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娘,我是假太监,你还让我侍寝 第120节
战火燃过方圆几十里,两军已厮杀三天两夜。
扶桑军队越战越是心惊,意料中大唐军队粮草的缺失并未发生,与他们麝战的唐军一直得到充分的补给。
赵无疆亦是披甲,周遭是堆积的伏尸,残破的战马,箭羽无数,斜斜插在黄土上,尸首上。
赤橙昏暗的火光将周遭烧的漆黑,血水乌黑干涸在地上。
战马已难前行,平原上堆积的尸首会绊住它们一往无前的步伐,众人下马,提起唐刀厮杀。
怒吼混着烽烟飘散,赵无疆一路走过,一路有尸首不断倒下,王曦持刀剑随其身旁。
温雨和王神通都入了战场,可宗师之威好似也抵不过激烈的厮杀,一人可抵三千甲,却难以抵挡漫天的弩箭,并且他们还要防备敌方强者入战场厮杀。
三天,赵无疆只抱着唐刀合过一次,脸上的棱角愈发锋利,须发愈深。
他眸中血丝满布,在这片修罗场中,他时刻紧绷着心神。
一刀斩去来犯之敌,赵无疆又补上一刀。
这是他这几天以来的习惯,凡杀一人,只要周遭围上来的敌人不多,他必然补上一刀。
他时刻调整着呼吸,身负青铜甲,满身是疲惫。
深入战场以来,他从未退缩半步,青铜甲在沾染诸多殷红血迹后,已然在其表面干涸成了乌黑的血痂,他就像普普通通的一名大唐小兵。
王曦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三天来不断厮杀,每一刀斩下,都仿佛蕴含滔天的仇恨。
这场战役已近尾声,他仍旧搜寻着敌人。
“赵无疆,交由其他人吧,你已然力竭,期间都服药几次了...”王曦不忍,缓缓开口。
一刀扬起鲜血,一刀斩去嘶吼,赵无疆两刀砍死一名敌人没有回头,王曦只听到一句话:“他们是日军!”
这是赵无疆第二次提到这个词,在他的家乡,都是这种叫法。
战场兵马并非一定全部死亡,大多会归降,会逃窜。
三日前,唐军接到一个命令,“不允许归降!”
百济黑齿常之鬼室福信可以归降,但不允许扶桑的兵马归降。
厮杀还在继续,浓烟从尸首上不断飘起,混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
王曦并不明白赵无疆这么做的理由,眼前的男子在此刻有一种别样的倔强。
伏尸血海中,有将装死,突然发难,赵无疆疲惫恍惚间措手不及,长刀刺破他的肩胛,被他死死攥住。
王曦怒目一刀斩去敌将手臂,赵无疆欺身上前,唐刀按在敌将脖子上,拉出一条喷涌的血河,鲜血布满他坚毅的面庞。
赵无疆一刀狠狠插入偷袭敌将的胸腔,接着一脚踢在他身上,拔出血红唐刀,粘稠腥臭的血迹不断滴落。
似是脱力,赵无疆踉跄小退两步,被王曦一把扶住。
他眸中泛起水雾,“交给他们吧。”
赵无疆摇了摇头,黑红染尽的脸庞是那样的倔强:
“我来!
你知道吗?我每多杀一人,将来我的先辈,就可以少杀几人。”
赵无疆狠狠拭去唐刀上沾染的血迹,走向伏尸更多的地方。
第159章 凯旋
是夜。
一路沉默提刀杀敌,赵无疆在这修罗场收割下一条又一条生命。
王曦护其左右,她始终不明白,赵无疆最后开口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将来的先辈?这句话让她觉得分外矛盾,但不知为何,她能感受到赵无疆说出这句话时心中的悲戚。
伏尸数万,血肉堆积战场,潺潺流动的鲜血也开始变得粘稠发黑。
二日天明破晓,这场战役迎来了结局,扶桑六万人马尽数葬身,即使是逃跑之人,亦是被驱船追赶射杀。
这是大唐在宣示,犯大唐之威必被诛尽。
这是赵无疆在证明他在开战前说的话,日军不允许归降,所以只有尽数覆灭。
战事纷乱,人事易分。
黎明新的曙光,两月有余的战斗,即使是少年郎模样的温雨,也仿若成熟不少,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刚毅。
唯有赵无疆,战场的风霜似乎并未侵入他的身躯面庞,只是留在了他的眼眸。
此战大唐死伤三万有余,河北道驰援的观察史和十六城城主,只活下来七城城主,杨秉恩战死,死时遥望西方,好似在看西方的另一处战场。
在那里,亦有一位老人倒下。
刘仁轨被斩断一臂,但性命无虞,被赵无疆救了下来。
军帐内。
刘仁轨面色苍白,即使是在战场中重伤,左臂已断,但他胡子拉碴的老脸上,仍是那样的狂气。
“赵大人,听说你深入战场杀敌,身旁还有王姑娘这样的强者傍身?”他左手抚须,总感觉有些怪怪的,平日里他都是右手抚须。
赵无疆哑然失笑,王曦在旁哼了一声。
“你看看老夫,当时那几名扶桑贼子围杀老夫,老夫丝毫不惧,即使被斩下一臂,我眉头都不皱一下!”刘仁轨提及断臂,丝毫不觉得难过惋惜,只觉得当时杀尽贼子,分外畅意。
“也不知是谁当时捂着断臂,哀嚎赵大人快来救我?”王曦补上一刀。
刘仁轨老脸一红,“痛,叫出来怎么了?这叫直抒胸臆,大丈夫从不拐弯抹角!”
赵无疆点头,笑着认可。
刘仁轨干咳一声:
“不过赵大人确实有先见之明,若是一开始我们同走水路速攻,或者走陆路稳步前行,恐怕此战付出的代价会更大。
同行水路,必受粮草之困,同行陆路,等打到泗沘城,想来扶桑和百济就真正的准备就绪了,那时势必更加难打。
赵大人的万全之策,老夫还是很认可的。”
突然,刘仁轨话锋一转:
“不过呀,不得不说,老夫也确实厉害!直接穿行高句丽的西南部边防,打得他们屁都不敢放一个。”
赵无疆含笑,不断擦拭手中唐刀。
刘仁轨虽然有些自大,但打仗确实是一把好手。
“只是可惜啊,百济王逃走了。”刘仁轨一脸惋惜之色。
“放心吧,你打通的那条道,可不只是用来驰援粮草的,百济王只是自投罗网罢了。”赵无疆沉声道:
“杨秉恩来时,已在边境设防。”
刘仁轨挠了挠头,怎么什么都在赵无疆的计算之中,旋即他叹了口气:“只是杨大人他......”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赵无疆笑着摇了摇头。
刘仁轨一愣,心中叹息,文人表述的战场遗憾就是不一样,他想要抱拳,叹息只有一臂,他由衷赞道:
“素问赵大人文采斐然,果真如此,即使是老夫,也不得不感慨一句,赵大人举世无双。
古来征战几人回啊,这场战事多少亲朋故友离去。”
“在杨老哥最后的日子,能有为之赴死之事,他也应该没什么遗憾吧...”赵无疆将唐刀插入刀鞘,随后起身:
“好了,刘大人,你就暂歇帐中,过几日就回家了...”
...
有兵清扫战场,寻找还可用的兵械。
白江水清,短短几日,赤红的江水已褪去。
而赵无疆脚下的这边战场,尸首上的血迹和他们身下的血泊也在这几日迅速干涸,连尸首都出现干枯的迹象。
没有腐烂,已然将要干枯。
灰暗阴红的天地,卷起的猩风和不断停泊的黑鸦。
赵无疆缓缓抚摸染血的大地,血迹已风化成沙。
“怎么会这样?”
杨秉恩战死,他保存着杨秉恩的尸首,准备将其带回大唐。
但他在杨秉恩的尸首上却没有发现这样的现象,只有点点还不明显的尸斑。
赵无疆用刀掀开泥土,血迹延伸向下只有一指之宽,更下面只是黑黄干裂的土块。
“此事有些诡异。”他声音低沉,这种黑黄干裂的土块他见过,在大旱的河北道见过。
“会不会是战火焚烧的缘故?”王曦望向四周的尸首,一旁断裂的旗帜还在燃烧,兵甲上的布帛也还冒着黑烟。
“兴许吧,也可能是天寒地冻,导致如此。”赵无疆缓缓起身,已时值冬日。
“走吧。过几日我们就回家了...”
...
永徽六年尾声。
赵无疆率领的东征军,仅用两月有余,就拿下百济,更是横击扶桑近七万大军,将他们尽数斩杀在东部战场,引得朝野震动。
扶桑此战倾覆举国近一半兵力,越海之东企图升起的烈阳被生生打落成一团染血跌落的红日。
大雪纷飞间,赵无疆等人已行至河北道,有贞观遗风的永辉六个年头步入终章。
李治病倒,武后垂帘,大唐迎来真正的帝后同朝,朝堂官吏更迭。
长孙无忌在得知赵无疆东征取得莫大战果之后,心中的惊骇逐渐化为惊恐,心中郁气横生,企图在朝堂发泄。
他试图像压制李治一样压制武媚娘,哪知武媚娘握有权柄,直接罢免他的同中书门下这个宰相之位,只剩太尉之权。
尽管他虚名已除,但实权还在。
长孙无忌亦与武媚娘交锋,但奈何有许敬宗一伙人虎视眈眈,他们在等,等赵无疆凯旋,回到长安,那时,便是长孙无忌从云端跌落之时。
老去的故事和人会被新的篇章覆盖,如茫茫大雪落满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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