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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芳华 第55节

甄夫人道:“如此做、只能这一次,多了容易出事。”说到这里,她终于红着脸把手松开。

这甄夫人虽然年纪稍大一点,但很美貌,身段也相当好,关键是很直接利索、见面就能把事办了。

此地挺僻静,院子也修了高墙,所以外面应该完全听不到院子里的声音,但今天不一定、就看那道单薄的内宅门是否靠得住。甄夫人确实很忘我。

许久后,秦亮便裹着被褥、到院子里去找灶房烧水。幸好这内宅院子一个别的人也没有,也便不用在意衣冠不整。

收拾整齐,秦亮擦过头发、但梳成发髻后仍然有点潮湿,他也不想久留,径直向榻上的甄夫人告辞。

甄夫人拿被褥蒙住头,在里面闷声闷气地说道:“恕妾不能相送。”

秦亮回到内宅门楼外的马车上,然后出了这座宅子。

吴心同车,秦亮向后面宅邸的方向看了一眼,对吴心说道:“这两天,卿便亲自过来,暗中打听一下,这座宅邸的主人是哪家的。不要告诉别人。”

吴心拱手道:“喏。”

秦亮看了一下吴心没什么表情的清亮眼睛,便又指了指后面,说道:“我有自己的考虑,并不是为了放浪形骸。”

吴心的声音还是有点沙哑:“府君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也是。”秦亮有点尴尬地笑了一下。

虽然中午赴宴吴家、在甄夫人的院子耗费了不少时间,此时已是下午了,但秦亮等人还是回校事府继续做事。之前闲了两天,秦亮本想等着调任、遂没多少心思管校事府,但希望暂时落空后,他还得继续捣鼓这个官府。

一下子有很多工作可以做,除了日常事务,还有拓展新业务的前期准备。

校事府在部分府邸、中外军中有卧底。日常禀报上来的消息,大部分就来源于卧底。洛阳城用里坊墙分割成棋盘一样的格子,各府邸又有高墙隔绝、甚至府邸里面的庭院也有墙,大魏国的城市就像是一个个封闭的单元;要获取消息,确实用卧底比较有效。

当然现在校事府的卧底、已完全得不到什么机密消息,谁是卧底,几大家族心里估计早就知道。校事们只能得到一些比较公开的东西。秦亮也不打算进行严格的内部自查,不然诸公们没安全感了。现在校事府靠不上皇帝,何苦再去得罪诸公?

但这些工作不是完全无用。一大堆常规的信息,只要够多够丰富,秦亮也能从中提取汇总有用的信息,摸到一些朝廷的权力格局、以及了解总体局势的发展。再加上秦亮现在可以去上朝,旁听朝政,也能掌握很多信息……这些信息对于中下层都是不透明的存在。

就好像他在曹爽府那几个月,几乎没干啥具体的事,光是读存放在库房的文书,便能对大魏官场进行一些理解和解读。

秦亮觉得汇总这些信息是有用的,可以对朝廷决策起到参谋、智囊的作用,像后世决策者就专门有智囊团。可惜现在也没人重视秦亮的参谋,所以对朝廷无用。

因此现在秦亮想开展新业务,针对吴蜀两国进行情报工作。大魏与吴蜀两国常年处于军事对抗状态,建立情报体系,其实对朝廷也是大功一件。

只不过比较恼火的现状是,权臣们在封官加爵上、有时候不看功劳,甚至不看军功。像前几天司马懿提名的都督荆州豫州的王昶、便没有什么军功。

出身改变不了,只能找关|系。于是秦亮最近同时也准备与各方保持走动,寻找能合作的关系。譬如表叔令狐愚那里便谈了很久,毕竟令狐愚是曹爽府长史。

说话最有分量的势力,首先是曹爽府、司马氏,然后是太后皇室、王家,这些都说得上话。(王凌的家势不比司马氏差多少,但因为不在中|央,能给的东西还是差不少,比如给不了比较高的官位,人才还是更想投奔司马懿和曹爽。)

秦亮一面进行总体方向的把控,一面在具体事务上进行安排。

开展对外情报业务时,吴国是重点,因为可以帮到王凌,在王凌那里积累认可度。另外要找朝廷支持一下,拨点钱过来,才好开展新工作。对外情报利于国家、并且是压力最大的军事方面,各方都可以找他们说话。

秦亮决定再去见吴夫人,让吴夫人给司马师带话、传达自己的意思。同时下次去朝堂遇到令狐愚,再找令狐愚帮忙在曹爽那里谈谈。

在这种无关重要权柄的事上,皇室态度应该也有用。管着少府的孙礼是老上司,但能多少影响决策的、估计还得是郭太后。

虽然踏马的曹爽说了句“秦仲明弱冠年纪,可先行累功矣”,让秦亮的职业规划遇到了挫折;但几天过去了,现在秦亮已不气馁,累功便累功吧,而且还可以继续找关系,不信就做不上太守。

一旦做上太守,可以施展的空间就大了。能调动的资源和人力,也非现在可比拟。

下值之前,吴心就回来了,走到前厅揖拜道:“府君差妾办的事,已经办好。”

女郎效率还挺高。秦亮从筵席上起身,往楼梯上走,吴心也默默跟了上来。二楼上平时没人。

四面开窗的阁楼,秦亮走到北侧,能隐约看到邙山。

吴心在旁边开口道:“那处宅邸是甄氏的别院。甄氏原来姓郭,西都定侯(郭太后先父)的养女。西都定侯无嗣,郭太后被带到洛阳后,郭太后堂弟郭德便认甄氏为姊。郭德过继到了甄家,袭爵平原侯,甄氏也改姓为甄。”

听到这里,秦亮一怔,少顷才转头看向吴心:“我知道了。”

秦亮已意识到,甄夫人应该不是司马师的奸细。

从校事府收集的普通消息来看,司马氏与郭太后娘家常有来往、可能已经达成了一些共识,不过一个侯爵认的姐姐,恐怕不会愿意给司马师做奸细。

而且甄氏穿着道袍出现在皇宫里,应该也不是谁的安排,她本来就是郭家养大的人。

秦亮把手掌拍在了脑门上,这时才后知后觉,回想起与甄氏的对话、确实好像不太对劲。但当时秦亮有点昏头,且对那事也没太重视,于是在午宴上第一眼看到甄氏、便已认为她是司马家的奸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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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第一百零八章 烟雨楼台

阴了几天,终于下起了雨。

甄夫人跟着郭太后,来到了皇宫西游园的灵芝殿楼上。甄夫人喜欢这个地方,只要掀开北侧的帷幔、木窗,就能看到灵芝池那波光粼粼的宽阔湖面。天气好的时候,皇宫外面,正北方向的景阳山、西北方向的百尺楼亦能在望。

此地的风景开阔且华丽,每次来甄夫人都感觉赏心悦目。不过今天下雨视线不清晰,几乎看不到什么风景,只能看到宫阙楼台在烟雨朦胧之中、灵芝池的水面也灰蒙蒙一片。

“卿去把那边的案牍拿过来。”郭太后吩咐道。

甄夫人侧目看了一眼旁边的宦官宫女,知礼地应了一声:“喏。”

郭太后留意到甄夫人的目光,便抬起宽大厚实的黑色袍袖,轻轻往后一挥。宫殿的阁楼上很宽阔,宦官宫女弯腰慢慢退到了远处,然后才转身走向门口,走到木梯。

甄夫人立刻直起了腰,顺手抓了几卷案牍,便抱着走了过来,跪坐在郭太后的身边,俯首过去,小声道:“上次见过的那个校事令秦仲明,我跟他那个了。”

“哪个?”郭太后不解地转头看着她。

甄夫人瞥了一下嘴,耳语道:“就是交郃。”

“阿!”郭太后顿时用玉白的手掩住嘴,便接连发问道,“卿与他不是只见过一面,卿骗人罢?卿什么时候学会说如此粗俗的话了?”

甄夫人白了郭太后一眼,红着脸道:“我骗过很多人,什么时候骗过君?君是太后,尽管装,我这样的寡妇,懒得装了。”

郭太后忙道:“可别那么说,说到底我不也是寡妇。”

甄夫人轻轻摸了一下郭太后脖颈上的肌肤,啧啧称赞道:“君不一样,君这冰清玉洁的模样,又有贵气身份,没人会诋毁君。”

刚才岔开了话题,郭太后忍不住好奇地继续问道:“卿不是说守身如玉,怎么会如此?”

甄夫人道:“几天前在东堂才初见,亏得我多嘴说了一句话,不然他都不认识我。没两天,我去找丑侯之女吴夫人,对,便是那个黜妇,我正巧在那里、碰到了受邀感谢宴的秦仲明。吴夫人喝多了离开小会工夫,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只撩|拨了两句,秦仲明就邀我去交郃,我、我就同意了。”她说罢用双手捂住脸,一副没脸见人的样子,但嘴角却在笑。

郭太后比甄夫人年纪稍大,但皮肤更加洁白,所以甄夫人才说她冰清玉洁。但此时郭太后的脸色也有点异样,玉白的脸颊上隐约浮上一丝红晕,她没好气地说道:“看卿那股劲,还说什么守身如玉呢。”

甄夫人不好意思地说道:“起初我也觉得受到了轻辱,心里有点气,又挺担忧,却又想破罐子破摔尝试一下,反正是想了很多很多,最后却稀里糊涂同意了。有时想多了真没什么用。不过我也不后悔,那天我才头次知道,原来那种事可以是那般感受。”

她顿了顿,又道,“秦仲明只亲近过两个女郎,我相信他说的话,多半是觉得我美貌罢。”

郭太后说:“还能是什么感受?不就是那样,不够卿不会自己想法子?”她嘴上那么说,其实就是想激甄夫人继续说、又不好意思主动要求,甄夫人从她眼里的好奇之色就看出来了。

“完全不一样。”甄夫人在从小一块长大的姐姐面前也不藏私,便将那天的详细过程讲述了一遍。甄夫人说得非常细,几乎没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包括秦亮的身体是什么样子的,还说她自己每一时的感受。细致到连秦亮最后为了提醒她,打她的殿时、手掌上的茧是什么触觉也要描述。

她还说,秦仲明弱冠年纪,身体很、身体很好。汝不知道下一次的轻重方位,那种无法预料的期待,会让心情上升得非常快。那天可把她累坏了,好几次后一点力气都没剩。甄氏接着说:“但我又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身体变化,手筋的松紧、皮肤的暖热、呼吸的缓急,反正能感觉他每一弹指的心情,就像两个人全然交织融合在了一起,不分彼此,尤其亲密。”

郭太后一声不吭,甄夫人说了很多话,但她没有觉得口干,反而接连咽着口水。郭氏多半是平时装习惯了,此时在甄氏面前,依旧端着跪坐在筵席上。但甄氏从她不时失神的眼睛、玉白肌肤上的颜色、呼吸的微妙变化已经察觉出来,郭氏此刻的心绪纷乱、恐怕比甄氏更甚。

毕竟甄氏只是回忆倾述、她已经回想过多次,郭氏却是刚听到,还很新鲜。甄氏停止了描述,两人都没吭声,沉默了良久。郭氏忽然问道:“卿就不会吐出来?”甄氏无奈道,“我也想阿,但来不及。受些委屈,也好过发生别的坏事。不过形状挺好看,我刚才不是说过是什么样子,也不是很让人厌恶。”

郭氏深深吸了一口气,厚实宽敞的袍服也似乎随之往上鼓了一些,然后她又长长地呼出气来,一言不发地跪坐在旁边,什么也不说了。她转头看向北侧的木窗、之前被甄氏掀开看风景的一扇窗,然后久久地看着外面雨蒙蒙的景色。

甄氏喜欢想像没发生的事,这会毛病又犯了,见到郭氏的模样,忍不住分享自己的想像,“秦仲明不是为君出了个主意做贡盐?君也给我说了,有利可图,我看秦仲明也想分一杯羹。但君拒绝了他的进言。”

郭氏点了点头,疑惑地看着她。

“君先别急。”甄氏笑道,“君不如重新答应他的主意,把功劳给我,便说是我劝服了太后,让秦仲明欠我一个恩情。然后我再叫他做点事,回报我。”

郭氏轻声问道:“做什么事?”

甄氏抬头回顾周围,阁楼上很宽阔,唯一的门口在楼梯那边,离得很远。她在郭氏跟前什么都能说,只是防止被别人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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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第一百零九章 高楼欲跃

先前被甄氏掀开的那扇北侧木窗,把风放了进来,吹得近处的帷幔飘起又落下。

雨声也很明显,声音不大,却笼罩在所有地方,如此倒更加方便说话。便如同在人多的酒肆,“嗡嗡”的人声嘈杂,但反而不易被人听去、适合交谈,嫌吵坐近点就行。

甄氏便坐得离郭氏很近,说话也很小声,“君以祭祀之名,回汝叔父(郭立)家,上午出宫,下午便可回宫。”

她想了想,接着说,“我就说有个亲戚也是寡妇、但很在意名声,叫秦仲明来帮忙,报我的恩。我们先在义父(郭立)府邸附近安排一处别院,当天我先到别院,接应秦仲明、藏于院中。

待到君祭祀罢,义父必设宴款待。君饮酒后,装作不胜酒力头晕,在叔父家的庭院不方便,便到附近的别院设行宫稍作歇息,午睡时屏退左右。我便带着秦仲明从后门进卧房,与君相会。”

郭氏暂且没吭声打断她,这个谋划的细节上似乎并不完善,但甄氏骤然想出来的事,有疏漏也情有可原,之后还可以继续斟酌、谋划周密。

甄氏蹙眉寻思稍许,果然继续说道:“我们不用让秦仲明知道君是谁,先把榻上的帐放下来。然后君便如召御医诊脉、只把手腕果露出去一样,以帷幔遮住榻的一侧,再俯身将后半身探出去即可。秦仲明来了之后,我从旁监督,教他怎么做。”

郭氏终于开口道:“接下来做什么?”

甄氏的神情稍显复杂,好像有点生气道:“我叫他先把脸凑上去。”她接着便开始描述该怎么办。

郭氏忍不住提醒道:“说慢点,再仔细些。”

甄氏观察了片刻郭氏的神色,撇嘴道:“又没有外人,别装了。我不信君在宫里那么长日子、什么也没做过。”郭氏垂着双目,便犹豫着把手轻轻伸向交领,慢慢探入长袍中。甄氏在身边继续描述,现在她说得很细致,就好像是真的发生了一样。

不得不说甄氏很有想法,而且她能把过程说得、与刚才回忆的描述不一样。甄氏也了解郭氏的性情与她不一样,所以感受和反应之类的叙述也不相同。

但对秦亮的描述,倒与先前的说法差距不大。甄氏又重复了一遍他的手是什么样的、臂膀是如何的、有很浅的山羊胡云云,以及各处的模样,但郭氏并不嫌甄氏赘述。

过了好一阵子,郭氏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甄氏见状也住口了,然后从袋中摸出了一张手绢、默默地递过来。郭氏也伸手接住。甄氏扬了一下下巴,蹙眉道:“君这么握不疼吗?”郭氏白了她一眼,把脸轻轻侧向一边,并不回答问题。

郭氏沉默稍许,便说道,“只是说说而已,卿以为我们真敢那么做阿?”

不过听甄氏说起来,确实非常让人上头,感受比之前还要强、便是听甄氏讲真实经历的时候。郭氏稍微想了一下,大概是后面描述的参与者是她自己。而且这不只是胡思乱想,只要把甄氏的谋划细节再周全一番,好像真的可行耶;只要郭氏愿意做、就可以发生,这样的想像更让人紧张。

“只要安排好,又不会有外人知道。”甄氏看着郭氏的眼睛正色道。

郭氏轻咬了一下嘴唇,心里仍然很紧张:“卿的胆子真大。”

那种犹豫又贪婪的心火,再度被引|诱出来了。害怕与欲|望,不断在心中纠缠。

郭氏拥有很多,也缺乏很多。她拥有常人得不到的地位、尊崇、锦衣玉食,但也缺乏安稳和自在的安全感。总觉得随时会被人威胁、命运亦操于他人之手。

以前先帝在位时,对宫廷里的人想杀谁就杀谁、包括皇后,她只能谨小慎微地过活。现在她好不容易做了太后,但朝廷内外从上到下、连宫廷禁卫中也有权臣收买的人,她照样如在牢笼。

郭家家族如今已有荣华富贵,家势兴盛。但毕竟全都是叔父、堂叔家的人,郭太后决定不了他们的选择,最多只有一定程度的相互依赖。郭家因为有她做太后、便能因诸公的拉拢而获利;郭太后也因为郭家家势兴盛,地位能得到一些拱卫。仅此而已。

她只能克制自身的各种想法,表现得非常安分守己,这样一来、权臣应该就没必要拿她怎么样。不过当她想到各种需求时,仍会感觉到内心的心魔。

甄氏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掩嘴道:“君还真以为,我在出谋划策呀?当然只是说说而已。真的做出来的话,这事万一败露,君可能没什么事,我可要倒大霉了。”

郭氏轻声道:“卿便是我最亲近的人,我必会想办法保住卿。”

“姐有这份心就行。”甄氏点了点头,她又沉声道,“想做就可以做、就好像将要发生一样,这样想想是不是更激动人心?我也喜欢想这样的事,而那些明知不会发生的东西、多想也没意思。”

郭氏没有回应,只是幽幽道:“想起了偶尔经历过的一种感觉,站在高台阁楼处、往下看,不时便会想到,纵身一跃跳下去会怎么样?”

甄氏瞪眼道:“君可别吓我,君有何想不开的事?”

郭氏摇头道:“没有想不开的地方,就是偶然莫名会有这样一种想法,想完之后自己也觉得可怕。本来不畏惧高处,这么一想倒越看越可怕了。卿就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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