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秦末开始长生不死 第43节
按照秦律的规定,士卒被俘虏,只会是个人受到惩处,但如果是投降变节,那便会连累家人。
因此在关中有家室的那些秦军降卒,即使强迫他们加入楚军的话,但因为亲人的存在,定然不会全心全意为楚军效力。
于是将这批人留在濮阳,收缴兵器与盔甲,让一支千人军队进行看守,那秦国便会以“俘虏”来定义他们。
至于在关中无所牵挂的那批降卒,若是愿意加入进来,那是再好不过了。
这批老兵不需要额外训练,无疑是能让楚军的实力提升更上一层。
“我和江宁你所见略同啊,这些天里我一直着手在统筹这些数据,到时候直接让那些秦卒进行选择便可。”项羽露出笑意,对两人能不谋而合显然是相当满意,“哦对了,有一人想求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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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来者何人
“谁想见我?”陈洛略微觉得有些奇怪。
因为自己在濮阳的社交圈子比较局限,认识的人几乎全在楚军当中。
何况刚才项羽的说法,是“有一人想求见”,若是楚军内的将士,项羽不会用“一人”这么奇怪的说法,而是会指出那人是谁,或者那人在楚军中的职位。
项羽摇了摇头:“这人是带了相当多的避秦之人前来投奔,有近千人,皆愿随我军北上击秦。
而那领头之人不愿将身份告与我,只说欲求见江宁你。
甚至我告诉了他现在你在濮阳城内,不知何时会来军中,让他先去休憩,等你来了我再去唤他过来。
可没想到他却偏偏不同意,一直要站在军营北门处等伱前来,估计现在还在那里。”
帐内有两名是点头附和,表示自己从大营北门进入军中时,是见过这么一人站在那里,他们见到时还觉得相当奇怪。
听完这话,陈洛无奈地抿了抿嘴。
因为按照一般情况,从濮阳前往楚军驻地是从北侧进入,只不过陈洛又是前去市集一趟,改了方向,正好与那人完美错过。
只是自己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认识过这么一号人物,在“避秦之人”里具有不俗的影响力。
历史上的这个阶段,是有不少人不愿归附于秦朝的统治之下,但这些人分别是有不同的称呼,如“亡秦之人”“逃秦之人”“避秦之人”还有“遁秦之人”。
像“亡秦之人”,大多是指犯事后逃亡的囚犯,比如刘邦曾经在丰西大泽放跑的那伙刑徒,便属于这一行列。
而“逃秦之人”则是指原本在秦国当中有一定身份的人,逃往他国,著名代表便是那位大度的樊於期。
至于“遁秦之人”,是模仿当年不食周粟的伯夷、叔齐,遁入深山,最为耳熟能详的便是“商山四皓”。
其中的“避秦之人”可以说是最为特殊。
要知道他们并非犯罪才四处躲藏。他们是不愿服秦朝的徭役,因此才到处流亡。
不过他们并不像“亡秦之人”那样,会因为害怕追捕而跑进深山老林苟命。
这些“避秦之人”是“相呼皆为徒,有似秦人”,在靠近城市的山林中大量聚集,甚至两伙“避秦之人”间,还会进行交流。
所以现在求见自己的这人,能让不想服秦国徭役的“避秦之人”前来参加楚军,这可以说是违反常识,相当的离谱。
暂时压下心底的种种疑惑,陈洛是道:“先请他过来吧,现在我对这人没有任何印象,得等到见面方知他是何人。”
于是项羽唤来亲卫,让其将那人请来。
没过多久,那人便走了进来,帐内其余将领都是第一次见他,在心中暗暗嘀咕。
此人穿着未免太过简陋,甚至有失礼仪之道。
他身穿的是粗糙的褐布黑衣不说,上面还打着数层补丁,显然有着不少年头,但它相较那双破得露出脚趾的草鞋来说,已经算是不寒碜了。
只是此人似乎并不在意帐内那些将领的目光,眼神宁静而深邃,静静地走到大帐中央,向陈洛行了一礼。
“在下郭黎,见过陈公。”
此时陈洛已经回想起来郭黎的身份。
昨日在濮阳集市中,遇见的那位拿剑胁迫粮铺店主的人便是他。
陈洛当时主要处理想的是那群不法的商贾,何况在那时自己觉得郭黎大概是因粮价过高,所以心生不满才动手的普通百姓,外加无人伤亡,事情不算严重。
所以综合以上两点,在自己稍微教育两句后,便把郭黎直接放走了。
没想到今日这郭黎直接是来到楚军大营,还带着一群“避秦之人”前来投奔。
对方的身份转换太过突然,甚至让陈洛有些没适应过来。
拱手回应后,他是问道:“敢问郭兄此番拜访,是为亡秦而来吗?”
“非也。”郭黎摇了摇头,“吾见陈公乃大义之人,愿随君而行矣。”
打量一番郭黎,又回想自己昨日的做法,陈洛试探性地问道:“敢问郭兄,杀一人即是不义,按罪当诛。况且我昨日于集市杀七人,乃七倍之不义,按罪必诛,何来大义哉?”
项羽此时咳嗽一声,低声道:“谁敢言江宁你不义?吾必杀之。”
而郭黎不卑不亢地回答:“禹征有苗,汤伐桀,武王伐纣,皆造杀戮,却顺民意,乃‘圣王’之‘诛’,为‘大义’也。
陈公为民而诛奸商,亦是顺百姓之意,非枉造杀戮,可称之为‘大义’也,从而吾愿率众而效死。”
“好有道理……”项羽是听得呆住,算是见识到了巧辩的力量,不由得佩服地道,“阁下能说会道,可是儒家子弟?”
从进门到现在神色一直没有改变的郭黎,瞬间皱眉:“项将军说错了,我和那帮虚伪的儒生可以说是天差地别,更不像他们那样喜欢用花言巧语以迷惑君主。”
陈洛是冲项羽使了个眼色,让他暂时别插话。
刚才这话差点是将人家得罪死了啊。
“郭兄衣着朴素,通晓大义之道,定是墨家子弟。”陈洛微笑说道。
郭黎眉头舒展,嘴角上扬说:“陈公既然猜出我的身份,可愿接受我们追随于您的请求,以张大义于天下。”
《韩非子》中是称儒家和墨家为当时两大“显学”,足以看得出墨家在春秋战国时期的影响力是相当惊人。
当然,这两家的关系很不对付,经常是有相互攻击,否定对方核心思想的言论。
所以刚才项羽猜测郭黎的身份为“儒家子弟”,是让一直波澜不惊的郭黎,都有些激动起来。
而现在面对郭黎的请求,陈洛有些犹豫。
若是收下这群墨家子弟,好处绝对足够多。
毕竟墨家子弟凝聚力极高,而且在机关术方面有所研究,对于接下来亡秦能够提供相当强的助力。
而且对于陈洛来说,这群愿意追随自己的墨家子弟,可以成为忠诚于他的核心力量。
但事情永远是有两面性,如果答应郭黎的请求,同样存在弊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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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墨家的兴衰
孟子曾评论当时学说,是言:“杨朱、墨翟之言盈天下。天下之言不归杨,则归墨。”
这证明孟子所在的时代,天下最为盛行的乃是杨朱之学与墨家学派。
而等到庄子和荀子点评天下学说的时候,杨朱学说不见了踪影,但墨家学说仍然坚挺。
但进入秦汉,墨家学派的情况急转直下,迅速衰落,最后不复存在,成为了历史长河中一朵消逝的浪花。
因此对于郭黎追随自己的提议,陈洛面露犹豫,没有第一时间答应。
哪怕点头同意的好处再多,但他心里清楚,自己要是和墨家绑定在一起,无疑是登上一艘看似豪华的游船,实际上前面全是冰山。
导致这墨家这艘大船沉没的原因很多,但主要是有三点。
首先便是儒家竭尽全力地排挤与打压。
要知道当年“十论”的出现,便是墨子为了驳斥儒学而提出的,这与孔子的儒学思想针锋相对,而它们后来又成为了墨家的理论基础。
反观儒家,同样是将墨家视为大敌。
亚圣孟子斥责“墨氏兼爱,是无父也。无父无君,是禽兽也”,是罕见的直接爆了粗口。
哪怕看似对外界任何事物不在意的郭黎,听到自己被误认为儒家子弟后,都是眼中带有怒意。
由此可见,两个学派之间的矛盾基本上是没有任何斡旋的余地。
只是在战国,这两个学派都是“显学”,出现不了东风压倒西风的局面。
不过到了秦汉时期,情况就完全不同。
秦代是法家独尊,两家皆是遭受压制,典籍被大量焚毁,失传不少。
而到了汉武帝“独尊儒术”时,儒家便给原本便举步维艰的墨家彻底埋进了那一抔黄土之中。
儒家在历史上能兴盛两千年,自然是有其优点的。
至少证明它在绝大部分时间里是满足于统治者的需求,以及适应时代的生产力。
有了儒家进行对比,便能见着墨家衰亡的第二个原因,那便思想纲领不切实际,且不符合统治者的利益。
墨家核心思想乃是“十论”。
其中的兼爱与非攻,陈洛在穿越前都完全看不到任何实现的可能,甚至他敢说只要人类存在,人心之中的私欲存在,兼爱和非攻便永远只能是理想。
至于尚贤和尚同,同样是极度理想化的思想,或许在某些时期能够实现,但在封建社会的两千年中,只有极少的情况下能挨到边。
更别说“十论”当中的节用、节葬和非乐,这符合平民的诉求,但封建时期的统治者是绝对不会甘心于过清贫的生活的。
所以这么一排除的话,墨家的“十论”当中,就剩下明鬼、天志和非命这三条了。
其实如果墨家子弟愿意求新求变,就像董仲舒那样对儒家经典进行另外一重解释的话,统治者可能对于墨家学说不会放弃得那么彻底。
但这就是墨家衰亡的第三点,下到墨家普通弟子,上到墨家学派的领头人,实在全是“死脑筋”。
比如墨家第三代巨子孟胜,受阳城君的委托守城。结果阳城君自己都跑了,他仍选择继续坚守孤城。
当弟子过来劝他离开,孟胜是答道:“如果我不死在这里,那么从今天以后,想拜访严师的人便不必来找墨家弟子,想拥有贤友的人不必结交墨家弟子,想获得良臣的君主不必寻求墨家弟子。
因此我今天死在这里,是为了践行墨家的道义,使墨家的事业得以继承!”
一番铮铮誓言,最后让一百八十多名墨家弟子随他赴死,甚至作为信使的三名弟子,都拒绝了下一任墨家巨子让他们留下来的命令,执意回去殉死。
在陈洛看来,这便是墨家最为致命的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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