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獠牙 第154节

彝族乡大头人已是骑虎难下，手微微抬起来，准备下令放箭。

李小牙见状大叫道：“住手！”

“你还有什么话讲？”

“我给你们看一样东西。”

李小牙说着点燃一个爆炸竹筒，往不远处的围墙一扔，轰隆！

青砖墙塌了一个缺口，地面被炸出一个浅坑，烟尘弥漫……

李小牙展示完一个爆炸筒的威力后，打了一个响指，二十名校尉掀起衣服，只见每个人腰间都绑了一圈爆炸竹筒。

“大头人，你若是一意孤行，那大家只能同归于尽。”

“……”

李小牙眼见彝族乡大头人被震慑住了，乘胜追击道：“你领来的人，大都是寨子里的青壮吧？若今天全死了，你们寨子里全剩下孤儿寡母，老弱妇孺，他们以后怎么活？”

宁南知县眼见有效果，也跟着劝道：“大头人，冤有头，债有主，他们是南京的锦衣卫，真不是迫害过你们的京师锦衣卫。”

彝族乡大头人犹豫了，李小牙使了一个眼色，程白羊领着众人慢慢移动，退到被炸开一个缺口的围墙附近。

“大头人？”

彝族乡大头人长叹了一口气：“算了，放他们走。”

李小牙等人闻言，立即从围墙缺口离开了县衙，他们没胆子过彝族乡，仍然选择原路返回鲁甸。

彝族乡大头人很想杀了李小牙等人报仇，哪怕赔上二三十条人命，但看着李小牙等人身上围着爆炸筒，便打消了报仇的念头，他不想赔上太多寨子里的青壮，不值得……

第209章 惩治污吏

李小牙等人快速从塌墙处离开，为防止冷箭，由程白羊跟罗奔殿后。

彝族乡大头人并没有下令放箭，也没有追击，李小牙等人顺利遁入街市，返回城郊取回他们的马，原路返回鲁甸县。

李小牙等人屁滚尿流逃出宁南县地界，进了前往鲁甸的叉路后，紧绷的情绪才松懈下来，他们差一点完犊子了。

“老大，幸好他们被你唬住了。”

李小牙装模作样的道：“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

麻子佩服的道：“厉害！”

程白羊啧啧有声道：“贤弟，看不出来，你还读过兵书？”

李小牙翻了一记白眼，家里好歹也有几本父亲留下的兵书，平时闲着没事，也翻看那么几页，攻心之计只能对多虑之人使用，若换了一个莽夫，不计后果跟你死磕，那他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因为校尉们身上的爆炸竹筒全是假的，他们并没有那么多火药。

午后，李小牙等人来到鲁甸县城。

进城的时候，身穿夷服的李小牙等人被拦下来了。

“收费？”

城卫冷冷的道：“进城售货，每人收三十文过税。”

李小牙怒道：“售货？我们卖什么？卖屁股吗？”

“……”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携带货物了？”

数名城卫一起上来了，嚷嚷道：“干啥子？干啥子？造反啊？”

罗奔牵着马硬闯：“我们要进城，谁再敢拦我们试试？”

数名城卫举起长矛，威胁道：“交进城费，否则别想进城。”

“我们要是不交呢？”

“你们要是敢硬闯，那就是造反，我们便将你们全部缉捕。”

李小牙等人先前刚像丧家之犬一样逃出宁南，正憋着一肚子火，谁知道居然遇到不上长眼的城卫，想收他们过税？

“我们走！”

为首的城卫下令道：“拿下他们！”

“你们敢袭击锦衣卫？”李小牙幽幽道：“给我打，别打死人就行了。”

一群身穿夷服的锦衣卫扑向几名城卫，犹如狼群冲进羊圈，三拳两脚就将城卫们打倒在地，劈头盖脸一顿胖揍，打得城卫们哀鸿遍野。

为首的城卫嗷嗷痛叫：“反了，反了，你们敢打官兵，可知犯了大罪？”

李小牙眼看教训得差不多了，示意停手，掏出公文腰牌，伸到为首的城卫眼前，慢悠悠的道：“看清楚了吗？你们敢袭击钦差锦衣卫，我们没拿你们问罪，已经算是宽宏大量了。”

真是锦衣卫？为首的城卫吓坏了，连连告罪道：“卑职该死，卑职该死，卑职瞎了狗眼，不知道诸位大人是钦差。”

李小牙冷声道：“以后还敢乱收入城费吗？”

为首的城卫犹豫的道：“这，这过税是县丞大人让收的。”

李小牙皱起眉头，这年代除了田赋、盐课、商税以外，其余税赋比较混乱，很多都是地方巧立名目收取，只为填补征税不足或者中饱私囊。

李小牙等人将城卫暴打一顿后，心里舒坦了，喜笑颜开进城，找了一家客栈投宿。

这鲁甸县进城售货要收取过税，到底合不合法，李小牙也不知道，于是写了一封信给何鳌打小报告，若鲁甸县丞收取过税乃是贪赃枉法，朝廷自然会惩治。

……

……

南京，李宅右舍。

一名伢记正领着李府的三位小仙女看宅子，鱼晚眠打算建一个乐器坊，正巧隔壁的宅子挂牌出售。

这座被她们祸害得千疮百孔的宅子，她们已是无比熟悉，此时却装成第一次来看宅子的模样。

“这是南京前任刑部一位大人的宅子，常年有人打扫，保存得很好。”

琪琪格装傻充愣地指着头上的大洞：“保存得很好？那屋顶为何会有一个大洞？”

“……”

伢记尴尬一笑，宅子不知被何物砸出十多个洞，没想到房主会突然委托出售，他们还没来得及修缮，马上就有客人来看宅子了。

“三位小姐放心，你们若是中意，我们会将宅子修缮，再卖给三位小姐。”

琪琪格假装考虑的道：“我们在意的不是这个，我们担心这是一座凶宅。”

伢记眼皮一跳，急忙道：“这是刑部一位老大人的宅子，怎么可能是凶宅呢？老大人如今已告老还乡，不回南京了，这才托人出售。”

琪琪格阴恻恻的道：“我听说这一片最近闹邪祟，白天炸雷，天降月兔。”

“(⊙_⊙)”

伢记管理着这一片许多房舍，自然也听说了，硬着头皮道：“谣言，绝对是谣言，三位小姐切莫相信坊间的道听途说，这宅子可是刑部大人的宅子，府中神将何等厉害，邪祟怎么可能靠近？”

紫衣小仙女指向院中角落：“那里有一只小兔子。”

“(⊙_⊙)”

伢记看向内院墙角，发现真有一只兔子，真是活见鬼了，宅院里怎么会有兔子？难道真的是天降月兔？

伢记一个箭步，飞扑抓住小兔子，直接将它扔出墙外，大言不惭的道：“小姐，你看错了，不是兔子，一只大老鼠而已。”

“老鼠那么大吗？”

伢记干笑哈哈道：“这一片多是富庶之户，老鼠大一点很正常。”

鱼晚眠开门见山问道：“这座宅子开价多少？”

伢记轻咳道：“老大人开价一万八千两银子。”

琪琪格走进正屋阁楼，看着被砸穿的屋顶，啧啧有声道：“这里的洞更多。”

“……”

“不会是天降月兔砸的吧？”

“(⊙_⊙)”

伢记冷汗下来了，强行解释道：“多半是前段时日，下雹子给砸的。”

琪琪格摸着下巴：“下雹子砸那么大个洞，若砸到人，岂不是直接砸死了？”

“……”

伢记知道三位小姐是在变相的压价，但他又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心里很是无奈，最近这一片诡事频发，居民们还凑银子请了十多名法师，做了一场大法事驱邪。

琪琪格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大哥，你回去跟主家商量商量，这栋宅子太破旧了，屋顶全是大洞，附近又闹邪祟，能不能便宜一点？”

“三位小姐愿出价多少银子？”

琪琪格伸出一根手指：“一万两。”

伢记差点喷出一口老血，他们开价一万八千两，这是回了一半吗？

双方都知道一万两是不可能的，需要慢慢谈……

第210章 云南府

李小牙等人离开南甸时，仍是一身夷族服饰，只因东川府乃是彝族土司知府，彝族土司心中埋藏着对汉人的仇恨种子，尤其痛恨厂卫，他们若是穿着锦衣卫的官服招摇过市，很可能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东川府发生过多次叛乱，朝廷派兵镇压的时候，厂卫作为督战，经常去彝族土司村寨干烧杀抢掠之事，也因此被彝族土司部族加倍仇恨。

由于宦官势大，皇上派遣的督军往往是太监，为恶的多是东厂的番子，但黑锅却是厂卫一起背，只因东厂的番子也多是从锦衣卫抽调的，东厂只有厂公厂督那些是太监，剩下的都夹枪带棍。

李小牙等人很是郁闷，最无辜的就是他们南京锦衣卫了，很少被外调，都没有烧杀抢掠的机会，却也要一起背厂卫的黑锅。

如果东厂番子是湾鳄，京师锦衣卫是尼罗鳄，他们南京锦衣卫顶多算扬子鳄……

但一声鳄，便一生摆脱不了恶名。

谁让大家同在一起鳄池里，吃着一样的肉，那只能一起背锅了。

李小牙等人入夜时来到东川府，没有片刻停留，马不停蹄赶路，他们赶了一夜的路，终于在清晨进到了云南寻甸府地界。

寻甸府也是一个彝族回族土司共治的府，以至于路边吃面的时候，李小牙发现碗里有一只被煮熟的可爱昆虫，都不敢大声，只敢小声发表意见。

“老板，这只虫子是特别给我加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