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獠牙 第200节

第270章 知音

月上柳梢。

李小牙领着秀才，带上门西来到月临楼。

门西第一次上青楼，既激动又期待，虽然他们的目的是来看琴的，但也能顺便见识一下曾经的秦淮四绝。

这秦淮四绝之名，连他远在苏州都听过。

“我听说秦淮四绝一个个长得像天仙一样？”

秀才猛点头：“那是。”

李小牙幽幽的道：“美人迟暮，再过几年，全都长得像王母娘娘一样了。”

“(⊙_⊙)”

谁也逃不过时间的加害，少女时代终究会变成少妇时代……

秀才没好气的道：“老大，您能不要扫兴吗？”

李小牙耸了一下肩，将银袋递给门西，交代道：“待会儿你付银子。”

门西疑惑道：“为何？”

李小牙义正言辞道：“我们锦衣卫上青楼，从不付银子，但不付银子，又见不到姬无相，所以你来作东。”

“……”

门西哭笑不得：“好吧。”

月临楼的老鸨看到李小牙，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白嫖的来了，但还是努力挤出笑脸：“哟，这不是小爷吗？您有两年没上我们月临楼了吧？”

李小牙眉头一扬：“难道你希望我常来？”

“……”

月临楼的老鸨尴尬一笑：“我们当然希望您常来，只是小爷您公事繁忙，可不能玩物丧志，误了您的前程。”

李小牙开门见山：“我想见姬无相。”

白嫖就算了，还想白嫖他们的招牌花魁？想屁吃呢？月临楼的老鸨婉拒道：“不好意思，小爷，我们家无相……”

李小牙使了一个眼色，门西掏出银袋，亮出金闪闪的金叶子：“我们三个想听姬小姐弹一曲。”

月临楼的老鸨看在金叶子的份上，改口道：“你们三位想一起听我们家无相弹琴？”

“不行吗？”李小牙斜眼道：“我们只是三个人一起听她弹琴，又不干别的。”

“……”

“对不起。”月临楼的老鸨抱了一声歉，转身离去道：“我得先去问问无相，看她愿不愿意。”

“等等。”李小牙要求道：“我们想听她用严古清的琴，给我们弹一曲她最拿手的凤求凰。”

月临楼的老鸨一脸狐疑：“为何要用严古清的琴？”

秀才幽幽的道：“姬小姐最拿手一曲便是凤求凰，而严古清的琴，琴声清脆灵动，更切合司马相如当时的心情，当今世上，也只有姬小姐能唱出文君卓氏的欲语还羞。”

月临楼的老鸨来到后院，如实告知姬无相，以李小牙为首的三位客人，想一起听她弹凤求凰，还要求用古清的琴，只因严古清的琴声更切合司马相如当时的心情……

意外的是姬无相点头同意了。

月临楼的老鸨生怕姬无相没听清楚，确认道：“无相小姐，他们可是三个人一起哦？”

姬无相淡然一笑：“无妨，很少人知道，我弹得最好的一曲便是凤求凰，知音难求。”

月临楼的老鸨一愣，几乎从来不笑的姬无相，居然露出了一丝笑意？

“需要他们沐浴焚香吗？”

“需要！”

月临楼的老鸨下楼回报李小牙，姬无相同意他们一起听琴，这是她头一回让三个男人同时进琴室，但他们要沐浴焚香才能进琴室。

李小牙一脸黑线：“听个琴还要搓腚？”

“……”

秀才一脸虔诚的道：“请带我们去沐浴焚香。”

月临楼的老鸨招呼来一名小乌龟，让他领着李小牙三人去浴室。

李小牙一路骂骂咧咧：“兔子都没让人看见，就先让人撒鹰，你们是不是想搞仙人跳？”

“……”

门西很是好奇：“小牙，啥叫仙人跳？”

李小牙黑着脸：“等你把屁股洗干净，我再告诉你。”

“哦。”

三人跟随一名小乌龟，来到一间浴室。

浴室干净典雅，还有一个宽阔的浴室，池水冒着烟，散发出清香，李小牙心中的怨言一扫而空，权当来泡温泉了。

李小牙泡进温泉中，露出惬意的表情。

……

……

李小牙足足泡了半个时辰，太舒服了，要不是惦记着正事，他都不想起来了。

琴室内，姬无相端坐在古琴前试音，身旁香炉烟雾缭绕。

三个男人走进琴室，姬无相一语不发，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她当然认识鼎鼎大名的秦淮河小霸王，但想不通李小牙为何要点她弹琴？她敢断定三个男人之中，李小牙断然不是她的知音。

姬无相看到李小牙手里抓着一个油腻腻的鸡腿，不由的露出厌恶之色。

“李公子，您能否吃完再进琴室？”

“不好意思，在下唐突了。”李小牙假装露出慌乱，转身的时候脚下一滑，一个后仰摔倒，手中油腻的鸡腿顺手飞出去，落在姬无相洁白的长裙上，留下一团污渍。

秀才嗔怪道：“老大，您把姬小姐的裙子都弄脏了。”

李小牙尴尬一笑：“对不起，姬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姬无相强忍着怒火，站起身道：“妾身回房换一身衣服，诸位稍等。”

秀才目送姬无相离去，眼中流露出痴迷，回过神，发现李小牙跟门西正鬼鬼祟祟翻看古琴……

“你们在做什么？”

“嘘！”李小牙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抽出一把小刀，目露凶光道：“门西，我们要不要刮一点漆皮带回去？”

“(⊙_⊙)”

秀才失声道：“老大，你们在做什么？”

李小牙威胁道：“不要说话，叫你来是满足你心愿的，你乖乖听什么凤求凰就行了，其它不要多问。”

“哦。”

秀才老实坐下来了，一脸狐疑的看着两个老六拿起古琴，翻来覆去查看，还嗅来嗅去，洁癖很重的姬无相，若是知道他们这么摸她的琴，绝对会把他们全轰出去。

两人仔细翻看了半天，李小牙问道：“看好了吗？”

门西自信点头：“妥了。”

李小牙将琴摆回原位，两个男人回到秀才身旁，一起在蒲团坐下来。

姬无相去了很久才回来，不但换了一身衣裳，好像还洗了一个澡？李小牙暗暗偷笑，只是一点油渍，都要洗半天，要是泼她一点五谷轮回之物，估计她要洗一年才回来，如此严重的洁癖，只适合留在天上当仙女，不适合下凡尘当人妇。

第271章 凤求凰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姬无相弹唱了一曲凤求凰，秀才听得如痴如醉，双目含泪。

凤求凰讲的是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故事，戏曲都演烂了，李小牙挖着耳朵，略显单调的独奏听着跟弹棉花差不多，姬无相的声音很好听，但唱词太晦涩深奥了，基本听不懂，门西就更听不懂了，只是傻傻看着姬无相天仙一般的容颜。

三人被请出琴室后，门西才回过神。

“这就完了？”

“不然呢？”

门西快哭了：“我们屁股都没坐热，就要三百两？这银子也太好赚了吧？”

李小牙点着头，一首弹唱都不到五分钟，就赚了三百两银子，真是太暴利了，不过在古代，没人争着当乐姬戏子，全是被逼无奈，反而是现代一个个争先恐后去当主播演员，只因出名了，便能换来暴利，那些顶层的，一天赚的钱抵普通人一辈子。

“刷了三百两银子，手都没能摸一下，太坑了。”

“……”

李小牙感叹：“一曲凤求凰，听完尿都黄。”

“……”

“太上火了。”

“……”

秀才白了李小牙一眼后，感叹道：“此生能听姬小姐给我弹一曲凤求凰，死而无憾了。”

李小牙抽出阿兰送的苗刀，目露凶光：“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

秀才吓一跳，干笑道：“不用了，我还想多活几十年。”

“走了，我们撤。”

李小牙已达成目的，领着门西返回乐器坊。

门西第一时间将草图画出来了，他们有几把成品琴的外形很类似严古清的琴，不用大改，但因为用的木料不同，木纹自然也不同，需要制作假木纹才能涂漆上光油。

李小牙没想到一只鸡腿就将姬无相弄走了，若是换了鱼晚眠，不要说扔鸡腿弄脏衣裙了，估计扔鸡屎，她都能面不改色弹琴，一个武功不是很绝顶，数次行刺失败，却能一次次逃过追捕的女人，一个能钻狗洞爬回来的女人，除了运气逆天以外，她的隐忍能力也是一绝。

死鱼就是死鱼，绝对不带动弹一下的。

反观姬无相，洁癖严重到一点油渍都受不了，她这样的几乎不可能跟男人私奔，只能等一个有钱人家的傻儿子，拿着大把的银子为她赎身，迎回家当女神供起来……

看得出来秀才很痴迷姬无相，但秀才那点家底，估计也就够赎人家一只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