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明肝生活技能 第418节
这句话让游居敬沉默了。
湖广是天下粮仓,土地都是有主人的。
为了给景王筹措这四万顷的藩王土地,游居敬费了好大的力气。
其中不少土地就是从百姓手里抢来的。
湖广本来就藩王众多,这些多藩王原本土地就多,还要侵占更多的土地,游居敬当年就曾经上书,请求不要让景王就藩湖广。
皇帝当然不可能因为一个小小的湖广巡抚上书而减少儿子的封地。
“于国无功者,因为血脉而窃据高位,这样的明廷又怎么能不亡?”
朱华烨站起来身来,游居敬说道:
“这位将军,可有《三经新注》,借我一观。”
朱华烨露出笑容说道:“在下这就送到游大人府上。”
等到朱华烨出门,游居敬对着儿子喊道:“拿米汤来。”
屋内自然又是一番孝子贤孙的喜极而泣。
三日过后,游居敬宣布投靠东南,武昌官场大为震惊。
没想到游居敬这样的人都投了东南,那剩下的官员自然没有什么心理压力。
紧接着,游居敬又拿出一份名单,这些都是武昌有能力的官员,林德阳照单全收,将武昌政务都委托给游居敬。
这名清廉的大臣果然有能力,他很快就扫除了景王和赵贞吉在武昌造成的不良影响,先是遣散他们强征入伍的普通百姓,又要逮捕了几个跟随景王为虎作伥的官员。
处理了武昌的官员,林德阳又带人上门,查抄了楚王的府邸,将楚王府邸充公。
楚王被赶出府邸,听说朱华烨是大明宗室,又带着楚王宗室的老幼找到朱华烨。
朱华烨看着肥胖的楚王,皱眉问道:
“咱们都是出了五服的亲戚了,不知道你们找我所谓何事?”
楚王哭着说道:“朱将军!我等先被景王那厮盘剥,将王府资产全部查抄,现在王师又没收了我们的田产和府邸,我们这么一大家子人,以后要怎么活啊!”
楚王一大家子人纷纷哭泣起来,还有人上前要拉扯朱华烨。
朱华烨立刻说道:
“按照大都督的命令,明廷宗室和普通百姓一样,不限择业,按丁口授田,你们可有授田?”
楚王结结巴巴的说道:“确有授田,每丁只授田三亩,这可要怎么活啊!”
朱华烨冷笑说道:“你们王府庄园的佃农,每丁种田还不到三亩,还要承担高额的赋税,每年还要进王府伺候你们。我东南田税极低,劳役也都是折钱的,三亩田怎么就活不下去?”
楚王又说道:“可是本王根本不会种田啊!朱将军,您能不能和林将军说一说,让我们为大都督做点事情。”
朱华烨说道:“可有会账房算术的?”
只有两个年轻的楚王宗室站出来。
“可有熟读法条的?”
这下子没人站出来。
“可有会机巧工匠的?”
犹豫了一下,三个楚王宗室站出来。
“可有能从军打仗的?”
这下子更没人站出来,甚至大部分人都退了一步。
朱华烨指着站出来的几个人说道:“我东南的规矩,要做事都要经过考核,我给你们指个地方,你们去试试看,能不能用就要看你们自己的水平了。”
接着朱华烨对着痴肥的楚王说道:
“大都督给你们授田,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这还是念在你没有太大恶行的基础上。”
“你们什么都不会,还想要东南供着你们吗?”
“还不快去耕种,误了农时,秋冬就要饿肚子了。”
朱华烨推开楚王扬长而去,楚王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其余的楚王宗室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些远支宗室想了想,直接离开队伍,现在去学一门手艺还来记得,自己有手有脚,难不成还能饿死?
还有几个年轻的宗室,干脆咬牙冲向武昌的征兵点,去参加从军的考核去了。
而楚王如此失态,武昌百姓路过看到,却纷纷发出笑意,还有不少百姓拍手叫好。
当代楚王虽然没有太大的恶行,但是大明藩王欺压百姓的事情也没少干。
而且这些藩王日常所用,都是百姓供给的,他们还贪得无厌抢夺官田民田。
楚王看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只能立刻站起来,带着家人仓皇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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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 《十日谈》和肺鼠疫
广州,在距离广州港口不远的浪白澳岛上,全副武装的罗兰佐,战战兢兢的跟在医者曹望的身后。
罗兰佐一直在祈祷,他认为这是上帝对自己前往奥斯曼的惩罚,才让他看到了如此恐怖的场景。
浪白澳,是广州湾澳门附近的一座岛屿,原本被葡萄牙人占据,在这里建立据点在大明走私贸易。
在东南新军占领了广州府之后,苏泽强硬的驱赶了在南海上的所有外国据点,将浪白澳收归广州府控制。
东南新军还在浪白澳驻军,修建炮楼,但是葡萄牙人当年建筑的房屋还是保留了下来。
此时的浪白澳岛上,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葡萄牙人在岛中央建造的木质教堂,如今已经成了安置鼠疫病患的地方。
从第一例鼠疫爆发,广州市舶司的下辖医署,已经在十艘船上发现了发病的船员。
这些船全部被禁止进入广州港口区,并且在东南水师的护送下,停泊到了浪白澳的码头上。
所有船员都被安置在浪白澳岛上。
广东巡抚谭纶,一边向南京传信,一边征召广州城内所有的医者,就连广州港口上的外国船只上的船医,都被送到了浪白澳岛上,应对这次鼠疫事件。
作为一名威尼斯人,罗兰佐对这样的场景再熟悉不过了,这是所有威尼斯人听着长大的童年阴影,这种被远东医者命名为鼠疫的疾病,在西方还有一个更加响亮的名字——黑死病。
最早的病例,发生在一艘从麻六甲开往广州的商船上。
船东是一名南洋商人,他在麻六甲招募到了船员,又聘请了一名有经验的汉人船长,踏上了这趟死亡之旅。
最先发病的两名印度船员,突然发起了高烧,不停地咳出鲜红的血液,身上也出现了紫红色的斑点。
这两名船员很快凄惨的死去,船长也发现了异样,命令水手将两具尸体抛入大海,试图通过这种方式阻止疾病的蔓延。
可怕的是他的努力是徒劳无功的,船医也出现同样的症状,而负责搬运尸体的水手也开始发病。
等到这艘船抵达广州的时候,负责引航的东南引航员登上船的时候,只发现了满船的尸体,和已经奄奄一息的船长。
可把引航员吓坏了,他立刻上报广州市舶司,负责医官署的曹望立刻下令,让这艘引航船上所有人都前往浪白澳,并且将这艘麻六甲的商船也拖往浪白澳停泊。
可是疾病并没有停下脚步,后来登上船的市舶司官员找到了船长日记,在进港前他曾经向同航行的几艘船求助过,也曾经有人登上过他们的船,看到地狱一样的景象又吓跑了。
广州市舶司立刻开始盘查所有到港的船,果然又在另外几艘船上发现了病人。
这些船和船员都被命令开往浪白澳,如今整座岛上已经有五百多人,而登岛的一部分已经开始发病。
每天都有人死去,罗兰佐觉得自己一定会死在这座岛上。
曹望已经连续工作了八个时辰了,现在到了他休息的时候。
他在李时珍医学院中学习到的所有方法,都对这种可怕的疾病无效,这让曹望有些沮丧。
如今他已经将目标从治愈疾病,改成控制疾病的蔓延。
在曹望的建议下,如今在岛上的医者都是两人一间的宿舍,住的都是当年葡萄牙人留下来的房子。
曹望和罗兰佐一个房间,沐浴完毕,曹望并没有立刻休息,而是翻开了一本皮质封面的外国书籍。
“看来熏香和鸟嘴面具并不能抵御黑死病啊,但是这本书的故事倒是不错。”
曹望扬了扬手里的《十日谈》,对着罗兰佐开玩笑说道。
曹望确实和他所说的那样,在学习语言上极有天赋。
他向罗兰佐学习拉丁语,罗兰佐则向曹望学习汉语。
曹望如今已经能看得懂拉丁语写成《十日谈》了,但是罗兰佐才学会简单的汉语交流。
岛上每天都有人死亡,就连医者和看守的士卒都有患病的。
而曹望每天都要近距离接触这些病人,他这份从容让罗兰佐难以理解。
不过他倒是不怨恨曹望,要不是曹望提供这份工作,他就要饿死在广州了。
曹望也已经向他许诺,如果他们都死在了浪白澳,那他的朋友也会将罗拉佐的抚恤金和薪水送到奥斯曼帝国,交给他的妻子杰西卡。
罗兰佐相信曹望,因为曹望和他的好朋友安东尼奥一样,是一个遵守诺言的人。
罗兰佐的思绪散开,他想起自己朋友安东尼奥,巴萨尼奥一起在威尼斯的日子。
在和杰西卡私奔之前,巴萨尼奥为了向继承了万贯家财的美丽女郎鲍西娅求婚,安东尼奥用船队抵押,向杰西卡的父亲,那个吝啬的威尼斯商人夏洛克借了钱,也不知道现在安东尼奥的船队回来了没有?
若是还不上钱,安东尼奥可是要向自己的岳父,那个吝啬的威尼斯商人偿还一磅肉的!
罗兰佐收回思绪,曹望还在“批判性”的阅读《十日谈》,他则躺在床上睡不着觉。
“曹,我们真的能活着离开浪白澳吗?”
曹望翻着书说道:“《十日谈》里的那群人,最后活着离开山间别墅了吗?”
罗兰佐思考起来,《十日谈》的背景,就是十四世纪意大利佛罗伦萨黑死病流行的时候,10名男女在乡村一所别墅里避难。
他们终日游玩欢宴,每人每天讲一个故事,共住了10天讲了百个故事,这是一篇在意大利,乃至于整个欧洲都非常有名的短篇小说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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