高粱酒!”
豫省官厅高粱酒,就是后来的宝丰酒。
厚德福挺有意思,别家馆子的看家菜一定是大菜,什么海参,什么烤乳猪,什么鸭子之类的,就他家的看家菜是铁锅蛋,陈莲堂靠着这不起眼的菜在京城站稳了脚跟。
这东西原来用的是小锡锅,后来大头来吃,不知道听谁说的,嫌锡锅不健康,才换了铁锅。
后来的铁锅蛋全靠味精什么的拿味道,而现在的厚德福铁锅蛋,靠的是火腿丁和虾米干,小火大油,打好的鸡蛋下进去,蓬松开来,刚好一锅,好看又好吃。
享受完了美食,还没刚到府上,小段就来了。
“大哥,咱们上财务府交差去!”
刘子祥就明白了,卖地票的钱盘好了,单是那快两千亩地,就折了九千多万大洋,加上低吸高抛挣得,满打满算快一个亿,这是一笔了不得的钱,大头非常重视,特地让财务府成立一个专班来交接此事。
小段可不傻,给你钱行,占我便宜可没门,这里头有的是官司打,从陆军府抽调了不少人才,算账的算账,洋行抵押的资产进行评估的评估,前前后后弄了好些天,这算弄得差不多了,刘子祥那份儿也已经算清了。
接近两千万大洋,小段给他凑了个整,两千万的本票放在交通银行里,连梁翼夫都吓了一跳,专门下帖子来请刘子祥,刘子祥还没找到空去赴宴呢。
去财务府交差是正事儿,就是再当隐形人,也不能在这个时候不出现,坐上陆军府的小车,跟着小段一道去了。
这时候的小轿车坐起来是真受罪,一股汽油味儿,熏得人直恶心,走起来摇摇晃晃,跟坐坦克似的。
小段不好意思的笑笑,“大哥,您担待一会儿,这次办公务,必须让陆军府出头,面子不能丢,”
他说的没错儿,财务府向来强势,别看小段是帝京大少,可在这种事儿面前哪有什么大少不大少的,又不是堂子里头点姑娘,看你的面子就让给你了,这可是真金白银!
而代表陆军府去就不一样了,这事儿本来就算是老段牵头,于公这是陆军府找的财路,于私小段是总长之子,都合适。
刘子祥摆摆手表示理解。
到了西交民巷,迎接的人没看到,倒是瞧见了一场热闹。
门口,一个提着皮箱,身穿长衫,带着黑框圆眼镜的年轻人,拿着一张纸忿忿不平道:“文官考试,我是第一名,已经张了榜的,为什么现在换成了别人?”
旁边几个职员抽着烟,懒懒散散的瞧热闹,不时还指指点点,嘲弄两声。
这时,从里头走出来一个青年,一身洋服穿的板正,眼神有些不屑,“徐振飞是吧?上头自然有上头的安排,这样吧,给你个补偿,回头安排你到公债公司工作。”
公债公司是出了名的苦差事。
叫徐振飞的青年更愤怒了,“我考了第一!我应该在财务府当高等职员,而不是去什么公债公司!”随即明白过来,“就是你顶替的我!还有没有王法,还没有有制度了?”
洋服青年原本正在点烟,一听这话也生气了,“给脸不要脸是吧?我告诉你,大统领还在津卫的时候,我爹就跟着人家办粮台,再往前论,我爷爷跟大统领在高丽打过仗,你算什么东西?我们三代人的积累,还比不上你留学一回吗?”
说着,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记住喽,以后见面要叫我周公子!别他妈在这人五人六的,滚!”
第69章 中兴煤矿
见徐振飞有些失神,自称周公子的青年不禁有些得意,人一得意,说话往往口无遮拦起来:“你考了第一又怎么样?我就明明白白告诉你,你的位置,就是老子顶的,我就是告诉你了,你又能怎么样?跟个娘们儿似的在这哭哭啼啼吗?”
话音未落,一阵大力袭来,高贵的周公子直接飞了出来,把财务府的铁门撞得直晃荡。
刘子祥拍拍鞋面上的土,“妈了个巴子,比我还嚣张。”
什么三代积累能不能比得上寒窗苦读这样的问题,刘子祥不想去争论。人性本来就很复杂,有两袖清风浩气长存的,就有蝇营狗苟上下其手的,爹对儿子好,爷爷对孙子好,谁也免不了俗。
但只有一点,你都这么牛逼了,就别跟普通人抢饭吃了,你给自己设个岗不好吗?
俗话说一个萝卜一个坑,要是牛逼,你就给自己多挖一个坑,要么就别占别人的坑。
就像现在的庚款留学生一样,前两年第一批庚款留学生选拔,号称世界范围内最严格,连老美都震惊了,心说这螨清能行,选拔的都是顶尖人才啊!
就这,还是进去了三个世家子弟,不过人家是自费的,不占名额。
这不就行了吗?
刘子祥看看地上嘴里吐血的那个青年,“mlgb的,好处你占了,官你当了,钱你挣了,你他妈的悄悄的不行吗?”
小段下车跟上来,那在地上哀嚎的青年显然认识他,“段少爷,段少爷,我是小周啊,上回您给我的烟,我到现在还没舍得抽呢。”
小段瞅瞅他,也没问刘子祥为什么打他,解释道:“老周家的孩子,他爹以前跟大统领办粮台,他大伯也有点底子,改良之后,都在财务府端饭碗,连带着姻亲什么的,关系的确不少。”
刘子祥抬抬眼,“有麻烦?”
小段摇头,“那能有什么麻烦,别说打了,卸他两条腿他们家也不敢放一个屁。”
刘子祥扭头看看那个叫徐振飞的,小伙子显然是个斯文人,让这一幕吓得不轻,见刘子祥看他,壮胆点点头,“谢谢您。”
刘子祥道:“徐振飞是吧?改天到城投公司找我,我给你寻摸个更好的职位,不在这受这份气。”
这不是刘子祥多管闲事,没听人家说吗,文官考试第一名,还是财政口的,妥妥的人才,就不要留在这里浪费了。
正说着,财务府里头乌泱泱走出来一群人,领头一个穿一身旧式长袍马褂,在一群洋服中格外显眼,还戴一顶帽子,帽正是绿莹莹的翡翠,像个乡下财主。
只见他看也不看地上躺着的周公子,先冲小段拱拱手:“继宗,有失远迎啊。”
小段躬身还礼,“您说哪的话,我是见长辈来了。”
说着,来人看向刘子祥,他知道这才是正主。
刘子祥拱手行礼,“见过周老,本是来聆听周老教诲,没想到却打上门来,做了恶客。”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财务总长周止庵。
老周不是等闲人物,他爹以前当过两广总督,后来又当两江总督,他也不是花架子,投奔大头以后,办过工厂,当过盐运史,现在又接过来财务这个烂摊子,很受大头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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