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明长生久视 第711节
“怎么,没办下来?”
“办好了,可是……”朱祁镇叹了口气,道,“去醉仙楼说吧。”
“嗯,好。”李青知道这孙子不敢套路他。
醉仙楼,雅间。
清走姑娘,李青问:“出了什么事?”
“先生……你好像不能用新身份了。”朱祁镇遗憾的说,面露悲伤。
“为何?”
朱祁镇黯然一叹:“丫头从京师回来了。”
“她从京师……”李青目光一凝,惊诧道:“皇上出事了?”
“嗯,他积劳成疾,已…命不久矣。”朱祁镇愧然点头,“他,他想让我回京,接替大位。”
李青眉头深深皱起,既惊讶,又觉在情理之中,叹道:“究竟是什么病?”
“听婉清说,大概体内长了瘿瘤,”朱祁镇叹道,“病症发现时大错已成……已是回天乏术。”
李青苦涩一笑,自语道:“这就是常言说的,自古忠孝不两全么,我走了,他倒了。”
“先生莫要自责,该自责的是我。”朱祁镇苦涩道,“是我坑了他,瘿瘤只是果,积劳才是因,即便有先生在,恐也难以挽回,他早就有白发了,不是吗?
除非……很早之前就不让他做皇帝;
但问题是,皇帝不是想做就做,想不做就不做啊,难道让他做个混吃等死的昏君?”
朱祁镇吁了口气,道:“且在先生心里,无疑是大明更重要,对吧?”
李青默然,许久,问:“你还想做皇帝?”
“不想了,我习惯了现在的生活,皇帝于我而言,没有任何诱惑,反而是个包袱。”朱祁镇摇头,“且我也没脸,亦没有资格做皇帝了。”
李青缓缓点头:“你若有那个心思,我必杀你!”
“……先生,我想求你个事儿。”朱祁镇目光诚挚,“带我回京,我想去见他最后一面,当面…跟他道歉,认错。”
“你这算什么?”李青有些震怒。
“就算是……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吧。”朱祁镇惭愧的说,“我想…他也想见我一面。”
“先生不在的这段时间,婉清去了京师三次,她很讨喜,但……”朱祁镇叹道,“但这其中,未尝没有兄弟情分。”
李青沉默,“好,我带你去。”
“谢谢了。”
…
最终,李青戴上了发套,化了妆容,又住进了侯府。
他不再年轻,只是个年约六旬的老人。
朱婉清却已是亭亭玉立的姑娘了,个头几乎和钱氏持平,少了些稚嫩,活脱脱的小美人。
看到李青回来,她既开心,又酸楚。
“李叔你老了,这才多久啊,你怎么……”她没有说下去,知道是因为张爷爷的缘故。
李青只是笑笑,道:“上了岁数,老不很正常吗?”
朱婉清轻轻点头,劝慰道:“李叔,节哀顺便。”
“嗯…”李青道,“收拾一下,咱们一会儿就走。”
“好。”朱婉清点点头,“带爹爹吗?二叔也想见他。”
“嗯,一起。”
朱婉清舒了口气,感激道:“谢谢李叔。”
“快去吧。”李青挥了挥手,打发小丫头离开。
接着,听到消息的李宏也赶了来,看到干爹如此模样,不禁潸然泪下。
“干爹……”
“好了好了,多大一男人了,也不害臊。”李青好笑说着,欣慰又心酸。
当初的小娃娃,如今都到了及冠年纪,时间过得太快了。
“干爹,这次回来就别走了。”李宏说,“给孩儿一个孝敬你的机会。”
李青笑了笑,温声道:“干爹还有事要做,以后再说吧。”
“干爹要返京?”
“嗯,今儿就走。”
“让我也去吧。”李宏祈求道。
李青面露难色,但终究还是不忍心说出拒绝的话,“成吧,赶紧去收拾去。”
~
皇宫。
朱祁钰倚在龙椅上,才近四十的年纪,头发却白了大半。
他脸色灰败,形如枯槁,跟人到中年却体态强健的朱祁镇,相差十万八千里。
朱见深随小恒子走进来,看到如此模样的二叔,也不禁心中酸楚:“侄儿臣朱见深……”
“免礼,”朱祁钰轻轻招了招手,“见深,过来坐。”
第86章 不能再折腾了
朱见深走上前,却忽的发现,龙椅旁边没有椅子可坐。
“坐这儿。”朱祁钰往一边挪了挪。
正欲去搬椅子的小恒子身体一僵,脸上变了颜色,旋即,面露悲伤。
不仅为了自己的政治生涯,还掺杂了个人感情,他伺候了朱祁钰数十载,眼下如此……他焉能不悲。
朱见深一震,拱手道:“见深不敢。”
“当初朕也不敢……”朱祁钰面带追忆,随即轻轻一笑,“一把椅子而已,有何不敢?”
“过来坐。”
“……是。”朱见深上前,小心翼翼坐下。
“小恒子,你且退下,朕要和太子谈些事。”朱祁钰说。
“是,奴婢告退。”小恒子衣袖遮面,抹了抹眼泪,退出大殿。
朱祁钰打量着大侄子,朱见深也在小心打量着二叔,大明这一代的叔叔和侄子,关系有所改善。
“长大了啊,今年17岁了吧?”
“是,皇上。”朱见深不至于如坐针毡,却也谨小慎微。
朱祁钰叹了口气,道:“别叫皇上了,叫二叔吧。”
“是,二叔。”
“嗯……”朱祁钰沉吟道:“见深啊,你觉得二叔是个怎样的人?”
朱见深想了想,认真说:“戡难保邦,奠安宗社,明君也。”
“这么高的评价?”
“真心话,也是事实。”朱见深说。
朱祁钰笑了,不管侄子是否真心,这话都让他感到慰藉,不枉他这十数年的辛苦。
吁了口气,朱祁钰严肃起来:“这皇位终将由你来继承,有一点,你要牢记,切记。”
“请二叔明示。”朱见深认真请教。
“凡事莫急!”朱祁钰道,“皇帝一言一行,牵扯甚大,要慢下来,不可操切。”
顿了顿,叹道:“你父皇就是吃了这方面的亏,不然,单凭麓川之战的功绩,他便足以称得上明君……唉,他也是想做好皇帝,但就是过于心急了;
二叔呢,半路出家,论做皇帝,远比不上你父皇,幸赖贤臣辅佐,这才得有今日;
而你,你不一样!”
朱祁钰道:“你从小接受的就是正统的储君教育,于谦也是少有的贤臣、能臣,现在又多了个李贤,未来只要你稳扎稳打,大明定能更上层楼。”
“要学前人的经验,总结前人的不足,取精华、去糟粕,学以致用。”朱祁钰轻叹,“二叔做了这些年的皇帝,越做越觉得皇帝难做啊!
你记着,不要一把抓,亦不要过于放权。”
朱见深微微点头:“见深谨记二叔教诲。”
朱祁钰笑了笑,望着远处愣怔出神,其实他内心真实想法,还是希望大哥来接任。
因为朱祁镇更有经验,且他失败过,更会谨小慎微,戒骄戒躁。
但问题是……他似乎不想做皇帝了。
“唉……”朱祁钰长长一叹,五味杂陈。
…
“李叔,要不歇歇吧?”朱婉清小脸发白,实在是李叔这赶路强度过于……变态,除了睡觉时间,几乎都在赶路,吃饭都是在马上吃的。
她会骑马,但马术很一般,这些时日下来,两条腿仿佛都不是自己了。
“李叔,我都快吐了。”
“再赶一会儿路,等天黑了再歇。”李青很是绝情,“嫌累的话,你和李宏回去。”
“驾!”
“驾!”朱祁镇紧跟着驾马前行。
李宏拨转马头,上前关心道:“婉清妹妹你……还能坚持住吗?”
“……走吧。”朱婉清苦着脸说,“一会儿该跟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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