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獠牙 第152节

李小牙守完皇陵回到家，刚想着与家里的小仙女们共享天伦之乐，谁知道还没开始伦，皇上来了一道口谕，命南京锦衣卫镇抚司派遣一名官员前往云南，督促云南巡抚妥善处理大理银矿关闭后的相关事宜。

云南银矿占朝廷银课比重极大，不但设有专门的银矿司，并常驻朝廷派遣的矿监，税监，总督，巡抚。

大理银矿是一个很老的银矿了，因开采成本过高，被朝廷关闭了，但却有当地土司私自盗采，云南巡抚奉命处理相关事宜，不见成效，反而与当地土司频发纠纷，故而派遣锦衣卫前往督促。

由于山高皇帝远，云南银矿的形势极其复杂，并涉及当地土司，被派遣前往处理相关事宜的京官常常神秘失踪……

这是一个高风险的差事。

皇上没有指名道姓派谁前往云南，但时间点刚好卡在李小牙守皇陵归来，口谕从京师到南京，也是需要时间的，时间点卡得那么准，徐益达不难猜出圣意，于是这桩高风险的差事便落到了李小牙头上。

李小牙在指挥书房内据理力争，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七品总旗，让我去督一个三品的云南巡抚，我督你大爷啊？我督得动吗？

徐益达也知道不合理，正常情况下至少要派一名千户前往，但这是皇上的意思，于是他一脚将李小牙踹出了书房，马上给老子卷铺盖去云南，再哔哔就把腿打断……

长江南下的一艘大船上，二十多名南京镇抚司锦衣卫，站在甲板上吹风。

李小牙自己的亲卫只带了麻子肥猪，随行的两名百户程白羊跟罗奔，各自从下辖百户所抽了十名精干，二十名锦衣卫全背着长枪，杀气腾腾，以至于路过的船工放屁都夹碎了才敢放……

“天蓝蓝，水潺潺，烟花八月下云南。”

麻子送上马屁：“老大，好文采。”

李小牙没有回应，询问身旁的程白羊：“云南现在很热吧？”

程白羊摇头道：“不知道，没去过。”转而询问属下们：“你们谁去过云南吗？”

“没有。”

“没去过。”

李小牙问道：“你们谁有亲戚在云南吗？”

一名校尉回道：“我媳妇儿娘家一位堂兄被发配云南算吗？”

“……”

罗奔酷酷的道：“听说云南虫子很多，当地土司夷族擅烹蛇虫。”

李小牙想起临行前，紫衣小仙女托他带一点云南的菌子回来，问道：“云南都盛产什么菌子？”

麻子回道：“我就知道鸡枞菌，我们上次在望江，那家云南夷人开的虫馆，他们炖虫子放的鸡枞菌，堪称人间美味。”

李小牙也想起来了，点着头道：“确实鲜美。”

江面上，几条江豚跳出水面，它们追着船嬉戏起来。

一条江豚居然跳上甲板，在甲板上跳来跳去，肥猪开心的道：“鱼，大鱼。”

麻子叫道：“快抓起来，今晚加菜。”

李小牙问一名船工：“这江豚好吃吗？”

船工摇摇头：“不好吃，肉腥骨硬。”

李小牙看向麻子等人，呵斥道：“你们还有没有人性，这么可爱的生灵都想吃？还不快点放生？”

“……”

麻子跟几名校尉，立即将跳上船的江豚抛回江里。

江豚跳上船，这似乎是一个挺吉利的征兆，南京能走长江水路直达云南，只要十天左右行程，希望一帆风顺。

……

……

夜晚，大船驶入一处渡口码头。

船老大指挥着码头的脚夫们装卸货物，几名脚夫悄悄潜入船舱，抽出隐藏的小刀。

“不许出声，打劫!”

船舱内，火盆被点燃了，照亮了整个船舱，二十多名锦衣卫已抽出佩刀，举起了长枪。

五名扮成脚夫的河贼愣住了，回过神后，他们快哭出来了。

李小牙打了一个哈欠，端着火枪：“你们真勇，抢到我们锦衣卫头上来了。”

“……”

锦衣卫？五名河贼吓得面无血色，丢掉了匕首，放弃抵抗，噗通跪下求饶道：“官爷饶命，我们错了，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船老大听到动静，走进船舱问道：“诸位大人，发生了何事？”

“没什么事。”程白羊笑道：“几个不长眼的小蟊贼自己送上门找死。”

麻子问道：“老大，怎么处置他们？”

李小牙云淡风轻的道：“绑起来扔江里就行了。”

“(⊙_⊙)”

“官爷饶命，官爷饶命。”

“官爷，我们上有老，下有小，求您高抬贵手，饶我们一命。”

李小牙懒洋洋的道：“你们要是能将地上的匕首吞下去，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_⊙)”

五名河贼看着地上的匕首，苦着脸：“我，我们吞不下。”

“你们干这行多久了？”

“没多久。”

李小牙谆谆教导道：“难怪业务能力这么差，不事先打探踩点就算了，进舱都没看清人，就先暴露自己身份，抢劫是一门高端行业，不是什么人都能从事的。”

河贼老大脱口而出：“我们下次会注意的。”

李小牙点头道：“你们下次在阴曹地府抢劫的时候，多注意一点。”

“(⊙_⊙)”

五名河贼又求饶了：“大人饶命，我们兄弟抢劫，从来没害过人命，只是抢一点银子。”

“你们只劫财？不劫色吗？”

“……”

河贼老大慷慨激昂：“大人，盗亦有道，我们不是那种人。”

李小牙摸着下巴：“主要是船上也没女人，你们想劫色，也只能劫男色。”

“(⊙_⊙)”

罗奔正经的问道：“如何处置他们？”

李小牙又打了一个哈欠：“绑起来交给河道渡口吏目就行了。”

一群锦衣卫找来绳子，将五名河贼五花大绑押下船，交给了河道码头吏目。

码头吏目笑骂五名河贼不长眼，抢到锦衣卫头上去了，五名河贼欲哭无泪，他们哪知道船舱里睡的是一舱锦衣卫，火盆点亮后，他们都吓懵了。

李小牙收起火枪，重新躺下睡觉，长江水域的河贼真是愈发猖獗了，朝廷应该派人来治一治了。

第207章 抵达四川

四川，叙州府。

李小牙一行人坐了十天船，在叙州府下船了，南京有水路直达云南，船老大话只说了一半，但最后一段进云南的水路长江支流金沙江不通航，走水路需要很好的水性……

金沙江江水湍急，水性好的，小船翻了，喝点水还有机会上来，水性不好的，直接就死老鼠了。

李小牙等人只能买马，乖乖骑马进云南。

蜀道难，难于上西天。

前往云南的川滇古道，放眼望去全是山，人烟稀少，鸟不拉屎。

难怪被发配云南的犯人，大半都死路上了，他们骑着马赶路都觉得辛苦，可想而知带着刑具步行的犯人会有多辛苦？被发配的犯人若没钱买通押送的衙役，半道多半会被不愿受押送之苦的衙役掐死。

正值盛夏，酷热难耐。

李小牙戴着斗笠，光着膀子，只系了一件丝质披风遮阳，下身只穿一条短裤。

“贤弟，前面有村子，你这样不太文雅。”

李小牙看了一眼仍穿戴整齐的程白羊：“热都热死了，还文雅？”

李小牙等人来到只有七八户人家的小村旁，一名身穿短裙夷服的妇人，犹如一头矫健的豹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进家门，嘭的关上门！

麻子傻眼的道：“老大，你好像吓到人家了。”

“滚！”李小牙怒道：“她的短裙都没我短裤长呢。”

“但人家没袒胸露肚子呀。”

“……”

程白羊走到妇人家门前，彬彬有礼的道：“大姐，我们不是坏人，我们只是想要装一点水。”

李小牙叹道：“程兄，你这样就算叫破喉咙，人家也不会开门的。”

程白羊气质陡然一变，目露凶光，上前踢开了门，好像土匪一样闯进去了。

“有水缸，快进来装水。”

一众锦衣卫如狼群般涌入妇人家里，一边喝一边装水，并拿水喂马，最后离开的时候，留下了一小块银子。

日落前，李小牙等人来到了宁南县。

县驿破烂不堪，泥墙茅草房，人畜一院，污水横流，环境跟江南地区的驿站简直天差地别。

县城只有两条纵横交错的街道，一家几乎都是通铺的客栈。

李小牙等人住进了客栈，天井有一个露天水池，便是洗澡之处，只有木头栅栏围着，围栅栏只是不让客栈养的狗进水池，并没有起到保护隐私的效果，所以不要说女人了，男人进去洗澡，都不好意思全脱光。

李小牙拿着一块胰子一块搓石，穿着裤衩，走进浴池。

池水是山泉循环水，挺干净，李小牙泡在水里，拿着搓石慢悠悠洗着澡，麻子等人也陆陆续续来洗澡了，水池里人快满了。

李小牙走出水池，手中的胰子不小心滑到地上，他很好奇胰子会不会比香皂滑？于是试着踩了一脚，谁知道脚下一滑，直接向前劈了一个叉。

“他娘的，真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