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嘘,我真不是太子 第182节
——
赵时一惊,
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开封府衙,然后也有些无奈……
人,
都是有嫉妒心的。
尤其是身旁天天溜达的普通人,突然有一天比你强了千百倍,包拯都会微微有些别扭,更不要说其他人,所以,赵时虽然前天晚上就已经是开封府尹了,却一直拖着没有来上任,便是给这些人一个适应,调节的过程。
免得生出什么事来,反倒不美。
却不曾想……
“想死啊你。”
赵时急急忙忙下了马车,赶在有更多人连带着跪下之前,站到了包拯的面前,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几乎是五体投地般趴在地上的程毅一眼,程毅毫不在意,他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就是……
忠。
他才不管旁人怎么看,甚至不管赵时怎么嫌弃,他反正就是按着自己的流程砰砰砰的磕了十七八个头,这才退到一旁,包拯有些皱眉道:“如此心性,得权之后必定残忍,你要远离才……”
说着,
包拯一怔,
再看周围人的目光,包拯又是苦笑的摇摇头,他又给赵时出难题了。
赵时是开封府尹,
他的顶头上司,
他却有是赵时的老师,他这样完全不顾赵时身份的开口便教育,赵时乖巧答应,会显的赵时这个开封府尹有些懦弱无能,今后众人还是会以包拯为尊,而如果赵时别说驳斥,就是拒绝,也难免会落下不尊师重道之名。
这可能是赵时当开封府尹最难的一关,
幸而……
赵时还算有几分急智,用一句:“包知府说得对。”模糊了过去,然后包拯也明白自己实不适合在站在赵时身旁,他心目中,赵时十六七岁学生的身份还没有扭转过来,便叹了口气,寻了个由头去了乡下视察百姓生活。
赵时看着包拯的背影远去,
难免也有几分无奈,
师徒二人总不能自此之后便不能相见,各自负责一摊子事吧!
所以……
还是要尽快让包拯升官,让他去做三司使,或者……枢密使?
赵时一时又有些走神,然后忽略了李士耀的打招呼声,等了一俩呼吸,才还礼道:“不好意思,走了一下神,李通判见谅。”李士耀急忙摆手,显然在心态这方面比包拯摆的正,就是,不知为何,他的眼底好像是还是泛着几分惋惜。
惋惜什么?
好女婿飞了?
赵时摇摇头,然后在李士耀的介绍下,一一接受了开封府衙各级官吏的拜见,得益于之前在开封府衙待过,虽然……经常迟到,不过加上周同给的资料,赵时还是不费吹灰之力的记住了每一个人。
让人意外的是……齐令今日竟然在,病恹恹的对赵时行礼:“府尹老爷。”
赵时急忙扶起他,生怕晚一些让这位再噶过去,然后问道:“听闻齐推官与王安石乃是同年?”齐令笑容一僵,然后感觉赵时已经看出了什么,便坦然回答道:“咳咳,劳府尹老爷垂问,下官确与介甫乃是同年,只是下官性子淡漠,并不曾与介甫深交,颇为遗憾。”
是被王安石撅过吧!
王安石那张嘴可也是不饶人的,也就明年,欧阳修甚至还准备让王安石当谏官,总所周知,谏官均是一群青衣破布条,无理搅三分的主,赵时便不再打听,他其实对王安石,司马光的好奇是要超过苏轼,苏辙等人的。
齐令松了口气,
然后与赵时又叙谈了几句话,便借由身体不适,先回了值房坐班,赵时也不强求,这些人的好与坏,他还需要进一步的观察,也不急着现在就把开封府衙变成自己的形状。
李士耀也在旁边看着齐令有些孱弱的背影回到值房,有些感叹道:“此人虽能力平平,却胜在仁义。”
“仁义?”
这已经是赵时今天第二次听到这个评价了,难免便有些好奇:“齐推官做过什么仁义之举吗?”
“很多。”
李士耀脸上都出现了难以遏制的敬服,然后等赵时迈步,自己落后半步跟着,轻声道:“之前的且不谈,就说今年开封府泛水这次,这次即使是狄青,狄相公都为了避水,躲到了大相国寺,而他,却是一直待在那小院子里,竭尽所能的救助邻里,寸步不离,听闻……不少百姓都感动的哭了,让他去其他地方避一避,他都摆摆手说:邻里遭难,吾心何安,唯有百姓平安,他才离去。”
“要知道……”
“他可是一个平常上值都上不全的病秧子。”
嗯。
赵时点点头,
有点感动。
就是感动之余,赵时绝非阴谋论者,也绝非不相信这世间存在完人的自私自利者,但是,他就是觉得……大仁似伪。
当然,
无凭无据之下,赵时只是一种感觉而已,一种感觉也不至于让赵时去做什么,只可能是多关注一些,然后又与几乎每一位开封府衙甭管大小官员都笑谈了几句,赵时这才找到程毅,问道:“狄咏说,陈郁与常平患了疾病?”
“应当是。”
程毅有些不确定:“不过,小人已经请了疾医诊治,郎君可以先问询一下。”
“好。”
赵时没拒绝,然后跟着程毅先去了开封府狱,开封府狱这些时日已经清净了很多,然后见到了疾医,疾医便是治疗疾病的医生,还有专门治疗刀伤的金创医,治疗食物中毒的食医等等。
疾医属于不太上的了台面的医生,不知赵时身份,只是看到赵时行来时,龙行虎步,身后,身前又聚集了这么多的高官,便急急忙忙跪下:“小,小人,医,医术有限,请,请大老爷另择高明。”
赵时摇摇头,
探头看了眼病床上,一对对躺着的陈郁与常平,这俩人不仅仅在朝堂上,他一弹劾他便下跪认罪,而且,他下跪认罪之后,弹劾之人竟也不打断,不说话了,实在是太明显了。
赵时问:“可曾诊出病症?”
疾医拨浪鼓似的摇头:“小人只怀疑偶感风寒……”
我看伱是就会个偶感风寒吧!
赵时有些无奈的看向程毅:“犯人也是人,狱中不是有狱医吗?”
程毅尴尬,
狱医是用来吃空饷的,这年头,谁会给犯人看病,况且,即使有狱医,狱医说不准连偶感风寒四个字都说不出来,只会说:“呀,死了。”
——
第190章 贪官,你能奈我何?
——
赵时无奈,
只能让人再去寻,这次寻来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医生,医生翻了一个白眼,掐了一会脉道:“顽疾,药石难医,准备后事吧!”
赵时便点点头,
看向狄咏,
狄咏急忙道:“臣在宫门口遇到了一位医官,医官说的也是这些话,所以,臣便匆匆将他们送来,赶去寻您。”
“那,还能清醒吗?”
赵时扭头询问医生,
医生一只眼睛翻着白眼:“大老爷如果只是想问几句话,可以,只是……”医生用不翻白眼的那只眼睛看着赵时:“只是,若如此,此二人恐……命不久矣。”
赵时怔了一下,
贪官也是人,
贪官也有多活几日的权利:“那就问几句话吧!”
毕竟,
虽然这二人已经在早朝上掷地有声的承认了自己贪污的事实,但是,赵祯既然把案子交给了赵时,赵时总不好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问,什么新证据都不掌握的上奏赵祯。
翻着一只白眼的医生,迟疑了一下,甚至,都有些不愿动手的问了一句:“此二人所犯何罪?”
赵时看了眼程毅,
程毅回答:“贪墨银钱,一百三十万贯。”
“多少?”
翻着一只白眼的医生惊呼,旋即,便见他脸上的仁慈刹那间就烟消云散,就好像从未存在过一样,然后从手边的箱子里取出针灸包,从中抽出一支足有中性笔笔芯那么粗的圆针,伴随着一声:“贪官都该剥皮抽筋。”的厉喝,狠狠的扎了下去。
“嗷。”
陈郁一下子就从塌上坐起,然后再重重的砸回去,仅这一来一回,整个人便好像水洗了一样,浑身上下的冒汗,良久后才挤出一句话:“殿下不必浪费心机的救我,罪臣早已将那一百三十万贯花的一干二净。”
救你?
赵时看着他明显苍白了七八分的脸颊,没好意思实话实说,只是摇头道:“怎么花的?”
翻着一只白眼的医生忍不住喝道:“一百三十万贯,近四五十贯便能救得一条人命,你知不知道这一百三十万贯能救多少人?”
陈郁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翻着一只白眼的医生……
关你什么事啊!
然后又看着赵时,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当然,他也的确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殿下只需知道罪臣已将那一百三十万贯花尽,伱再也不可能寻回来就是了。”
“你就不怕吾等,罪究家人?”
程毅有些冷森森的问,
陈郁的确颤了一下,却好像不是害怕,而是病重的身体下意识的反应,冷笑了一声:“汝不会以为,某之家人尚在开封吧?”然后又看着冷漠脸的赵时:“殿下,罪臣既然敢当堂认罪,那便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莫说自身,就是家人……”
说到这里,
陈郁不由有些悲伤的看了眼远方,然后才幽幽道:“他们恐怕现在已经入了契丹境内了。”
这就叫,出国避祸吗?
赵时摇摇头,这就是贪官最让人咬牙切齿之处,他们如果不是被雷霆一下子击穿,他们就一定会一点点的把从百姓血肉里榨出来的钱,宝藏般转移出去,让抓他们的人,最多就是抓他们入狱,几乎不可能再弥补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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