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獠牙 第129节

施班头坐在病饭上，吃着可口的病号饭，看着以往冷冷清清的家里，变得热闹非凡，眼神深有感触。

……

……

经过数日休养，每餐大鱼大肉，施班头的伤势恢复得很好，终于可以上路了。

施家村村口，数十名乡民，自发给李小牙等人送行。

“大官爷，慢走，有空回来玩。”

李小牙骑在马背上，阴阳怪气的笑道：“你们不怕我回来烧你们房子？”

郎中打趣道：“烧便烧了，反正您会赔银子，我正想着建新房呢。”

李小牙打了一个响指：“我们走了。”

“大人慢走！”

“大人保重！”

陈三钱看了一眼并行的李小牙，百思不得其解，这小子在村里坑蒙拐骗，威逼利诱，踢人家房门，烧人家房子，村民们居然不讨厌他，还出来送行，没想到他们锦衣卫也有被百姓欢送的一天……

李小牙透过马车帘子，看向车内的施班头，小声道：“你的伤能好那么快，多亏了用心给你补营养的秋燕姑娘，不计前嫌给你治伤的郎中父女，你吃的每一口肉每一口菜，全都是村里乡亲们的，你也一把年纪了，远亲不如近邻，远朋不如乡亲的道理，你都不懂吗？如此淳朴可爱的乡亲，欺压他们，你于心何忍？”

施班头坐在马车内，想起数日前被杀手追砍，村里的乡亲，却没有一个人肯出手相救，只因他以前欺压乡亲，遭人厌恶，乡亲们才会见死不救。

四十岁的汉子，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施班头掀开马车帘子，回头看向村里的乡亲们，大声道：“以前是我施中贵猪狗不如，对不住大家，若我能活着回来，一定给大伙儿赔罪。”

李小牙幽幽的道：“你犯的事并没有多大，协助贩运私盐而以，只要你能指证裘道玉，用不了多久就能回来了。”

“真的？”施班头喃喃道：“我真的还能回来？”

“当然。”李小牙说着话锋一转：“另外，赔罪可不是嘴上说说的。”

施班头只是一个粗人，很怕乡亲们的心被他伤得太深，不肯原谅他，他也不知如何弥补，“我要怎么办？”

“你有一身武力，而你们村老弱妇孺偏多。”

施班头恍然大悟，老天爷给男人一身强大的力量，不是用来逞凶斗狠，不是用来欺压弱小的，而是让男人用来保护家里老幼的，用来驱逐豺狼虎豹，保护村子里，用来保家卫国，不受外敌侵入的……

“我懂了。”

“懂就好。”

李小牙一马当先，紧随其后的陈三钱，突然知道村民们为何不厌恶同样也“欺压”他们的李小牙了，日久见人心，一个心地善良的人，面相再怎么狰狞，其不自觉散发出来的善意，人们是能感受到的。

村民们先惧于李小牙的“恶”，而后慢慢发现了他的善。

第174章 擒获刺客

圣人都有犯错的时候，何况凡人。

每个人心中都有善恶两面，当恶的一面战胜了善，那就是坏人，当善的一面压着恶，那就是好人，因此坏人同样会有好的一面，而好人也会有坏的一面……

好男人有好报，而坏男人有一堆女人抢着要。

马队出了施家村后，李小牙给施班头洗脑：“我觉得秋燕姑娘很不错，挺适合你的。”

施班头轻咳两声道：“我一个人习惯了。”

“说真话。”

“秋燕长得不太好看。”

李小牙唾弃道：“你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屁登，还敢嫌弃人家二十来岁的姑娘？”

“……”

施班头小小的强调道：“我今年刚好四十。”

李小牙狐疑的道：“听你的口音，一点不像山东人。”

施班头回道：“我自幼随父母在京师跑庙会卖艺。”

“难怪。”李小牙问道：“令尊令堂仍健在吗？”

“全都去世了。”

李小牙又绕回来了：“秋燕姑娘也是父母双亡，你们真的挺合适。”

“……”

施班头哭笑不得：“我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可能等我回来，她都已经嫁了。”

李小牙脱口而出：“估计没那么快。”

“……”

“我意思她都二十出头了，要嫁早嫁了，她家里到处藏着斧子，显而易见，她很缺乏安全感，她多半想找一个会武功的男人。”

施班头干笑：“我就会两手车把式拳脚。”

“其实女人关了灯都一样的。”

一名中年校尉插嘴道：“李总旗，您此言差矣。”

“啊？”

“不是所有女人关了灯都一样，有的女人，关了灯以为摸的是男人。”

“……”

李小牙问了一个很有深度的问题：“你是指摸的上面？”

中年校尉一脸惊恐：“不然呢？”

“哦。”

李小牙不由得想起了鱼晚眠，拥有沉鱼落雁之容，但身材太平坦了，月紫衣也差不多，她们很符合这个年代文人雅士的审美。

咻！咻！

咻！咻！咻！

路旁的林子中，数支燃火弩箭射向马车。

施班头坐的马车，外侧的一面，全都封死并用木板加固过了，连弩的威力稍弱，并没有洞穿加厚的马车厢，马儿一阵惊慌，李小牙后知后觉尖叫起来：“敌袭！有刺客！”

“……”

陈三钱跟两名校尉早就策马追出去了，他们返回阳谷县抓捕漕运同知裘道玉的时候，已前往驿站将他们的马换回来了。

林子中，两名射完弩箭的蒙面黑衣人，从树上跃下，跳上马背策马逃跑。

这俩杀手，真是不知道死心，近战不是对手，远攻又没有太大威胁，即便如此仍不放弃刺杀，典型的有枣子没枣子都要捅三竿子……

陈三钱骑的马，优于两名刺客，很快就拉近了距离。

很快，陈三钱追上了一名刺客，为了抓活口，他的刀没有出鞘，带着鞘击向刺客后背。

刺客为了躲避攻击，只能跳下马，就地一滚。

两名紧随陈三钱后面的校尉，也跳下马，攻向落地的刺客……

落地的刺客抽刀抵抗，同行的刺客眼见同伴落马，居然回头了，可能想回头救自己同伴，但立即被武功高强的陈三钱击落下马。

两名刺客武功不弱，但面对三名京师顶尖的锦衣卫，不过几个回合，便被击败擒获了。

陈三钱摘去两名刺客的面巾，发现两名刺客容貌相似，显然是一对兄弟。

……

……

路旁一间破庙，两名被五花大绑的刺客，趴在地上。

李小牙抽出明晃晃的刀，刀尖在两名刺客面前晃：“我想知道谁派你们来行刺的？”

两名刺客一言不发，咬牙扭过头。

“很好，我最喜欢你们这样的刺客了。” 李小牙收回刀，搓着手道：“我正想试试，到底是我们南京锦衣卫的刑讯手法厉害，还是北京锦衣卫的刑讯手法更厉害，正好拿你们试一试。”

“……”

“你们知道什么叫日弹荔枝三百下吗？”李小牙嘿嘿一笑：“你们应该是不知道，我给你们解释一下。”

李小牙蹲下来，靠近两名刺客耳边，小声说明了一下。

“(⊙_⊙)”

其中一名刺客羞愤开口道：“派我们来的是漕运同知裘道玉，他给了我们兄弟三千两。”

李小牙骂道：“你们能不能有一点职业操守？我还没动刑呢？你们就招了？”

“……”

陈三钱很是好奇，日弹荔枝三百下？这到底是什么刑法？为何两名刺客听完说明就招了？ 真有那么恐怖吗？

李小牙继续问道：“你们知道裘道玉上哪了吗？”

“我们兄弟二人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从不过问雇主。”

“麻子，过来弹他们。”

“……”

两名刺客快气哭了：“我们真不知道，我们从来到东阿，就没有再回过阳谷县。”

“你们不知道裘道玉失踪了？”

“不知道。”

李小牙叹了一口气，看来两名刺客只是寻常的江湖杀手，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并不知道内情。

“你们连一个只会车把式的衙役班头都砍不死，我们现在那么多锦衣卫高手保护他，你们还敢来行刺，你们是不是傻？”

“……”

两名刺客很不服气：“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我们兄弟行走江湖多年，已杀过数名武功远强于我们的高手。”

陈三钱酷酷的道：“他们的武功不弱。”隐藏句：只是我们武功太高了。

不是敌军脓包，只是我军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