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弟大秦第一纨绔 第679节
“太子忤逆,而陛下念先王之情分不以为意,此不美乎?朝野上下尽颂陛下之德!全国士卒尽称陛下为贤!”
相邦姜商捂着左胸口气喘吁吁。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陛下……”
喧喧闹闹的朝会直到午时才结束,太子嬴扶苏被责令立刻启程去往上郡。
昏君为了不背上暗害先王之子的恶名,为了背上大度的美名贤名,放太子走了。
群臣很振奋。
他们摸到了秦二世的喜好,名。
他们在秦二世和姜商之间插了一根钉子,至高无上的王权假臣子之手,哪个臣子能接得住?
他们齐心协力保住了太子殿下,对太子殿下表现了他们的忠贞。
而接下来,他们要表现得是诚实,以及服从。
咸阳的大街小巷,开始出现质疑秦二世德行之声。
内容是秦二世为了王位谋害先王。
为了巩固王权,杀害了先王之阿母赵太后,先王之友甘罗。
和司空丞少时讲述基本一致。
相邦姜商三日三进宫,一次脸色比一次难看。
左丞相周青臣在第四日被宣召入宫,出门后胸脯挺的老高,犹如一只战胜的公鸡。
内史蒙毅、治粟内史付子康、郎中令章邯以及其他九卿,在接下来的几日都被分别召见,出宫时神情有喜有忧。
很快,就有宦官抱着一块用黑色绸缎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物件离开了。黑色绸缎里三层外三层包的严严实实,从外表来看根本看不出是什么。
但从相邦如丧考妣,以及相邦府中官吏又送奏章入咸阳宫来看,那块最上品的黑色绸缎中极有可能是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传国玉玺。
昏君似乎终于从温柔乡里爬了起来,记起了自己才是大秦帝国皇帝,要处理大秦帝国的各项政事。
勤勉了不到七日,早已赋闲在家的纲成君蔡泽被应召入宫,再出宫时已是担任了御史中丞。
又过两日,左丞相周青臣,御史中丞蔡泽拿着圣旨来到了博士署。
一群皓首穷经的各类博士放下手中毛笔、书本。
看着二人打开圣旨,宣布所有都博士要参加廷议,廷议期间言说无罪。
从此,博士署三五日一小廷议,十天半月一大廷议。
议什么?朝政。
一向被束之高阁埋头做学问,没有实权的博士们很振奋,自觉一身所学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朝会不召开的情况下,他们博士召开的廷议不就是朝会?
之前博士们只答帝王问,意见对秦国不起决定作用而是辅助。
现在,文武百官不上朝发表意见,只有博士能对朝政发表意见,这感觉真是太棒了。
被群臣以为要倒大霉的相邦姜商,没有被枭首,也没有被夷三族。
否极泰来,峰回路转。
秦二世肯定了那百来名门客的合法性,自言齐威王都能接受面刺,朕比他贤名大度多了,朕也可以。
姜商奉旨召开议论,只是需将议论所得尽数报送宫中。
孟、西、白三家没了,甘罗也谋反被杀,魏家这个本是上世家的地位水涨船高。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魏章在冷眼旁观了几日朝堂后,冷笑不已。
你秦二世以为废除了大朝会,树立了两个小朝会,就能摆脱世家影响?世家无处不在!
要是一直以秦剑开路,指着鹿鸣苑小鹿,说是绝世神驹,敢说鹿的都溺死在咸阳狱,世家没什么办法。
臣就是臣,无法和杀疯了的王作对。
但要是怒弄广开言论,搞小动作,那就是撞到世家怀里去了!
读书识字的,十个里面有九个都是世家子弟,黔首贱民哪里有读书的机会呢?
博士署在经历博士入韩,泰山杀博两件事之后,八成都是世家子。
秦国贵族将他们的心意传达到相邦府,传达到博士署,最后再传达给秦二世。
想要摆脱我们世家?做梦!
始皇帝六国都灭掉了,不还是不敢直接行郡县制?功过三皇,德被五帝的先王都做不到,你一个连帝号都没有的秦二世凭什么?
凭昏庸,凭残暴。
贵族的心意是传达到秦二世耳中了,但一个都没有听从的。
不死心的贵族们推出魏章女婿,法学博士惊郡,要惊郡面刺秦二世。
他们怀疑一直胆小怕事的御史大夫蔡泽,和只会拍马屁的左丞相周青臣,在汇报的时候故意删减了他们的意志。
秦二世在每次大朝会时都会来博士署,召开廷议开个头,坐不了半盏茶功夫就走。
惊郡觑准这个机会,在秦二世刚坐下就狂呼国策,对着秦二世的脸就刺啊刺。
第二日,咸阳狱多了一个意外溺死的法学博士。
群臣沉默了,魏章更是恨得牙根痒痒。
这就是你说的接受面刺?
你就是做做样子,博一个名声是罢!
两个小朝会除了互相制衡的作用,商议什么对你一点作用没有是罢?
为了表现对先王的哀思之情,秦二世最终选出的帝号是二。
出自“朕为始皇帝,后世以计数,二世三世至于万世,传之无穷”这句话。
嬴成蟜还给后世所有的皇帝都起了号,全都要按照先王的这句话来,三皇帝四皇帝五皇帝,以表永不忘先王一统天下之功。
自嬴成蟜登基以后,世人皆敬称陛下。
非要对没有号的嬴成蟜代称时,或说秦王,或说皇帝,有时也会说昏君竖子,就是没有秦二世这个叫法。
秦二世是后人的叫法,就如秦始皇一般。
而从此以后,代称当嬴成蟜的面,就只有一个了——二皇帝。
黔首百姓并没有觉得这个号有什么不好,但不为柴米油盐发愁,一天天闲得蛋疼就喜欢看小说的贵族子弟都面色古怪。
二这个字,早被前些年如井喷的小说家门生赋予了愚蠢的含义。
从前只敢在背后叫昏君,现在直接当面叫。
二皇帝,愚蠢的皇帝,这个号选的真是再恰当不过!
“古今以泰为尊,陛下可称泰皇帝,二这个字有些不美啊。”
蔡泽瞅着嬴成蟜的神情,小心翼翼地道。
“哦?为何呢?朕觉得很美。”
嬴成蟜似笑非笑。
“陛下觉得美,那必然是美,是泽老迈,意志不坚,为他人言语行为所扰。”
“如今恰逢乱世,纲成君保全自身之术是越发娴熟了。”
“有陛下圣恩,泽想死都难。”
嬴成蟜哈哈大笑。
“蔡泽啊蔡泽,你怕死真是怕到了一定地步。你这么聪明的人,不会看不出跟着朕要遗臭万年,不想博个清名嘛?”
蔡泽低着头,恭敬道
“老臣记得陛下说过,与性命相比,身后名不值一提。”
嬴成蟜摇摇头。
“朕可没说过。”
蔡泽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嘴角打出了血。
“是臣记错了。”
回到家中,蔡泽关好门窗,独自一人坐在床上揉着略有红肿的脸,直嘬牙花子。
“二皇帝……这群蠢货!当着陛下面叫的那么欢喜,真当陛下不通二字含义乎?
“谁认为陛下二,谁才是真二!得离这群二人远一点,免得沾上屎尿,污了老夫衣衫!”
蔡泽记得清清楚楚,他曾在拜见始皇帝的时候看到始皇帝痛骂二皇帝,说你这竖子有时间写这些破书,不如将《商君书》再翻一遍!
始皇帝原话就像是报菜名一样,一口气说出了将近十本书的名字。
爱读《春秋》的蔡泽回去特意找了这些书,发现有小说,有诗集,作者名各不相同。
他又根据这些作者名查找书籍,于是这几十年新出的所有诗集,小说,都摆在了他面前。
始皇帝一向不屑于骗人。
蔡泽很不想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井喷的小说家门生,和那些骤然爆发的新诗作者,都是嬴成蟜一人。
二的愚蠢含义,就是二皇帝赋予。
冬日的土地种不了种子,也没有庄稼可收。
以往的冬季,黔首百姓都是靠着一年积攒的粮食在家中撑过去的,只有少数一些人还能找到生计。
今年不一样了。
今年各地叛乱四起,秦国又征兵了。
秦国关里的常备军很少。
秦都咸阳,军队有归内史管的城防军,保护咸阳宫的郎官,二者加起来不到二万,守卫秦都的蓝田大营常驻十五万大军。
至于其余各大县城,加起来也不超过三万。
秦国的军队主要集中在边疆,东北西北的边军加起来有三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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