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我的时代 第155节
大牛上午跑了一圈,挨个把信给送到了各位先生手里,回来后又执大勺,湘虎打下手,两人互相配合着,做了一桌子丰盛的菜肴。
等到吃饭的时候,大牛反而端着饭碗,只坐在厨房的门槛上,看着院里的一帮先生觥筹交错,心里就已经很开心了。
院里石桌上,摆满了美味菜肴,热气翻腾,打着卷儿,掠过了众人头顶,向半空飘去。
石桌的边上有一棵树,萧瑟秋风里的几片树叶,摇摇欲坠,刚好被这上升的热气托了一把,打着转儿,从树枝上,往下飘落。
最终落在了大牛的脚边,但是大牛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一片小小的枯叶的存在,脑海里想着先生们说的话,嘴角在喃喃道:
“星火....星火....星星之火....”
大牛的思绪渐渐的飘向了先生曾经给他描绘的世界,那里人人都可以吃饱,人人都可以穿暖,不用少小离家,不用客死他乡.......
“先生说的,就一定会实现!”大牛不知何时,撅起了嘴巴,眼角竟然噙着一些泪水,用袖子挡了一下,就爬起身,走进了厨房。
在厨房的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在灶台后面的火洞口,端着碗的大牛,就再也无法挡住泪水的侵蚀了,因为虎子,四斤蓦的出现在了大牛的眼睛里。
那一年,大牛12岁,个子矮矮的,和同样矮矮的的虎子,四斤等发小,一起随同村的伯伯出去讨生活。
“牛娃子!!听你伯伯的话,知道不?”大牛妈捧着大牛的一张脸,仔细的端详着,因为这很有可能是母子最后的一面。
“娘,俺晓得嘞,等俺赚了钱,就回家嘞!!”少年大牛天真的说着,脸上充满了对外面世界的向往。
大牛妈眼睛渐渐变得温润,含着泪水,听着大牛的话,又突兀的笑出声来,用粗糙的手,再最后替大牛抹掉鼻涕,忽然一把死死的抱住大牛,久久不愿放开。
而后,大牛妈放开了大牛,扶着大牛的肩膀,泪眼模糊,认真的嘱咐道:“一定要记得回家,不要和你爹一样,死在外边了......”
大牛的发小们,也是一样,临行前,被他们的父母,亲人,再三仔细叮嘱。
千里淮河在王家坝这里忽然转个弯,一路向北,见证了岸堤边上,五个少年郎,随着一个大人,逐步走向了远方.....
“哥,记得回家....”四斤的幼妹哭喊道。
“妹,等哥赚钱来,回来给你买好吃的!”四斤挥着手,大喊道。
“虎子,在外面,照顾好你弟弟.....”
“娘,俺晓得嘞!”
........
然而当初,一同奔向远方讨生活的五个少年郎,此刻唯有端着饭碗,泪流满面独坐在火洞前的大牛还在人世。
火洞里早已经没有了大火,干柴也都成了灰烬,但是丝丝星火可现,闪着红光,也把大牛泪流满面的脸庞照的通红。
碗里的米饭早已和泪水混合为一体,大牛抄起筷子,就胡乱的往嘴里划拉,因为大牛知道,他们再也吃不到了,自己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米饭。
院子里的先生们,此时已经饭酒吃到一半,情绪激昂的在说着话,大牛不用出去看,就能知道是谁在说话,甚至都能想象的出来讲话是什么样。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皖之先生,这一句道尽了前路的心酸,但我李首常愿为之奋斗终生,此生不悔!”首常先生站起身来,双手举起酒杯,行古礼,致敬!
汤皖自然是知道首常先生的结局的,但如今,首常先生就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说着他此生要为之奋斗的话。
这让汤皖大受感动之余,一时无语,心里翻起惊天波涛,忽然想起了首常先生发表的一篇文章,恰好能表达自己的心情。
“以青春之我,创建青春之家庭,青春之国家,青春之民族,青春之人类,青春之地球;青春之宇宙,资以乐其无涯之生。首常兄,我知你志向,我知你所想,前路难行,我辈当砥砺前行!”
其实这段话,汤皖不单单是对首常先生说的,更是对全场人说的,在几千万人的性命铺成的路前面,刀山火海其实不算个啥。
“哈哈...首常兄,你可知这篇《青春》一出,我不用看,就能读全篇。”钱玄最是容易受到氛围的感染,双手举着酒杯,肆意称赞道:
“那段时间,我只要带着一双耳朵,在学校里走上一圈,就能读到。”
“德潜先生,谬赞了!”首常先生向钱玄低头示意。
迅哥儿久违的露出了笑容,这一段时间以来,让迅哥儿内心压抑的厉害,这世道正在一点一点蚕食迅哥儿的理性。
看着意气风发的站着的三个人,迅哥儿很是欣慰,至少不再孤独,幸得首常先生的一番话,引起了迅哥儿的共鸣。
“《青春》,该是一代人的青春,我们这一代人的青春将要去向何方,后世人自会给予我们公平的评价。诚如皖之说到前路艰难,然则这个世间本就没有道路,走的人多了,才成了一条路,因此,行路不算难,创造出一条路才算难!”
“哈哈哈.....豫才先生,你说到了我的心坎里,哪怕是一片荆棘又何妨,我辈岂能不战而降?”首常先生敬重的向迅哥儿点头致意。
“如此可成矣,孑民先生改革之事宜,定然事半功倍,这个踉踉跄跄的世道,高贵的高贵,心碎的心碎,我也本在泥泞里挣扎,幸得遇见你们,才能露出头来,喘上一口气啊。”秋明先生亦是举起手中的酒杯,慷慨激昂。
汤皖一眼扫过全场,目光落到席未的湘虎身上,此时的湘虎沉默着,不言一句,但是站的直直的身子,以及举起的双手已然说明了他的态度。
“湘虎啊,你们的青春正盛,未来在你们的脚下,你就不说上一句?”
湘虎看着诸位先生都微笑着看来,心里的紧张缓解了不少,鼓着勇气说道:
“能与诸位先生同行,是我的荣幸,未来会如何,我不知道,但我会一直在诸位先生的指引下前行!”
“好!”钱玄第一个鼓舞道。
“未来会如何,我们也不知道,但有青春就有未来,湘虎啊,你们的青春正好。”首常先生眼里的青春,正是湘虎这样的年轻人,有了他们,才会有未来。
汤皖满意的看着席上的众人,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感动以及豪放,而恰逢今天又是个特殊时节,所有的一切就像是命运里早就注定的。
但是,汤皖不相信命运,如果一切都命中注定,早就安排好的,那么自己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便是要为这个时代做点改变罢!
看着众人灼热的眼光,殷切的面庞,无畏的勇气,汤皖举起右手,指向天空,率先说道:
“星星之火已成,燎原之势待发,我与诸君共饮此杯,共赴磨难,以推广新文学为目标,以解放国人思想为己任,负起我们这一代人的责任,与诸君共勉!”
说完,汤皖仰头一杯下肚,余着皆一饮而尽,湘虎识趣的拿过酒来,替诸位先生一一满上。
“诶,可惜了,今日当有纪念,早知道借个照相机了!”钱玄有些遗憾的说道。
“照相机只能记在照片上,岂能与写进历史书里比拟,德潜,你着相了!”汤皖随即开玩笑道。
“后世人怎么看我们不重要,我们怎么看自己才重要。历史书里的好人不全是好人,坏人不全是坏人!”迅哥儿轻酌一口,说道。
“放心吧,后世的人,只要到了这一天,就会想起今日这个院子所发生的事情,这是肯定的。”汤皖脸上挂着笑,确信道。
“哦?先生如何得知?”首常先生疑问道。
“如何得知?”汤皖接道,忽而脸上又换成了诡魅的笑容,神秘兮兮的说道:“因为我是从后世来的,在历史书里看到了!”
“哈哈哈哈.....”钱玄大笑,指着汤皖就耻笑道:“皖之,你又来忽悠我等,那你说说,后世人是怎么评价我的?”
汤皖撇了一眼钱玄,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的说道:
“德潜啊,后世人是这么评价你的,干啥啥不行,吵架第一名!”
“哈哈哈哈.....”
其他人听到后,顿时哄堂大笑,完了,汤皖还补充道:
“你想啊,在座的各位,论写文章喷人,谁能排在你前头!”
“我呸!”钱玄当即就唾弃道,鄙夷的看向汤皖,倔强的反驳道:“我要是这个评价,那你汤皖之也好不到那里去。”
随即脑子一转就嘿嘿阴笑,说道:
“干啥啥不行,刷嘴皮子第一名!你汤皖之当之无愧!”
哪知汤皖当即蔑视一笑,随后就说道:
“文化人的事,那能叫耍嘴皮子么,那叫辩论!你那也不叫吵架,叫喷人,但喷人和辩论能一样么?”
辩论一听就上档次,而喷人一听,就知道是粗鄙之词,面对汤皖的诡辩,钱玄一时无可奈何,只能向迅哥儿求救。
迅哥儿叹着气,放下手里的酒杯,若无其事道:
“我看你那也不叫辩论,是纯粹的瞎忽悠,也就能欺负德潜脑子转不过来弯,要是换成写文章,德潜一人可以喷你二十个汤皖之。”
“诶呦,怎么斗地主输了,你们俩干不过我,这会要联合起来找场子?”汤皖开始讥讽道,随即脑子一转,就说道:“酒桌上嘛当然得依着酒桌的规矩,反正大事已经谈完了,不如今日饮个痛苦,豫才以为如何?”
一听要拼酒,众人当即哑然失笑,现如今,整个首都城,谁不知道汤皖的酒量,那是一个人可以干翻5个人,还能正常回家,在喝酒界,打出了赫赫威名的。
“有本事比写文章?”钱玄挑衅道。
“比喝酒!”
“有本事比写字!”钱玄又挑衅道。
“比喝酒!”汤皖不为所动,反而加码,蔑视道:“你一杯,我两杯,可否?”
秋明先生和首常先生自知酒量不佳,这种场合,还是少说话为妙,免得被拉入战场,但是看到桌上的架势,心里莫名的期待。
钱玄被顶的难受,要不是真的喝不过,岂能受这个气,一时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而迅哥儿也是在想办法,要治治汤皖的嚣张气焰。
今日时光正好,时机正对,大事谈完,但求一醉,见钱玄已然上头,而迅哥儿想要隔岸观火,岂能如他意。
还有两个正在看的津津有味的吃瓜群众首常先生和秋明先生。
于是,汤皖又嚣张的说道:
“诸位先生,清醒常有,醉酒可不常有,奔波了许久,当醉一场,一起来否?”
这四人个互相一看,那还能忍下这口气,首常先生立刻说道:
“皖之先生想求醉,岂能不如你意,不过你这两杯换一杯,太吃亏,说出去我们脸上面子挂不住,这样吧,一杯对一杯,不占你便宜。”
有了首常先生的带头,其余人纷纷附和,湘虎见状赶紧提着酒瓶子,就乐呵呵的给诸位先生倒酒。
“四个农民斗我一个地主啊!那好,就来试试!”汤皖霸气的说道。
而这场酒局的最终结果,也没能超出汤皖的意料,那就是首常先生,秋明先生,钱玄,迅哥儿齐齐败下阵来。
看着四个人趴在桌子上,一一被放倒,汤皖笑的贼开心,大手一挥,对着大牛和湘虎说道:
“给四位先生,都安全送回家去!”
......
第211章 曰本人吃瘪
今天的结果很是令汤皖满意,再加上和众人拼了一场酒,此刻酒意也有些上头,汤皖独步走进房间,趴在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
而外面的世界,却是比院里喝酒、斗地主精彩多了,只短短两天不到,首都城抵制曰货行动就已经达到了上一次的高潮部分。
首都城里,卖菜的,拉车的,日用百货,酒楼茶肆都开始拒绝接待曰本人,而且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走马贩夫都拒绝购买曰本货。
在这个特殊关头,谁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跟曰本人扯上一丝关系,单老百姓的口水和唾沫,就能淹死人。
而这场抵制曰货行动的迅猛态势,也是惊呆了一众旁观者,最头疼的就属曰本驻国公使日置益,他又一次被架在火上面烤。
最主要的是,汪总长的骚操作,比起之前的陆总长,有过之而无不及,把“拖”字诀,发挥到了极致。
但是日置益不敢拖啊,再拖下去,等到华夏其他省份纷纷响应抵制曰货,那时候就迟了,因此从昨天开始,就数次要求与汪总长会面。
哪知汪总长,压根就不给见面的机会,只在办公室的桌上留下了几封写好的抗议文件,然后就以“生病”为由,请假回家修养了。
你敢信,堂堂一个外教部总长,关键时候,堂而皇之的生病了,而且理由绝对充分,还有医生的诊断声明,据说和汤皖一样,着了凉。
大门一关,开始不见人,把所有与曰方的交流沟通的工作,交给了次长,并且嘱咐次长,有什么决定一定要等自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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