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弟大秦第一纨绔 第239节
“想拦,没拦住。”
“滚犊子,你能打他十个!”
“聂能打十个陛下,不能打十个章邯。”
章邯。
嬴成蟜瞥了一眼盖聂,坐在廊亭内的石凳上,道:“把昨夜之事说与我听,你去把章邯给我叫来。”
后面这半句话,嬴成蟜是指着廊亭内,双腿打哆嗦,手心出汗让长戈汗渍渍的值守郎官说的。
郎官目视盖聂。
嬴成蟜在明面上,没有权力指挥郎官,郎官不受嬴成蟜指令调遣。
但盖聂不同,盖聂没成行玺符令事之前,除了暗地里的暗卫统领身份,明面上还挂了一个宫中行走的官职。
这个官职顾名思义,就是能在咸阳宫随意行走,可以随意遣调三名以下郎官。
面瘫点点头。
“唯。”
郎官这才低头领命,转身去找章邯。
一路上,这个郎官一直很是纠结。
我到底要不要把长安君,盖先生编排陛下之事告诉陛下……
盖聂站在嬴成蟜旁边,以不含半分感情的论调,将昨晚在甘泉宫发生的事尽数复述了一遍。
嬴成蟜越听,脸色就越是难看。
他这时候才知道,赵姬已经是光杆司令,手下没有人了。
一个没有可用之人的赵姬,哪里还能对他造成什么限制。
始皇帝就算不将赵姬软禁在咸阳宫,赵姬在明面上也失去了阻碍他的能力。
在朝堂上,始皇帝对赵姬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你说的不算。
在私下里,没有人手的赵姬不能再对嬴成蟜行刺杀之事。
赵姬现在能做的可能就是跑到长安君府去大闹一场,但那都用不到嬴成蟜出面,韩太后韩姬就能怼走赵姬。
赵姬,已经不能再作为嬴成蟜上不了班的借口。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盖聂下午去过长安君府,如果想告诉嬴成蟜,当时就能告诉。
但盖聂当时没说,一直拖到嬴成蟜从章台宫出来才告诉嬴成蟜。
嬴成蟜眯起双眼,盯着盖聂看了又看。
“盖聂,你变了。以前的你绝对不会对我隐瞒这种信息,你想做什么。”
“昨日之事,让聂觉得,公子所言才是对的。王位要公子来坐,天下或许会变得更好。”
“我坐个屁,你也和酒鬼,结巴他们一起犯病是不是?你趁早给我打消这个心思!”
嬴成蟜气够呛,他是真没想到盖聂现在也想让他当皇帝。
在他众多门客当中,盖聂是很特殊的一个存在,盖聂不想让嬴成蟜为王。
爱游历的盖聂走过许多地方,看见过易子而食,瘟疫横行。
血入江河十里赤红,盛夏战场寒意森森。
盖聂在江湖中被冠以剑圣之名,但盖聂本人,极其讨厌争战。
因为见识过人间惨状,所以才更珍惜来之不易的太平。
所以盖聂自长安君府入了咸阳宫,成为了始皇帝身边的一道屏障。
赵人盖聂,放弃了国仇,一直尽心尽力地保护灭了赵国的始皇帝。
除了始皇帝,盖聂不认为有谁能够让这个天下太平下来,哪怕是表面太平。
嬴成蟜,也不行。
“公子一直看重太子扶苏,聂先前不以为意,不解什么叫做仁。昨夜之事,让聂稍微明白了一些。公子既有能力,便多做一些事罢。”
“我做的还不够多?我给墨家,公输家提供思路,改进武器,农具。我给农家提供思路,以粪浇灌庄稼地,杂交优良作物,提升粮食产量。我让吕叔去韩国,收韩地……”
“公子。”
盖聂打断嬴成蟜滔滔不绝言语,正视着嬴成蟜,一脸面瘫。
“你本人在做什么呢。逛楼台,酿酒,做美食,睡大觉,写小说……”
“怎么?”
嬴成蟜一脸冷笑,也打断了盖聂言语。
“我就非得事事亲为,在你眼中才算是做事?上位者劳人,中位者劳神,下位者劳力。这个道理都不懂乎?”
“言语争辩,我不是公子对手。聂只知道陛下每日批阅奏章至少一石,睡不足三个时辰。公子,别再找理由开脱了,你就是贪图享乐。”
剑心通明的人就是不好骗。
嬴成蟜翻个白眼,道:“就算我天天和皇兄似的,睡得比狗晚,起的比鸡早,这个世界变化进程也快不了多少。
“这就和你练剑一样,练五个时辰的剑,你提升飞快。第六个时辰,你累的手臂都抬不起来,姿势都站不稳。再强行练剑,也起不到甚效果。”
“我把事情都分发下去,专业的事教给专业的人来做,这就是五个时辰。你非要我再去做些什么,这就是第六个时辰。”
盖聂手扶宝剑。
也不知道怎么反驳嬴成蟜,因为嬴成蟜说的很有道理,但他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想着坐在王位上,每日忙忙碌碌的嬴政,再对比每日无所事事的嬴成蟜,盖聂道:“公子与陛下之差别,在于不为王也。公子若为王,练剑就可由五个时辰变成八个时辰,十个时辰。”
十个时辰,你怎么不去死啊!
嬴成蟜呸了一声,道:“你做个人罢,你比996都牛皮,资本家见你都得叫大哥。”
两人说着话。
穿着黑色甲胄,上有两只骷髅的章邯随着先前离去的郎官,到了。
“拜见长安君。”
章邯低首俯首,不等嬴成蟜回话,就收手直立。
嬴成蟜上上下下打量章邯甲胄,眼中很是满意。
“看来章郎中令很喜欢这套甲胄。”
这套甲胄是嬴成蟜送给章邯的,是嬴成蟜按照记忆中《秦时明月》动漫中章邯所穿甲胄复刻出来的。
本来他还想训练一批人给章邯做影密卫,被始皇帝以和暗卫职责一致给拒绝了。
“只恨未有影密卫伴身。”
章邯道。
一句话说的嬴成蟜眉开眼笑,指着章邯冲盖聂道:“学学学学,什么叫说话的艺术,章郎中令比你强多了。”
舔狗。
盖聂心想,不理不睬。
笑了一会,嬴成蟜拍着身边石凳对章邯道:“来,坐下说。”
章邯拱手称谢,坐在嬴成蟜身边。
“章郎中令,你能坐下,盖聂不能坐下,你可知为何啊?”
因为这厮不会说话。
章邯心念,口上却说:“章邯不知。”
“那你知不知道,这么大的药味是哪来的?”
虽然嬴成蟜脸上的笑容一直没变,但章邯却从中听出了一丝危险信号。
“是从盖先生身上散发。”
昨夜盖聂被杖责二十,没有一丝折扣,打的血肉模糊。
药味来源,就是敷在盖聂臀部上的药物。
章邯知道,嬴成蟜是告诉他,盖聂不能坐下,是受了二十杖责。
“盖聂被打,你没有被打。盖聂无法坐下,你却能坐下。本君觉得,这很不公平。本君想打你二十杖责,你意下如何?”
“不必。”
章邯还没言语,盖聂先行说话。
嬴成蟜凌空虚指点着章邯,冲盖聂笑道:“本君在问章郎中令。”
盖聂沉默不语。
章邯沉默不语。
依然纠结要不要告诉始皇帝,嬴成蟜和盖聂编排始皇帝的值守郎官额头沁出冷汗,没心思再胡思乱想。
他现在想逃离这座廊亭,换到别处值守。
郎中令章邯,是郎官的最高上司,在郎官们心中地位极高。
位居九卿的章邯,被嬴成蟜问能不能杖责二十,没有出言反对,而是沉默不语。
这幅场景,让值守郎官吓住了。
郎中令大人,怎么好像很惧怕长安君……
沉默数息,章邯低着头,嗓音沉重地道:“盖先生是不敬陛下被杖责二十,不知章邯受这二十杖责,其名为何。”
“莫须有。”
嬴成蟜淡淡地道,看向站着大气不敢出的值守郎官。
“你来执行,也不用去找廷杖了,就用戈好了。”
青铜长戈一大半尾部都是棍状,当做廷杖来用也没什么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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