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纸匠：这是聊斋明末 第48节
虽然他也知道这次想扳倒这些世家豪门是不可能的，以这些世家豪门的势力，完全可以在朝堂上压下这件事情，不过苏浩也没打算忍气吞声，当初在真定府的时候他都没手下留情，更何况是现在，无缘无故就被人抽了一鞭子，如今道理在他这边，要是这样都得忍着，他何必当这个锦衣卫百户。
“苏百户误会了。”
看到苏浩软硬不吃的态度，蔡会文也不敢硬杠，只能笑道：“此事容本官好好调查，本官必定还百户一个公道。”
“依本官看，还是上报朝廷吧。”
苏浩淡然道：“这些人胆敢袭杀朝廷官员，背后必定有人指使，本官作为锦衣卫百户，天子亲军，绝不能容忍这种叛逆存在！”
“这个…这个……”
听到苏浩大义凛然的话，蔡会文也是坐蜡了，但一时也想不出话来反驳苏浩，苏浩不是他麾下的官员，他也无法强迫苏浩，而且苏浩作为锦衣卫百户，能直达天听的，他一个知州可没权力让苏浩闭嘴。
不过到底是官场上的老油条，蔡会文很快便转过了念头，笑着道：“苏百户此番远来，舟车劳顿，不妨先歇息一下。”
第87章 无生老母
“那就依蔡知州的。”
听到蔡会文的话，苏浩也知道对方这是准备拖延时间，好联系孔家和其他家族，不过他也没有拒绝的意思，这次的事情说小不小，但也不够大，想把孔家和其他家族拉下马是不可能的。
既然不能彻底解决这些家族，那就只能讨个公道回来了，虽说鞭子并没有抽到他脸上，但他这一鞭可不是白挨的。
“那蔡某这就让人安排。”
见苏浩似乎没有死缠到底的意思，蔡会文松了口气，如果苏浩真的要把事情闹大了，不管结果如何，他这个知州绝对没有好下场。
目送苏浩离开，蔡会文连忙派出了数个心腹，有的前往兖州府城，有的前往曲阜……
…
曲阜，西关大街。
一座古朴庄严的大宅。
“老爷，你要救救华儿啊。”
一个身穿草绿罗裙的美貌妇人哭得梨花带雨，原本便是天生丽质，此刻更是多了一分柔弱气质。
“闭嘴！”
孔胤樉冷声喝道：“平日里让你多约束他，你非不听，现在好了，惹下大祸了！”
被孔胤樉这突然一喝，美貌妇人连忙闭上了嘴，只是泪眼婆娑地看着孔胤樉。
“我去找我兄长商议一下。”
沉思了片刻后，孔胤樉说道。
说完之后就离开了家门，朝不远处的孔府走去。
…
“兄长，这事该怎么办？”
将事情说了一遍后，孔胤樉心情沉重道。
作为衍圣公孔胤植的弟弟，他更清楚朝廷对孔家的态度，孔家作为儒家源头，本身就已经拥有其他家族所无法比拟的威望，所以朝廷对于孔家也是极为忌惮的，那些封号的太师、太傅、太保之类的虚衔，朝廷向来不吝啬，可是实权却从不肯给予孔家。
这次的事情说大不大，但说小不小，一旦让对方闹到朝堂上，孔家的面上也不好看。
“你和其他人去一趟济宁州吧。”
思索了片刻后，孔胤植淡淡道：“尽量把事情压下去，现在朝堂上不太平，别把事情闹到朝堂上去。”
“嗯。”
孔胤樉点了点头。
…
另一边，苏浩则是在州衙吏目的带领下来到了衙门旁边一间客栈中落脚，安顿好之后，见天色尚早，苏浩便信步当车走上了大街。
做为京杭大运河的重要节点，自然是占尽了天时地利，船来船往，南北交通，造就了济宁州的繁华，相比于近在咫尺的巨野县城，济宁州不但更为整洁，街道更为宽敞，建筑更为高大，街道上各类店铺齐全，货物琳琅满目，不止有山东的特产，还有着来自江南和京城的货物，而且更为便宜。
来往的行人也多是脸色红润，比起面黄肌瘦大多数的巨野县城，如同是两个世界。
啪！
这时候，一声清脆响亮的响声惊醒了苏浩。
扭头看去，一旁一间装修稍显优雅的茶馆正中搭起的高台上，一个穿着单薄衣衫的老者正拍下醒木。
说书人？
苏浩微微一怔，这茶馆掌柜倒是舍得，这说书人可不是那么好请的，倒不是请说书人费用高，而是因为说书人少，而有名的说书人都是混迹在府城或者一些大城，济宁州虽然繁华，但比起府城还是差了许多，未必会有说书人常驻。
说书人也是一门手艺活，有名的说书人去，说一场赚的钱，可不比戏园的名角儿少，而学艺不精的连三餐都难混，请有名的，仅仅是来回路费就是一笔不菲的费用，若茶楼生意一般，很可能一天下来不仅白吆喝，还得往里赔钱，至于没名气的，除非是刚好就住在这附近的，否则茶楼也不会百里迢迢去请。
“上次说到旁门左道，这次便说说不久前在这边闹事的白莲教……”
这时候，茶楼里传出的声音引起了苏浩的注意，于是苏浩也走进了茶楼，点了一壶茶和几样糕点。
这时候，说书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这白莲教啊，本也是劝人向善的正教，数百年前，源自佛教的净土宗，由僧人茅子仪所创，本名白莲宗。”
“只是后来这白莲教发展起来后，便走上邪路，教义以“普化在家清信之士”为号召，形成一大批有家室的职业教徒，称白莲道人。因为他们在家出家，不剃发，不穿僧衣，又被称为不剃染道人或有发僧，久而久之，庵堂成了各家私产，父死子继，世代相传。”
“这庵堂信徒多者上万，少者上千数百，最终引起前朝朝廷明令禁止，自此由明转暗，在暗中发展，没有了明面上的领袖，各庵堂的信仰也变得混乱了起来，有的改奉弥勒佛，宣扬“弥勒下生”，数十年下来，信奉的神祇更是变得极为繁杂，有天宫的玉皇、地狱的阎王、人间的圣贤。”
“老头，我们不是来听你说这个的，我们要听的是白莲教那些奇术仙法是从哪里来的。”
这时，一个茶客起哄道。
“对！对！我们要听的是那些奇术仙法。”
其他茶客也有好几人跟着起哄。
“诸位客官勿急，老朽这便说来，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无生老母了……”
说书先生技巧颇高，故事娓娓道来，众人也逐渐沉迷于其中。
不过坐在堂下的苏浩却发现了不对，因为说书先生说话间似乎有一股奇异的波动，让人不由自主地沉迷其中，而且说着说着已经不是在讲故事了，而是宣扬起了无生老母的信仰教义。
“邪魔外道，竟敢妖言惑众！”
这时候，一声怒吼如雷鸣炸响，瞬间将茶楼中的奇异波动尽数扫荡了个干净！
“好一个狮子吼！”
见术法被破，说书先生也就停了下来，看着茶楼外淡淡道：“想必居士便是济南府的方千户吧。”
“白莲教的余孽也敢冒头，本官今日便取你性命！”
这时候，一个身穿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魁梧大汉走进了茶楼，雄壮的身影仿佛擎天之柱一般，让整间茶楼一下子暗了下来。
“呵呵！”
听到这话，说书先生摇头轻笑，下一刻，身上冒出滚滚青烟，眨眼间便弥漫了大半间茶楼。
第88章 气息追踪
“装神弄鬼！”
看到这一幕，方海川冷哼一声，一掌拍出，狂暴的掌风瞬间将青烟吹散！
只是青烟消散，说书先生却已经失去了踪影，高台上只留下了一座和说书先生极为相似的雕像。
看到说书先生消失，方海川的脸色刹那间变得阴沉无比，连忙冲出了茶楼。
这时候，茶楼中的食客也反应了过来，纷纷逃离了茶楼，去年刚闹过白莲教，他们很清楚，一旦被认定为白莲教余孽，下场会有多凄惨。
而苏浩并没有跟着离开，而是跃上了高台，唤出一个纸人将雕像拿了起来，他刚才离高台很近，所以他看到了说书先生是如何离开的，对方并不是借助青烟离开的，而是化为了眼前的雕像。
或者说，刚才的说书先生是眼前的雕像变化而成的更为准确！
“你是什么人？”
这时候，刚刚冲出茶楼的方海川又折了回来，当看到高台上的苏浩以及拿着雕像的纸人，顿时戒备地看着苏浩，手也搭在了绣春刀上。
不过也只是戒备，并没有出手攻击，因为对方不一定是白莲教的人，如果是白莲教的人，早就趁他离开茶楼的时候就溜了。
“开封府锦衣卫百户苏浩。”
看到方海川戒备的神色，苏浩从怀中取出了自己的锦衣卫百户令牌。
“你是左道术士？”
仔细观察一下了苏浩手中的令牌，确认了真假后，方海川才松开了手中的刀，面带异色。
“嗯。”
苏浩点了点头。
“那不知苏兄弟你能不能找到那个说书先生？”
听到苏浩的话，方海川连忙问道。
“这个……”
苏浩有点迟疑，对于这种没好处的事情，他是能不掺和就不掺和的。
“苏兄弟放心，这个说书先生是圆顿道的教主钱霖，只要能擒住他，算兄弟你的一份功劳，至少五个大功。”
看到苏浩迟疑，方海川连忙说道，苏浩迟疑说明他有手段可以追踪对方。
听到五个大功，苏浩也动心了，五个大功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他这次接的泥鬼任务也就两个大功罢了，虽然方海川所说的五个大功只是空口无凭，但他相信方海川不至于为此说谎，毕竟五个大功对于他们这些百户来说不算少，但是对于身为锦衣卫千户的方海川来说也就那样。
“我可以试试。”
思索了片刻后，苏浩开口道，虽说这么做会得罪钱霖，但他并不是很在意，白莲教其实和之前钱霖所说的一样，早已经不是一个统一的教派，而是无数个教派的统称。
单单锦衣卫内部明知的就有金禅、无为、龙华、悟空、还源、圆顿、弘阳、弥勒、净空、大成、三阳、混源、闻香、罗道等数十种派系，有的甚至一教数名，可以说完全成了一个大杂烩，唯一相同的就是喜欢造反。
不过其中大部分都和他们苏家一样，都是偶然获得一部分白莲教传承的，真正拥有白莲教正统传承的只有少数几个派系，如徐鸿儒所在闻香教就拥有原本白莲教的大部分传承，白莲教被朝廷剿了无数次，教中一些传承早就散落民间各地。
听到苏浩应下，方海川笑着拱手道：“那就麻烦苏兄弟了。”
“我只能尽力而为，不能保证可以成功。”
苏浩摇了摇头，从袖子中取出了一个纸人将雕像紧紧包裹住，然后握住雕像，催动体力的法力，随着源源不断的法力注入雕像之中，片刻后，一缕气息从雕像中缓缓渗出，然后被纸人迅速吸收。
“去！”
看到这一幕，苏浩连忙揭下纸人，将纸人往空中一抛，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法咒。
下一刻，纸人晃晃悠悠地朝着北面飞去，并且速度越来越快。
见状，方海川连忙拱手道：“苏兄弟，我先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