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长乐请自重,我是你姐夫 第28节
“我苦命的儿啊,才几个月,你就成了这样,娘差点认不出你来。不就是帮朝廷盖几间房子吗?朝廷有的是人,你……”
“娘,不就是晒黑了点嘛,之前出去游学比这还黑呢。不碍事,等忙完了休息几天就白了。孩儿长大了,总要出来做几件大事。”萧锐安慰说。
萧瑀点头赞道:“不错,大郎长大了。男儿志在八方,当建功立业,岂能整日留在府里,跟在爹娘身边?”
萧夫人回头白了一眼,萧瑀的声音立刻低了下来,小声说道:“大郎,爹支持你。时间不多了,你赶快跟你娘亲聊两句,我去帮你们把风。”
噗……把风?这是在自己家里,您整得跟做贼一样。
“娘,我回不来是抽不开身,忙的。不是我爹不让我回来,您不能一直让他睡书房呀,寒冬腊月的,冻着了怎么办?”
萧夫人啐骂道:“活该他个老东西,堂堂宰相,我让他派个人去把你替回来两天,他都跟我敷衍推脱,要他何用?书房里有你设计的地下火道,虽不如家里卧室的火炕,但也足够暖和,冻不着他。”
门口的萧瑀嘴角直抽抽,心说这败家老娘们,你当朝廷是自己家吗?我是宰相就能随便干涉政务?
“大概再有三个月,工地就能建成。以后我每月回来一趟,您就放过我爹吧,他虽然是宰相,但为人正直,从不以权谋私,您应该支持他才对。”
萧瑀连忙说道:“对对,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过年了,要不了多久儿子就会回来过年……”
萧锐打着眼色,意思是我都快劝住了,您千万别开口。
“老娘还不知道啥时候过年吗?用你提醒?”萧夫人没好气的说。
我这……
萧锐强忍住不笑,心说往常家里大事,是听父亲的,本以为他里里外外一把手,朝堂上是宰相,回来了是一家之主,颇有成功男人的水准。
没想到,当初看走了眼,老爹已经沦为房乔之流了。长安城都知道,大唐惧内第一人,是宰相房乔房玄龄,只娶了一个妇人,连个妾室都不敢纳。
现在看来,难道宰相惧内,是大唐的时代特征吗?
大概聊了二十分钟,萧锐再次翻墙悄悄离去。
书房里,萧瑀递上手绢帮夫人擦拭眼泪,舔着笑脸说道:“夫人,你看,儿子还是有孝心的,百忙之中还不忘回来看咱们。你看儿子都这么说了,我是不是可以回去……”
“回去?行啊,再住十天书房就让你回去。”说完,萧夫人飘然而去。
“哎!夫人果然通情达理,那我这就让人收拾……等等,夫人刚说什么?再过十天?再过十天就是小年,那时工地放工,儿子就要回来过年了。我这……闹了半天,不还是不让我回去睡嘛。”
走到门口的萧夫人瞪了一眼:“儿子回来就你我知道,府上人都不知道,现在让你回去,儿子不就露馅了吗?”
啊???对对,可不是嘛。
“夫人,等会儿,你眼睛还红着呢……”
当天早上,宋国公府多了一件趣闻:多日睡书房的老爷,一大早寻夫人想说点悄悄话,不成想因为夫人思念儿子萧锐,夫妇二人言语不和起了争执,导致功亏一篑。萧夫人最后抹泪逃离,并再次放出狠话,再见不到儿子萧锐,她就亲自去宫里求见陛下。
后来她还真的去了,不过,明面上是去求见陛下,实则是去拜访皇后,并看望了未来儿媳妇襄城。可这件事被外人传开,可见众说纷纭了。
知道这件事的萧锐,不由得感叹,老娘深藏不露啊。这演技,甩老爹几条街,妥妥他实力派,难怪能被封为诰命夫人。
长安县衙内,县令刘仁轨接人告状,有人声称自己的家人昨夜被人当街杀害,前来鸣冤击鼓。
刘仁轨派人去询问武侯衙门,武侯将军皱眉,昨日事主义安郡王李孝常在呀,他不是说不追究的吗?怎么今早改主意了?
也没多想,让人去如实跟长安县回话。
刘仁轨经过核实才知道,来报案的,不是义安郡王,也不是为李义安伸冤。是那车夫的家人。
原来车夫的尸首一大早被送回家,义安郡王府给了一笔还算公道的银子抚恤了事。车夫妻子想让儿子去子承父业,继续给王府赶车,可被人拒绝了。那车夫是二公子的人,现在二公子不在了,人走茶凉,谁还用你?
见义安郡王府的人不讲情面,车夫的妻子儿子出于贪心和怨恨,想要追到元凶获得更多的赔偿,于是就来报案。
昨夜那个打更人再次被传唤,长安县衙派人去义安郡王府问询,同时索要此案相关证物,就是那车马。另外还把车夫的尸首抬到了县衙仵作间验尸。
义安郡王李孝常怒声道:“怎么办事的?不是让人叮嘱车夫家人,不要节外生枝的吗?这是怎么回事?”
第54章 长安七品县令
“按照现场的痕迹来看,对方能以血肉之躯,硬抗一辆奔驰的马车,却一拳打死飞奔的马匹,绝非普通人可为。”说话的是七品县令刘仁轨,他看向了长安县首席捕头邢育森。
长安县令刘仁轨是皇帝新任命的,一名二十出头的年轻干练七品官员。
现在刘县令在大唐几乎算是籍籍无名,但史书上记载,高宗时期刘仁轨官至宰相,死后获赠开府仪同三司的顶级大员。
中年时期的刘仁轨,在半岛任职,镇守百济,因救援新罗,在白江口之战大败倭国,乃是名副其实的抗倭第一人。
能在二十五岁就被皇帝提拔成长安城县令,足见其能力不凡。
刑捕头是位老兵出身,为人精明圆滑,三十多岁主动从行伍转作了县衙捕头,就是为了离开朝不保夕的战场,有个安稳日子。
虽然有些略微的贪生怕死,但断案的真本事还是有的,要不然也不会被历任县令留下。
看着那战马尸首,刑捕头眉头紧皱,摩挲着下巴,犹豫了一下,凑近了小声提醒县令刘仁轨:“大人,根据我多年战场经验,能有这样本事的,长安城找不出十个来。而且个个都是成名的猛将。此事,不简单。”
刘仁轨笑了:“让你分析案情呢,没让你冲锋陷阵,怕成这样?无论是什么人干的,我们的职责就是搞清楚经过,毕竟在长安城朱雀大街上,当街杀人,扬长而去,影响太大。如果不搞清楚,那我们如何跟陛下交代?”
刑捕头这些年只是在捕头的位置上打转,缺的就是一种大局观和眼光,比如此时,遇到问题,他第一反应想到的先是自保。但对于县令的提点,他是佩服的。
“大人,听说还有一位死者,是义安郡王的儿子李义安。刚才属下去武侯衙门调阅案牍材料的时候,隐约听旧友说了句,好像义安郡王不打算追查。”
刘仁轨不解道:“亲生儿子被害当街,一个堂堂亲王,不追究?长安城,还有谁是一位王爷也得罪不起的吗?”
他想说,难道是陛下?但谁都知道绝不可能。
刑捕头摇头表示不知,“只是小道消息,未曾证实。但为何死了主仆二人,车夫来喊冤,不见王爷呢?”
嘶……刘仁轨点了点头,看向了县衙休息室,那里坐着原告母子。难怪今早听他们报案的时候,吞吞吐吐,遮遮掩掩不尽不实。
“行了,且不管背后有什么牵扯,咱们得知道,这事故的来龙去脉。你号称长安城断案第三人,今天给手下一群新招来的小子露一手。看看里面是否有可堪造就的人才,你收个徒弟带一带,咱们衙门最缺人手,特别是像你这样,有真本事的好手。”
老邢老脸一红,“您快别夸我了大人,我老邢这点手艺,整天被一帮同行笑话,臊的我都没脸去刑部。”
旁边一个毛头小子窜出来喊道:“师父,等我学会了你的本事,我一定去刑部,帮您找回场子。我燕小六的师父,谁敢不服?”
老邢回头一个大逼斗拍对方脑袋上,“大人在呢,轮得到你插嘴?没规矩。你小子毛愣愣的,先把武艺练好再说吧,整天吹牛。”
“哟,老邢,这是你徒弟?”刘仁轨好奇问道。
“咳咳,不是,这小子天赋一般,就是脸皮厚,死皮赖脸的要跟我。”刑捕头嫌弃道。
刘仁轨打量了一番,“这小子虎头虎脑的,看着不错呀,老邢,既然他愿意虚心学习,你就带一带嘛。行了,你们赶紧去查案,等下去王府的人就该回来了。”
燕小六凑到老邢身边嘿嘿陪笑,“师父,知县大人都发话了,这次您不能再不认我这个徒弟了吧?”
老邢白了一眼这个无赖弟子,“半月之内,练不好我教你的那套刀法,我让县令大人把你赶出衙门。”
小六:……
“大人,义安郡王亲自来了。”
刘仁轨心头一惊,“哪儿呢?我就说嘛,出了这么大事,他不应该毫无动静。”
“已经到门口了。”
“走,随我去迎一迎。”刘仁轨冷静的走出证物间。
碰面的时候,义安郡王李孝常已经大步走进县衙院子了。
“王爷,冒昧打扰,下官失礼。听说昨夜令郎出事,您请节哀,我们一定查清问题抓住凶手,还令郎一个公道。”刘仁轨一副痛心的样子。
李孝常一直在外放做官,不认得这位长安新任知县,可对方的态度,很显然是想拍自己的马屁,倒还算懂事。
如果放在平常,李孝常是满意长安县令这个态度的,可问题是,现在李孝常不想闹大,不愿告状呀。
不得不说,能做到这个位子的,都是好演员,李孝常一副追悔莫及的痛心表情,“唉,什么也别说了。昨夜在武侯衙门,本王已经了解清楚了事情的始末,有目击证人看到了全经过。”
“本王教子无方,犬子太过嚣张跋扈了些,晚上出去饮酒胡闹不说,喝得烂醉,竟然敢在朱雀大街上纵马杀人,冲撞百姓,放在唐律也是死罪。”
“现在倒好,那畜生惹到了不该惹的人,被人反杀,也是活该。本王也省得去跟陛下请罪了。长安县,多谢你的好意,这件事,就算了吧。”
刘仁轨惊讶道:“什么?王爷,您这是?”
李孝常再次叹息,“唉!犬子虽然是个纨绔,死也是罪有应得,但毕竟人都死了,本王念及亲子之情,不愿把这事闹将起来,传出去,又是一个恶名。人死灯灭,何苦再让他受罪呢?你说是吧?”
刘仁轨皱眉道:“可是王爷,暂且不论令郎有没有过失罪责,哪怕是有,也不该由个人动手惩处,应该由官府,依大唐律来定罪论刑。否则,唐律意义何在?长安城的治安何在?下官身负皇恩,忝为长安县令,不能看着有人当街杀了人,还能扬长而去逍遥法外。”
李孝恭心说,怎么遇到一个愣头青知县呢?本王的话不好使?
“你、你叫什么来着?长安县,本王作为苦主都不追究了,自古以来,民不告,官不究,你何苦来哉?你是陛下钦点的长安县令,难道要本王找陛下出面跟你理论?本王只是想保全儿子身后名声。”
“至于你说的什么歹徒,能够轻松一拳打死疾驰骏马的,除了当年的神人西府赵王,本王未曾见过有谁。而且对方来无影去无踪,根本没有任何痕迹。想来,是举头三尺有神明,那孽子得罪了上天,天来收他了。”
刘仁轨十分纳闷,这是亲爹吗?儿子被人打死了,不查?要息事宁人?难道真的是陛下……
第55章 吃瘪的李孝常
拱手行礼,刘仁轨不卑不亢的说道:“下官刘仁轨。平心而论,王爷您说的有道理,下官应该照办。”
义安郡王李孝常松了口气,拍了拍刘仁轨的肩膀:“好,刘县令,本王记你一个人情。”
“人情?啊?王爷,令郎被害,真凶未知,您、您怎么?莫非是悲伤过度?伤了心神?”这当然是刘仁轨隐晦的提醒,他甚至猜测,莫不是那李义安不是亲生的?
王爷被绿,白白替别人养了这么多年儿子。知道真相后,王爷恼羞成怒,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好戏,目的就是除掉心头之患?
……如果让李孝常知道刘仁轨的脑洞,恐怕要忍不住当场一巴掌拍死这货。
不过,被刘仁轨提醒的李孝常连忙收敛了情绪,面带悲伤道:“记的是你刘县令给面子,免了犬子声名尽丧的耻辱。”
原来如此,吓我一跳,还以为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
刘仁轨转念一想:“不对呀王爷。下官还没说完。如果被害的只有令郎一人,那么民不告、官不究,下官自然照办。可现如今,来报案的不是您,是那名被害车夫的家人。我们查案找您,也只是了解情况,您是证人,似乎、似乎不能要求取消别人的案子。”
嗯???
李孝常已经要抬腿告辞了,可听到这个,一时间愣住了,脸色唰的一下,黢黑黢黑的,难看至极。刘仁轨的师爷都吓得冷汗直流,小心翼翼的扯了扯县令的袖子。
看到刘仁轨一副为难的样子,李孝常心中怒极,狗才,你一个长安县令,不会是不懂规矩的愣头青吧?本王连这个面子都没有?跟我装什么公事公办呢?
“刘县令,你确定不给本王这个面子?”李孝常语气威胁道。
刘仁轨故作不懂道:“王爷明鉴,下官职责所在,今日若帮您揭过了这对平民百姓的冤案,怕是明日就要人头落地。就算陛下开恩不杀,怕是那车夫家人也好以徇私枉法,将下官告到御史台,左右都是个死。王爷,要不您给我一个痛快算了。”
哟……好小子,看你年纪不大,说话办事却足够老道,拿皇帝和御史台来压我?
李孝常心中冷笑,面上缓和了些,沉吟片刻,还是不敢对这个不知底细的长安县令撕破脸,万一他真的是陛下亲信呢?
“刘县令,那车夫是本王府上签了卖身契的家奴,大唐律可是写的明明白白,签了卖身契的家奴,不是百姓,一切都归主家所有。因此,本王说不追究,不来报案,他人私自击鼓鸣冤,能算数吗?随便一个人都能干涉本王的家事吗?”
刘仁轨惊讶道:“什么???那车夫竟然是签了卖身契的家奴?好哇!那对母子竟敢骗我说,车夫是您手下普通退役老兵出身,正儿八经的大唐普通平民百姓?我这就找他们算账。”
李孝常眼睁睁看着怒气冲冲的刘仁轨跑进了旁边休息室,伸手想拦都没来得及,别提心中多么郁闷了,暗骂陛下怎么安排了这么一个愣货知县?懂不懂点人情世故?
片刻,刘仁轨满面愁苦的说道:“王爷,您确定车夫是签了卖身契的?会不会记错了?刚查的,人家是在长安县登记在册的百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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