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大无赖 第70节
“那我该如何是好?”刘唐突然迷茫起来。
贾瑞自然不会收留刘唐,为了这么个蠢蛋背负起一个挖人墙角的名声实在有些得不偿失。
因说道:“若是让你继续留在梁山你能装作不知晁盖的阴谋么?
想来他这次坑你不成,一时半会也不会有再好的机会坑你了。
只要刘大哥继续留在梁山,装傻充愣,什么事别脑袋一热就往前冲,低调一点混日子应该问题不大。
毕竟晁盖要保持自己的一个好名声,一而再再而三的逮着你一个人坑,难免被别人猜忌。”
“这……我试试吧。”
“你就别同他们太亲近就是了,平日该吃吃该喝喝,对了,可以多和我林二哥走动走动。
林二哥那人,害人之心是绝对不会有的,当然,王伦是个例外~”
“那我现在……”
“你现在就老实在这里呆着,一会儿我弄些饭给你吃,再给你准备一些干粮。
等天色晚了你便摸出城去,一路上切不可耽搁,能不投店就不投,最好马不停蹄的回梁山去交差!”
第109章 落人把柄
却说自打阎婆惜冷落宋江,宋江便不大愿意往西巷里来了。
虽然贾瑞也不是个小气之人,因恐阎婆母女两个过得太好了惹得宋江生疑,故而也不好给她们太多银钱。
偏那阎婆是个贪得无厌的,虽然知道婆惜心里头想的是贾瑞,却仍想在宋江身上再刮些油水下来,因见宋江也不大来,来了也是同贾瑞等几个吃酒说话,便想着让阎婆惜再哄哄宋江,要些钱来使。
这一日便等在衙门口,只待宋江出来就上前叫住了道:“押司,多日使人相请,好贵人难见面。
便是小贱人有些言语高低,伤触了押司,也看得老身薄面,自教训他与押司陪话。今晚老身有缘得见押司,同走一遭去。”
宋江道:“今日不巧,许多公事要摆布,改日得空再去也不妨。”
阎婆哪里肯依,只拉着宋江不放。宋江纠缠不过,又不想在街上让人瞧了热闹,少不得被强拉了去。
阎婆惜见娘将宋江拉了来,心里便有些不耐烦,因问道:“是押司今日又请了贾公子等人在家里吃酒么?”
阎婆道:“今日并无什么真公子假公子,只有押司同你两个。你二人好好吃杯酒说说体己话!押司且稍作,老身这就去买些菜蔬酒水。”
说罢转身去了。
阎婆惜本不耐烦同宋江在一处,又不好直接开口撵他去,只坐着不言语。
宋江枯坐了一回也觉无趣,便要去了,谁想阎婆手脚麻利,已经买了许多时新果子,鲜鱼嫩鸡肥鲊回来,都把盘子盛了。取酒倾在盆里,舀半旋子,在锅里烫热了,倾在酒壶里。收拾了数盘菜蔬,三只酒盏,三双箸,一桶盘托上楼来,放在春台上。
三人坐定,宋江阎婆惜二个也没什么话说,只有阎婆在中间又说些疯话,又劝酒。
阎婆惜想着若是将宋江灌醉了只怕就不来缠她了,因也假意劝了几杯酒。
宋江见阎婆惜似乎有些回转之意,自己几杯酒下肚又看这妇人这几日越发的娇媚撩人,因想道:“到底是当初我养了她做外室,那时银钱也没少给,穿戴也没少买与她。
如今是我冷落了她,她心里头有些气也是难免。
今日阎婆死活拉了我来,想是没有银子使用了。
看今日又来劝我酒,且看这婆娘怎地,今夜与我情分如何。
若是她一会儿主动来迎合我,我便不与她计较往日的冷漠就是了。”
阎婆收拾了杯盘笑道:“夜深了,我叫押司两口子早睡。押司安置,今夜多欢,明日慢慢地起。”
见阎婆下楼去了,宋江便又做出一副君子的架势坐在那里,只等着阎婆惜主动投怀送抱来服侍自己。
阎婆惜心里头早没有宋江这人了,只嫌他毫无情趣,又无那些本钱,偏还要装出这样一副模样,哪里肯来俯就?故而也不说话,只在那里呆坐想些心事。
僵了一会儿,阎婆惜也不说话,合衣倒在床上睡了。
宋江见妇人不来撩拨他心中有气,暗骂了两句贱人,又吃了酒也有几分困意,便把头上巾帻除下,放在桌子上,脱下上盖衣裳,搭在衣架上。
腰里解下銮带,上有一把压衣刀和招文袋,却挂在床边栏干子上。脱去了丝鞋净袜,便上床去那婆娘脚后睡了。
熬到了五更天,外头梆子声将宋江吵醒,见阎婆惜仍旧面朝里躺着,宋江不由得大怒,心下暗暗发誓再不给这婆娘一文钱。
便起身穿了衣服戴了头巾也不洗脸,骂了句贱人,出门往衙门里去了。
阎婆惜也醒来了,只是假寐,听宋江走了便坐起来啐道:“好个没脸的,自己不能,偏要怨别人!搅了老娘一夜睡不着,还只指望老娘陪气下情,当我是粉头?谁耐烦理睬你?你不来倒是大家清净!”
下床穿鞋,却看见床头栏杆上搭着条紫罗銮带。
婆惜见了冷笑道:“黑三急忙忙的走,落了銮带在我这里,看我丢进阴沟里头去让你没得戴!”
伸手一提,提起招文袋和刀子来,只觉袋中沉重,往里头一摸,竟然是一块黄橙橙的金子!
再一摸又是一封信,阎婆惜打开来看不由得大惊:这信正是晁盖托刘唐送来给宋江的书信,上头有许多见不得人的事。
阎婆惜见了冷笑道:“原来这黑宋三于床笫之事不能,做贼倒是好胆魄!这不是通贼么?且看我拿了这信问他,同他要了这一百两金子,然后同我那瑞郎离了这里远远的过小日子去,不胜过偷偷摸摸的好?”
想到这里突然又想到贾瑞平日里常与她说,不可贪图不义之财,更不可逼得宋江狠了,若是逼得他狗急跳墙可不好。
可她抓住了宋江的把柄又如何肯轻易放过?想了一回,还是应该同贾瑞商量商量得好。
又想着宋江不见了招文袋定然会回来找,到时候难免口舌,倒不如先让阎婆给藏了,自己只推不知。
想着便下楼来推醒了阎婆,将书信并金条给她说了一回。
阎婆见黄橙橙的一根金条,听说还有九根,哪里有不眼馋之理?因说道:“这黑厮果然不是好货!一会儿等他回来,且看他怎么说!”
且说宋江出了门,正看见街上卖汤的王公。
王公见了是宋江笑道:“宋押司为何这早来?”
宋江只得说道:“便是夜来酒醉睡得迷了听错了更鼓。”
王公道:“押司必然伤酒,且请一盏醒酒二陈汤。”
宋江正无处可去,便坐了道:“最好。”
那老汉浓浓地奉一盏二陈汤,递与宋江吃。
宋江吃着汤,想起自己平日里吃他的汤并未给过一文钱,只是口上许了他一副棺材,正巧昨日刘唐来送金子,这两天手头富裕了,何不就给了他?
想着便往腰间一摸,不由得大吃一惊:“苦也!昨日将招文袋挂在那贱人床头栏杆上了,今日一早走得匆忙忘了取,里头的金银倒还是小事,那封信若是落在旁人之手如何了得!”
因急急忙忙的便往回跑去。
第110章 宋江萨日朗
回到阎婆惜家中,也顾不得,径直上了二楼再往栏杆上一摸,哪里还有什么招文袋?
见阎婆惜仍倒在床上睡着,只得硬着头皮问道:“姐姐?姐姐醒来。”
阎婆惜只做没听见。
宋江只得用手去推阎婆惜道:“姐姐醒醒,我那招文袋劳烦拿来还与我吧。”
阎婆惜坐起身来道:“老娘正做好梦,是谁来搅扰?”
宋江道:“你晓得是我,装什么糊涂?还请姐姐行个方便,将那招文袋还我,宋某自有重谢。”
阎婆惜道:“什么招文袋?不曾见!”
宋江只得又陪笑道:“我就挂在这里,怎么不得见,难道这屋子里除了你我还进来别人不成?”
阎婆惜听了冷笑道:“怎么进不来别人?隔壁的张三李四都来得!你一走他们就来了!”
宋江听了又急又气,火气也压不住了,怒道:“你这贼贱人,快快将招文袋与我拿来,好多着呢!”
阎婆惜也怒道:“好你个贼宋三!你身为朝廷吏员,却暗中勾结梁山上的匪盗劫了蔡太师的生辰纲,这会子反倒骂我是贼?”
宋江听了大惊,忙去遮掩阎婆惜的嘴:“不可大声,不可大声!”
阎婆惜一把甩开宋江的手道:“将你的脏爪子拿开了!”
宋江又赔笑道:“姐姐莫要叫嚷,我与晁盖不过是旧相识,我并没有参与劫生辰纲之事。”
阎婆惜冷笑道:“是了,你是个没胆识又没本事的,哪里敢做这等事?你不过是个通风报信在官府里做内应的罢了!”
宋江道:“并没有的事!”
“没有?没有好端端的那个晁盖为何要送你一百两金子?”
宋江也知道同阎婆惜说不出道理来,便说道:“你只将书信还我,那些金银我都不要了!”
阎婆惜到:“袋中只有一条金,你打发街边乞丐么?信中可说是予了你百两黄金呢!”
宋江道:“也不瞒大姐,确实带了百两金子给我,我却只收了一条,其余的让其带回去了。
你若要金子也不难,只把书信给我,我改日筹措了金子送与你如何?”
阎婆惜冷笑道:“你当我是呆子么?这会子你有把柄在老娘手中自然怎么都好说,若是你拿了去,说话还作数吗?”
宋江忙说道:“自然作数!宋某不才,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丈夫!”
阎婆惜听了这话哈哈笑道:“说一不二我倒不知,我知道你是个数一二三四五便完事的、不中看也不中用的绿头王八!”
宋江本来就憋着火左一声姐姐又一个大姐的叫着,这会子被阎婆惜揭了伤疤不由得怒从心起,指着阎婆惜的鼻子骂道:
“你这贼淫妇,少说这些没用的!我只问你,我那招文袋你给还是不给!”
阎婆惜一巴掌扇开了宋江的手指道:“想要也不难,只将金子拿来!”
宋江一时哪里能筹那许多金子?又恐那封书信在阎婆惜手中夜长梦多,就要用蛮力抢夺。
想着这屋内并无藏东西之处,定然是被阎婆惜藏在被子中了,便上手去扯阎婆惜的身上的被子。
阎婆惜也有了火气,一面拉扯被子一面一脚踹出,正踢在宋江要害处。
宋江吃痛哎吔一声捂着小腹蹲了下去,阎婆惜又是一脚踹在宋江面门上,宋江顿时鼻血长流仰面摔倒。
阎婆惜见宋江这般狼狈模样不禁哈哈大笑:“果然是个脓包不顶用的!还敢与我动粗,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么?”
宋江恼羞成怒,扎挣着爬起来,想若是再同她撕扯只怕讨不得便宜,想起楼下厨房里有刀,若是拿了刀只怕这婆娘就怕了,便忙着下楼去拿刀。
楼下阎婆子听到楼上吵闹早已醒了,见宋江下来便笑道:“怎的宋押司去而复返?一大早的就和婆惜吵闹什么?”
“哼,你那好闺女她……”话未说完,宋江不由得一双眼珠子瞪得老大。
往阎婆身后看去,她的床上那不是自己的招文袋吗?
那阎婆顺着宋江的目光往后一看不由得也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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