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赘婿 第9节

不过,几日之中,倒也有说法道苏府二小姐檀儿天姿国色、温婉大方,宁毅一见倾心,为与之长相厮守,于是甘愿入赘。然而在这个大男子主义至上的年代,相信这种故事的人毕竟少之又少,社会上狎妓成风,女子的地位如货物一般,为一女子做到这种程度,谁肯相信。而退一步说,即便相信,此人若毫无才华,那倒罢了,若真有才学还为一女子入赘,那就真是天怒人怨,枉为男儿,枉读圣贤之书,甚至枉为世人。

这个年代,人们更喜欢的还是男主金榜题名后回来迎娶喜爱女子这样的童话,为一女子抛弃所有这样的事情,人们是受不了的。

因此几日下来,众人对于宁毅的猜测,反倒是以负面的看法居多,入赘本是原罪。当然如今结论尚未出现,猜测之余人们还是保持着好奇的心情在等待更靠谱的消息的出现。另一方面,若纯粹对于这首水调歌头的质量以及词作者的才华,人们还是保持着惊叹的,并且这种惊叹的热度,如今还在上升,几日以来,众人对它的溢美之辞,还是在不断地增加着。这次的中秋诗词比斗,它的评价与风头怕是要远远的超过其余诗词,这样的情况,也已经有好几年未有出现过了。

秦淮河最为热闹的地方,便是夫子庙及贡院一带,与之隔河相对的便是众多青楼楚馆所在之地,此时才过中午,这些地方尚未开门,不过该起床的还是已经起来了,若从下方街道走过,也能看见一些女子在楼上或倚栏独坐,或闲聊嬉戏,内里的院墙之中,隐约有丝竹之声,渺渺而来。

这样的乐声,有的是已有艺业的女子在楼中练习,也有的是随了青楼安排的老师学习琴曲的小姑娘。此时在金风楼的内院当中,便有一堂教授琴曲的课程已经进入尾声,几名年纪较小的女孩儿仍在认真弹奏着教授的曲目,布裙荆钗、衣着朴素的女先生此时正坐在前方的小桌前,拖着下巴听着这些琴声。

女子的年纪其实不过二十来岁,穿着打扮虽然朴素,比之青楼中的花花绿绿大有不如,但她的样貌却极是出众,清丽雅致的瓜子脸,秀眉如黛,气质也是极为出众,此时坐在那儿静静地听着琴,身影便给人一种淡淡如水墨般的感觉。比起下方学琴的这些女孩儿来说,其实要出众得多。

按照一般的流程,待到琴曲弹完,女子指点一番之后,今日的教学也就到这了,不过,就在女子准备收拾东西时,下方的几名女孩子对望几眼,其中一名女孩儿笑道:“云竹姐,云竹姐,可不可以教我们唱水调歌头?”

“嗯?水调歌头……”被称为云竹的女子愣了愣,随后望着她们,眨了眨眼睛,大概是不明白她们为什么要学这个,下面的女孩儿已经说了起来。

“这几日过来的客人都爱听这个呢……”

“就是中秋那夜的那首……”

“我们也很喜欢啊。”

女子听到这里,已然明白过来:“中秋?这次中秋出来的好诗词吗?”

“啊?云竹姐,你还不知道啊?”

“这几次有事,倒是没顾得上注意中秋的事情了……”女子露出微笑,只是在那笑容的底层,有着些许的疲累,不过眼前的这些女孩子恐怕都未必能看得出来。

随后这几名女孩子便叽叽喳喳地拿出了抄有那水调歌头的小册子,女子坐在那儿,一字一句地看着,嘴唇微动,她是真正能明白这诗词好处的,不一会儿,神情便认真起来。下方的女孩儿便在这样的气氛中说着中秋那夜这诗词的来历。

“……可惜,那个人入赘到别人家里了。”

“是啊,是个赘婿……”

“现在大家都说这首词是买来的……”

“不过词真的很好啊……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下方的女孩你一言我一言地说着诗词的来历背景,随后还唱了出来,她们对于音律虽然还在学,但每日里金风楼的姐姐们都在唱,学着唱出来还是没问题的。事实上有关水调歌头这词牌的曲谱楼中也有,她们学了各种指法,自己也能对着弹,但终究还是有人教教最好。

“赘婿啊……”云竹看着那词,听完大家的讲述后方才笑道,“这样的话,水调歌头的曲,几位妹妹应该多少都会了吧?”

“我们也照着弹了,但是有的地方弹不好……”

“嗯,曲子学了便行,水调歌头这曲,有几处指法特别一点的地方,唱词呢,其实也可以稍稍变化几处,我带着几位妹妹弹奏一次,然后再为大家讲解……”

如此说着,几名女孩子回到了琴前坐着,云竹目光扫过一圈,将手指按上瑶琴琴弦,一个轻盈柔雅如烟黛般的笑容之后,指尖轻挑而起。

“明月几时有……”

袅袅的琴音自房间里响起来,多人的演奏,绝大多数人还不熟悉的情况下,本应是有些混乱的,然而在这片琴音当中,最为明晰优美的那道琴音却是稳稳地带着曲调在走,虽然声音都是一样的大小,但那道琴音在意境上完全同化了其余的乐声。随后,柔美的嗓音也带着大家的唱腔响起,若此时有精通此道的客人前来,或许便会发现,这道乐声与唱功,竟是比之金风阁绝大多数的女子都要出色得多,甚至比之如今金风阁的头牌元锦儿都未有丝毫逊色。

元锦儿的声音走的是活泼轻灵的感觉,这声音则如流水如铃音,让人心中安静闲适,乐声如此响起时,附近的一些姑娘也往这边过来,远远地听着。待到一曲水调歌头唱完,才有些人说道:“是云竹姐啊……”

“云竹姐的唱功还是这般好……”

或佩服或嫉妒。过得不久,里面的课程终于也结束了,剩下的便是女孩子们自己的练习。布裙荆钗的女子手上拿着个小小包裹自房间里出来,穿过长廊,也与几名认识的女子打了招呼,随后去到妈妈的房间里支取授课的费用。一路离开时,却在外面的廊道间遇上了元锦儿。

“云竹姐。”

“锦儿妹妹。”

“刚才在上面听见云竹姐唱歌了呢。这首水调歌头,果真是云竹姐来唱才最好的,锦儿总觉得自己找不到这样的心境,唱出来也不好听。”

元锦儿今年十七岁,性子活泼一些,双方寒暄几句,她才敛去了灿烂的笑容,轻声问道:“云竹姐,胡桃妹妹怎么样了?”

“这些日子倒好,病情再过几日,大抵便要痊愈了。”

“那就好了……”元锦儿点点头,片刻之后,看看周围无人,方才从身上拿出一小包东西,“云竹姐,我知你平日性情,但是胡桃妹妹既然生病,总是需要应急,这里有些钱物还望姐姐收下,姐姐当初对锦儿照顾,锦儿一直记在心里的……”

她想要将那小袋银钱放到对方手中,然而云竹推辞了一番,虽然很感动,但终究没有收下。

“胡桃的病情的确是要好了,若不是,姐姐定不会拿此事来硬撑的。锦儿妹妹还是将钱攒下,若有一日,能为自己赎了身,方才能自由自在……”

“我没有姐姐那等心性呢。”两人方才说了些窝心的话,此事眼眶都稍稍有些红,元锦儿用手指揩了揩眼角,笑了起来,“锦儿现在这种样子,终是打算选个男人嫁掉的,银钱留在身边,其实也无甚大用,何况这也不多,我还有的……”

“若能遇上心仪的才子……”

“锦儿才不嫁身无长物只会口舌生花之人,花言巧语也抵不了饭吃。本是为妾为婢的命,终是要找个有些钱财地位的人才嫁的,好在如今还有些名声,要嫁也不难的……”

这大概也算是人各有志了,两人一路往外走,说了些贴心话儿,但最终,还是在金风楼的侧门分开了,元锦儿笑着挥手,直到对方的身影在视野中消失不见,方才将手放下来。

有些羡慕,可也有些叹息,连她自己也不明白的心情。

被她称为云竹姐的女子名为聂云竹,也是前几年金风楼最受欢迎的女子之一,琴艺唱腔诗文书画都是一绝,只不过她心性淡泊,一直都不是最红的,以往秦淮选花魁,她也不愿去参加,因此名气始终到不了顶尖。到了两年前,她攒够了银子,为自己与丫鬟胡桃赎了身,找了一处地方住下。直到如今,还有人来金风楼时会偶尔问起她来。

其余的青楼女子,即便是给自己赎了身的,往往也会与许多恩客保持来往,与才子之流参与诗会文会之类的,然而云竹姐不同,她几乎跟以往的那些人都断了联系。青楼生活无非迎来送往,两年未出现,她也便淡出了这一片世界,只是仍旧接下教人琴曲的工作,算是赚些生活花销。

只是这教琴授曲的事情赚钱终究不多,她便是不教,如今的楼中也有大把人可以胜任。她两年前赎身之时还是剩了些银钱的,但到得如今,却听说情况不太好了。主婢两人过得一直是青楼的生活,胡桃虽懂得伺候人,但有关生活的事情或许还是不擅长的,过了这两年的时间,银钱大抵也耗光了,她们又只能接接青楼里的工作,最近听说胡桃生病,两人过得似乎也不怎么好。元锦儿感激对方以前的照顾,于是想要拿出银钱来帮忙,她拿得不算多,但谁知道对方终究还是没有收下。

女人啊,在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自由自在可言,青楼看来风光,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可到得最后,终究还是妾婢之命,谁还能把你一名青楼女子当成正妻来待么。云竹姐心性坚韧,若自己也赎了身出去,弱女子在这世上没个依靠,又能撑到什么时候,到最后,怕是又要回到这青楼中来了。

她轻轻叹息一声,转身往回走去……

◇◇◇◇

离开药铺之时,聂云竹点了点身上的余钱,放进最贴身的衣兜当中。

加上当掉簪子的钱,还能用上些许时日,最令她放心的是,胡桃的病情终于是要痊愈了,这便最好了。

两年前离开青楼之时,两人没有多少单独生活的经验,胡桃小时候虽然过过苦日子,但在青楼多年,那也毕竟是小时候的记忆,能够煮饭煮菜便是很好了。没有什么计划的主仆两人过了好一段没什么完全随性的日子,虽然也做了些工,譬如自己来金风楼教琴曲,但一向以来仍旧是入不敷出。不过到了现在,虽然剩的银钱不多,但只要胡桃好起来,主仆俩做些事情,还是能够让收支平衡了。

拿起手上装着些小物件的小布包,另一只手轻轻提起包好的药,她一路朝回家的方向走过去,低着头,一半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身上的小兜里,自己与胡桃出来生活之后,在人多的地方被偷过两次钱袋,现在想起来觉得可惜。一路离开了朱雀大街,行人渐渐没有那么多了,这警惕才放下来,四周依旧是些卖东西的店铺,快要转过街道时,前方一道身影忽然晃过了眼帘。

咦……

她抬起头来,疑惑地望去,那道身影已经在不远处的转角边不见了,怀着这样的心情快走几步,到得那路口时,她才终于看清了那边的那道身影。

确实是他……

不远处的街道边,样貌单薄且文气的男子就站在几家店铺的前方,手上拿了一块大木板,一边看几家店铺里卖的东西,一边有些无聊地将那木板晃来晃去,随后点了点头,进入了一家店铺的大门。

看起来,他是要买木炭的样子。

聂云竹想了想,跟了上去……

第十七章 气场

自两年前聂云竹与胡桃主仆俩出了金风楼,虽然是如同姐妹一般的住在一起,两人也尽量地承担起力所能及的一些工作,但其实主仆终究还是主仆,大部分的家务还是由胡桃来承担,聂云竹只是做些简单的事情。她每日里绣些漂亮的锦缎,偶尔也纳些鞋底绣帕,隔几日去金风楼教一次琴曲,如此维持这个家,当然,由于她的刺绣走的是自娱自乐的精品路线,质量是好,但费的功夫和成本也高,终究赚钱不多。

自上个月胡桃生了重病,聂云竹便不可避免地要承担起这些事情来,简单的饭菜她倒还是会做的,洗洗衣服也没什么——不熟练,或许不如胡桃洗得那么干净而已。只是中秋前几日买了那只老母鸡,想要炖了给胡桃补补身子,最后竟一连捅了好几个篓子。

抓了母鸡不敢杀,后来让母鸡跑掉,一路追着跳进河里,菜刀也扔掉了,还把好心拉自己的路人给连累了。人家把自己救上来,自己醒过来之后第一反应是打了对方一耳光,然后第二天捞菜刀也正被对方看见,还帮自己杀了鸡……

平素她也是个从容淡定的女子,青楼这许多年,见过很多人,形象方面还是很看重的,谁知道这次被人看见的尽是丢脸的事情,想想也觉得窘迫。前几日跟着胡桃一块儿生了病,好在风寒不重,但也是过了中秋才好,想想对那位恩公自己连名字都没能问。呼延雷锋……呼延雷锋也不知道对不对,谁知道今天在这里,却又遇上了。

聂云竹以往也算是阅人颇多,这年轻男子大概也是二十岁出头的样子,看来显得文气,但事后想来,行事之中却颇有些与旁人不同的地方,说话、做事都是如此,看起来淡然随性。从他救自己,自己打他一耳光后的反应到后来帮自己杀了鸡说话走人,也都是如此。聂云竹此时跟上去,见他果然是想要买木炭的样子,只不过当他看看木炭之后与那老板又交谈了几句,情况又有些不同起来。

时间已近深秋,冬日将至,多数人家中都要买碳,自然也有散卖的地方,但这间店里其实是将碳一袋袋装起来论袋卖。那男子与店主说了之后,却是将一大袋木炭倒在了地上,拿了个布袋,蹲在那儿一根根炭条地挑选起来,能被他选上的不多,往往还要在地上划几下才能将某一根扔进袋子里,店主倒也不生气,只是又好奇地询问几句,便去做他的事了。

只是看了片刻,聂云竹跟上去,在对方的侧后方停了下来,弯下了腰:“恩公?”

“嗯?”男子扭头看她一眼,倒也是认出了她来,“哦,是你啊,这么巧。”手下仍旧专心地选木炭。

这个反应和说法都有些奇怪,儒家文化到得如今发展到高峰,各种礼数应对相当复杂讲究,一般男人若见个女子过来,少不得立正作揖,温文以待,这种儒雅的气息已经是整个社会的习惯了。然而“哦,是你啊,这么巧”这样随意的说话,聂云竹倒是第一次遇上,但却又是自然而然的感觉。她微微愣愣,眨了眨眼睛,随后敛起裙裾,在旁边蹲下了。

“恩公……”

“呵,不过杀只鸡而已,没事的,不用叫我恩公了。”男子笑着挥挥手,随口说道。

“恩公莫非心中只记得杀鸡,却不记得自河中将妾身救上的事情了么?”

“啊……”

对方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聂云竹忍不住噗的笑了出来,两人此时并排蹲在那堆木炭前,聂云竹偏着头看他:“妾身的名字叫做聂云竹。”略等了等,确定对方能记住这个名字后方才道,“恩公姓名可是叫做呼延雷锋么?”

“呼、呼延雷锋……”

一时间,男子的表情像是微微抽搐了几下,很是复杂,随后才笑了出来:“呵呵,宁毅。”他说道,“宁毅,宁立恒。”

听到这个名字,聂云竹也愣住了。

“水调歌头……”

“那个人叫宁毅,字立恒……”

“苏府赘婿哦……”

“可能是买了诗词的沽名钓誉之辈呢……”

金风阁中乍看那首词时的惊艳到此时还萦绕在脑海之中,那帮女孩儿的议论顿时也闪了过去。宁毅宁立恒。原本她只是单纯欣赏着词句,还没来得及消化这首词本身的魅力,没有多少跟人议论八卦的想法,因此那个名字对她来说也根本是无所谓的,想都没去想,但到得此时,方才对她的脑海做了一次冲击。

她愣了半晌,随后才反应过来:“宁公子……买这木炭不知有何用途?”

“嗯,用来写字的。”宁毅敲了敲地上被涂了一层白漆的木板,随后拿着一截粉末较细的炭条在地上写了一个聂字,他大概是想要顺手写出刚才听到的聂云竹这个名字,不过聂字写到最后一笔的时候还是顿了一顿,估计是想到就这样写对方的名字有点不礼貌,稍稍换了个地方,写出“宁毅”这两个字来。

那字体走楷书的路子,雄浑有力,写完最后一笔,木炭也被捏断了。聂云竹本人在书法上也有造诣,心中稍稍衡量,执木炭跟执毛笔的手法不同,如果是自己拿了炭条写出来,这字体必定远远不如,他竟能用木炭随手就写成这样,对于书法的理解怕是已卓然成家了。

这年头诗词书法是一家,在书法上有高深造诣的人,也多半称得上一代大儒,差也差不了多少,能写出这样字迹来的人,写出那水调歌头想来也无甚可疑的。聂云竹心想着传言果然多不可信。她哪知道宁毅的毛笔字只是可看,反倒是用粉笔、钢笔写各种艺术字体那才是练过的,后来有了身份地位,有心境的衬托,写出来的字迹更是添了几分气势,这时候看看那两个字,觉得稍有退步,但总可以拿出去忽悠人了。

练字并非一朝一夕之功,总不能让那帮整天苦练毛笔字的学生觉得老师字体难看吧……

“拿到课堂上,用这白板写字,写了可以擦掉,沙盘的话,轮廓不够清晰,总要扫来扫去,而且沙盘是平的,学生看了也累,这个可以竖着挂。”

“课堂……学堂?宁公子在学堂当先生么?”

“嗯,小学堂,教几个笨到飞天遁地的学生看书写字之类……”

“呵……宁公子,这根可以不?”

青楼楚馆之中都讲究如何能跟人自然相处的社交艺术,只要有准备,聂云竹自信跟任何人都能自然交谈而不会觉得窘迫。这次说得也是自然,然而这自然却并非是因为自己,感觉上反倒是因为对方的态度,两人挑选那些炭条,不一会儿装满了那个小布袋,手上也已经是黑乎乎的了。付钱的时候,宁毅为这一小袋炭条多付了十余文。

“店家好不讲理,这点碳条还要多收十几文。”出了门,聂云竹说道。

“呵,打搅人家也是不好,估计还是听说我要拿去学堂用才让我这样挑挑拣拣,老师的身份还是蛮好用的。”

“公子若下次要买,倒不妨买上几袋回家再挑选,反正家中要用,便可省下这些钱了。”

“哈哈,下次我可不来选了,让那帮学生自己带些合用的去学堂便是。”

不一会儿,两人在秦淮河边洗净了双手,一个人提着木板跟木炭,一个人拿着布包和药包,一前一后地朝前走着,聂云竹又说起掉河里被他救上来的事情,宁毅只是挥挥手,说不是什么大事,轻描淡写地带过去。

两人偶尔交谈几句,气氛自然得有些奇怪,两人走出一段,走在后方一步处的聂云竹想着那水调歌头的意境,忽然间觉得,或许也只有此等洒脱从容之人,才能写出如此诗词。

如此走出了好一段,到得一处河湾边,宁毅方才停了下来,与之道别,不远处的河岸边波光恬静,柳色青青,一家茶肆与几个小店铺便坐落在那儿,茶肆旁有一个小棋摊,两个老人正在那儿安闲对弈,其中一名全身绫罗绸缎,颇为贵气。

她向对方行了礼道别,说过几句话后略停了一会儿,举步前行,对方也往前走了不远,正是朝那茶肆棋摊方向去的,两位老人似是与他认识,笑着说了些什么,隐约听见他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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