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我的时代 第92节
“德潜啊,文学的范围很广,不要总盯着豫才那条小道,而忽略了康庄大道。”
迅哥儿不服气的问道:
“你倒是说说,什么是康庄大道?”
望着钱玄投来的眼光,汤皖细细的理出一条路来,说道:
“文学的范围应该是无限的,文字被创造出来的时候,是作为记录用的,后来某些饭吃撑了的人,非要给文字赋予情感和思想,于是便有了文学。”
“但是如今白话文刚兴起,从文言过渡到白话,需要一个过程,这之间会出现许多的文字用法的问题,你最是擅长扣字眼的,接下来,你懂得!”
汤皖所说的便是研究性文学,比如音韵,用法,用意等,这些是文言与白话过渡期不可或缺的,甚至100年后的人,都要按照现在制定的规则来写白话。
一条崭新的道路瞬间出现在钱玄的面前,发出沉重的呐喊:干了!
钱玄有着超强的国学功底,使得他在研究型文学这条路上,斩获丰收,单再过两年,作出的《文字学音篇》,就足以在近代文学史上,留下一串足迹。
这部作品,既继承了传统音韵学研究的成果,又在研究观念、方法,内容上进行了新的探索,开了音韵学革新的先声,具有承前启后,继往开来的意义。
所以钱玄又干劲满满了,真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明明是一条极其艰难的路,怎么就走出了苦中作乐的感觉。
汤皖便挖苦道:
“你这要是研究起来了,哪还有时间去喷人?那些人估计得乐翻天了。”
钱玄心情好了,这会正端着饭碗,一听这话,却完全不在意道:
“喷人这种事,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不过是一天少喝一杯茶的事情!”
刚还是一副小媳妇委屈样,这会就开始吹上了,汤皖不由得努努嘴,全当没听见,暗道:钱玄这人,还是得经常打压一下的,免得三当家干了大当家的事。
这顿午饭,迅哥儿吃的舒心,汤皖吃的安心,钱玄吃的开心,茶几上摆着一壶茶,三人围坐着,喝茶聊天,于是就谈到了一个问题,去哪里发表。
汤皖主张去沪市的《新年轻》,迅哥儿倒是无所谓,只要能发表就行,钱玄倒是认为,还是在《京报》上的好,毕竟老熟人了。
去《新年轻》的话,一来可以帮仲浦先生一把,二来沪市有通俗小说打的底子,白话文学作品接受程度高,利于增加知名度。
缺点自然是《新年轻》销量低,渠道远远少于《京报》,而且距离较远,耗费时间太多,来往不方便。
但如果在《京报》发表,虽说可以短时间,获得巨大的曝光,可《京报》毕竟是一份报刊,给人的印象就是看完就丢的那种,大大降低了《狂人之记》的文学性。
这部极具讽刺意味的文学作品,绝不能在报刊上发表,汤皖坚持自己的意见,它应该伴随着《新年轻》,成为一柄白话文运动的尖刀。
“若是在《京报》上,怕是要出名,你们知道的,我这人向来低调。去《新年轻》吧,两地离的远,我刚好清净一段时间,修养修养。”迅哥儿最后说道。
既然迅哥儿已经作出了决定,那便按照如此行事吧,汤皖递来一支笔,道:
“写一下作者名,在文学里,打了那么久的仗,该好好享受享受这一刻!”
迅哥儿接过过来,在脑海里的一众小马甲中仔细翻找与斟酌,良久之后,才决定重新创建一个小马甲——鱼日游。
“鱼日游”,汤皖在脑子里思索,不禁想到一起读书时候,语文老师说过的一段话,说的是迅哥儿这个马甲由来。
有一种说法是因为迅哥儿的母亲姓鲁,而迅哥儿小时候的名字叫“迅”,将两者一结合,便成就了华夏近代史上最靓丽的小马甲。
于是汤皖便想着,既然遇到了这样的名场面,自然是要问清楚的,顺便好替百年后的一帮吃瓜群众解惑,然后就问道:
“鱼日游,是何意思?”
迅哥儿想都没想,笑的回答道:“取愚鲁而迅行!”
这大体与之前的说法想通,能说的过去,总之吧,名字不过一个代号,把一个名字的意思解读出一篇论文来,反倒成了袁老的锅。
汤皖仔细收好稿纸,又刻意问道:“需不需要在誊写一遍?”
“不用,一气呵成之作。”迅哥儿自信的说道。
“哈哈哈...好!!”汤皖听到这般回到,露出了由衷的笑容,是你自己主动不誊写的。
心里想到:这部名篇此时乃是一篇孤作,万一有个什么意外,导致孤作出了意外,汤皖就变成了历史的罪人,因此还是自己来替迅哥儿誊写一遍吧,至于原作定然要收藏的。
第134章 主编力荐大封推
有句话叫:当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因此,当汤皖偷偷看了一眼迅哥儿,露出姨妈般笑容的时候,迅哥儿突然就有一种不妙的感觉,仔细想来,也没发现自己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莫非是邮寄给《新年轻》,皖之担心这邮寄费用颇高,一想到汤皖如今还欠着债,顿时觉得自己此事办的不妥当。
但皖之又是个爱面子的人,若是直接给他邮寄费用,怕是定然不肯收取的,还是假借稿子需要重新润色之名,拿回来自己邮寄吧,迅哥儿如实的想到。
“皖之,这稿子不如.....”
汤皖一听迅哥儿这意思,是要拿回稿子,顿时脑子反应贼快,续上后面的话:
“这稿子不如让我来邮寄是吧?没问题!!咱俩还客气个什么,再说,我跟仲浦先生老交情了,交给我,妥了!妥了!”
“一定给你安排一个主编力荐大封推!!尽管放心!!”
迅哥儿心里备受感动,见话已至此,若是自己执意要拿回来,那就真当伤了兄弟感情了,千言万语化作两个字:谢谢!
汤皖已经把稿子整理好,这才心里松口气,一想到有《无言的战斗》和《狂人之记》,两本原稿,就止不住的激动与颤抖。
“盖章!盖章!我汤皖要成为第一个盖章收藏的男人!”
而此时的迅哥儿还处于感动中,钱玄则是一个头扎进了浩瀚的文学世界里。正在欢快的游泳,他们俩都丝毫没有意识到,新一代盖章狂魔即将上线!
汤皖和钱玄走的时候,脸上都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一个是精神上正走在一条康庄大道上,一个是物质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一回到家,汤皖就拿出原稿,仔细的誊抄,4000多字,也不过三个小时不到,就誊抄完毕,然后就想起了那个,几天才憋出一章的红毛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东交民巷是使馆区,治安一向很好,外面的三三两两根本不敢造次,尽管这里租金之高,堪比后世的汤臣一品,但依旧是许多人的首选居住地。
汤皖当初选择在此地租房,也是出于这个考虑,但是今天从迅哥儿家回来的时候,房子四周竟多出了一些陌生的身影来。
这些陌生的身影也不上来打扰,只是偶尔在门前路过,朝着大门处瞥一眼,任谁看到了,都只能把这种行为,归结于路人的好奇心。
汤皖租的院子大门前,是一条青石板路的巷子,一般住在里面的人出去,都是走这条巷子。
左右两边是很窄的巷子,只能容许两人通过的那种,院子与院子之间,便是因为这窄窄的巷子隔开,变成了独栋。
而汤皖租房的时候,隔壁院子早就有人住了,晚上的灯经常开着,偶尔还能传出一些男士们的低沉欢呼声,和女士们的狂欢尖叫声来。
这地方不隔音,是汤皖的第一印象,当宁静的夜晚来袭,一个人安然入睡的时候,偶尔的能听到一些比较清晰的声音。
依据多年的学习经验,可以轻易的分辨出,左边院子的声音是来自于欧美,右边院子的声音是来自于亚洲,至于要想知道具体的国家,还得当面确定才行。
在大门的的正对面,隔着一条青石板路的巷子,也是式样一样的独栋小院,之前是空着的,今天却突然入住了,几个身材矮小的人。
而汤皖家四周,多出来的陌生的身影,都是从对面那栋院子里出来的,大牛这会正趴在大门缝出,看着观察着对面的院子。
心里在算着:一个小时出来一个人,一共6个人,先生回来后,变成了半个小时出来一个人。
当大牛把自己发现的情况如实道出的时候,汤皖心里陡然变得沉重起来,想着大牛所描述这些人的样子,一个词突然出现在了脑海里。
是了!应该是他们,也只有他们有动机,来监视自己,因为汤皖开的炮直接轰到了他们的心尖,轰到了要害处,轰的他们心慌了。
不过在东交民巷,他们此刻,怕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大家都要讲这里的规矩;如果他们有办法的话,早就行动了,何必大费周章的特意去对面租房子。
汤皖想到,他们这是在警告自己,宣誓他们的存在,没有哪个人会跑到被监视者家的门口,堂而皇之的晃悠。
想到这,汤皖脸上不由得露出苦笑来,至少这段时间是安全的,只是对大牛说道:
“别担心,多注意一点就行!”
至于《R国威胁论》发表以后,自己是不是安全的,那就不知道了,那可是一个大杀器,会不会成为自己生命的终结点呢?无人得知。
好不容易,得了两本稀世原稿的喜悦之情,只是因为对门那几个人的入住,就给搅合的七零八落,让汤皖好一阵郁闷。
在房间里,摊开两本原稿,在拿出自己的印章,每一页都小心的盖个章,直到所有的稿纸都盖上了新鲜的章印,心里这才感受到了一丝轻松。
如果自己哪一天,真的遇到了意外,至少在这些可以流传数百年的原稿纸上,留下了自己的足迹,而这些货真价实的足迹,足以向后人传达出,曾经有汤皖这么一人存在过。
盖完章,小心的把这两份原稿收藏好,汤皖一连写了三封信,分别是给钱玄、迅哥儿和菊长。
给钱玄和迅哥儿的信,只是交待了一些事情,并且嘱咐,以后俩人能尽量不来,就不要来;给菊长的信,则是想求菊长帮个忙,再来上门演一出双簧。
大牛把这些信一一送到,回来后,天已经黑了,时隔多日,汤皖又亲自下厨做了两大碗西红柿鸡蛋面,冒着热气,带葱段的那种。
大牛端着大碗,坐在厨房的门槛上,嘴唇抿着一根面条,使劲的一吸溜,一根长长的面条就钻进了嘴里。
大牛吃西红柿鸡蛋面,总是先大喝一口汤汁,然后在吃面条,在轮到西红柿,最后才依依不舍的吃掉鸡蛋。
以前是没得吃,大牛有这样的行为不奇怪,但是现在明明每天都不缺鸡蛋吃,可大牛还是保留了当初的这个习惯。
汤皖依稀记得,大牛从龙泉寺送自己回来的那个夜晚,因为舍不得吃,就把剩下的鸡蛋放到自己的胸口,想带回去给四斤吃的场景,一晃已经好几个月过去了。
而汤皖已经不是那个初来乍到的汤皖,大牛也不是那个穿着破破烂烂的旧军装,斜背着枪的大牛,只是当初那个喜欢低着头,把帽檐压低的四斤,却是已经不在人世了。
等到大牛最后一口吃掉碗里的鸡蛋,然后心满意足的端着碗,喝了一大口汤汁后,汤皖才问道:
“去送信,他们可有要说的话?”
大牛端着碗,站起来,说道:
“德潜先生说知道了,豫才先生没有说话,菊长先生说晚上来,让先生做好准备,另外还说让先生多准备一份饭!”
汤皖没来由的笑了起来,看了一眼乌漆墨黑的夜晚,只得放下手里的碗,准备起身去厨房,再做一碗自己的拿手好戏。
“先生,您吃面吧,俺已经吃完了,可以做!”大牛说道。
汤皖却是没有理会,只是说道:
“求人办事,还是自己亲手来的好,有诚意!”边说着,就往厨房走,大牛见着先生要自己动手,便把碗放进厨房,默默地去了大门边蹲守。
没过一会,菊长的西红柿鸡蛋面就做好了,撒上葱花,一股浓郁的香味喷薄而出,正巧,就听见大门被人敲的“砰砰砰”,响声大作。
能敲出这等动静的,一个是钱玄,一个就是菊长,不过钱玄敲得比较急,一般都是连续敲,中间不停歇;菊长是敲几下,停几下。
菊长进门的时候,环顾了一下四周,果然发现对面的院子,有灯光亮起,想起汤皖在信上说的话,于是便恢复了平日的状态,问到:
“日踏马的,你家先生在不在家?”
汤皖轻轻的把面给放下,站在院里,正常回复道:
“我在,找我什么事?”
菊长跨进大门,说道:
“劳资接到上头命令,过来找你说说事!”
随后趴在关闭的大门上,通过门缝看到对面院子里有人出来了,眯着眼,习惯性的从腰上拿出了吃饭的家伙。
等到对面院里出来的人又回去了,这才把家伙收起来了,三步两步走到院里,坐下,又说道:
“最近给劳资小心点,别惹事,否则给你好果子吃。”
同时接过递来的面条,说完就拿起筷子,抄着面条就吃。菊长吃的飞快快,用手指着门外,然后又竖起食指,摇了摇,表示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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