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弟大秦第一纨绔 第275节

　　吕氏商会只有财力，张家在韩地有势力又有财力。

　　老者轻笑摇头。

　　“先生请。”

　　若张家从最开始吕氏商会三倍收铁，跟到现在十倍收铁，张家已经无了。

　　张良在西北角摆上一枚黑子，与吕不韦东南角的白子正好对立，赫然是模仿棋。

　　吕不韦要以汇聚整个天下最会赚钱商人的青春版吕氏商会，自张家手中夺过韩地。

　　“飞鸽传信。”

　　棋盘上，黑子哗啦哗啦摔落作响，似乎是在嘲笑吕不韦的无谓之举。

　　这是何意？

　　“十倍收铁。”

　　“唯。”仆从领命。

　　“汝未入府而得智者二字，二十余岁能拒老夫于外，可当奇货二字。新郑见你之险，比邯郸见先王如何？”

　　张良不知道吕氏商会到底有多少钱，但他知道张家有多少钱。

　　“仿棋不是以己之短，仿敌之长。此十子若良硬仿之，此刻已是输矣。”

　　“先生谬赞。小子能拒先生是占了张家先辈二百年之功，先生奇货可居，方是本事。今见先生，方知气魄二字如何写得。”

　　要张家以三倍，五倍，十倍价格收铁，以张家财力短期可以，长期不行。

　　那便请先生用吕氏商会夺我韩地罢，你要以商战，良便应商战。

　　上一个被当成奇货的，是灭亡周朝的秦庄襄王。

　　“五倍收铁。”

　　张良也笑，但没摇头。

　　“老夫可以三倍价格收铁，此棋你却是模仿不得。”

　　“嬴成蟜遣先生入韩，要不兴刀兵占我韩地。我先占天元，无论先生下一子要落何处。我只需对照，便能不败。想来先生已看出张良要下仿棋，故不落子破之。”

　　吕氏商会财大气粗，先以三倍价格收铁，后以五倍价格收铁，最后以十倍价格收铁。市面上有多少铁，就吃多少铁。

　　抬头看着轻笑。

　　张良笑容一僵。

　　“老夫本以为是普通的一盘对弈，怎知你存了那么多想法？你想的太多了。”

　　在最短时间内得知了韩地各个城池动向，做好细微调控，所发指令永远先张良一步。

　　门外有一阵故意弄出来的稀稀疏疏声，表明刀斧手都走了。

　　实际上嬴成蟜将吕氏商会改名换姓，分割成数个商会，以这些商会尽敛天下之财。

　　未过不久，张良召集的众多匠人以偶得绿纸为蓝本，量产出纸。

　　及至蕲年宫兵变，风传吕不韦浮诛。表面上吕氏商会一夜间尽数崩塌，于天下除名。

　　“你先告诉老夫下在天元何意，老夫再与你说这停手何意。”

　　“良亦有纸。”

　　“张家自韩出晋开始，便与韩同生，至今已有二百余年，这是先生永远无法做到的事。”

　　想要通过购置垄断一个必需品来打破当地市场确实可行，但前提是这个必需品真的可以被垄断。

　　在韩地想要通过购置铁来打破市场，是不可能的，除非能把韩地所有铁矿都占了，让铁不再产出才可以。

　　待棋子落实，张良将这众多黑子全部圈到白子旁边，包围白子。

　　“倒是良这边已成大势，先生要不要听听。”

第219章 商业布局

　　吕不韦靠白鸽传信来掌控韩地事宜，其自宜阳放白鸽遥控韩地各城池，韩地各城池则放白鸽于宜阳告知吕不韦进展。

　　张良通过观测天上白鸽飞行路线，在七日内确定了吕不韦就在宜阳，发动宜阳世家找到了吕不韦所在之处。

　　这才能一纸书信传到吕不韦手中，要吕不韦来此对弈。

　　如今吕不韦就在此处，张良以为，只要他愿意，便可以就地做了吕不韦，让吕氏商会群龙无首，以釜底抽薪的方式破局。

　　在信件发出之时，张良并不知吕不韦会不会来赴约，但那不重要。

　　因为张良这几日花费金钱，发动世家，将韩地所有鹞鹰类猛禽全部拿下，都是驯服过听从专人指挥的。

　　只要张良愿意，宜阳上空一个信鸽都不会留下，吕不韦令无所出。

　　韩地各大城池不能及时收到吕不韦调令，那和吕不韦死了没有区别，反正韩地都是群龙无首的局面。

　　“不必。”

　　吕不韦摇摇头。

　　吕不韦来韩之前，虽然嬴成蟜告诉其张良万分聪明，但他依然没怎么瞧得起张良。

　　韩地有些小世家害怕吕氏商会就此不收铁，不愿为之。

　　“然也。”

　　连替嬴成蟜在世界各地敛财的那些商界精英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他不认为张良能猜得出。

　　他是商人，以商起家，最擅长的就是商战。

　　韩国是战国七雄之一，也是战国七雄之末。

　　吕不韦答得很随意。

　　张良拒绝。

　　他知道，他猜对了。

　　如果现在吕不韦说“我没那么想，就是你撒了一把棋子我也得撒一把”，他也不会意外，就是有点郁闷。

　　及至收到了那一封书信，才收起了对张良的轻视之心，将张良做对手看待。

　　展颜一笑道:“对否？”

　　“先生的大势，应与韩地尽起的那些铁匠铺有关。”

　　这种时候，别说张家张良，就是韩国韩王也阻止不了这些世家——断人财路就是杀我阿父阿母，张家算个屁！

　　张良在观测到这件事后，虽然最初不懂这后面的逻辑原理，不知道吕不韦要做什么，但他可以给吕不韦添点堵。

　　吕不韦收到消息，轻轻一笑。

　　之所以是试探而不是确定，是因为先前吕不韦那个“停一手”给他印象深刻。

　　张良试探着道:“先生是说如今各城池只要遵循先生先前之令行事便可，不必先生再亲临操控？”

　　“可。”

　　韩地各大世家一听，觉得可以——张家是领头世家，为大家谋福利，听。

　　张良飞鸽传信各大世家。

　　白子就像方才的黑子一般，蹦蹦跳跳得在棋盘上散落。

　　吕氏商会既然愿意五倍价格收铁，那就可能愿以七倍价格，咱们一起提铁价，看看吕氏商会收不收，不收就再五倍卖给他。

　　这是大多数世家商讨过的共识。

　　张良此举这一能让吕不韦破费，二能让他看到吕不韦收铁决心，验证他内心所想。

　　好在吕不韦没让他郁闷。

　　张良书信所到之时，他便知道了张良所谓的大势。

　　韩地政治不行，军队不行，但世家没有一点不行，个个盆满钵圆。

　　韩国存在两百余年，凡是能被称作世家的，家中定然私藏不少生铁——这是硬通货。

　　从前只知赵姬那女人心思缜密，未曾想这面如女子的张良也如此。

　　大多数世家都不傻，都知道铁价总有一天会回到起点，都知道吕氏商会绝对不是来做慈善的。

　　吕不韦点点头满是赞许地道:“聪慧至此，不常见也。”

　　张良很清楚，张家能让大家哄抬铁价到七倍就是极限了，这是给张家面子。

　　韩地在吕不韦三倍收铁后，市面上的铁很快就被席卷一空，吕不韦便于此时说出了五倍收铁。

　　因为术道缘故，韩国王室在韩国与其说是王室，不如说是最大世家，对韩地各大世家没什么绝对掌控力。

　　吕不韦笑笑，道:“你倒是打的好算盘，未到临头，这世上哪有不可逆之事。你能想到就想到，想不到就等着随我归秦入府。”

　　他没有要各大世家不再卖铁，而是要各大世家哄抬铁价。

　　不就是铁吗？我们有的是，都给你！

　　韩地各大世家眼见有此发财良机，纷纷于所在城池开铁匠铺，卖铁！

　　韩地铁匠铺不到七日内，每个城池便增加了至少二十家，都在向吕不韦售铁。

　　一夜之间，韩地所有铁匠铺，售铁尽以七倍市价。

　　但这些小世家不和各大世家站在一起，得罪不起张家。

　　拿起一把白子，随意散在桌面上，吕不韦道:“这便是大势。”

　　你们有的是铁，我有的是钱。也别七倍了，十倍，卖不卖？

　　这一下子便让韩地世家失控了，疯狂兜售一直到今日，铁匠铺每日运入生铁不断，韩地所有铁矿昼夜工作。

　　张良低头，一枚一枚将桌面上属于吕不韦的白子摆正。

　　相由心生，此子貌类女子，心亦类女子，此事确实是我自大了些。

　　“小子倒是猜到了一些，就是不知对或不对，今便讲于先生听。”

　　张良抬首，从吕不韦猛然端坐的姿势，和那双透着凝重的双眼。

　　于是韩地世家都乐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