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抽象天命,你千古一帝 第497节
可不是听说,战事很顺利吗?
虽然军师刘宾战死,汗王嫡子石周曷阿邃也战死,但荆北仍旧还剩下襄阳。
而且不是襄阳孤零零一座城,整个荆北重镇,宛城、新野,都在。
甚至配合发兵荆州的蒲前部大军,直接将汉军给拦住了。
使得战事陷入焦灼。
还有南边的那个无名小将韩起,固守有余,进攻不足。
现在说不定还可以从川南调集些兵马,投入到荆北战事之中,让汉军吃个大亏呢!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好局面,汗王为什么会这样呢?
亲信挣扎着爬起身来,左右摇头。
看着那地上的女婢,还有几分可惜。
一切应该是从那大贺楚材入蜀之后,开始的。
那大贺楚材不仅代表着大贺履,来拜访了汗王,还随身带着几只虫子。
也不知道,是蚂蚱还是蟋蟀,青不青,绿不绿,黄不垃圾,看着就恶心倒胃口。
估摸着汗王是被大贺楚材的奇怪癖好,给恶心到了?
石周曷阿虎在殿中踱步了好一阵子,忽然有人匆匆入殿。
正是石周曷阿虎的嫡次子,石周曷阿宣。
石周曷阿宣继承了石周曷阿虎的部分才能,有些带兵之能,脑子也比较灵活,但其他方面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甚至还不如他那中人之姿的兄长。
除此之外,臭毛病一队,喜欢饮酒、狩猎,什么政事,全都不管。
还曾有过带着手下兵马,在大冬天里进入深山狩猎的壮举,当夜就冻死了好几百人。
不过在石周曷阿邃战死之后,他确实是石周曷部下一代最具声望的人。
即便地位不那么稳固,十有八九,也会是下一代汗王了。
从这次石周曷阿虎特意派他前去调查,也能看出,石周曷阿虎心中对其也有几分偏爱。
石周曷阿宣入殿之后,阴沉着脸不说话。
那身边的亲信还以为殿下是在哪里受了气,刚想劝说,却见得石周曷阿虎发话道:
“不太乐观?”
石周曷阿宣阴沉着脸,道:
“我与大贺楚材饮酒的时候,就听他提起过。”
“本来觉得他有些言过其实,担不得大贺部麒麟儿之名,没想到全都被他料中了。”
“现在想来,那固守襄阳的大贺履,能将蒲前部拉下水,让汉军在荆北的攻势受阻,也定然是因为其子大贺楚材,在背后出谋划策。”
石周曷阿虎斜眯着眼,示意亲信先将地上的女婢给处理掉,而后沉声道:
“能让你这么认可”
“说说你查到了什么。”
石周曷阿宣忽然露出几分惧怕之色,在这个向来凶残暴虐的老爹面前,他自然不敢撒谎。
但如果说起实话来,他也不知道会不会惹怒老爹。
左右都不讨好。
早知道当初就不接下这个任务了。
“直说。”
石周曷阿虎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
“尽管说了便是。”
石周曷阿宣抬头看了眼老爹,见得一股不怒自威之势,又不由得低下头,战战兢兢道:
“蝗灾,大蝗灾.”
“自汉中而起,蝗虫铺天盖地倾泻而下,一路上禾苗被吃光,连树木野草都难逃蝗虫之口,整个汉中平原,赤地千里。”
“民间、民间甚至有有谣言说.”
石周曷阿宣吞吞吐吐,实在不太敢说下去。
石周曷阿虎却格外平静,晃了晃手里的马刀,看不出任何喜怒,冷声道:
“继续。”
石周曷阿宣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觉得这个距离,可以跑路,比较安全,这才道:
“民间多有传言,这是上天对父汗推平武侯祠的惩罚,只有重新修筑武侯祠,才能消涅飞蝗。”
飞蝗对于常人来说,是个相当恐怖的东西。
在川蜀之地中,甚至还有祭拜蝗神的习俗。
也就是不把蝗虫当做灾害,而是敬若神明,供了起来。
平日里祭拜点好吃好喝的,飞蝗就不会来惩罚你,农家就有好收成。
反之,如果蝗虫成群聚集,吃了庄稼,就说明这是上天的惩戒。
加之石周曷阿虎在汉军北伐的时候,就气急败坏的下令推翻武侯祠,武侯祠在川蜀大地上是个什么地位,人尽皆知。
现在遭到蝗神的惩戒,很容易让人把两件事联系到一起。
你推平武侯祠之前,没有蝗灾,你推平之后,蝗灾就来了,能不是你的锅吗?
石周曷阿虎有苦难言。
他又如何不知道其中关键呢?
甚至他提前大半年,就知道这次蝗灾可能会发生。
因为之前刘宾就跟他提过。
但蝗灾是他用来抗汉的计谋啊!
一旦那刘雉儿拿下荆北之后,肯定不会招惹蒲前部,那么就会转进川蜀。
算一算时间,正好蝗灾就会爆发。
那么既能把蝗灾推到大汉头上,让石周曷部占据大义,又能成功阻拦汉军北伐。
还省了赈灾的开支,同时打压了川蜀之中,倾向于汉室的那些有心之人。
简直一举多得。
那时候,石周曷阿虎还相当自豪。
汉帝奇谋百出,阴险狡诈,可他也有一步百计的神算刘宾!
你能借助雷霆、风势、地崩来破敌,难道我就不行吗!
我就要用蝗灾,来压一压你的锐气!
石周曷部才是天下正统!
可好巧不巧,踏马的势如破竹汉军,在荆北遇着麻烦了。
被堵住了。
那刘雉儿也是个没脑子的。
竟然敢为了归义军这种农民军,孤身单骑入汝南,置自身安危于不顾。
这就让汉军更加难以攻城略地,无法轻易进军。
简直离谱。
而且刘宾还好巧不巧的,战死了。
再也没有值得信赖的人,能够为石周曷阿虎出谋划策。
也不能及时提醒他,当初蝗灾抗汉的计谋,可能无效了。
于是乎,就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石周曷阿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用来算计大汉的蝗灾,死死落在了自己头上。
而且现在眼瞅着蝗灾大事已成,他甚至毫无办法。
只能各种被动,接受着离心离德,焦头烂额。
石周曷阿虎握着马刀,那柄象征着整个石周曷部大权的马刀,似乎在隐隐颤动。
可见的他手上的力道,有多么的大,心中如何焦急。
他望向石周曷阿宣。
石周曷阿宣整个人一震,一只脚都抬起来了,随时准备开溜。
“你去把大贺楚材召来。”
呼——
石周曷阿宣长出一口气,这样的局势之下,向来残暴的老爹,居然没有杀人发泄。
不过他也乐得如此,忙不迭的出了殿。
等他离殿时,刚好和那处理好女婢尸身的亲信,错身而过。
不一会儿,就听到殿内传出了惨叫声。
“.”
果然还是没什么意外。
石周曷阿宣把大贺楚材带到了染血的殿中。
大贺楚材面对地上的尸身,以及就拄着马刀,坐在尸身旁的石周曷阿虎,没有丝毫惧意。
甚至都没有同样伏低身子,平等对话,只是以汉礼拱手道:
“汗王唤我来,是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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