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弟大秦第一纨绔 第649节
高台上的那个女人,虽然是皇后,但不过是卑贱侍女出身。
卑贱之人,懂得什么呢?
这朝堂大半臣工尽皆反对,她敢不从嘛?
那一瞬间,千般念头,想法都从甘罗心间划了过去。
他终是下定决心,站了起来!
他暂时忘记了死在他面前的孟、西、白三家家主,不去想被灭了满门的三大世家。
“臣甘罗,有异议!
“臣以为,陛下之死,甚为蹊跷!
“恕臣无礼,臣想知道,陛下自悬崖坠落,圣体可还完好?
“若是完好,臣请亲往一观。若是不完好……那就请廷尉大人给罗解释解释,是如何认出那是陛下的。”
甘罗冷冷地剜了张图一样,不待张图回答,双膝下跪,以头抢地。
“有章邯贴身保护,陛下为何能让王诩近身?为何会站在悬崖边上?为何会在已确立太子的情况下以长安君为二世?若是早就有此想法,为何不直接立长安君为太子?这种种蹊跷之事,皇后能视而不见,甘罗不能!罗以死谏,请皇后严查李斯,章邯!”
一人随之跪倒在地。
“太子贤德,朝野皆闻。长安君狼藉,响彻朝野。陛下圣明无错,焉能立长安而废太子?此绝无可能也!”
又有一人跪倒在地。
“昔尉子为国尉时,曾乘驷马王车于长安君府门前,大骂不止。李斯自长安君府而出,为长安君辩驳之。臣不以恶意揣测二人造反,但臣想说,凭李斯之言,发丧国葬,此不妥,大大不妥!”
一个又一个人跪倒在地,把头磕在了地上。
阿房喘息越来越急促,已是有些难以为继。
她好像不是众人跪拜的监国之君,而是她跪在群臣面前似的!
每当有一个人下跪磕头,她就又跪一次,又磕了一次头……
“放肆!尔等安敢逼迫皇后!”
化名姜商,本不打算干理朝政的吕不韦忍不住了。
再不起身,不为皇后分担压力,事情或许就会向着他最不愿看到的方向而去。
魏家家主,为吕不韦所累,遭始皇帝降爵五等的魏章冷声道
“此话从何说起?甘上卿、赵大人所言皆发自肺腑,是老成谋国之论,怎么就成了逼迫皇后了?是不是涉及到你的主君嬴成蟜,姜相邦,你急了?莫忘了,你这相邦之位是陛下予之。长安君府,亦在大秦国土境内!”
吕不韦自不甘示弱,张口畅言。
其嘴上言语输出,心间却是一阵无奈。
他是长安君府门客这件事,曾经为嬴成蟜造势,是一大助力。
可当初的助力有多大,现在的阻力就有多大。
他说的再多,也对事态没有决定性扭转了。
国尉廉颇见吕不韦下场,也不再安坐,摆明车马拥护陛下遗言——长安君为秦二世。
一直缄默的荀子门生也是仗义执言,以道理说不通,就开始撸袖子露胳膊打算以武力来说通。
自从荀子得知兰陵被屠后,就病倒了,今时仍然久病在床。
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的荀子门生,遇到这群不讲理的乱臣贼子,扑上去打了一个痛痛快快。
朝堂彻底乱了……
皇后阿房望着下面乱象,喊出的几声肃静根本无济于事,没人听得到——她没有第二声骊龙了。
这些往日对她毕恭毕敬的臣子,在始皇帝死后,对她的尊敬就开始留于表面……
她缄默了。
目光清冷,就像是一个观众,看着场中这些伶优表演。
她可以杀了甘罗立威,遵照始皇帝遗言,立长安君为秦二世。
但是后果呢?
失去了诸多世家的支持,秦国,还是秦国嘛?
关中始皇帝的死还秘而不宣,其他地区已然传遍了始皇帝死讯,那些六国余孽蓄谋已久,蠢蠢欲动啊!
不,应该是已经动了!
章台宫桌案上的那封自韩地而来的奏章,写着陈胜,吴广喊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口号造反了,国号定为张楚。
阿房对这两个小丑并不在意,连国号都取不明白,能成大事?
楚就楚,还张楚,还解释为张大楚国之意。
定国号是为了拉拢遗民,招兵秣马,不是想一出是一出。
这两人不足为虑,但,后来者呢?
镇压六国余孽,秦国需要秦贵族的力量。
况且,陛下的死,确实很是蹊跷啊。
自吕不韦站出来的那一瞬间,就意味着不再是正统与臣子之争,而是两派臣子争。
阿房望着争权夺利的两派臣子,终是没有一语定乾坤,她现在看谁像奸臣!
………
“当了匈奴王,不是起点,而是终点。
“大漠之上不只有匈奴,还有东胡,月氏,乌孙等胡人。你总说没有天地供你施展,如今这片旷野可是够了?
“等我下次再来看你的时候,守住地盘不算本事,再打下来点才是厉害。你要是能让他们都生活过得更好,那就更厉害了……”
嬴将闾正襟危坐,听着叔父的叮嘱,他从来没听叔父说过这么多话,像是要把所有没对他说过的叮嘱都一口气说完一样。
天明,变黑,又复明。
嬴成蟜给嬴将闾留下了三百门客,皆各有所长,其中之一就是易容特别厉害的那个。
然后骑乘快马,南下,踏上归途。
第477章 嚣张跋扈的长安君
有三千轻骑自北方而来,经高阙,过长城,停在九原城北城门外。
这支队伍的队形不似军队,反而像是商队,队伍正当中是数辆马车,外围则以骑兵围护。
可哪家商队能养得起三千骑兵?
就是真有这个财力,也不敢花这个钱,养这么多骑兵不是造反是想做甚?
队伍停靠不长时间,日头没有明显移动,过去一年也看不了几次的北城门霍然大开。
九原领主蒙恬策马而出,在临近队伍还有五十步的时候跳下马来,一路小跑过了这最后的距离。
到得最前方那一骑银甲银马前,举拳低首,声音激动。
“臣蒙恬!拜见长安君!”
“臣?呵,蒙将军身份转变的倒是快。”
银甲人自然是嬴成蟜,只听其轻笑一声,便跳下马来,搀起蒙恬的手。
“九原城,我嬴成蟜说的话可算?”
饕餮军出征前,蒙恬抽调走所有蒙系将领,并声称其是九原领主,九原城的一兵一卒,都不会随同北伐。
被亲自搀起,见到嬴成蟜归来的蒙恬本该心情舒畅,此刻心情反而比没见到长安君时更加紧张。
他低着头,没有抬起来。
“九原郡上下,长安君一言而决。”
大开的北城门内空无一人,没有兵卒,更没有比兵卒还少的民。
嬴成蟜知道,这是蒙恬在宽慰他的心。
我蒙恬单枪匹马迎接长安君,若有异动,可直接斩我!
“那你蒙恬算不算九原郡的人?”
“臣听长安君号令。”
“那就抬起头来。”
蒙恬这才抬头,望着那张在一年半以前还被叫做竖子的脸。
当初他随太子去往长安君府辞行时,怎么也想不到,他连正眼都懒得看一眼的秦国耻辱有一日能成为秦国皇帝,天下共主。
嬴成蟜昂头上看。
城墙上,一个个垛口后面,是一个个手持长枪,一脸严肃的九原士卒。
他轻笑一声,然后低下头,手掌按压在蒙恬的肩膀上,微微用力。
“我的第一个命令,就是要你跪在我面前。”
大秦帝国没有下跪的礼节。
蒙恬嘴唇蠕动,却没有言语传出。
肩膀上的力量并不大,连十斤都没有。
他闭上嘴,低下头。
“唯。”
秋日的太阳不温暖,塞外的风沙不好吃,
这位为大秦帝国戍守西北门户,连却匈奴七百里的大秦第一勇士,跪倒在嬴成蟜的面前。
膝盖砸在地上的那一声响,有如推金山,倒玉柱!
嬴成蟜满意点点头,翻身上马。
引着队伍经过蒙恬身边时,在马上持着未出鞘的秦剑拍打了两下蒙恬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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