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大无赖 第41节
二人看得瞠目结舌。
鲁智深道:“本来是要杀了你们两个撮鸟,看在我兄弟面上饶你们一回!
如今沧州在及,休要生歹心再害我兄弟性命!
不然让我知道了便将你们的狗头拧下来当蹴鞠!”
二人连声道不敢。
鲁智深又问道:“你们两个家住哪里?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董超薛霸二人对视一眼,都跪下来求道:“这位大爷,祸不及家人,小人们已经知错了,还望大师父开恩!”
鲁智深道:“你们怕甚?若是我三弟平安归来告诉我一路无事,我自不找你们麻烦。
你们不告诉我家住哪里就当我查不到了吗?”
二人无法,只得将自己家的住址说了一回。
鲁智深这才同林冲贾瑞告别,扛着禅杖往回走了。
又行了两日,路上碰到一个下地归来的农夫,董超便上去问哪里可以住宿打火。
农夫见是官差押解囚犯便说道:“官爷也不用投店,往前再走五里便是柴进柴大官人的宅子。
这柴大官人是大周柴世宗嫡派子孙,江湖人称小旋风,专一招接天下往来的好汉,三五十个养在家中。
大官人常常对我们说,若是有流配来的犯人可往我庄上去,我自资助他。”
林冲听了这话说道:“我也曾听闻沧州横海郡的小旋风是个好汉,既然到了,那我们就去拜访拜访?”
“去去!干嘛不去!”贾瑞心说我特么跟你到沧州来就是为了认识柴进的!
一行四人便继续往前走,果然走了不到半个时辰便见座大石桥。
过得桥来,一条平坦大路,早望见绿柳阴中,显出那座庄院。四下一周遭一条阔河,两岸边都是垂杨大树,树阴中一遭粉墙。
三个人来到庄上,见条阔板桥上坐着四五个庄客,都在那里乘凉。
三个人来到桥边,与庄客施礼罢,林冲说道:“相烦大哥报与大官人知道,京师有个犯人迭配牢城姓林的求见。”
庄客齐道:“你没福,若是大官人在家时,有酒食钱财与你。今早出猎去了。”
林冲道:“不知几时回来?”
庄客道:“说不定,敢怕投东庄去歇也不见得。许你不得。”
林冲道:“如此是我没福,不得相遇。我们去罢。”
贾瑞却道:“天色已晚,即便见不到柴大官人,可否打发两间房容我们留宿一宿?”
说罢掏出一块碎银。
一个庄客接了银子道:“这位小哥何必这么客气,我家里倒是有两间空房,你们若不嫌局促,倒可将就一宿。”
贾瑞道:“如此最好。”
庄客便引着众人往庄边走。才行了一会儿,却见一队人马赶了回来。
那簇人马飞奔庄上来,中间捧着一位官人,骑一匹雪白卷毛马。马上那人生得龙眉凤目,皓齿朱唇,三牙掩口髭须,三十四五年纪。
庄客一见是柴进回来了只在心里暗叫晦气,这到手的银子只怕要飞了。
那庄客道:“这位就是柴大官人了!”
柴进勒住了马问道:“这位戴枷的是什么人?”
林冲便说道:“小人是东京禁军教头姓林名冲,为因恶了高太尉,寻事发下开封府问罪,断遣刺配此沧州。因听说柴大官人最是爱结交朋友,故而来冒昧拜访。”
柴进听了翻身下马拱手道:“原来是林教头,柴进有失迎迓!
小可久闻教头大名,不期今日来踏贱地,足称平生渴仰之愿。这位是?”
林冲忙说道:“这位姓贾名瑞字天祥,是林冲的结拜兄弟,因我吃了官司他不放心,特意不远千里来送我到这。这二位是押解我的两位公人董超薛霸。”
柴进不禁又打量了一番贾瑞,也抱拳道:“看贾公子文质彬彬像个读书人,没想到竟然是如此义气的好朋友,失敬失敬!”
贾瑞抱拳回礼道:“不敢当,若不是送二哥来沧州,怎得和柴大官人相识?”
柴进将众人让进庄子,便让下人准备酒食。
不一会儿只见数个庄客托出一盘肉,一盘饼,温一壶酒;又一个盘子,托出一斗白米,米上放着十贯钱,都一发将出来。
柴进道:“村夫不知深浅!林教头和贾公子是贵客,怎得这般草率?快去杀鸡宰羊置办整齐,再开一坛好酒!”
林冲忙说道:“大官人不必如此,林冲不过阶下之囚,哪里受得起?”
柴进道:“休如此说。难得教头到此,岂可轻慢!”
便先请众人坐了,说些江湖上的勾当和枪棒上的功夫。
柴进见的人也多了,却见林冲虽然是教头却斯斯文文,贾瑞更是一副书生模样不禁有些怀疑起林冲的本事来,暗自揣度是不是林冲是个靠着行贿或者父一辈的关系才捞了个教头。
贾瑞因问道:“不知柴大官人庄上可收留了一个叫武松的人么?”
第62章 勇斗洪教头
“武松?”柴进想了一回似乎并不认得:“柴进无缘结识,感情也是一条好汉?”
贾瑞不由得有些纳闷,武松不是说在柴进庄上住了一年多吗?怎么现在还没来?
“哦,是我一位故人的兄弟,也是一条好汉,身上有千斤的力气,又有一身硬功夫。
前段时间在阳谷县打伤了人逃了出来。我一位他也会慕名来投大官人,想来是去了别处了。
若是武松来投大官人庄上了还请告诉他,就说他的案子如今已经了结了,那被他打的人只是当时昏了,并没有死。”
柴进答应了。
不一时酒饭齐备,一样样的端上来摆了好大一桌,柴进请众人入座,又亲自把盏给人倒酒。
正要吃酒,却见一人歪戴着一顶头巾,敞开着胸脯进来。
柴进见了便起身让道:“洪教师来了,请一起吃一杯酒!”
林冲见柴进和洪教头十分客气,又口称教师,想是柴进的师父,便忙也站起身来施礼。
洪教头也不拿正眼看林冲,更不还礼,只是略拱拱手就坐了,对柴进道:
“大官人怎么今日如此厚待配军?”
柴进便说道:“教头有所不知这位便是京中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这位是贾瑞贾公子。”
洪教头打量了林冲和贾瑞一眼冷笑道:
“大官人只因好习枪棒上头,往往流配军人都来倚草附木,都说自己是枪棒教师,来投庄上,诱些酒食钱米。大官人如何忒认真?”
林冲只不做声,柴进面上有些挂不住了,说道:“人不可貌相,教师修小看人。”
贾瑞冷笑一声道:“洪教头是柴大官人庄上的教头,我哥哥是禁军的教头,你们两个倒是同行。
我也觉得我二哥不像个教头,不如比试比试如何?”
这一句话正合了洪教头和柴进的心思,洪教头先说道:“正合我意,来来来,咱们来较量一棒!”
林冲只是不肯,柴进见林冲踌躇,便说道:“此位洪教头也到此不多时,此间又无对手;林武师休得要推辞,小可也正要看二位教头的本事。”
贾瑞也说道:“二哥就当舒活舒活筋骨,不过可要手下留情,让洪教头吃些苦头也就罢了,可不敢打残了。”
洪教头怒极反笑:“好!我倒要看看怎的让我吃些苦头!”
说着不容分说已经甩掉了大氅,从一旁兵器架上抄起一条杆棒来。
林冲无法,只得也抄了一条棒在手。
柴进对董超薛霸道:“二位公人,柴某想让两位教头较量一番,不知能否行个方便,先将林教头的枷开了?”
林冲已经明白了柴进确是想看看二人的真本事,不等董超说话便说道:“不过是场小较量,这枷倒也不碍事,不妨!”
说着单手持棍做了个起手式朝洪教头道:“请进招吧!”
洪教头见林冲如此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心中更怒,也不客气,大叫一声手中杆棒当头劈了下来。
林冲叫一声来得好,也不硬接,只一侧身便躲了过去。
洪教头一击不中又将棍横扫林冲的腰,林冲这才举棒格挡,二人斗在一处。
十个来回下来,倒是洪教头一棒接一棒的攻,林冲或是避让或是格挡,似是落在下风。
洪教头一心要在柴进面前卖弄本事,只求速胜,难免有些急功近利,见林冲已快被逼到墙边再无退路便双手持棒高举过顶一招泰山压顶就要砸林冲的面门。
林冲似乎早已料到了这一招,手只一抖,一条棒宛如灵蛇一般刺向了洪教头咽喉。
洪教头见棒来得古怪不敢再劈下去,忙撤棍格挡。
谁料林冲这一招竟是虚招,手又一摇,本来刺向上路的棒猛的一变,竟然改攻下三盘。
洪教头一时躲闪不及,臁儿骨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再也站立不住,扑通一声仰面跌倒。
林冲往前赶了一步,将棒头在洪教头心窝略点了一下才收了棒拱手道:“多有冒犯,还望洪教头见谅!”
贾瑞还是头一遭看见林冲动手,心中暗叹:难怪这家伙是梁山的常胜将军,果然有真本事啊!
柴进也是对林冲刮目相看,鼓掌叫好。
洪教头被庄客扶起来一脸羞愧。柴进笑道:“只是寻常较量,洪教头不必放在心上,还请坐下来吃酒!”
洪教头哪里有脸面坐?只推身子不适,连夜收拾行囊辞了去了。
柴进也不怎么留,又对林冲道:“林教头果然名不虚传,方才用的这一招可就是大名鼎鼎的林家枪吗?”
林冲道:“让大官人见笑了。”
柴进到底还是给了董超薛霸二人一锭银子让除去了林冲脖子上的枷,众人吃酒说话。
一宿无话,第二天柴进却不肯放林冲去,只要多住几天,每天好酒好菜招待。
柴进果然是随和豁达的性子,没两日越发的熟稔了,也不因贾瑞不会功夫就小看了去。
这日酒桌上,贾瑞便说道:“柴大官人,小弟有一份生意门道想同大官人说,不知大官人有没有兴趣?”
柴进笑道:“多谢贤弟美意,柴某虽然不是巨富之家,日子也颇过得,对于商贾之事倒是没什么兴趣。”
贾瑞道:“若是好酒呢?”
林冲在一旁笑道:“大官人有所不知,我这三弟有一手祖传的酿酒手艺,他酿的酒甘冽异常,天下再没有可以匹敌的。这些天都没有吃到了三弟酿的酒,我还真有些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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