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抽象天命,你千古一帝 第36节
“还愣着干啥啊,带人走地道啊!”
“谁家的地道规定只能出不能进,咱们从地道进城,费那个劲攻城干什么?”
“麻利点,再不快点张淮阳就打回来了!”
第39章 臭卖油的
(求追读)
琼州城。
街上早已没有了人。
因为突然来到的叛乱,人们都躲回了家中,惶惶不可终日。
卖油的老翁也早早回了家。
院子里,草甸上摆着桃儿,新鲜水嫩的早已入人腹中,只剩下两枚皱巴巴的干瘪老桃,被人们遗忘在原处。
卖油老翁拿出酒葫芦,一口饮尽。
他又掏出一枚铜钱,覆盖在葫芦口,从油桶中舀起一勺油,倒入葫芦。
半滴油都未沾到铜钱上。
他取下铜钱,把葫芦里的油,倒进油桶。
再覆上铜钱,舀油,倒油。
如此反复,目光不在葫芦口,一直想着心事。
我是谁?
前大汉武卫将军,都督中军宿卫禁兵,廉汉升。
当年廉汉升的老父亲,见着大汉日薄西山,社稷不稳,便给儿子取了这个名。
汉升汉升,大汉日升。
廉汉升也不堕其名,入了行伍,以一百个胡儿脑袋,升为武卫大将军。
在东胡第二次寇长安时,他更是领三万兵马浴血,战至仅有万人存活,不负众望杀退了东胡大军。
然而东胡第三次南下,终究没能挡住,朝廷不得已南迁。
此后的二十年,是难以想象的二十年。
廉汉升率兵抗击东胡,胜少败多,丢城失地,各种流言蜚语不堪其扰,心中郁郁。
从五十多岁战到六十多岁,又年老体衰,回天乏力。
见复汉无望,便在南迁的第六年,散尽家财,辞官退隐。
他甚至把名字都隐去了,只剩一个姓氏。
相熟的百姓,都叫他卖油的廉老翁。
还真别说,自从辞官退隐,以卖油为生,廉汉升觉着自己整个人都年轻了不少。
就连年轻时才拉得动的弓,似乎也渐渐能拉开了,仿佛焕发第二春。
“爹!我出去了!”
一个年轻的声音入耳,廉汉升皱眉,手上的葫芦一颤。
但另一手的油,也是随颤而动,保持同一频率,依然片叶不沾身的穿过铜钱,丝滑的流入葫芦中。
“外头有人作乱,你出去干什么?”
那孩童是廉汉升辞官后,生下的孩子,名唤廉复,今年十四,倒是有他年轻时几分风范。
老父亲虽然是个臭卖油的,但在廉复心中还是很有分量。
廉复心里有些紧张,双手交叉,稍微低下头,但声音显得有条不紊:
“父亲,我是萧大人选出来的民兵,那就是大汉的兵。”
“外面世家大族造反,夺了城,我作为大汉的兵,怎么能袖手旁观?”
他指了指手上的红绸子。
虽说民兵自迎驾之后,就没起到什么大作用,但每逢三日闲时的基本训练,还是有的。
廉汉升愣了愣。
大汉的兵?谁还不是啊!
只不过朝中,早就无人记得这个七十岁的老头了吧?
当年浴血奋战的将士,三万死的只剩一万,再南迁,一万死的只剩千百之数。
现在的日子很平和。
平日里卖卖油,生活也还勉强过得去。
孩子已经十四,眼瞅着就要娶妻生子。
这辈子应该就这么过去了。
但.自己的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真的就要这么过去了吗?
真的看着大汉就此亡国吗?
廉汉升看过百姓迎驾,看过六丁六甲,也听说了东胡退兵,听见了万民传唱。
大汉,不该亡。
至少在那位百姓言称的圣人天子手中,不该亡。
“大汉.”
“什么?”
廉复还没有意识到老爹在想什么,生怕这个平日里就是混日子的老父亲,不让自己上战场。
廉汉升看着廉复那稚嫩脸庞上的跃跃欲试。
自己为什么给儿子取名为“复”?
他又看了看前些年才翻新的院子。
早年他并不住在琼州城,朝廷败走迁都,他才跟着迁了过来。
琼州城里卖油,能卖得更多吗?
他又看了看自己布满老茧粗糙的双手。
从草甸里摸出一张外貌朴实的长弓。
散尽家财,为何唯独没有卖掉这张长弓?
廉汉升在弓上摩挲着,弓身没有任何装饰,感觉粗糙,但是仔细观察,每一寸的弧度都恰到好处,没有任何瑕疵。
还是如以前一样顺手,弓的尾部还用一根皮绳绑着,用来固定弓弦,防止弓弦在未被使用时松弛。
“这些年,我还在养护这柄弓?”
廉汉升试了试弓,很趁手。
为何自新帝登基之后,每次城中有大事,他都会特意去现场?
想明白后,他那蒲扇大的手,一巴掌扇在廉复脸上。
廉复捂着脸,被扇得七荤八素,我这还没上战场呢,就给您老扇走了半条命?
廉汉升啐了一口,扭了扭肩膀,肩骨发出一阵响声:
“你老子我当了五十年的兵,哪轮得到你这新兵蛋子?”
“爹,你”
“老子我手底下的大头兵都死完了,也该轮到将军了。”
廉复痴痴的张着嘴,他实在无法相信那个普普通通的卖油老翁,曾经还入过行伍。
尤其是手上这把子力气,年逾七十还能这么扇大嘴巴,年轻时起码也是个猛将。
冷不防廉汉升又一个大巴掌过来:
“滚老子屁股后面跟着,就靠你们这些民兵,能行啊?”
临走前他把那枚蔫了吧唧的老桃给吃了。
舔了舔嘴,是干瘪了些,可至少能果腹。
琼州城里零零散散多了许多拿着兵刃的散兵。
他们的特点是,只有兵刃,没有甲胄,大多年过半百,头发花白。
有的是小校,有的是都尉,有的是曲长,当然,更多的是普通士卒。
但这时候,他们没有官职大小之分,对他们来说,只有一个称呼。
汉家儿郎。
一个叼着草根的男人,在院中苦坐良久,筹划万千后,猛地站起来。
他用力摔掉草根,狠狠碾上一脚,从屁股底下抽出刀,怒骂一声。
“草踏马的胡狗,草踏马的世家,干!”
眼神中的坚毅,看得让人可怕。
一个矮壮的男人默默打磨着刃口,回头看了眼床榻上熟睡的孩子。
他的眼神变得轻柔,又变得狠厉:
“爹去给你挣些私塾拜师礼。”
一个精瘦的男人从屋中走出,手上还拿着柄长刀。
女人的手抓着他的臂膀,他用力一抖:“你这婆娘别拦我,要是东胡人占了城.”
等东胡人完全占了城,这小娘皮还不得被全身开发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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