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被朱棣模拟人生曝光了 第288节
……
时间回到洪武三十一年五月,朱元璋驾崩的前夕。
朱棣坐在燕王府的院子里,依旧是风和日丽,但他却陷入了沉思当中。
这特么怎么和原来的剧本对不上啊!
“为什么宁王和辽王,会服从建文帝的命令,对朕发兵?”
这是朱棣现在最不理解的地方。
洪武就藩的诸王里,其实他燕王府的实力,算不上是最强的,甚至只能排到第三。
镇守大宁的宁王朱权,所统封疆数十城,广千余里,带甲八万,革车六千,视诸王最雄。
镇守广宁的辽王朱植,如同一头猛虎一般巡视着整个辽东。广宁三护卫骁勇善战,还有武定侯郭英、日后在永乐朝被拜为西北大将的宋晟等人辅佐。
但这两个小老弟,在原来的历史里并不是他的敌人,辽王被建文帝夺了兵权,宁王被朱棣套路掏空家底。
他们的共同敌人,是建文帝。
可现在建文帝一声令下,宁王朱权和辽王朱植就跟疯狗似的来咬朱棣,将燕王府撕成了碎片,其凶猛程度都快给朱棣干出阴影来了。
大宁军和辽东军,那都是在边关浴血征战出来的精锐,强悍比起燕王府的军队有过而无不及。在军队数量的碾压下,又有宁王、辽王这两位名将挂帅,连淮西二十四将之一的郭英都只配给这二位边关塞王当副手,打起朱棣来跟玩一样。
“爹在想什么?”
听到这稚嫩的声音,朱棣瞅了一眼,一看到是还没自己膝盖高的瓷娃娃朱高燨,此时正心烦意燥的他忽然又轻松了许多,温和的说道:“小四啊,乖,爹在想事,别闹。”
此时,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高阳郡王朱高煦从花园路过,看到父慈子爱的朱棣与朱高燨,流下了不争的眼泪。
明明是我先来的……
尼玛的朱棣,对朱高燨这小子是和蔼可亲,对我就是哐哐猛踹。
朱高煦愤而离开。
……
朱棣随口说道:“小四,你想过,天下大同的世界吗?”
年幼的朱高燨愣了一下:“父亲能具体一些说吗?”
“额……就是一个如理想国的世界,人人平等,人人为公,所有人都有着一个共同的信仰,国家的权力交付于百姓,一个没有君主的国家。”
朱棣挠了挠头,叹息一声,“算了,我与你说这些作甚,你这么小,能听懂个什么。”
随后,年幼的朱高燨沉吟道:“无论是什么样的制度,只有不停地榨取底层力量才能推动进步,为了追求进步的速度与获取利益的的最大化以榨取价值,都会去疯狂的压迫底层阶级。”
“使底层阶级的民众始终保持在一个仅能依靠辛苦的劳动生存的程度,因为底层民众过于辛劳,才会创造出足够的价值使得统治层能游刃有余的去和其他势力争斗,底层民众只有劳动的权力、被剥削的权力、被压迫的权力,而没有思考的权力、没有发言的权力、没有参与统治或发表意见的权力,只有这样的底层才适合上层的统治。”
“如果不考虑对外战争的外来因素,在这种制度下,最严重的其实是内部斗争。内部斗争不仅仅是统治者与辅佐统治的政党在争斗,还有政党与政党之间的争斗。竞争力小的政党逐渐失势,被强势的政党吞并或击垮。”
“相应的是除了官僚体系,民众与世家门阀之间的关系也是如此,民众不断的被世家门阀打压,王朝建立初期还能勉强维持有少数民众可以上升到帝国头部,可随着王朝国祚绵延甚久,利益被瓜分完毕,这块利益的餐桌前已经没有民众的席位,民众通往头部的渠道愈发窄小,直至彻底断裂。”
“由此导致整个国家最终被割裂为两个利益直接对立的阶级,一个是掌控者百分之百权力与利益分配的统治层,一个是只拥有被剥削权力的底层民众,就像是建立在火山口的堡垒,看似相安无事,可只要有个风吹草动,譬如天灾战乱,火山口就会彻底喷发,将堡垒烧成灰烬。”
“致命点在于,所有的问题是无法解决的,因为这是制度本身的问题,统治层想要利益,民众不甘当做被剥削的牛羊。这是一种制度本身产生的自然规律。犹如刮风下雨一样,不以人的意志而转移。如果想要解决问题,就只能从改变制度入手。”
“而最先提出改变制度的那个人,将会成为所有人的敌人。”
“谁敢动他们的利益,他们就弄死谁。”
“在阶级的利益面前,所有的个人利益都显得极为渺小。世家门阀之间的内斗可以互相把人脑子打成狗脑子,可一旦有人提出来这个国家不需要世家了,世家们瞬间就会其乐融融的联起手来把说话的人弄死。”
朱高燨说完这些之后,大口的喘气,果然,对于这样一副年幼的身体来说,说这么长的一段话不带间歇果然还是太吃力了。
而朱棣人都听傻了。
他呆呆的看着朱高燨,脑子里产生了一个巨大的疑惑,问道:“你今年多大?”
朱高燨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八岁。”
朱棣愤而起身:“这他妈八岁?!”
谁家八岁小孩能说出来这个!
关键在于……
朱棣听完以后,觉得还挺有道理!
统治层与底层民众之间的矛盾起源,官僚体系与世家门阀的利益划分,民众在阶级中的地位,朱高燨全都如数家珍的说了出来。
朱棣抓耳挠腮都想不明白的事,这小子能说的一清二楚。
原来如此。
朱允炆的暴力削藩与愚蠢的改革方式,引起了所有皇族的公愤与世家门阀的不满。比起愚蠢的朱允炆,他们更希望朱棣上位,能继续维持阶层现状,避免国家动乱。
在本身具有大气运以及阶层支持的情况下,朱棣打赢了靖难之役,皆大欢喜。
然后当他提出天下大同,本质上来讲是动摇了统治层的利益,要将所有的皇族阶层从利益的瓜分中踹出去。包括皇族在内,天下的世家门阀决不能容忍一个这样的傻逼出现,朱棣一瞬间成了众矢之的。
本来他们是反对建文帝的,毕竟恢复周礼这件事听上去就很蠢。可等到朱棣提出天下大同,他们又忽然觉得比起朱棣这个蠢货,建文帝还是很聪明的。
跟朱棣提出的天下大同比起来,建文帝的恢复周礼是个屁啊?
恢复周礼也就是倒退几千年而已,天下大同那直接给皇族都干没了!
难怪宁王朱权和辽王朱植会拼了老命的打朱棣,他们这哪里是效忠建文,这分明是为了捍卫属于自己阶层的利益!
而本身出身皇族有望逐鹿天下的朱棣,在提出天下大同的时候就成了阶级的叛徒。
朱棣试探的问道:“所以说,你觉得如果我要提出天下大同,人人平等的概念,你能替我想出如何打赢这一仗的办法吗?”
朱高燨闻言,陷入了沉思当中。
朱棣见状,不由苦笑一声。
他真是昏了头,居然去问一个八岁小孩这种问题。
如果是未来那个以一人之力撑起整个帝国的恒景帝朱高燨,或许能想到解决的办法。但如今的恒景帝,还只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孺子。
一个八岁小孩能说出让他都为之震惊的言论,朱棣已经觉得很离谱了,怎么可能想到怎么去打赢他都打不赢的仗。
这并非是调兵遣将的仗,这是一场阶级的战争,一场要与所有人为敌的战争。
朱棣感觉,这是一场不可能打赢的仗。
然后正当朱棣准备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的时候,朱高燨却开口了:“联合能联合的盟友,对扛共同的敌人。”
“天下大同,是要将民主抬到台面上来,所有的农民阶级和穷人都是我们的盟友。其实提出天下大同的人并非是与天下为敌,而是与天下人为盟友。”
“盲目的与统治层为敌是极为愚蠢的,一个人打不过一群人。相应的道理,统治层是少数人,而民众是大多数,当我们能把全天下的民众联合起来时,统治层的少数人就显得极为渺小了。”
“当然,要将全天下的人都联合起来,这绝非易事。”
“民众不会自己启迪觉悟,需要一个有智慧有力量的人去引导他们觉醒。如果没有觉醒者,民众始终会如一滩死水般,几千年的时间,已经让他们习惯了被奴役,习惯了被压迫,习惯了头顶上有一个名为皇帝的人作威作福。”
“只有当他们活不下去的时候,他们才会选择造反,推翻原有的阶级,然后取代那个阶级。帝制是有学习的模板的,所有人都在学习秦始皇那样去统治,而所有活不下去的民众也都在学习陈胜吴广那样的去起义,但天下大同是没有学习模板的,历史上也从来没有哪个反贼建立起来过天下大同的国家。”
“没有模板,那就去创造模板,唤醒民众,引导他们。”
“天下,人人为公。”
“天下,皆为盟友。”
“豺狼虎豹,焉能为敌?”
第354章 朱棣:抬头直视我,站起来!
震撼!
太他妈震撼了!
朱棣现在脑瓜子嗡嗡的,脑子里不断的回想着朱高燨所说之言。
联合能联合的盟友,对扛共同的敌人。
天下大同,所需要的绝非是简单的个人英雄主义,一个能把全天下的世家门阀打服,然后把世家门阀的土地和利益拱手送给百姓,让百姓们不劳而获。
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朱棣亲测的结果是:盲目的追寻天下大同,会被世家门阀们打出屎来。
只是宁王朱权和辽王朱植联手,朱棣就已经打不过了,更何况是与天下为敌?
真正的天下大同,需要的是一个唤醒民众的人!
让天下百姓觉醒!
告诉百姓,没有君主,他们也可以活下去,没有权贵,他们也可以活下去,而且活的更好,君主和权贵只是爬在他们背上的吸血虫,对他们毫无用处,如果想让自己和自己的儿孙们拜托永远受人欺辱的命运,那就站起来,用拳头去对抗权贵!
朱棣现在看着朱高燨的眼神已经不再是慈祥或是欣慰,而是匪夷所思:“小四啊,你真是八岁?”
朱高燨沉吟道:“父亲,您刚才已经问过一次了。”
我是不是八岁,你这个当爹的不知道?
朱棣扶额:“主要是,你的发言过于惊人了。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一个妖孽转世,况且,你如此年少,表现的却又这般聪明,难道就不懂什么叫藏拙吗……”
没等他说完,朱高燨便歪头道:“在父亲面前,我为何要藏拙?”
这句话给朱棣问住了,他一时间心脏犹如针扎般疼痛。
此时的朱高燨,是这般信任他,在他面前没有任何的隐藏,如此坦荡。
只需要他问,朱高燨便毫不遮掩的回答。
在现实世界里,他与朱小四之间已经有了一层厚厚的墙壁隔阂,即使他花费了数年的时间去接近对方,可每当他接近一步,对方就会后退一步,始终与他保持距离。
这种差异,源于朱棣自身。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在历时十年之久的父子间隙后,现实世界里的朱高燨,再难做到和朱棣亲密无间。
而现在的朱高燨,才八岁。
朱棣忽然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把如此听话可爱且明睿冷静的孩子推开。
朕是真该死啊!
稚嫩的怀安郡王朱高燨看到父亲陷入沉思,询问道:“父亲在想甚?”
朱棣释然一笑,摸了摸儿子柔软的头发,慈爱的说道:“没事,我在想,如果有一天,父亲老了,需要你来接班的时候,你应该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他虽然模拟过祁武王的老骥千里,模拟过恒景帝的独断万世,模拟过世祖武皇帝的百年谋划。可这都只是文字,他很想看到,朱高燨在未来的本人模样。
祁武王在七十余岁高龄时,披甲策马转战千里的风姿,虽然自己已经功盖万世,可他所捍卫的帝国却在日落西山,令人惋惜。
恒景帝壮年虎吞万国,将大明的旗帜阳光可以覆盖的任何一寸土地,一人立足于山巅时,当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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