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大无赖 第229节

武松答应一声牵着马往后头走了十几步。

“多谢大官人体恤奴家，奴家定……”

贾瑞摆摆手制止了梁红玉：“红玉不必言谢。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我将你救出那火坑来也不是贪恋你的美色，更没有什么不轨之心，只是因为不想让你爹你爷爷一声为国尽忠却落得个死不瞑目的下场。”

说着摇头长叹一声，背着手往家的方向走去。

梁红玉忙跟上了轻声道：“大官人这话言重了，祖翁和父翁都是行伍出身，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也是本职所在。

如今吃了败仗丢了城池确实是失职，朝廷治他们的罪也是在所难免的……”

贾瑞听了这话站住了脚问道：“你这意思，把你送来当官妓也是理所当然？”

“朝廷法度一贯如此，奴家也不敢有怨言……”

贾瑞苦笑摇摇头问道：“你爷爷和你爹都是什么官职？”

梁红玉道：“家翁是统领，父翁是副将。”

贾瑞冷笑道：“难道偌大一个杭州府就没有个虞候、福兵马使或者统制官吗？

杭州丢了就是你爷爷和你爹的锅？他们不过是被拉出来背锅的罢了。

再说了胜负乃兵家常事，除了没上过战场的，哪个将军一辈子没打过败仗？

打不过那些暴民是谁的责任，他们心里头没点逼数吗？

那些厢军本身军饷就少得可怜，还不足数发放，那些钱都进了谁的腰包了？”

梁红玉听贾瑞说起这个不由得大惊，忙拉了拉贾瑞的胳膊说道：“大官人慎言……”

“肾炎个屁！我还睾丸炎呢！”贾瑞骂了一句又说道：“就算是他们两个延误军机，可大宋立国以来就说什么不杀士大夫，怎么杀起武将来这么不留情面？

要是文治武功真牛也行，结果……唔……”

贾瑞的嘴被一只小手给捂住了。

“哎我说你个小丫头手劲儿还不小啊？”

“奴家自幼也同父翁学过些粗浅的把式……”

“对哈。”贾瑞心道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梁红玉后来好歹也是抗金名将呢，多少也得有点功夫。

只是这份愚忠……怎么说呢，得想办法让她从愚终于朝廷变成忠于自己才好。

本着欲擒故纵的原则，贾瑞问道：“红玉，你家里可还有其他人吗？”

梁红玉沉吟片刻说道：“还有个舅舅在杭州府，如今也不知如何了……”

贾瑞听了心中大喜，长叹一声道：“如今杭州府落入方腊手中，我也不好把你一个弱女子给送回去。

且等杭州光复了之后我再想法子送你回杭州去同家人团聚吧！”

“多谢大官人……”梁红玉听了却并没有多欢喜。

也不知她是不看好朝廷能剿灭方腊还是觉得她舅舅凶多吉少，亦或是别的原因。

说话间回到家中，才进了门扈三娘和潘金莲两个便迎了出来。

见贾瑞又带回来一个娇滴滴的美娇娘，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咳咳，你们还没睡啊？这位是……梁红玉姑娘……”

第358章 凶相毕露

将梁红玉的身世同二人说了一回，扈三娘才略放下了些戒备之心。

二人对梁红玉的遭遇也是唏嘘不已。

贾瑞接着一正言辞道：“如今红玉在东京无亲无故，我也不好将她救出火坑就不管了不是？

等杭州光复了我就想法子把她送回杭州去与她舅舅团聚！

内个……金莲，你先去安排一间房子给红玉住下？”

潘金莲却没有动地方，而是问道：“方腊……可就是前两天来的那个方百花姑娘的哥哥么？”

“呃……”贾瑞只感觉到四道寒光射向了自己，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正是。”

贾瑞怎么感觉潘金莲这小剑人是故意的呢？

“方百花是谁啊？多大年纪？长得是不是很漂亮啊？”扈三娘似笑非笑的看着贾瑞。

“大官人怎么……和方腊认识？”梁红玉眸子里满是疑惑。

“也是去年才认识的，当初我去九江……”贾瑞便将跟方腊认识的大概经过说了一回。

当然，炸药的事和调戏方百花的事自然略过不提。

“谁想到这厮竟然造反了！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我怎么会和他称兄道弟！”

梁红玉这才恍然。

扈三娘却斜着眼看着贾瑞道：“只怕你是看上人家妹妹才跑去跟他称兄道弟的吧？”

被冤枉的贾瑞顿时就不干了：“你看你这人怎么就这么说我呢？我是那样人？

实话跟你说，这次方百花来东京找我是因为方腊看我有本事有见地，想要让他妹妹用美人计诱惑我拉我上他的贼船！

被我大义凛然的给拒绝了！咔咔的凛然！

方百花见美人计不好使又想退而求其次，让我卖给他们一点那个东西，又让我给拒绝了！

我说了，你们拿着我的东西去祸害咱们大宋子民，给我多少钱我也不能干！

不信你问金莲！”

二人又看向潘金莲。

扈三娘自然明白贾瑞说的东西要么是炸药要么是火枪，梁红玉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却也被贾瑞的一身正气给感染了。

潘金莲只得出来给贾瑞作证道：“我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我只知道方姑娘来东京许久，一直等到官人回来便找上门来了，足足等了有一个月之久。

可结果同官人说了半天的话就怒气冲冲的走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扈三娘冷笑一声：“是就是么，你这么脸红脖子粗的做什么？”

“我……我有吗？”贾瑞摸了摸脸。

“青筋都爆出来了……”潘金莲如实答道。

“我那不是怕你又吃闲醋吗？你看你这身上还有伤呢……”

扈三娘把贾瑞伸过来的爪子扒拉开了白了他一眼。

贾瑞便打岔道：“红玉，你是从杭州过来的，想必知道一些那边的情形，却不知方腊那人……可乱杀无辜吗？”

梁红玉道：“我是未亲眼所见的。只是我听说方腊每攻克一城后凡是抓到的官吏都会虐杀。

让人将官吏们一一绑在州署门前，自己高坐堂上，置酒纵饮，饮一盃，杀一人。

最凶的是不令全尸，或脔割肢体，或剜取肺肠，或熬煮膏油，或丛镝乱射，备极惨酷，反说是为民除害，足纾公愤。

一面令党徒纵火，满城屠掠，除有姿色的妇女取供淫乐外，都强逼人信他妖教，若有不信者一概杀死。

杭州城中的百姓们听说方腊打来了，只要是能跑的都携家带口的跑了……”

听了这话众人都沉默了，贾瑞也没想到方腊竟然会这么残暴嗜杀。

杀几个当官的也还罢了，虽然也少不得滥杀无辜，可毕竟江浙一带的百姓这些年来收到的压迫实在是太多了些。

可杀老百姓就有点说不过去了，还逼着人家信你那妖教……

想想自己还给方腊出过主意，贾瑞不禁有些后悔起来。

只能安慰自己说方腊就是这么一个人，就算没有自己，方腊也是要造反的，也是会杀人放火。

扈三娘也是听得柳眉倒竖：“我只道宋江那黑厮嗜杀残暴，没想到这方腊竟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贾瑞心中冷笑，宋江比方腊还真是差着一个档次呢。

方腊最后可是忽悠了十几万人，站了两浙地区六州几十座县城，把江南富庶之地几乎都给占了，掐断了宋朝赖以生存的运河漕运，最后人家还建元称帝了。

宋江到最后也不过是打下了几座州城，却不敢守城，而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到最后也不过是个流窜打劫的悍匪，而且还一心一意的等着被诏安当大官。

宋江和方腊比起来，确实差着档次呢。

可这些话又不好跟扈三娘他们说，只能冷笑道：“放心吧，得民心者方能得天下！

方腊若是真的如此残暴，肯定不会得到地方百姓们的拥护，那么他就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

只是苦了江浙一带的百姓了。”

见梁红玉一副悲愤之色又说道：“红玉，你可想过，害死你爷爷和你父亲的真正元凶是谁？”

梁红玉听了这话不由得一愣，从大面上来看，害了她梁家全家的自然是方腊了。

若没有方腊造反，哪儿来的梁家灭门之祸？

可贾瑞既然这么问了，显然这不是他想听的答案。

贾瑞似乎也没有想着梁红玉能答上来，而是说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你家几代人为国效力，却只因一场败仗便丢了两代人的性命，连你这样的小姑娘都获罪……

保家卫国的武夫不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也就罢了，居然被几个文人动动笔头子就害了性命，唉！”

说到此处欲言又止，只是长叹一声。

梁红玉心中一凛，这贾瑞到底是什么来头？

方才在酒肆里他和皇子称兄道弟相谈甚欢，听话里行间的意思他还是赵佶身边的大红人，怎么跟她说的这些话处处都透露着对朝廷的不满？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正这时有丫鬟来说已经将客房收拾停当了，贾瑞便说道：“夜了，也早些休息吧。三娘，走，回屋我给你擦药去~”

扈三娘白了贾瑞一眼道：“你去给金莲姐姐擦吧，我送梁姑娘回屋安置。”

说罢牵着梁红玉去了。

潘金莲见二人走远了，一脸委屈巴巴的看着贾瑞道：“官人，三娘受了伤需要疼，难道我这操持家的黄脸婆就不用了么？”

“疼，疼！我今儿便好好疼你一疼！”贾瑞凶相毕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