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测字天师 第168节
但当柳烈去世,陈忠厚和小师妹没能生出儿子来,其实柳烈这一支香火就算到头了。柳如云当然也可以招上门女婿,但其实这已经算是擦边球了。
若是在穷乡僻壤,宗族实力庞大的地方,这种擦边球可能会不被允许。但京城毕竟是京城,王法当前,即使认可族规,族规一般也不会过分严厉。
所以陈忠厚忍不住开口道:“云儿还在呢,她是柳家人,自然可以招上门女婿,延续香火的!”、
柳台蔑视的看了他一眼:“我柳家人说话,有你什么事儿,一边儿呆着去!”
陈忠厚果然不说话了,就算柳台不是刑部侍郎,他说的确实也没错,陈忠厚不算柳家人,上门女婿参与不了族里的事。
柳如云一股怒火上冲,再次把炒勺举得笔直,展示了自己惊人的腕力。
“我要招上门女婿,守住柳家的香火,你既然是副族长,你说,允许不?”
这话让柳台十分为难,因为他没想到柳如云真会这么干脆。
其实柳如云最好的出路,是嫁个好人家,过好日子,这才是正常的。招上门女婿,那都是无奈之举。
柳如云目睹了父母这一代的艰辛困苦,自然知道上门女婿地位极低,连带整个家庭都会被社会看低。
何况柳如云已经二十六岁了,这个年代是绝对的老姑娘了,上门女婿本就没人愿意当,这难度就更大了,不是说招就能招的。
但柳如云的问题,柳台却不好回答。因为既然是以副族长的身份说话,那就必须体现族里的利益。
一个宗族,最大的利益就是保持规模,不断扩大!因此族里女子说不愿外嫁,要招上门女婿,这是好事!
嫁出去少一个人,招上来多一户人,继续开枝散叶,都是柳家香火!
所以,柳台没法说自己不同意,那他自己就先不遵守族规了,还拿什么道德至高点来制裁柳如云呢?
柳台只好板着脸说:“好,我当然同意!可这事不能一直拖着,就算你不急,族里也等不起!
我以副族长的身份要求,你必须在一个月内招到上门女婿,否则,就按你家绝后处理,一切财产归族里所有!”
柳台这一招也确实够狠,我没法阻止你,那就使劲推你,看你怎么办!你说要招上门女婿,总不能一直说这话,说到七老八十去吧!
你现在都二十六了,我让你一个月内招上门女婿,算急吗?当然不算急!
柳如云气得说不出话来,猛的举起了炒勺,柳台吓得跳了起来。
“你敢!你敢殴打本官,那就不是族规的事儿了!本官就是刑部侍郎,直接抓你下刑部大牢!”
陈忠厚赶紧拦住了柳如云,父女俩看着柳台脚步轻快的上了轿,哼着小曲走了,心里都一片悲凉。
如果萧风活着,谁敢这么欺负人……
严世藩在谨慎的试探着嘉靖的底线,他绝不会亲自出手去为难萧府人,而是通过严党的其他官员。
他也绝不会让严党直接去动萧府核心的人物,而是从外围打擦边球,比如柳如云,算不算萧风的人,很难说。
一个月内招上门女婿,这事也不是不能实现,但柳如云这辈子大概率就毁了。
过去人家招上门女婿,都是要经过几年甚至十几年的考察,才敢下决定的。因为是把身家性命托付的,怎能不谨慎?
一个月时间,招个伙计都不能保证好使,招个女婿怎么可能保证好呢?
陈忠厚咬咬牙,在岳父的心愿和女儿的终身幸福之间,他决定选择女儿。
“小云,咱们不招了,把财产都变成嫁妆,给你找个好婆家!”
柳如云坚定的摇摇头:“不行,爷爷和娘那么辛苦撑着柳家,我不能就这么放弃了,放心吧爹,我有办法!”
陈忠厚诧异的看着女儿,这么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你能有什么办法呢?
夜晚,新房里,小梅跳起来看着柳如云:“你疯了吗?让我家老爷给你当上门女婿?”
柳如云苦笑道:“我也知道这事太难为雪儿姑娘了,可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想到这个办法的。
若是萧公子在世,我肯定不敢这么想,可萧公子……走了,只是个名字,我只是借这个名字用一下,行吗?”
刘雪儿倒是没像小梅那么激烈,但也吓得不轻。不过等她缓过神来后,居然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了。
“你是先夫的朋友,我是知道的。你有难处,我当然应该帮忙。
只是这事儿确实匪夷所思,难道一个男人,可以即娶妻,又当上门赘婿的吗?”
柳如云已经打听过了:“活人肯定是不行的,只是真的没有哪条律条规定死人不行。
我问过讼师,他们说我这种情况,其实就是要有个上门女婿的名义,然后领养个孩子延续香火就好。
就像你一样,若是你不与萧公子成亲,那就算领养个孩子,也没法名正言顺的继承香火。”
刘雪儿咬着嘴唇,略有些心动。确实,如果萧风活着,那她也是不情愿的。但萧风不在了,只是用个名义帮帮他的朋友,似乎不过分。
想到这里,她点点头,而且还想出了更好的主意来。
“不管怎么说,这事儿在律条上是有漏洞的。我倒有个主意,能让官府都说不出差错来!”
柳如云大喜:“好妹妹,你快说,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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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被共享了
刘雪儿小声说:“顺序上要变一变,你招赘萧风的文书时间在前,然后出个合离书,这样他就又成了自由身了。
然后他和我成亲在后,照样还是萧府的老爷,和你柳家就没啥关系了。”
柳如云大喜,但随即又皱起眉头:“可合离之后,我就又成了单身女子,族规同样可以强迫我出嫁啊。
我总不能在一个月内马上就收养一个孩子吧,这比招女婿还难呢!”
刘雪儿抿嘴一笑:“萧风的入赘文书放在你手里,你俩的和离书放在我手里。
有人质疑萧风入赘柳家时,我就拿出来证明你俩已经和离。
但若柳台说你俩已经和离时,你就打死不承认,坚称没有和离。
这只是族里的事儿,又不是犯王法的事儿。他柳台还能把咱俩都弄到公堂上去对质吗?
就是他真想,也没权利因为这种事把我带到公堂上吧!皇帝也不会让啊,我可是萧风的夫人!”
刘雪儿的神态中仍有着悲伤,但更多的是从容淡定。
她对自己能嫁给萧风,当萧风的夫人就已经心满意足了,甚至还能大方的和柳如云分享这个虚拟的丈夫。
柳如云的眼圈红了,她深深的给刘雪儿行了个大礼,也自然地改了称呼:“萧夫人,多谢你了。”
严府里,严世藩听见张无心带着半条命回来的消息,半天没说话。胭脂姐妹在他身边,彼此交流着眼神,同样也不说话。
胭脂虎的任务完成得很顺利,她在那个玉龙混杂的小巷子里找到了密使,传达了严世藩的意思。
密使不置可否,只笑嘻嘻地看着她:“姑娘,你知道的,我只听圣使的命令,告诉严公子,我自有分寸。”
胭脂豹的任务就更顺利,她刚出城就遇见了面目全非的张无心,自然也就不用再去找雾隐了,直接回来报信了。
因为张无心活着,雾隐肯定就是死了。否则不可能萧风都回来这么久了,他还不见踪影。
“你既然是在城外遇见的他,为何不直接干掉他?听说他只剩半条命了?”
胭脂豹看了严世藩一眼,这个问题她已经预料到了。
“主人,这几日锦衣卫盯得紧,虽是在城外,但张无心走的是官道,并非无人之地,奴婢怕给主人惹麻烦。
而且,张无心虽然看着伤重垂危,可他身上那股杀气……”
胭脂豹忍不住脸色发白,打了个寒颤。这不是装的,刚好也打消了严世藩的疑心。
手下贪生怕死当然不是好事,但贪生怕死是人之常情,也更能证明她说的是真话。
因此严世藩只是哼了一声:“我该派你姐姐去的,如果是她,没准就能杀了张无心!”
严世藩的心中恼火之极,雾隐是他计划中最关键的一部分,本来根本不是为萧风准备的。
派他去刺杀萧风,一来是牛刀小试,看看他是否如传说那般厉害;二来也确实是太恨萧风了,顾不得大材小用。
可没想到,堂堂的忍者之王,竟然死在了张无心这个武痴的手里!他的计划就必须要全盘调整了。
要找一个能在粪坑里埋伏一天一夜的杀手,哪有那么容易?这是几百年才出一个的天才啊!
张无心此时就躺在萧府的客房里,已经被名医处理过伤口,全身上下被白布包裹得像木乃伊一样。
名医小心地告诉安青月,张无心的左臂保住了,但是经脉受伤严重,再做动作幅度肯定受限了。
而张无心的左腿也很难恢复正常了,能走路,但肯定是个跛子了。
最无奈的就是张无心的左半边脸,因为被火药烧伤、石头砸中,加上雨水泥土的感染,已经太严重了。
虽然现在经过抢救,已经无碍性命,但这左脸伤好后,必然是皮肉纠结,颜色黑红,面目全非。左眼虽能保住,但视力也会大大下降。
安青月后面的话都没怎么听,只听见一句性命无碍,就已经欢喜无比了。
她本想多陪陪张无心的,但张无心一直在昏迷中,她又有案子缠身,只好恳求了兰爹兰娘多帮忙,跟着田中实出门去了。
兵灾过后,城内城外治安都比较乱,需要一个恢复期,因此这段时间是顺天府最忙乱的时候。
偏偏这个时段,城内外又出现了多起奸杀案,影响极坏。因此安青月顾不得右臂伤势未愈,跟隔壁老王忙得乱七八糟的。
最近的一起是发生在城外的,一个独居的寡妇,三十来岁,容貌尚可。丈夫早逝,带着九岁的儿子过活。
那一日,儿子从学堂回家,发现母亲死在了卧室里,全身赤裸,胸前一个血洞,显然是匕首所刺。
儿子魂飞魄散,赶紧报官,城外县衙早就得到过顺天府里的协查通告,凡有奸杀案者一律要报到顺天府。因此不敢怠慢,立刻报告上来。
安青月和王推官来到现场,仔细检验后,王推官皱着眉头,一筹莫展:“安捕头,和前几个案子差不多,死者表情怪异,似狂喜一般,并无惊恐之情。”
安青月攥紧了拳头:“要是萧风在就好了……”
然后她停住了这句话,轻轻抬手,假装抹去脸上的汗水,王推官也垂下了头。
嘉靖听完陆炳的报告,皱皱眉头:“家有家法,族有族规,他们本族的事儿,只要不犯王法,朝廷也不该管。
只是醉仙楼毕竟和萧风有些关系,你跟柳台说一声,也不要闹得太难看。”
嘉靖确实有些烦了,他虽然对萧风念念不忘,但他毕竟还要关注朝政,还要修仙,还要折腾很多事。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也不太可能事事都关心。
萧风家里的核心人物嘉靖当然是要保护好的,但若是只要认识萧风的,或有点关系的都需要他关心保护,那未免太难为他了。
严世藩就是看准了这一条,所以他才不断地让严党官员去骚扰萧风关系网中最边缘的人。他笃定这会加速嘉靖的厌烦心态,让嘉靖更快地失去对维持这个保护圈的耐心。
感情这东西嘛,向来都是人走茶凉的,区别只在于茶凉的快还是慢罢了。严世藩现在就是在萧风这杯热茶边上,拼命的扇扇子,以图让茶尽快凉下来。
陆炳轻声说:“柳如云拿出了文书,证明她曾招了萧风当上门女婿。”
嘉靖瞪大眼睛:“这是……真的吗?”
陆炳笑了笑:“应该不是真的,不过萧风现在就是块灵牌,也没法跳出来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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