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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我被朱棣模拟人生曝光了 第279节

“他送他奶奶个腿!”

康知府破口大骂道,“他是真敢想啊,让本官拖住太子爷,我什么级别,太子爷什么级别?我一个从四品的知府,在地方作威作福还好,谁见了都得喊一句‘府尊大人’,可是在人太子爷面前,那就是个屁!”

“人太子爷高兴,给我这个地方官留了面子,叫我一声爱卿,他若是不高兴了,他得叫我菜市口等着砍头颅!”

他烦躁的扶着额头,“师爷,你给本官想个主意,总得给太子爷敷衍过去。”

师爷:“……”

尼玛的畜生,你一个知府都不被太子爷放在眼里,我一个连品衔都没有的师爷,人家就放在眼里了?

我可去尼玛的吧!

……

于谦跟在朱高燨的身后,犹豫再三,还是走上前低声道:“先生,这扬州知府,应当是在敷衍您吧?”

朱高燨微微挑眉:“你终于懂了?”

于谦挠了挠头,道:“您刚才问他有关政绩的事宜,其实就是在提点他,粮仓的事解决了没有。可他却在推辞着转移话题,八成是还没解决。”

“嗯,不错。”

朱高燨颔首道,“有长进,可算不是先前那个愣头青了,看来去安南省任知府的这一个月,对你还是很有提升的。你猜的没错,以孤来看,这康知府不只是八成,他十成还未将粮仓解决。”

于谦道:“那咱们还跟他废什么话,直接干了他不就得了,先杀后抄家,杀鸡儆猴,弄死他就完事了!”

“……你怎么在文院待了一个月也成莽夫了。”

朱高燨无奈道,“用你这不太聪明的小脑袋瓜仔细想想,这粮食凑不齐,能是他一个人的事吗?南北两京的直隶地方,是督税院和督查卫查的最狠的地方,如果康知府是个只知道拿钱却不作为的官员,吕朝阳能放过他?赛哈智能放过他?这俩人,一个曾是锦衣卫实权一把手,一个曾是锦衣卫名誉指挥使,做起事来干脆利落,在南京门口的扬州知府,能躲过他们的刀?”

“吕朝阳和赛哈智没动他,说明扬州知府还是有作为的。只不过粮食收不上来,也不是他一个人的错,就扬州府衙那粮仓里,撑死了也就二十万石粮食,这已经是一个合格的数字了。但现在孤来了扬州,这二十万石就不太够了,毕竟二十万石是常规上要交的田赋,可孤来了,他就至少翻个倍,上官视察和常规情况是两码事。”

“粮食不够,怎么办?”

“从百姓身上搜刮?他敢吗?孤人在这里,他敢去搜刮百姓?”

“那就只能从当地的豪强士绅要了,你说,这是谁的问题?”

第346章 于谦:吾师全知全能,赞美吾师

朱高燨悠悠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雨天莫赶路,天晴自通途,你要学会透过表象,去看到本质,在通过本质来思考该如何处理表象。”

于谦恍然大悟,感慨道:“赞美吾师。”

说罢,他又从袖子里取出《心宗圣语》的小本子,用炭笔记录刚才朱高燨所说的话。

看样子,这小子是真打算把朱高燨说过的话记录下来,编撰出书。

张牧之摸着下巴询问道:“先生,所以说康知府和我们应当是一伙的吗?”

朱高燨摇了摇头。

张牧之不解的问道:“刚才您都已经说了,康知府其实和世家门阀们应该算是敌人,我们和世家门阀也是敌人,我们都拥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那为何他和我们算不上是一伙儿的呢?”

“路该怎么走,是他自己挑的。”

朱高燨淡淡的说道,“别把人想的太简单,只从二三言语就想洞悉全局,最终只会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于谦提笔记录:吾师曰,人非全知全能,莫焦莫燥,若自以为是,反害于己,然唯吾师可称全知全能也,赞美吾师。

……

康知府面沉如水的来到扬州粮仓,看向了粮仓庾吏,问道:“可曾有人来送粮?”

庾吏答道:“启禀府尊,江都马氏和北城卢氏两家派人来过,每家送了一万石粮食,一共两万石。”

康知府皱眉问道:“别家就没来过?”

“没有,只有江都马氏和北城卢氏的人来过。”

“范氏呢?”

“范氏的人,从未来过。”

“好,很好。”

康知府脸庞涨红,面容狰狞,“扬州十七家,把本官当成猴子耍呢,两万石,打发叫花子是吧。”

“你不仁,也就别怪我不义了!”

“你想让我乌纱不保,我定要让伱们满门抄斩!”

“同归于尽,鱼死网破!”

他当即转身离开,未几,师爷走来过来。

师爷看向了庾吏:“刚才府尊大人问你什么来着?”

庾吏老老实实的答道:“师爷,刚才府尊大人问小的有谁来送过粮食,小的回答完以后,府尊大人就气的不行,说是什么要和十七家同归于尽,鱼死网破!”

师爷捋了捋山羊胡须,伸手警示道:“这些话,你自己就藏在肚子里,是万万不可说出去的。”

庾吏点了点头:“小的明白。”

……

师爷走在巷子里,一边思考,一边喃喃自语:“扬州这些大家族们,这次是真给康知府惹恼了啊。眼看着康知府这是要不顾一切的去和大家族们拼到底,一场血战啊。”

“康知府还是太年轻的,把自己陷了进去。真因为跟扬州这十七家争斗,就能解决问题吗。太子南巡,是要和整个南方的世家门阀们为敌,要在重新规划利益的分成,扬州这十七家只是被迫推上来的祭品,敢掺和到这样的一个旋涡当中,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啊。”

“别说是他一个四品知府,就算是二品的布政使,掺和进来这种事里也要遭重。康知府把路走窄了啊,但……老夫跟随康知府多年,又不可行不义之举,也罢,就跟着他这一条路走到黑吧。”

师爷喃喃自语的时候,却发现前面的路被人给堵住了。

一行人堵在巷子口上,人高马大,看上去是来者不善。

一人站出来拱手抱拳道:“师爷,跟我们走一趟吧。”

师爷这心里拔凉拔凉的,没道理啊,要找麻烦也是找康知府的麻烦,找我一个师爷作甚。

……

师爷跟着那群壮汉一路走,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一直走到一座府邸前,正门上面盖着圆筒琉璃瓦的屋脊,门栏窗隔皆推光朱漆,门口玉石台阶,雕凿出祥鸟瑞花纹样,前一湾流水,几株松树,甚是幽僻。

门楣上黑底金漆“范府”两个大字。

难怪觉得熟悉,原来是范氏族长的院子。

师爷在壮汉们的带领下走进了府邸之中,引之一扇门前,方才对他道:“您先进去吧,族长在里面等着你。”

师爷冷哼一声,推门而入。

他在心里给自己暗暗鼓气,怕个毛,咱也是府衙的师爷,跟着府尊大人混的,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谓之大丈夫也。

走进门后,但见碧栏红窗,绣帘罗幌,东墙摆花梨云片,北墙有藤一张,垂着芙蓉纱帐,正中有一座太湖石春台,两旁湘妃竹交椅,上挂范文正公的墨宝,左右金裱对联相衬。

范氏族长坐在椅上,端着茶杯,脚下有一铁箱子,不知装着什么,他风轻云淡的说道:“可算是把咱们扬州府衙的师爷给请来了,这可是位贵客,老夫本应上门请示,只可惜腿脚不利索,不能出门,师爷快快请坐。”

师爷冷笑一声,大摇大摆的做到了椅子上,坦然道:“姓范的,你若是想拿我来对抗府尊大人,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我虽然只是一个无官无衔的师爷,但我对府尊大人那是忠心耿耿,今日纵然你杀了我,我也不可能出卖府尊大人的!”

“你别忘了,我虽然只是一个落榜的老秀才出身,但也是读过圣贤书的,我所接受的儒家教育,不允许我做出背主之事!”

好一个扬州府衙师爷,浩然正气破长空,往那一坐,赫然是威风凛凛,浑然天成,果真好汉也。

然而,范氏族长却疑惑的说道:“我何时说过,要收买师爷?”

师爷愣了一下:“那你把我掳过来作甚?”

“老夫只是,有些许礼物要送给师爷。”

范氏族长弯腰打开了脚边的铁箱子,里面是满满的雪花银锭,格外亮眼,“师爷,只要你收下这银子,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这一箱只是个见面礼,日后还有的是。”

然而师爷只是瞥了一眼,就冷声道:“还说不是想收买我,呵,我劝你还是放下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我,绝无可能与你们这些败类为伍!”

范氏族长摸了摸下巴,未曾想到这师爷看着不是个好东西,意志却如此坚定。

唉,若是这样,那事情可就难办了。

可恶,师爷,你怎么能是个好人呢?

他叹道:“没想到啊,师爷,你竟然还是个视金钱如粪土的人。”

师爷斩钉截铁的说道:“你错了,我确实是个好财之徒,但那也得看是什么财,倘若是你这样的不义之财,要我去背弃府尊,那我必然是不可能答应的!”

范氏族长肃然起敬:“师爷,果真大义,是我低估你了,想来你先前倒卖府衙粮仓里粮食到外省的事也是有人在弄虚作假,我一定会向府尊大人告知,替师爷你洗清冤屈。”

“哼,你知道就好……嗯?你怎么知道的?”

师爷愣住了。

范氏族长微笑着说道:“我们扬州府这些家族,就是靠倒卖粮食起家,各省那些粮贩子都打过交道,师爷,你说老夫是怎么知道的?师爷,倘若你干的这些事传到府尊大人耳朵里,想必他应该会很高兴吧。”

康知府要是知道师爷在背刺他,怕是会高兴的亲自把师爷押送到菜市口斩首。

一想到这里,师爷不由打了个哆嗦。

“师爷,你也不想你背刺府衙的事被府尊大人知道吧?”

范氏族长用脚踢了踢箱子,“这银子,收不收,你来做主。”

师爷弯腰从箱子里拿起两块银锭,塞进了袖子里,一张老脸笑的跟朵菊花似的:“范老看人真准,在下愿为范氏效犬马之劳!”

……

繁华的扬州城,集四海之珍奇,皆归市易,会寰区之异味,悉在庖厨。雕车竞驻于天街,宝马争驰于御路,金翠曜日,罗绮飘香。街上盛装的小姑娘手里握拿着花枝,脚步轻盈。

扬州城不愧为江淮要冲,南北襟喉之地,人口百万,商贸鼎盛,只是这一条街上便见人稠物穰,摩肩接踵,民居挤挤挨挨,精巧繁密。往外行驶的马车络绎不绝,有朴素的黑油马车,亦有奢华的青幔马车,不乏有装金挂银的高官之驾。

朱高燨今日没穿储君服侍,而是鱼龙白服,一袭青衣,以玉冠束发,仿佛只是游玩的俊俏公子。他手里握着一串冰糖葫芦,咬上一口,酸甜可口回味无穷。

于谦跟在他的身后,感叹道:“这扬州城还真是繁华,看到百姓们都如此悠然自得,这都是先生治国有方的证明啊。”

“我之前与你讲过,要透过表象去看本质,再用本质来映射表象。”

朱高燨咬了一颗糖葫芦,不紧不慢的说道,“高居庙堂之上,你什么都看不到,还是得多走走,多看看,你要记住,不要用肉眼,要用心,用心去看,用心去听。”

“学生铭记吾师教诲。”

朱高燨轻拍了一下于谦的肩膀,笑道:“行了,不用搞得这么庄重严肃,你就当咱们是出来玩的普通人就行。旁边不是有一家酒肆吗,走,我请你和牧之喝两杯去。”

三人走进街边一间酒肆,寻了一张临街靠窗的桌子入座,朱高燨吆喝道:“小二,温两壶上好的花雕。”

“好嘞爷,您稍等,这就给您上。”

未几,小二端着酒放在桌上,将酒杯摆好,躬身道:“客观,您的花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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