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测字天师 第136节
当时戚继光还开玩笑地说,虽然我不知道你里面是什么,但即使是鸡蛋,在这样的箱子里,也绝对颠不破。
而且这车最神秘的地方就是,永远远远的跟在队伍后面,距离队伍至少有几百米,除了几个押运的亲兵外,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此时见萧风终于要揭晓谜底,戚继光觉得十分好奇,跟着去看。
箱子打开,里面同样是用棉花包裹着的,萧风拿起一个,撕开棉花,里面是一团油纸,撕开油纸,里面是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确实像个鸡蛋,不过形状更长一些。
“这是什么?火药?怎么跟我之前见过的不一样呢?”
萧风笑了笑:“这东西是入世观的最新产品。严格来说,在入世观之前就有了,我不过是加大了它的威力。关键是原来的主人不敢承认做过这东西,这锅就只能由入世观来背了。”
天色将暗,鞑靼人大队人马终于结束了对古北口周边的劫掠,派出两千骑兵,押送奴隶和财物向草原方向行进。
剩下的两万人马,一万人驻扎在古北口,另外一万人继续挺进,和走在前面的一万人马汇合。
两万鞑靼铁骑,足以傲视当世,任何一只大明部队,除非有四万骑兵,否则都难以对抗。
而京城附近,短时间内根本就不可能凑出四万骑兵来,步兵再多,最多守城,在野外就只有被屠杀的份。
即使战术得当,能偶尔打赢一次,对方放起风筝来,也只有干瞪眼,两条腿追不上四条腿。
而留在古北口的一万骑兵,一是养精蓄锐,随时准备作为后援,更重要的是要防备大明调动兵马,堵住古北口这个要塞,切断回路。
大明兵马虽然弱,但毕竟地大物博,人口众多,真的留一座空城,大明的军队趁机占领了,再想啃下来就难了。
这次打顺利,是因为古北口的守军防备不足被偷袭了,真要拉开架势硬啃,也是要掉几颗牙的。
俺答汗意气风发,不断催促部队前进,恨不得一下就冲到密云城下。
密云城虽然未必能打的下来,但密云周边城郭,比古北口还要富庶,他敢打赌密云守军不敢出城,仍旧是自己任意抢掠的局面。
萧芹和俺答汗并肩而骑,却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怎么,你还在琢磨着那个所谓的‘测字天师’?放心吧,战场上讲的是真刀真枪,就算他真的有些道法在身,也挡不住我的两万铁骑!”
俺答汗没有直接说他不信萧风的道术,因为作为蒙古人的一支,他也继承了蒙古人对道门一直以来的态度——半信半疑。
从铁木真开始,蒙古历朝历代的领袖,都对汉人的道家文化半信半疑,哪怕是元朝后期为了打压道教,开始扶持佛教,其实也是政治需要,内心仍然对道家不敢轻视。
这大概和丘处机当年对铁木真传道成功有很大关系,所以俺答汗对萧风可能有道术在身,并没有表现出绝对不信的态度。
萧芹看了俺答汗一眼,这个对自己信赖有加的异族首领,估计心里一直认为自己也是个道家人物。
虽然自己没有明显的表现出来,但自己对人心的洞察力,对事情的精准判断,都带着神秘的色彩。
他知道自己是白莲教的,但蒙古人一直以为白莲教是属于佛教的。这也是为何元朝一度和白莲教十分友好的基础。
自己作为白莲教的圣使,俺答汗却觉得自己是道家人物,这事十分奇怪,但更奇怪的是,他的感觉居然出奇的准确。
只是萧芹还不打算告诉他自己的真正来历,更不想告诉他自己对萧风身份的猜测。
萧风,这么重要的人物,自己在京中的密使竟然忽略了,只告诉过他此人和严家作对。
不过萧芹也明白这是为什么。嘉靖宠信过的道士太多了,像潮水般来了又去,各领风骚三两年。密使估计把这个年轻人也当成了其中的一员了。
何况,密使只专注两件事,敛财和刺探军事情报,萧风之前虽然和严党闹得凶,但跟这两件事都不沾边,所以对他的报告只是挂角一将。
直到这次萧风随军出征,密使才补齐了他的一些资料,也才让自己真正注意到这个人。
萧风啊萧风,你此刻在干什么呢?
此刻萧风正在紧紧的盯着戚继光,他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戚继光坐他就坐,戚继光站他就站。
“萧兄,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倒是说啊?”
萧风一言不发,只是坐在他对面,热切的看着他。
戚继光恍然大悟。
第二百一十六章 仇鸾出兵
戚继光提笔写了一个“戰”字,干脆利索地提出问题。
“此战如何突围?”
萧风放下一切情绪,专注地看着这个“戰”字,各种念头渐渐浮现在脑海里,越来越清晰,但他这次却迟疑许久,才开口。
“‘戰’字左侧单人双口,此为纷争之象,只怕咱俩在突围时会发生争执,这不是好兆头。若真有此事发生,你可愿听从我的主意?”
戚继光一愣,犹豫片刻,坚定地说,
“为将者在外,当机立断,不该受制于人。但若是萧兄所言,只要不会危及所有将士的性命,兄弟无不听从!”
萧风点头微笑:“不亏有名将之风!还提前跟我约定不危及所有将士性命。”
戚继光脸一红:“若是兄弟这条命,随时可以交给萧兄,随时可以替萧兄去死,但五千袍泽,怎能因私交而陷于险地。”
萧风盯着他的脸,加重语气:“这是你答应我的,只要不危及所有将士性命,发生争执,一切都听我的!”
戚继光自觉刚才说话有些重了,正有些后悔,听见这话,忙不迭地表态。
“我可以发誓,绝不反悔!”
萧风松了口气,不再搭理他,继续看那个“戰”字。
“‘戰’字右侧有兵戈,是交战之象,当于此方向冲出方可。左侧里下缺一,田下无土,冲出去后沿着无土之路向外冲,不可向里。”
戚继光一愣:“你是说,冲出去后,沿着山路,向古北口方向冲,而不是往密云城方向?若是敌军在古北口设伏,我们岂不是被前后夹击吗?”
萧风抱歉地放下那个字:“测字只知其当然,不知其所以然。你问我,我也说不出原因来。若你信我,便这么做。”
戚继光想了很久,最后点点头:“我信你。”
萧风无语抬头,看向黑沉沉的天边:“鸽子,早该飞到太原城了吧?”
仇鸾走在队伍的最中间,前后左右分别是胡、苗、田、范四大侍卫,每人拿着个望远镜,向远处观看,确保能在发现敌人的第一时间,让仇鸾撤到面向敌人的最后方。
“我怎么总觉得自己上当了呢?”仇鸾喃喃自语。
三日前胡宗宪忽然来访,告诉他萧风飞鸽传书,让他会合仇鸾,去古北口外夹击鞑靼人。
仇鸾自然一口拒绝,他推心置腹地拍着胡宗宪的肩膀。
“老胡啊,咱俩各自守住了太原和大同,这就是立功了呀!出城去打仗,那可是要丢命的呀!萧风为啥要这么想呢?”
胡宗宪神秘兮兮地告诉仇鸾,萧风测了字,发现在古北口外有大便宜可占,这好事不能便宜别人,必须照顾自己兄弟。
仇鸾犹豫了,他对萧风确实十分信任,但他更珍惜自己的性命啊。听说古北口已经被攻破了,自己这时候去那里,不是勇闯刀山火海吗?
“仇将军,萧兄说了,古北口失手,万岁震怒。现在鞑靼人随时可能顺着密云城一线杀奔怀柔、通州乃至京城!
你猜猜,真到了兵临城下的时候,万岁第一个会想到的人是谁?”
仇鸾一愣,犹犹豫豫的道:“古北口虽也属于宣大防线,但自有守将,并非我大同总兵之责,不会怪到我头上的……”
胡宗宪拿出一张纸来,上面印有朝廷的内阁印章。这东西仇鸾认识,是朝廷的廷记。
明朝有邸报,是对外的,大多是朝廷希望老百姓看到的宣传类的东西,不会盖内阁章,而是盖所属部门的印章。
廷记却是对内的,其实相当于会议记录。也就是上朝时发生了什么事,有专人记录,以备内阁或皇帝忘事时查询一下。
因为廷记是光明正大的东西,不同于皇帝个人的起居录,所以相关官员如果有需要,也是可以要求内阁提供一份抄本来参考的。
这就是一份廷记的抄本,记录了某一天朝堂之上开会的会议记录。
万岁问中书舍人萧风:“”萧舍人可是有何疑虑?”
中书舍人萧风回万岁:“没有疑虑,不过是想着大同位置重要,是京城门户。如今仇将军去镇守,只怕俺答汗未必敢去打大同了。那他只能绕道去打古北口了,若如此,不知仇将军当如何应对?”
新任大同总兵仇鸾回:“舍人多虑了,若打古北口,兵当从大同城下过,本将岂有不知之理?自然会出兵阻挡,岂会放他到古北口去?”
万岁大悦:“萧舍人第一天听政,就能提出这样的问题,难得。仇鸾对答如流,朕也甚是欣慰。”
这廷记官员当真是尽职尽责,且拥有单身二十年的手速,不但把大家的对话记录得一字不差,居然还能记下来“万岁大悦”!
当初万岁有多大悦,只怕被兵临城下后,看到这份廷记就会有多大怒。
萧风在你上任之初就提醒过你,你倒好,信誓旦旦地吹了牛,结果放任鞑靼人从大同跑过去打了古北口,一直打到朕的眼皮子底下!
这是什么罪过?往轻了说,是无能,往重了说,是欺君!你是选罢官,还是选抄家?
仇鸾立刻就跳起来了。
“来人啊,点起兵马,和胡大人带来的兵马整编,骑兵全体先行,步兵选精锐者半数随后押运粮草,剩余步兵坚守大同!”
就这样,胡宗宪和仇鸾带着一万五千骑兵,一万步兵,冲出了大同,直扑古北口。
听到了仇鸾的喃喃自语,胡宗宪心里暗笑,但脸上还是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
“仇将军,萧兄道术精深,且与下官情谊深厚,断不会让我和仇兄吃亏上当的。
实话说,若不是下官和仇将军情谊深厚,萧兄可能就不提醒仇将军廷记的事了!”
仇鸾心事重重的点点头,前方忽然传来一声喝问:“什么人?”
仇鸾像惊弓之鸟一样跳了起来,惊慌的伸手拔刀,前方人大声喊道:
“是探马,前方发现鞑靼人骑兵!”
仇鸾更紧张了,大刀在马鞍旁挂着,拿了两次都没抓稳。
“多少……多少人!?”
“禀将军,目测不超过三千骑兵,携带着大量奴隶和大车,应该是押送战利品的运输队!”
仇鸾这次真的跳了起来。
“后方可还有兵马吗?”
“探马没有发现,至少二十里内没有兵马!”
仇鸾看了胡宗宪一眼,示意你说话。胡宗宪点点头,他虽然是个文官,但打仗比仇鸾更靠谱。
“派三千骑兵,快速前进,截断运输队和古北口之间的路线。若发现古北口方向有兵马过来,当即厮杀,同时飞马来报!”
“是!”
“派五千骑兵,快马加鞭绕到运输队的前面,拦住运输队进入草原的路线!若草原方向有兵马来援,当即厮杀,同时飞马来报!”
“是!”
“剩余骑兵,按探马所报位置,提速前进,赶在天黑之前接敌!”
“是!”
“诸位将士,运输队押送的肯定是鞑靼人在古北口一带劫掠的奴隶和财物,大家注意冲杀时不要杀没有马的奴隶!此战之后,押送的财物一半拿出来犒赏全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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