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被朱棣模拟人生曝光了 第189节
朱棣沉下心来,问道:“你可有解决之法?”
他了解祁王,当祁王开口的时候,早就有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他更清楚一件事,祁王如此露在台面上的智谋,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朱高燨缓缓说道:“各以次受地,自为永业而息之。其见今各府有额浮于用者,则先从庶人中尉始,当受禄则捐三四年之禄,买田赋之,度其入可当岁禄而止。诸故绝者,其遗田业,即以入官赋诸宗也。诸宗未受田者请依限田法,不得畜田业。其有田者,令得卖以赋他宗。其受田而能生息广阡陌者,听。所以劝受田也。受田者之余子,比于正支,仿古余。夫量授四分之一,逓减之至尽弗授矣。如此,数十年而将军中尉以下各有永业,不以烦经费。”
考虑到老爷子的文化水平有限可能听不太懂,他又继续说道:“简单点理解就是,封地改分地。封地只收税,买一定的土地分给你,那可以收租,租比税多几十倍。而且土地分下去以后,就不会再对宗藩的子孙进行分封了,以为永业。彻底解决宗藩问题,当然,买地要花一笔不少的钱。”
明帝国的宗藩问题就像是插在心腹里的淬毒利刃,一步一步的将帝国的心脏腐蚀,并非没有人想过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明末的徐光启,就想出来了这么一个解决的办法。
这位仁兄可谓是全能型人才,他在天文历法上引进了“地球是圆的”想法,在农业上又有《农政全书》、《甘薯疏》、《农遗杂疏》、《农书草稿》、《泰西水法》等著作。
在数学上,他还翻译了《几何原本》,亲自撰写了《勾股义》和《测量异同》。
在军事上,徐光启推崇火器制造,极力的推进火炮引进,把火器的用法玩出了花,有《火攻要略》、《制火药法》等著作。
如果只是科研人才也就罢了,实际上,科研只是徐光启的副业,他的主业是从政,万历进士,官至崇祯朝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内阁次辅,是仅次于首辅的内阁二把手。
一边和朝堂上那群老狐狸斗智斗勇坐到了帝国核心的位置上,一边搞科研却不小心成为了明朝科研界的顶尖人物……
而如何解决宗藩的问题上,徐光启也找到了封地改分地的办法,有夏殷商分封分田制作为依据,也有具体措施,但到了明末这个时候,纵然是徐光启这样神人也救不回来了。
国之将亡,必出妖孽,救国办法有了,就是没人敢去做这些事情。朱家人得罪不得,地方豪绅弄不动,有的没的人数都往上报。谁敢站出来反对,自己算算有几颗脑袋够他们砍。
只要你敢碰这些事,别说你徐光启现在是内阁二把手,就算你是内阁一把手当朝首辅,也得让你九族消消乐。
……
朱棣思忖片刻,赞叹道:“真是神仙谋略,根除了大明宗藩之后患,无论他们怎么生,最后就都只有这么点地,生的多了没得养,生的少了反而传承的更久。”
想到这里,朱棣不由纳闷儿的问道:“你这小脑袋瓜是怎么长的,这些妖孽谋略你都是怎么想出来的?”
他听了都觉得心惊胆战的问题,祁王却能如此风轻云淡的就想出来解决的办法。
虽然他已经对祁王时不时冒出来的妖孽思维习以为常,可是每次听祁王想出来的这些点子,都能让朱棣赞叹不已。
朱高燨笑了笑,说道:“不过是多读书,多看报罢了。”
朱棣不信,也没有追问下去。
但他没想到的是,祁王这次说的是真的。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朱棣转而说道,“如此虽能除去宗藩带来了沉重压迫,于朝廷有益,却对朱家有害,你是朱家人,你以后当了皇帝,你的儿子们总是要当藩王的,藩王再生郡王,子子孙孙反复无穷,你现在想出来这招对付宗藩的刀子,将来也会落在你子子孙孙的头上。”
宗藩之所以能与国同寿,那就是因为,他们是朱家人。
朱高燨自己就是朱家人,他本人就是宗藩政策的受益人,现在却磨刀霍霍的走向了朱家人,最后这把刀,迟早会砍到他自己身上。
等朱高燨当了皇帝,除了当皇帝的那个儿子,剩下的儿子都得哭了。
咱爹这不坑儿子吗!
朱高燨微微一笑:“宗藩不根治,则荼毒大明朝久矣。若是大明朝都没了,那宗藩还姓朱吗?”
朱棣猛然醒悟:“是啊,说的对,倘若国家都没了,还有宗藩什么事。”
大明朝是朱家人的,朱家人也是大明朝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宗藩为了捞银子什么都可以干,但唯独不愿意干资敌叛国这种事,因为倘若国家没了,他们宗藩也就死到临头了,当然,朱祁镇并不在此行列当中。
若是大明朝都没了,那给宗藩那么多的好政策还有什么用?
朱高燨此言可谓是一针见血,让朱棣感受颇多。
虽然,朕从你们宗藩的碗里扒肉,从你的身上放血,从你们的嘴里拔牙,但这都是为你们好啊。
你们还得谢谢朕啊!
宗藩这张长期饭票的有效时间,是得看大明的国运有多久!
但朱棣又有些牙疼了:“办法是有了,谁来做?”
老爷子这个大明王朝的持刀人当了这么久,自然明白一个很现实的道理:解决问题的办法总是有的,解决问题的人总是没了。
很多问题,老爷子不是没有办法,只是他无法将这个办法去落实。
就好像现在这般,有了解决宗藩问题的办法,可是该由谁来干?
倘若是朱棣来做,天底下的宗藩都会指着他的鼻子骂,其中包括他的亲兄弟亲侄子……
可若是朱高燨也做不了,祁王做了这事,以后的日子里就慢慢的等着挨骂吧,他这皇位也别想着坐舒坦了。
解决宗藩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宗藩来做,最好是找个有话语权有地位的宗藩来做,最起码也得是藩王。可只是宗藩也不蠢,他们哪里愿意做这种从自己身上割肉的事。
宗藩们就是如此复杂的一个体系,他们贪婪而又目光短浅,既希望大明绵延万世让自己这个体系也得以绵延万世,同时又不愿意出一分钱也不愿意少拿一分钱,最爱国的就是宗藩,而最危害大明的也是宗藩。
“这不是有现成的人选吗?”
朱高燨轻笑道,“我二哥,有地位有威望,他不干这事谁来干?”
朱棣眼神一亮:“你打算让老二去顶着这个雷?”
朱高燨义正言辞的说道:“爹,瞧您这话说的,我这哪里是让我哥去顶雷,我这是让他将功赎罪,给他一个救赎自我的机会啊!”
朱棣笑了:“你他娘的是真够缺德的啊。”
话虽如此,但汉王确确实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虽然现在汉王的身份很复杂,但他是最合适的人选了,当今宗藩里,汉王是最有话语权的藩王之一,哪怕干了谋反的事也能在宗藩里名列前茅。
更何况,就算汉王顶了这个雷,臭了在宗藩里的名声也没关系。
汉王的名声已经足够臭了,再臭也没关系,一坨羊粪和一坨牛粪能有多大的区别?
“那就这么定了?”
“好,就这么定了。”
“行,那您可得在后面罩着我,我去安排着办。”
“你放心大胆的干,我给你撑腰。”
“不不不,是给我二哥撑腰。”
“懂,懂。”
父子二人相视一笑,心里已经敲定了让汉王来背锅的主意。
……
昭狱里,汉王叼着草根,仰天感叹道:“老四这孩子是个忠厚人啊。”
他从山东被押回金陵城以后,没有经过宗人府的审理,直接被带到了昭狱里,毕竟他现在的身份,若是去宗人府的话更尴尬,还不如在昭狱里图个清净。
汉王爷虽然人在昭狱,但昭狱是祁王府的地盘。汉王爷住的是豪华单间,吃喝都是三菜一汤有下人照顾,可谓是如沐春风。
锦衣卫之所以对汉王如此丰厚,可不单单是因为汉王这个亲王的身份,更是因为祁王的安排。
一想到这里,汉王就有些愧疚:“唉,老四把我当亲哥哥,我之前却屡屡针对老四,倘若一开始我就心宽一些,何至于闹到这番田地。”
在汉王感叹朱高燨忠厚的时候,朱高燨已经和老爷子盘算好怎么坑汉王了。
第256章 祁王:二哥,这次你可就遭老罪喽
清风徐徐,拂过寺庙湖水荡漾。
春如佳人,叹息一声便惹得水雾朦胧。
黑衣僧人盘坐在蒲团上,轻敲木鱼口诵佛经,南无之音在亭中回荡,令人不由心神清宁,直觉尘世间一片空灵。
皇帝陛下斜靠于一旁悠然自得,脖颈微微上扬,他其实根本就不懂什么佛法,只是单纯的喜欢听这黑衣僧人念经礼佛罢了,在这空灵之音中,他心中的浮躁和戾气总是会烟消云散,心平静和。
朱棣感慨的说道:“祁王真应该到你这儿来消消戾气,他身上的杀意太重了。”
姚广孝淡淡的说道:“佛法是糊弄人的东西,来我这儿的人,大都是求个心安,包括我自己,整日里念经焚香,实则根本就不懂何为阿弥陀佛,只是想让自己能睡个好觉罢了。”
当朝的僧录司左善世,在佛教衰弱时担起护教重任的一代高僧,如今却说出如此蔑视佛家的话,实在惊人。
这老和尚真是一个怪人。
朱棣端起矮脚小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清香四溢,在舌齿之间流转,回味无穷。放下茶杯以后,里面清亮的茶水荡漾。
皇帝这才缓缓说道:“朕刚才与你讲了宗藩封地改分地一事,你觉得如何?”
老和尚感慨的说道:“祁王此良策真乃是不亚于刘汉之推恩令,此乃阳谋。两度削藩以后,宗藩虽已无谋逆之力,然而任由其在封地父生子子生孙,世代吃着朝廷的俸禄也不是良策。封地改分地,一劳永逸,可谓千秋大业。”
朱棣微微颔首:“如此说来,你这老和尚也是认可祁王的意见了?”
“不过……”姚广孝的话语峰回路转,“此事你打算让谁来办?这个人选定当慎重,一旦干了此事,名声就坏了,可也不能随便找个人来干,否则宗藩们不会答应的。”
“原来你在操心此事,放心,朕与祁王已经敲定了人选。”
朱棣大笑道,“我和祁王的想法一致,都打算让汉王来做。”
“汉王?”
姚广孝愣了一下,苦笑道,“你们父子二人还真是心有灵犀啊。”
但老和尚还有一个问题:“这种自毁名望的事,汉王会做吗?”
朱棣浅笑道:“祁王说了,他来解决此事,你也知道,朕现在已经开始放权给祁王了,该松手的也不必攥紧在手里,人总是有这一天的。”
姚广孝笑道:“既然你已经有主意了,那我也不必多言。”
朱棣微微颔首,忽然瞥见远处湖畔边有一株歪脖子树,不由皱眉道:“这株歪脖子树是怎么回事?”
这歪脖子树是一株垂柳,春日芬芳,柳条突出嫩芽,微微浮在水面之上。
老和尚道:“这树不是一直都在吗?”
朱棣摇了摇头:“朕不喜欢,命人将此树砍掉,碍眼。”
歪脖子树,总是能让皇帝陛下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
虽然他记忆里那株树是在梅山而非是鸡鸣山,可一看到是歪脖子树,就会让皇帝陛下很不舒服。
二百年后,有一名为朱由检的皇帝以发覆面,吊死在了梅山的一株歪脖子树上,大明朝自此从历史的长河中泯灭。
……
北镇抚司衙门的昭狱里,朱高燨左手提着两个油纸包,右手拎着两只白瓷酒壶,走到一间牢房前问道:“是这号吗?”
吕朝阳点了点头:“没错,汉王就是关在这号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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