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扶贫三年，这是大秦？ 第118节

赵龙笑着说道，“我问你，自古以来的变法，变的根本是什么？”

“根本？不就是国政？”

扶苏听了，马上说道。

“这个说的还是有点太假大空了。”

赵龙摇头说道，“变的，最通俗来讲，就是利益分配。变得，就是谁得多少好处。你要改革，就是要把一些人一直得到的好处给剥了夺了，你说他们能乐意吗？

这样的人，要是没多大的权势影响，是弱势群体，你割一刀，不致命，那你很容易成功。所以小规小定的，那是容易搞的。

但是，要是他们是个强势，而且还是个大群体，那你出刀割了他们的利益所得，他们能乐意吗？

而权贵们是什么？最强势的群体，他们在财，政，军，各方面都影响巨大，染指颇多，他们的肉是那么好割的吗？所以啊，没足够的霹雳手段，变法这个事，少做！

你想想，春秋战国，那么多次的变法失败，为什么啊？原因太简单了，权贵们不乐意，不让！所以很多就得失败！”

恩？

听了赵龙的话，蒙恬稍稍一愣，深深点头。

而扶苏则也是一愣，随即，有些诧异道，“先生，你莫不是误会了什么？在下说的是，扶苏要行儒道，只是推行儒道的道义准则，这，岂能会引起如此大的反响？”

“呵呵，小赵啊，你要是光这么理解，那就不行了。”

赵龙说道，“有句通俗的话，就是，主义就是生意。

这是大家伙的生意，就比如脱贫，咱们为啥坚持脱贫啊，那就是要让所有的乡亲们，都过上好日子，所以，是大家伙一起的生意。”

“这……与我所言，有何关系否？”

听了赵龙的话，扶苏不解道。

“你推行儒道，儒道改变的是道义准则，这只是表象，他不可能只改变道义准则，息息相关的，全都会是相互的利益。”

赵龙说道，“你想想，变法改变这些准则是为了什么？改变的，是享受这一制度的优越性的大小先后，这是最根本的利益！

比如，遵从周礼的那些人，是什么人？是古派贵族吧？当初，商鞅变法之前，老秦也有不少这样的贵族，是吧？”

“这，的确是！”

听了赵龙的话，蒙恬马上点头，“商鞅变法，变的就是古礼古规！”

“这就对了。”

赵龙说道，“当初商鞅变法，就是为了打击这些贵族的利益，重新划定新型国家的利益分配，他动的就是老贵族们的利益，所以贵族们恨他啊！

所以，秦穆公之后，秦惠文王即位之后，商鞅功劳天大，但是还是死了！

可他还是成功了，为什么呢？第一，他有秦穆公这个直接的强有力的支持者，秦穆公有这能力魄力，所以，商鞅他也能！

第二，那就是惠文王，虽然除掉了商鞅，但是，也从得到好处的新兴的贵族那里，看到了大秦因为变法而得到的改变，所以，他也继续支持！

少了这两个人，商鞅变法那都是不可行的！但是饶是这样，商鞅还是死了，变法几经波折！”

说着，看着一脸凝重的扶苏，赵龙问道，“小赵啊，我问你，秦始皇是什么人？论能力，论魄力，比这两个祖先怎么样？”

恩？

听了赵龙的话，扶苏马上说道，“扶……扶……”

“服气是吧？”

赵龙听了一笑。

“对对，服气！”

扶苏马上说道，“万分服气，认为古今罕有之君也！”

“我问你他魄力，你说啥服气啊？”

赵龙笑道，“我认为，秦始皇啊，是能比得上他这俩先祖的。更何况，他还一统六国，创立了不世业绩，那威名和影响力巨大，所以，他要是想要搞什么，搞得成！”

“是也，是也！”

听了赵龙的话，蒙恬和扶苏全都点头。

“可扶苏呢？”

赵龙说着，耸了耸肩，“你们觉得，贤明在外的公子扶苏，他论魄力，论威名，论影响，能比得过他老子秦始皇吗？”

“这……”

蒙恬听了，一阵缄默。

扶苏听了，也是一阵缄默。

“老蒙，你说？”

赵龙看着蒙恬笑问道。

我特么？

你问我？

你别问我啊！

蒙恬心说，这问题，你让我当着扶苏的面回答，你打死我，我也不敢捧一踩一啊！

第122章 蒙恬：俺是乡下人，不懂，不懂……

“不……不知……我这乡下粗人，不懂……”

蒙恬支支吾吾，赶紧说道。

“扶苏，当远不如始皇帝也！”

扶苏听了，却是很坚决的说道。

说实话就是如此，他自认为自己的确是比他老子差远了。

这是一个真真正正的虎父啊！

“对吧，肯定是不如的。”

赵龙说道，“他没那个能力，没那个魄力，所以，也做不了那样的事！所以，他要是弄一套儒道改革，代替法家治国，你说，权贵们能答应吗？那当然不会轻易答应了！

所以，到时候必然会起冲突！要么是扶苏，他低头要么是权贵们低头，所以这时候就看谁更有能耐更有魄力了！”

顿了顿，赵龙继续说道，“若是是秦始皇的话，那么最终选择低头的就会是那帮权贵们，你看秦始皇搞那么多东西，有多少人真正反对成功的？几乎没有！这就是能力，这也是魄力！

而如果是扶苏的话，那就真的未必了。因为他首先没有那么多的功绩，因此没有足够多的威名和威信，可以震慑得了所有的权贵们。

更何况这扶苏做的事还是要改革，是要直接影响到所有权贵的利益，那权贵们心理，更是不容易接受的！

所以说，非常有可能的结果就是，扶苏会低头！可扶苏的谁啊？后继之君呀！一国的皇帝呀！一国的皇帝要是屈就，那皇权的威严，势必会受到不少的冲击。

别的不说，就拿幽王戏诸侯，平王东迁来看。周幽王几次戏弄诸侯，但是诸侯照样还会前去勤王救驾，这就是周王室的威信！

等到了平王东迁之后，周王室的威信丢失大半，你王权还是诸侯给你扶上去的，人家能信你吗？结果，召见诸侯开个大会，都有很多诸侯不给面子的！

所以，东周之后，诸侯就开始了做大，相互争霸，这就是王权王霸，不足以威慑下面的人了，这是很危险的。

平王东迁，三家分晋，距离他大秦才多少年啊？这就是赤裸裸的前车之鉴！

扶苏要是这皇帝做的不好，那皇权就会失去威严，而权贵们的权势机会得到进一步的提升，一旦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回头，想要再拿回去，就没那么容易了！你们说是吧？”

咝？

听到赵龙的话之后，蒙恬和扶苏两人的脸色，全都一变。

赵龙这话，说的的确是有道理。

皇权，代表的本就是至高无上的威严。

秦始皇是可以做到这一点的，因为他本身的威名，本身的建树，让任何人，都不得不服。

所以，哪怕他做什么，问一句谁赞成，谁反对，那基本上没有转脖子的。

可等到扶苏，可就真的未必了。

他没那么大的威慑力，更没有足够的气魄。

所以，你要是强行做什么，压不住权贵们，可就糟了！

“再讲一步。”

赵龙笑着说道，“扶苏要是改革，他用谁啊？一帮儒生！他们在大秦有威慑力有信服度吗？没有！他只能用蒙恬和蒙毅这俩人吧？

这俩人，论能力的确是不错的，但是，他们俩是什么人？老秦权贵！人不是儒家的人啊！所以，这身份就尴尬了，回头，他俩是做这个也不好，做那个也不对……

所以，我猜啊，人家俩最后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是再腹黑一点，直接去找扶苏叫苦，扶苏心一软，不过分逼迫他俩，那就还只剩下一帮儒生，是吧？”

我特么？

听了赵龙的话，蒙恬顿时一脸黑线。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不过，说归说，还是有些道理的。

他蒙恬和蒙毅兄弟俩，是根深底厚的老秦权贵，他们是坐享法家治国好处的世家。

而世家之间，从来都是盘根错节的，你让他们严格执行扶苏的变法，只能说，难！

“这……”

扶苏听了，禁不住问道，“难道，用儒生，就不行吗？”

“要是行就好了，至少改一层皮，不至于动摇朝廷根基，可惜不行啊……”

赵龙摇头笑道，“用谁啊？秦末的儒生就那些，没人有旷世之才啊！”

“这，淳于越博士，他不是……”

“你说淳于越老头是吧？卧槽，你还懂这个？”

听了扶苏的话，赵龙顿时一愣，意外笑道。

“呵呵，听过……”

可不是懂么？

扶苏心说，这你一次次提起的那老学究，差不多说的就是淳于博士吧？

“听过就行，那你就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