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初唐:我与武曌争皇位 第108节
寥寥数语之间,李绚和韦玄藏已经交换了太多的信息。
一旁的灵心和尹思贞却并未从中听出半点异常。
“天长地久。天地之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退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不以其无私與,故能成其私。”说到这里,韦玄藏突然停顿,看向李绚:“灵玑,你心中可有所得?”
“是的,师尊!”李绚目光诚挚的看向韦玄藏,轻声说道:“经曰: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韦玄藏笑了,点头说道:“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之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是!”李绚沉沉躬身。
韦玄藏的一番话,对他来讲如同醍醐灌顶一样,茅塞顿开。
这一番听起来风马牛不相及,但却将李绚心中的感想全都说了出来。
天,皇帝,地,皇后,人是自己。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师尊,师兄,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灵心脸上满意疑惑,对于李绚和韦玄藏所说,他听的是头晕目眩的,根本不明其中道理。
一旁的尹思贞微微挑了挑眉,说道:“师叔修行的是九江行脉真经,或许应到实地堪察。”
李绚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尹思贞:“师侄怕是忘了,师叔受封南昌王,封地就在江右洪州。”
江右九江,几乎全在李绚的封地左右,他随时可前往任何地方进行实地查看。
更何况,就在不久之前,江右大旱,李绚在整个洪州都跑了一遍,祈天求雨,祭祀龙王。
又有哪条大江大河是他没有去过的吗?
“上善似水,水善利万物而有静,居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矣。”
韦玄藏一句话,又将三人的心神拉了回来,但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李绚身上,一字一句的说道:“居善地,心善渊,予善天,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
李绚立刻拱手,沉声回道:“夫唯不争,故无尤。”
“太上,下知有之,其次,亲誉之,其次,畏之,其下,侮之,信不足,案有不信,猷呵,其贵言也。成功遂事,而百姓谓我自然。”韦玄藏一字一句的点拨,一切恰中李绚心中所想。
“喏!”李绚沉沉的俯身,这是韦玄藏对天地的看法,对人间的看法。
李绚能够理解的,就是一个势。
水之大,势也,人之强,势也,有,其,亲,畏,侮,信,言皆是如此。
以势为基,择最佳之地,保持沉静而深不可测,真诚、友爱,无私,守信,精简政务,发挥所长,把握时机。
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
这是对他以后为人行事的提示。
如果能做到这些,便可无尤。
也称天下莫能与争。
为人如此,修行亦是如此。
最后,韦玄藏认真言道:“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侯王得一以为天下正。戒之。”
“喏!”李绚沉沉的接受教训,这句话他似乎在哪里听过。
兵甲武经十二卷?
“好了,今日便如此吧!”韦玄藏摆了摆手,轻声说道:“这几日想必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忙,离开神都之前再来这里一趟便是,去吧!”
“徒儿领命!”李绚深深的躬身,然后倒退着退了出来。
灵心没有送出来,反倒是尹思贞一脸所想的退了出来,也不知道他究竟从韦玄藏的那番话听出了什么。
道门玄虚,个人自悟,处境不同,领悟自然不同。
李绚也没开口,他自己也在清理自身所想,之前那么多的经历,做的那些事情,有很多东西都是不必要需要剔除的,而又有不少方面还是需要去进行弥补的。
“师叔!”尹思贞回过神来,赶紧开口,李绚停步,有些诧异的看向尹思贞。
“还未恭喜师叔,就任婺州。”说到这里,尹思贞有些恳求道:“师侄出身长安,从未曾到过江南,不知此番能否随师叔一起东南一行,老师有命,让师侄携寿礼赶赴括州,师祖八十大寿,恩师无法赶回,只能由师侄代劳。”
“罗浮师兄家在括州?”李绚顿时一阵愕然。
他以前知道罗浮真人叶法善是茅山宗师,但从未想过他出身括州。
括州就在婺州之侧,和越州、台州、泉州、建州同属越州大都督府麾下。
“叶家在括州松阳是世家大族,家族繁盛,此回师祖八十大寿,亦是松阳盛事,不知可否请师叔莅临,叶家必定蓬荜生辉。”尹思贞一脸诚恳的模样,但李绚神色微微一松。
“是罗浮师兄让伱来的吧,放心,这一次本王必定去沾一沾喜气。”
李绚笑了笑,随后似含深意的说道:“不过本王三日后就要出发,师侄可要准备妥当了。”
“师叔放心,师侄孑然一身,别无他物,其他就劳烦师叔准备了。”
现在想想,如果重新写一个版本,没这么复杂,也不是不行。
第169章 婚嫁定礼
素雅淡趣的闺房来,轻纱曼曼,微风吹来,习习自然。
“小姐,小姐!”小云在房门外不停的催促着,刘瑾瑜有些无奈的转头低斥一声:“等会。”
回过头,刘瑾瑜看着摆在桌案上的圣旨,没有丝毫尊敬之意。
因为这封圣旨,就是册封她为南昌郡王妃的圣旨——《册南昌郡王刘妃文》。
【维上元二载,岁次乙亥,六月壬午朔元日庚寅,皇帝若曰:
於戏!朱邸传封,爰求嘉耦,琼笄作合,必择华宗。
咨尔朝议郎刘元朗三女,胄自轩冕,训承图记,柔闲内正,淑问外宣。
既连荣於姻戚,且袭吉於龟筮,是用命尔为南昌郡王妃。
今遗使光禄大夫陈光持节礼册。
尔其虔奉仪则,祗膺典礼,克昌祚允,永固宗祧。
可不慎欤?】
纤长的手指在圣旨金文上缓缓划过,刘瑾瑜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欣喜,只是有一丝的感伤。
虽然那个人是自己认同的那个人,但是一想到要离开父亲,离开祖父,离开这个家,她就莫名感到一丝惊慌。
“砰砰砰,三娘,淮南大长公主临门了,你出来见见吧!”刘元朗柔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身穿淡蓝色齐胸襦裙,肩披淡青色薄纱的刘瑾瑜一脸愕然的看着父亲:“怎么是大长公主来了,这也……”
“不只是大长公主,卫尉寺卿欧阳通,光禄大夫陈光,朝散大夫赵巩,韩王世子,霍王世子,也都跟着来了。”刘元朗比女儿刘瑾瑜还要更加的无语。
不就是个小定吗,至于来这么多贵人吗?
“皇帝让他三日内启程,这一切自然要在三日内办完,稍显有急。”刘瑾瑜倒是能体谅李绚的,玉龙别苑就在隔壁,小云这个贪吃鬼和那家的侍女关系不错,很多事情都能打听的出来。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李绚刻意让人传话过来的。
其实李绚倒是有些小看刘瑾瑜了。
虽说帝后让他三日内启程的话,是在私下里说的,但那个时候旁边还有很多的其他人,有的人不敢胡言乱语,有的人却完全不在乎,现在甚至就连皇帝让他们在九月九成婚的消息都传了出来。
刘瑾瑜曾经替祖父处理那么多政务,只要稍微一点手脚,这点小事还是能问出来的。
之前光禄大夫陈光持节册封,纳采的时候,陈光又被请成媒人,持礼物登门,询名问字之后,又回去交合八字,现在应该轮到陈光纳吉。
时间这么赶,怕是纳吉和纳征要一起办了。
甚至搞不好还有请期,全都要在今日。
如果是正常的请期,男方需要询问女方的意见,然后再找人通过男女八字合出几个宜婚宜嫁的日子,再由女方从中取出一个来便可,最后便是良辰吉日成婚。
但是现在,虽然圣旨上没有写明,但这日子就在九月九。
现在做的这些,无非就是走个过场而已。
九月九,还有三个月。
体谅归体谅,刘瑾瑜还是有些忍不住的烦躁的说道:“就不能缓缓吗?”
仿佛看出了女儿身上的不安,刘元朗转口安慰:“起码他离的很近不是吗,就在隔壁,到时在墙上开道门……”
“阿耶,哪有那样的,在人家的墙上开门,就算是女婿……”刘瑾瑜突然有些脸色羞红的说不下去了,
“我替你说,女婿家的墙上也不能开门。人还没嫁过去,就已经替那边想上了!”刘元朗一副愤愤不平的神色。
“阿耶!”刘瑾瑜一咬唇,一跺脚,重新退回了屋里,然后重重的关上了房门。
“唉,三娘,你开门啊,大长公主那边还等着呢!”刘元朗这下是真的有些发急了。
“吱呀”一声,房门再度打开,刘瑾瑜重新出现在父亲面前,只不过这一次,她的脸上抹着淡淡的粉红胭脂,头上也带了一支凤头钗。
简单装扮,便已经瑰姿艳逸,端庄文雅。
……
“可惜了。”淮南大长公主一开口,就让在场众人瞬间一惊,然后就听她无比惋惜的说道:“可惜我那几个孙子,大的已经成亲的成亲,定亲的定亲,小的又年纪太小,不然这么一个俏丽的美娇娘,哪里轮得到南昌王那臭小子。”
“噗呲”一声,一旁的小云第一个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其他人也都跟着哈哈大笑。
“公主谬赞了,小女所以性情温婉,但本性刚烈,吾一直担心嫁入他家,会有夫妻不和,如今看来,南昌王天潢贵胄,为人宽宏练达,小儿女又彼此钦慕,想来必是一个佳偶天成,天赐良缘。”刘仁轨站在一旁,神态淡然。
“也是刘翁对二十七郎赏识有加。”欧阳通站在一侧,轻声说道:“二十七郎自幼得蜀中名士教导,年长后,又为母孝,持戒修行,所愿为人有成,帝后嘱托,又得佳人垂爱,天缘奇遇,地假良缘,郎才女貌,璧合珠联……”
“好了好了,欧阳通师儒门大家,真要被伱夸下去,三日三夜都夸不完。”刘仁轨赶紧止住了欧阳通。
刘瑾瑜安静的站在一侧,看着长辈们看似胡闹的几句话里,却已经将纳吉,纳征的几个关键问题说的清清楚楚。
“如此,趁着良辰吉时,儿女情深,两家共签婚书。”光禄大夫陈光笑呵呵的将欧阳通和刘仁轨招呼了过来。
趁着欧阳通和刘仁轨签署聘书和礼书时候,朝散大夫赵巩立刻朝后面招了招。
随即,一担子一担子的红漆金丝木箱被抬了进来。
一共四担,八箱,平放在厅堂一侧。
赵巩拉住刘元朗的手,来到一侧,一只箱子一只箱子的打开开来。
“赵兄,只有你我,小弟便实话实说,南昌王虽有封地五千,但那都是虚封,实封只有七百户,家境窘迫,所以也无多少金银之物,只有一些瓷器,丝绢,茶叶,书画来聊表心意,还请海涵。”
听到赵巩这么说,刘元朗心里长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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