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弟大秦第一纨绔 第659节
嬴成蟜还剑归鞘,挂在腰间。
“祖父听不下正确的谏言,容不下有能之士。逐穰侯,杀武安君,辞范相,困纲成君……祖父心胸太小了。成蟜确实不适合做秦王,但比祖父强一点。”
嬴稷眯起双眸,高冠微摇。
“哦?那寡人问你,韩国先有反声,陈胜、吴广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之口号起义。短短不过月余就聚拢士子破千,愿战之人,更是早破了万数。你打算如何处置,派何人去征讨,可有思想?若等他们再做大下去,攻占韩国,尽占铁矿,复辟六国将有数不尽的武器甲胄,这些你可曾想过?”
嬴成蟜淡笑。
“陈胜、吴广不足为虑,灭之举手之劳。不需要从关中调任将领,韩地是我亲自经营,各县城的县令,县尉皆是我亲选。各县兵马一动,张楚土崩瓦解,二人不过笑话耳。”
嬴稷冷哼一声。
“既是如此,何不赶快动手!天下目光皆在看着我秦国卧榻之旁的韩国!你不尽快灭之,反贼尽小觑我大秦!狼子野心,滋生无数也!”
第484章 你连王位都让的出去,粮草为甚不说
嬴成蟜双手揉搓脸颊,眉头蹙起。
嬴稷定睛看着曾孙,见曾孙一时半晌,未有说话之意。
“话不忙言,寡人腹中空空,可有酒食?”
嬴成蟜眼睛从掌指间露出,诧异地望了一眼祖父。
刚批评他这个王自称不合规矩的祖父,怎会在朝堂上讨要酒食?
这想法还没明悟,他的声音已是喊了出去。
“来人,取两鼎羊肉,一壶烈酒来!”
羊肉,烈酒,这两样是秦昭襄王最爱吃的,嬴成蟜过了二十年也不曾忘。
“唯!”
不知是谁应了一声,从声音判断就在身边,但却没看到人影。
嬴成蟜此刻心思不在这上面,也没有纠结是谁,以及“诺”,“唯”的差别。
“在想寡人为何堂上饮酒吃肉?大秦律令是寡人为了更好统治官民而定,不是限制自身。”
嬴稷的目光深邃,似是能透过皮肉骨骼,看到曾孙内心深处。
“祖父也学过楚国巫术?已能通心?”
嬴成蟜从楚妃芈楚处得知,楚国巫术分为许多种,有一种练至精妙处可通人心。
嬴稷哂然一笑,不屑一顾。
“寡人学那做甚?楚国推崇巫术,王权还不如巫权,舍本逐末,最是愚蠢不过。巫术,你若喜欢,玩玩尚可,切不可认真。”
嬴成蟜轻抬头,矜持一笑。
“祖父可知,我今一统匈奴地,从九原一路打到了狼居胥山,途中未被看不出变化的黄沙、草地所迷,皆赖巫术也,祖父现在还认为这巫术不重要乎?”
嬴稷不假思索。
“当然不重要。巫术巫术,当不得一个道字,这就已然道尽一切。这就像神仙术、阴阳术、武术一般,骇骇那凡俗夫子,要一人吃饱,不至饿死罢了。若将称霸天下寄托在这上,呵,真要是有用,为何当今是我大秦一统天下?”
秦昭襄王张开双臂,双目微闭,略有些迷醉地道
“天下,终于在寡人怀中了。”
秦国历代先君毕生之志,皆是打破山东六国封锁,东出函谷,一统天下!
嬴成蟜嘴角翘起,觉得祖父有些好笑,如同在看一场话剧表演,以为这表现真是有够夸张。
带着记忆重生的嬴成蟜,早就知道秦国将会一统天下。
三观早已打造好的他,体会不到老秦人扎根在内心中的坚定信念。
除了他以外,做到战灭六国的始皇帝其实最开始都不能确定,自己真的能完成历代秦国君王的毕生心愿,东出一统。
从秦孝公起用商鞅变法图强,到秦惠文王灭巴占蜀,打下一个粮草沃土。
此时的秦国已然具备了一统天下的底蕴,到了秦昭襄王起用白起,打出长平之战断了赵国脊梁时,秦国之势已达巅峰。
若不是后面昏招迭出,长平退,邯郸进,杀白起……秦国那时就该一统天下了。
当然,这是后人在上帝视角看到的形势,在秦昭襄王在位时,两个选择摆在这位秦王面前,前路其实都是一片朦胧。
结果未出之前,没有人知道是对还是错。
就像已然定论,断了秦国东出之路的邯郸保卫战。若是王齮受秦昭襄王命令攻打邯郸时,魏无忌窃符不成功,八万精兵没有抵达邯郸救赵,这就是秦国再次问鼎天下的决胜之战。
历史是由多个选择、巧合,拼凑而成。
只以成败论英雄,有失公允。
在位五十六年,一生为求东出一统而不得的秦昭襄王,终于见到了普天之下,尽为秦土。
这种心情,始皇帝嬴政能理解,会随之激动,可嬴成蟜……
“祖父,酒肉已至,趁热食用最佳。”
感情被打断的嬴稷遗憾地叹口气,却对向来溺爱的曾孙连个不满的眼神也舍不得抛。
他端起好似凭空出现在桌案上的一鼎羊肉,目露喜悦,怀念之色,口鼻并用,在冒着热气的小鼎上深深一吸,满足地哈了口气。
嬴成蟜亲手给祖父斟上一樽酒,疑惑发问。
“祖父既是饿了,怎不吃啊?无酒下不得肉?”
嬴稷接过酒樽,又是在口鼻之前深深一吸,面上已泛红晕,不由赞叹一声。
“好烈的酒,又是你这小娃弄出来的罢?聪慧的脑袋总用在这些无用之地!”
放下酒肉,嬴稷正襟危坐,轻轻拍腹。
“寡人已饱,闲话就别说了。寡人给你留了这么长时间,可想好如何应答了?”
嬴成蟜看着长案上一口没动的羊肉美酒,不知道祖父到底卖的什么关子。
但这拖延的时间,却也让其想明白了一件事。
祖父还是那个溺爱他的祖父,表现出的凶狠是另一种形式的安慰,他不必执着于给出正确答案,他完全可以求教祖父。
“鬼谷子曾对我说过几句谶语,其中一句,便是‘楚有三姓,亡秦必楚’。我起初并不知道这三姓代指都是何人,今日已然明悟了。
“一张楚,韩地的陈胜、吴广,已然起义。
“二赤帝,生于沛县的楚人刘邦,如今已为我门客。
“三楚,项梁、项羽两叔侄,在齐地楚地之间蠢蠢欲动。
“我留着陈胜、吴广的张楚。
“一是想要其分散项氏一族对楚国的号召,同号楚,陈涨则项消也。
“二是”
话说一半,见到祖父伸出一只手轻微下压,嬴成蟜知道这是暂停的意思,便住了口。
“寡人从你的口中,听出了你对项梁、项羽叔侄的忌惮,为何如此啊。”
“项梁倒没甚可想,但这项羽……”
嬴成蟜迟疑半晌,看了一眼耐心等候,毫无不耐之色的祖父,下定决心,沉声道
“成蟜可看透未来,此人此时本该是个襁褓稚童,不知因何早生了十数年,其原本正是灭秦之人也!其生而重瞳,神勇千古无二!”
楚有三姓,亡秦必楚。
嬴成蟜一直参悟不透这八个字,一部分原因就是在他记忆中,这个时候的项羽刚刚出生,还处于牙牙学语阶段。
嬴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念叨了一句“重瞳”二字,没有像嬴成蟜担忧的那样揪起他说能看透未来的言语。
他的祖父对他这荒诞的言语似乎没有任何怀疑,选择了直接相信,一如从前一样。
“你继续说你的‘二’。”
嬴成蟜揉揉眼睛,又有些溢水了。
“二是我想以陈胜、吴广为饵,把藏在这浑浊水面下的所有大鱼都钓上来!
“我就是要他们小觑秦国,就是要他们以为没了皇兄,我秦国就要亡国灭种,连最近的韩地都守不住!”
秦昭襄王挑眉,面有异色。
“哦?”
嬴成蟜握住祖父的手。
“六国余孽,总以为我大秦帝国强在皇兄这个秦王,似乎六国,都是皇兄一个人单枪匹马灭掉似的。
“皇兄在位时,他们被压的透不过气,只敢缩着脑袋藏在淤泥阴沟,苟延残喘,只敢用些盗匪剪径做掩,不敢公然表反意。
“皇兄不在了,他们不知真假,不断试探虚实究竟,踢出陈胜、吴广这两个欠缺底蕴的替死鬼。
“好啊,那我就如他们所愿,给他们想要的消息好了。我不日就将皇兄已薨昭告天下,继位秦二世,要他们都知道皇兄已死!
“在他们欢喜雀跃,不能自已,尽竖反旗攻秦之时,一网打尽!我虽然不喜欢兴兵戈,但事情既然已经赶到这一步,那我也走一次兵道。
“六国余孽之心已活,便是皇兄现身也难要其再沉寂下去,战事无法避免。皇兄灭了一次他们的国,我这一次灭了他们所有人!”
嬴稷的眼睛闪亮不已。
“寡人的蟜儿,终于是长大了。想法虽好,但实施下来,可有万全把握?
“嬴政灭六国是一个个灭,这次你可是要以一对六。
“寡人攻邯郸时若只有赵,必下也。可赵、魏、楚三国合兵一出,寡人折损了二十万兵马。
“三国兵马尚且如此,六国兵马。今若寡人在位,也只想的出避其锋芒,固守函谷,等待时机,逐个击破的策略。
“斩草除根固然酣畅淋漓,但当心,玩火自焚啊。”
嬴稷持装满烈酒的酒樽摆在东。
“齐国田儋已兴,深得人心,齐人敬之爱之,五千兵卒一二日可募。其再找千头火牛,便可一复七十二城。
“此地还有一心复韩的张良,韩国虽尽在你的掌握,但焉知在韩国经营二百年之久的张家,留下的后手变数能否激起劲韩之心?”
又挪一装有羊肉的小鼎在北。
“燕国,传承最为久远,自第一任国君,周武王姬发之弟召公奭,领‘公’字号以来,一脉延续六百余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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