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被朱棣模拟人生曝光了 第93节
朱高燨收敛了笑意,正色道:“二哥,路途遥远,弟不能奉陪,愿兄长至藩国一路平安。你我骨肉兄弟,虽偶有不合,却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一家人,弟弟说的这段话,是发自内心的。”
汉王微微皱眉,观察祁王面色后,发现这小畜生在说话时竟不像是在说假。
难不成,祁王这小畜生犯癔症了?
第135章 迷之自信的祁王
朱高燨拱手道:“二哥,弟也不多说什么,我来此只是想给兄长送行,说一句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说完,朱高燨也没等汉王再说什么,便转身离去。
“等……”汉王抬手欲言又止,眼神复杂的看着祁王离去。
以他们兄弟二人之间的间隔,多说多错,还不如就此罢休。
良久,汉王叹息了一声。
在祁王接手英国公兵权之前,他与祁王,一直关系甚好,时常坐在一起饮酒,谈笑风生。汉王很怀念那段日子,在这个冰冷刺骨的世界里,还有这么一份兄弟情能慰藉内心。
正如祁王所言,他们都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即使因为权力自相残杀,终究还是血脉至亲,在同一座燕王府庭院里长大的同胞。
这就好像之前的时候,祁王与汉王是敌人,汉王与赵王是盟友,但这丝毫不影响祁王与赵王之间其乐融融。
这是仅存的人情味了。
当汉王伫地沉思之时,府上的幕僚苏青匆匆走来,行礼后禀道:“汉王爷,纪纲临死反扑祁王麾下的吕朝阳和杨荣,三司会审延续。”
“三司会审的结果,与我们已经无关了。”汉王幽幽的说道,“我们当下要做的要紧事是想着到了山东之后如何快速扎稳脚跟,金陵城里打的再怎么热闹,那也是祁王和太子的事。”
“嗯……”苏青点了点头,安慰道,“汉王爷,即使到了山东,我们也可以另择良机,培植势力,这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汉王爷切莫失落。”
“这需要你说吗?”汉王冷声道,“昔日老爷子能从顺天打到金陵城,我又未尝不可从乐安……”
汉王没有说完,但他眼中却是野心勃勃。
苏青默然,知道自己担忧汉王因为在京城倒台是否会陷入低谷期纯属多余了。这位汉王爷对皇位的狂热,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
皇帝当年不断的用“世子多病,汝当勉励之”来忽悠汉王,在汉王的心中埋下了野心的种子,这枚种子在权力的熏陶下生根发芽,如今已经长成参天大树,枝叶繁盛。
他不要当什么狗屁汉王爷,他要坐在那至高无上的皇位上,以胜利者的姿态去俯视天下!
如若不能,汉王宁愿去死!
“我们在金陵城,还剩多少人手?”汉王忽然问道。
苏青苦笑道:“没多少了,树倒猢狲散,跑的跑降的降,这段日子来东宫对我们的人肆无忌惮的清洗,所有的人都藏了起来,生怕一不留神就被太子给连骨头吞掉。如今也就在锦衣卫、都察院中还剩下些残余势力,不过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太子清洗。”
这是人之常情,之前汉王耀武扬威的和太子相争,有不少人觉得汉王能成事,便选择提前投资,其中还包括当时权势滔天的驸马都尉、永春候王宁,只不过后来大家才发现不对劲,汉王越搞越捞,永春候王宁栽了个跟头,死于狱中。
如今汉王倒台,之前的汉王党羽大都逃窜,要么投了祁王,要么投了祁王,另择良主而奉之。就连汉王党羽最集中的锦衣卫和都察院,现在都已经开始脱离掌控,留下来的全都是汉王死忠。
汉王毫不犹豫的说道:“和他们说,待本王离京之后,可听命于祁王,寻求祁王庇护。无论是在锦衣卫还是都察院做事,祁王都不会拒绝。”
苏青一愣:“汉王爷,我等为何要去帮助祁王?”
“你以为我是在帮助祁王吗,我只是不想让太子做大罢了。”汉王冷笑道,“这次本王就藩,朝中多数人都投向了太子,如今让朝中的党羽去追随祁王,既是给这些效忠于我的人一条活路,亦是让祁王去和太子相争,他们斗的越狠,那我便越能在山东安稳下来去培植势力,到最后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岂不美哉?”
苏青肃然起敬,汉王是有脑子的人,只不过不常用,能像今天这般灵光乍现理智行事,实在是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不容易。
咱们家的汉王爷终于舍得用脑子啦!
只不过……
打死汉王都想不到,他好不容易把大脑开发到了极致用出谋略,其实祁王在隐晦的引导。
……
朱高燨回到祁王府,便看到苏武眉头紧皱守在门前,原地徘徊,竟未注意到自家王爷已经回来了。
“想什么呢?”
朱高燨轻拍了一下苏武的肩膀,把这小伙子吓了一跳,看到是自家王爷后才缓了过来。
“王爷。”苏武一脸苦笑,“三司会审,纪纲临死反扑,非拉着吕大人和杨先生说是串通谋反,这事可难办了。”
朝中正三品以上的官员,都能猜到纪纲这是在扯谎,虽说是在扯谎,却是明谋。纪纲谋反子虚乌有,纯属是被罗修摆了一道,可如今罗修被祁王砍了死无对证,朝中愤恨纪纲这个锦衣卫指挥使的人不在少数,如今纪纲倒台,众人纷纷落井下石,就连皇帝都在想着把纪纲推出去当背锅侠,此獠必死无疑。
可纪纲临死反扑,又成了一档子祸事。
太子党当然乐得纪纲临死前能拉着祁王府两员大将一起走,在旁边推波助澜,当日主审的吴中若没有这种心思,即使纪纲在堂上说再多的话,终究只是废话一通。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如今的朝堂上,已经成了祁王和太子之间的党争,双方之间的明枪暗箭比起之前三足鼎立只多不少。
“这事,本王早就知道。”朱高燨的脸上忽然勾起了笑容,“你放心,有人会帮我们救下吕朝阳和杨荣的。”
“嗯?”苏武疑惑的问道,“谁有这个能耐,能在太子党虎口里抢肉?”
“当然有,这个人,不就是汉王爷吗。”朱高燨狡黠的说道。
“汉王?”苏武以为自己听错了,“王爷您是在说笑吗?”
朱高燨意味深长的说道:“太子党这次出招看似险恶,实际上这也就是欺负我们祁王府在三司里没人。但凡我们在三司中有一位能站出来说话的人,都不会让太子党如此风轻云淡的压制。死了的骆驼比马大,虽然我们在三司中无人,可是汉王有人啊。都察院中,虽然右都御史郑之昌被贬为刑部侍郎,可汉王党羽仍然在都察院中拥有极强的话语权,如此,保下吕朝阳和杨荣并非难事,毕竟纪纲也只是在空口白牙的污蔑罢了,他哪里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可汉王又凭什么帮我们去对抗太子党,他恨不得我们祁王府和东宫全都死完才好。”苏武无奈的说道。
朱高燨摇了摇头:“不,他会的。”
苏武不晓得,为何朱高燨会如此迷之自信。
……
朱高燨之前的部署没有白做,在大理寺安插人手去死盯着三司会审,原本这一招他原本是想要防止汉王临死反扑,没想到等来的是纪纲临死反扑。
纪纲这么做不可能是闲得蛋疼,定然是在幕后有人指示。朱高燨其实与纪纲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仇恨,纪纲最恨的人应该还是汉王才对,这位仁兄被汉王和罗修一顿坑,从高高在上的锦衣卫指挥使被坑到了昭狱里。朱高燨肯定不会犯贱让纪纲去坑死自己王府上的肱股之臣,而纪纲又与汉王之间有着深仇大恨,如此想来,幕后之人便已经自动浮出水面了——太子。
朱胖胖精于算计,这一手玩的很漂亮,可惜的是,朱高燨同样精于算计,不会坐以待毙。
他一直在死死的盯着三司会审,在得到纪纲临死反扑的第一时间就去了汉王府,这是一场时间上的斗争,汉王党虽然不怎么关注三司会审,但他们在都察院里有人啊,得知消息的速度不会比朱高燨慢。
抢先赶到汉王府后,朱高燨便一直在引导着汉王,用都察院的力量去对抗太子,以此来保住吕朝阳与杨荣。只不过在这个过程中,朱高燨没有一句话提出来“都察院”、“太子”、“吕朝阳”、“杨荣”这四个关键词。
他从始至终,说的那寥寥几句话,都属于是不偏不倚的客气话。
以祁王府和汉王府之间的关系,如果朱高燨提出来想要让汉王府帮忙,那铁定就完犊子了,他很了解汉王,汉王绝对不是那种乐于助人的性格,他是那种落井下石狡黠残忍之徒。
朱高燨的出面,只是在无形中引导着汉王,往“鹬蚌相争”的思维去想。
而汉王不会想到,掌控都察院的他,反而比祁王更慢得到三司会审的结果。如果朱高燨是在汉王得知三司会审结果之后才去的汉王府,以汉王多疑的性格,肯定不会让朱高燨心想事成。
诸多因素结合下来,无数的勾心斗角,算计人性,方才营造出了完美的结果。
无论是朱高燨,还是太子,亦或者是汉王,都已经把算计用到极致,你猜我的想法,我猜他的想法,他猜你的想法,你猜他的想法……但凡有一剑事没猜中,都会万劫不复。
第136章 判纪纲凌迟,夷三族!
孟夏四月,金陵城天干物燥,盛日高悬,将青空灼烧,连空气都被炙烤成了薄薄的水雾。如此暴躁的天气,朝堂上大臣们行事方式也暴躁了起来。
汉王离京之后,以三司会审为中心,纪纲谋反一案犹如干柴烈火,疯狂的燃烧了起来。都察院残余的汉王党,并入了祁王党之中,而令人琢磨不透的是,从太子党跳到汉王党的郑之昌,现在又跳回了太子党,朝臣们对这种反复无常的小人报以不屑之态度,就连太子党都瞧不起他,一时间,郑之昌此人满朝皆敌。
三司会审被吵得火热,刑部尚书吴中吴大人觉得,纪纲说的有理有据,这吕朝阳和杨荣肯定就是串通谋反的乱臣贼子,当斩之。这个说法获得了一大票人的认同,因为这些人都是太子党。
而都察院新上任的右都御史李宣,在堂上慷慨激昂的说了半天,与吴中辩论,其所言大概意思就是:“纪纲与吴中两个人都是傻逼,他们说话全都是在放屁,谁信谁是狗。”此言论也获得了一大票人的认同,因为包括李宣在内,都是从汉王党跳槽到祁王府的祁王党。
这场争议一直从孟夏四月持续到了季夏七月,夏末的天气已经愈发清凉,临近秋天微风徐徐,从夏初吵到夏末,众臣们的火气这才平息了下来。
不平息不行,连皇帝陛下都看不过去了,亲自审理案件后连他都觉得离谱,最后定下结论:包括吕朝阳、杨荣在内的四十余位大臣,全部赦免无罪,官复原职。原锦衣卫指挥使纪纲,谋大逆、贪污索贿、滥杀无辜、污蔑大臣……等四百二十一项罪名,判凌迟处死,夷三族,秋后问斩。
纪纲所背负的罪名堪称人神共愤,天地不容,也难为皇帝陛下了,为了凑足这四百多条罪名,皇帝陛下命人连夜去翻遍了《大明律》,三十卷的《大明律》,但皇帝陛下还是觉得不太够,又从因为过于严苛已经不怎么行用的《大诰》里挑了几十项罪名,一并套在了纪纲的头上。
在所有人的努力营造下,纪纲成为了永乐朝第一罪人,有望去和胡惟庸、郭恒、蓝玉三位比谁更惨。
长达四个月的疯狂党争,终于告一段落,暂时平息了下来。
令人惊讶的是,四个月的疯狂党争,最后细算下来除了纪纲,竟无一人被罢官或者是贬谪,反而是有四十余位大人官复原职!祁王府和太子党人脑子都快打成狗脑子,结果就这?
虽说结果有点喜庆,但不可否认的是,这四个月里祁王和太子两个人天天都在斗智斗勇,竭尽全力的去拼脑子搞算计,从白昼斗到深夜,杀得火热朝天。
……
东宫
“爹,爹,您在哪儿呢?”
朱瞻基四处张望,却并未发现亲爹的影子,“爹诶,皇上发话了,三司会审纪纲谋反一案已结案,此后不得重开,您搁哪儿呢?”
皇太孙殿下找了半天,才不经意间看见太子爷斜靠在书房里的椅子上,面如金纸,额头密布细汗。
“爹,您这咋了?”朱瞻基看到太子爷这虚弱的神态,不由被吓了一大跳,“您在这儿坐着别动,儿子这就去找御医。”
“我没……没事……”太子爷尚还没有把话说完,便只觉得面前一片黑暗,栽倒在了地上。
嗯,看来是真的没逝。
朱瞻基不由大惊,连忙将太子爷扶到榻上,喊人把御医叫来,给太子爷诊脉。
“大夫,我爹这是染了什么疾病,竟莫名其妙的便晕倒在了地上。”朱瞻基焦急的问道。
御医诊完脉后微皱眉头,缓缓说道:“太子殿下身体本就欠安,如今看来,是因为思虑过度,加上饮食不规律,元气空虚,这才晕厥了过去,不过太孙莫慌,太子爷只需要恢复常态生活,多加休息,辅以药材补元,两三个月便能痊愈。”
皇太孙殿下这才松了口气,之前还以为自己亲爹一声不吭就要偷摸归西。
此时太子爷也终于醒来,声音虚弱:“孤刚才……是怎么了?”
朱瞻基没好气的说道:“爹啊,您是真行,还说自己没事,我看你是差点有逝啊!御医说了,您这就是脑子用的太多,把自己给累晕了。”
“啊这……”太子爷苦笑一声,轻闭上了眼,“这些日子,与祁王天天算计来算计去,结果最后倒是把自己给算晕过去了,倒是有趣。”
“您还觉得有趣呢,您儿子都差点被吓死喽!”朱瞻基没好气的抱怨。
此时,收到消息的太子妃也匆匆赶来,听到太子爷这话,不由脸色冷了下来:“有趣?”
太子爷有些尴尬:“夫人,您来了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啊。”
太子妃面如冰霜,不予回答,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皇太孙殿下躲在角落瑟瑟发抖,不敢言语,至于御医更是早就跑路了。
在这种对持下,最终还是太子爷先落败,苦笑道:“此事过后,便清闲了许多,东宫的人也需要时间去休息,孤也清闲多了,最起码两三个月内是不用去碰政务,就在家中老老实实的养身体。”
太子妃闻言,脸上的霜雪这才消融了下来。
她哪里是跟太子爷过不去,分明是担忧太子如此压榨身体,空耗元气夭寿折岁。
金陵城,终于静下来了。
至少,短时间内是这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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