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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初唐:我与武曌争皇位 第115节

黑色的劲袍将他七尺高的矫健身姿彻底展现,右手放在腰间长剑之上,仿佛随时可能出剑。

右臂缠着一条白色束带,黑色璞帽之下,面目俊朗,一双锐利的眼睛看向面前的整个河面上。

河风吹来,隐隐间带着一股腥气。

李绚目光所及,长河广阔,运河之上,船只往来,千帆万舸,舟帆纤橹,异常繁忙。

侧身,李绚的目光已经落在河道右侧的纤户之上,

六月时节,邗沟之上的纤户只穿一件单薄的马甲,用力的拉着一艘艘沉重的货船北行,呼声喧哗。

“邗沟!”李绚轻声低语,眼下这一条河道,就是大名鼎鼎的邗沟。

邗沟乃是大运河之上最难行的一段河道,顺水南下还好,逆水北上多有难处。

夏季天气炎热倒不算什么,反而是冬季,冷寒渗骨。

天气一旦加重,便不知多少人会倒死路边。

“郎君,前方再有二十里就是扬州了。”一个清澈干脆的声音突然在李绚背后响起。

李绚回头,入眼便是一张巴掌大的瓜子脸上。

脸上不着丝毫粉黛,但两颊红润,眼色冷清,穿一身淡青色水波纹圆领袍,作一袭男子装束,看上去十分潇洒,这人便是在洛阳成为被贬南昌王府为奴的薄情徐婉儿。

徐婉儿尽管作男子打扮,但纤细的腰肢,幽雅的身姿,一眼便能看出是女儿家。

尤其她鼻尖很翘,配合精致的五官,看上去竟有一种舒适的美感,让人难忘。

不开口看上去是个冷清的美人儿,但一开口,却是十分的呛人:“再往前便是三湾水,长达数百丈,逼仄无碍,水势直泻,来往船只,俱遭险阻,不知多少人因此耽误行程,也不知道有多少纤户因此沉骨河底。”

“扬州刺史府为何不开阔修缮?”李绚有些诧异,这样的河道,只要修缮,不知会方便多少。

扬州设大都督府,扬州大都督或由亲王遥领,或赐予已故勋臣,故扬州大都督府内外诸事皆由长史负责。

同时,扬州大都督府长史兼任扬州刺史,处理扬州内外一切事务。

扬州大都督府长史窦玄德出身陇西窦氏,乃是唐高祖李渊之妻太穆皇后的亲族,是皇帝信重之臣。

职权之重,不下于益州大都督府长史,左千牛卫将军李孝逸。

“耗费多,时间长,还耽误漕运,这种事情谁会去干,”徐婉儿站在那里,眼波流转,目光落于两侧的纤户身上:“再说了,还有他们,一旦三湾开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因此而丢失生计,不知道多少人会因此而失去捞油水的机会,故而,即便是有心人想做,也是绝对是做不成的。”

最关键是最后一句,整个扬州不知道多少官吏要从这条河道上捞油水,这边少了一点,就得从其他地方补回来。

“还有漕帮。”徐婉儿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异常的清晰。

徐婉儿就是扬州人,但在早年就被人卖往洛阳。

扬州瘦马虽然是从明清时候开始盛行,但出现并非是在明清时候才出现,实际上在如今,扬州瘦马就已经出现很久了,有一些人非常有恶趣味,偏喜欢瘦弱幼小之女,自然就有人满足这种嗜好。

徐婉儿在很小的时候,就被人卖到了洛阳,然而她身体天生瘦弱,吃多少都长不胖,再加上出来接客时间不长,故而虽然色艺双绝,但依旧是清倌人。

“漕帮!”李绚轻吸一口气,望着远处的视线之内,轻声说道:“漕帮崛起于前隋年间,大运河通航以来,由两岸的纤户为了生计组建而成,扬州正是一直以来漕帮的大本营,我们早晚会和漕帮打交道的。”

李绚有种清晰的感觉,漕帮必然和天阴教有所勾连。

或者说,天阴教绝对不会放过漕帮。

自从当年陈硕真起兵以后,朝中开始加强了对江南的管控。

李治和武后,还有朝堂百官,并没有更加严苛的对待江南百姓,反而减轻了赋税,以至于江南这些年商贸繁华,日盛一日,底层穷苦的百姓活不下去的现象越来越少。

然而少,也仅仅是勉强能够混顿半饭罢了,大批百姓依旧活在最底层,其中尤其以运河两岸纤户为甚。

这些人都是健壮有力的汉子,只要能够挑中他们注意的东西,稍一挑拨,便是一场大乱。

当年李子通,杜伏威和辅公佑的麾下,就有不少的纤户。

更别说在后世,还有“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的传说。

如果李绚是天阴教的人,就绝对不会放过漕帮和他们手下的纤户的。

这一次来扬州,除了拜访扬州大都督府长史窦玄德以外,李绚也想看看天阴教在漕帮渗透多重。

若是影响到了他的婺州之行,或许就该提前清除这颗毒瘤。

“郎君,绿豆汤来了!”欢喜的声音从船舱内传出,紧跟着,身材丰满圆润的七巧,从木梯口走了上来。

就见七巧穿着一身淡青色花瓣纹圆领服,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只青瓷小碗,碗里盛着一碗绿豆汤。

看着七巧走上来,和徐婉儿肩并肩,两个同样穿着的女子,看上去就像是一对姐妹花一样。

李绚伸手拿起瓷碗,看着绿色的凉豆汤,两三口喝个干干净净,放下瓷碗,李绚笑道:“味道不错。”

“下面还有好几碗,郎君,我替你盛上来。”七巧转身就要下去,李绚一把拉住了他,然后拉到身边,刮了刮鼻子说道:“绿豆汤喝点就好,喝多了容易拉肚子,再说了,我们马上就要到扬州了。”

“哦!”七巧点点头,抬头看向远处河道的尽头,一座巍峨的城市隐隐浮现。

“是我等运气好。”徐婉儿走到了七巧身侧,柔声说道:“自从陛下登基以来,江南漕船于每年二月到扬州集中,四月经由淮河进入汴河,六、七月到达河口,我等自开封登船,正好避过河道最挤之处,王爷算计果然妥当。”

“是余修撰的功劳。”李绚回头看向船舱之内。

靠窗一侧,余泽正在和王勃对弈,两人都是各中好手,斗智斗勇,殊死搏杀。

“说起来,这一路之上,也不见王爷下一局围棋?”徐婉儿有些好奇的看着李绚。

“围棋耗心耗力,有那心思和时间,还不如琢磨琢磨人。”稍作停顿,李绚眼神转冷,肃然说道:“我等在扬州只停三日,拜访一些故旧,和扬州大都督府长史,采买物资后,还需赶往润州,拜访润州刺史来庆远,之后赶往常州,拜访常州刺史沈迁,再前往杭州,本王还在考虑要不要先赶往越州,拜访越州大都督段公,然后再前往婺州,时间很紧。”

杭州距离婺州极近,但李绚并不想那么快就从杭州进入婺州,他需要有时间来给一些人增加额外的压力。

“喏!”徐婉儿嘴角微微抽动,即便是她做清倌人这么多年,也没见哪个人说,今天去见这个刺史,明天去见那个都督,可偏偏这就是事实。

“扬州,自古形胜繁华之地,在这样一座城市里,必然有无数的故事,希望这些故事不要被我等赶上。”

李绚淡淡一笑,他这一趟来江南,本就是皇帝放在台面上吸引目光的,明里暗里不知道多少人在盯着他,怕是少不了要有一番折腾。

但有时候,折腾折腾,反而是好事。

第178章 才华盖世,遭人嫉妒

“贤弟棋力雄劲,愚兄自愧不如。”余泽将手里的棋子一把放在了棋盘上,投棋认负。

“兄长的棋路俊奇,只是目的太过明确,容易被人所趁。”穿着一身灰袍的王勃脸上脸上淡笑,然后平静的抬头,看向不知何时站在一侧的李绚:“王爷,可是要到扬州了?”

“是,外面到了扬州城外的三湾水道,河道狭窄,有些拥挤,需要等一点时间。”李绚抬头看了眼外面的河面,河道拥挤,近的几乎能看到对面的船舱内的陈设。

反之亦然。

“王爷,要不,你来陪子安贤弟下两局。”余泽突然开口,有些希冀的看向李绚。

余泽和王勃下棋到现在,连一局都没有赢过。

“叔父又不是不知,绚棋力薄弱,甚至不到叔父之半,如何是子安先生的对手。”李绚挥挥手拒绝,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有人想要看他下棋。

“王爷谦逊了,观王爷在洛阳行事,手段虽然稚嫩,但行事堂皇大气,一旦出手,对手莫能匹敌,如今想必又有进步。”王勃一双利眼落在李绚身上,仿佛一眼就要看透他心中所想。

“先生目光如炬。”李绚诚恳的点点头,说道:“洛阳一行之后,小王回顾所作所为,的确多有不足之处,如今也在对往后行事,小心斟酌。”

“善于自省,王爷比子安要强,若是子安能早日想明白这一点,也就不用遭受往昔之难,甚至还牵累家父。”王勃忍不住的一声感慨,神色之间全是痛苦。

李绚刚要开口劝解,但他又突然间停了下来。

在洛阳的时候,他虽然先后向皇帝和天后为王勃的父亲求情,但不管是谁都没有答应。

现在贸贸然给王勃希望,并未必是好事。

“非是小王多嘴,当年之事……”稍作停顿,李绚认真的看着王勃,索性直接问道:“小王早先虽未亲见先生,但对先生还是有几份听闻的,传言文如其人,言为心声,先生写下无数壮丽诗篇,又怎么会是那种蝇营狗苟,畏惧杀人之辈,请恕小王冒昧,还请先生一解当年之惑。”

王勃在任弘农参军时,一日,有一位自称是恩师曹元的亲戚来投奔他,但问题是这个叫曹达是个逃奴。

曹元是王勃年少时的医学老师,曹元的亲戚成了逃奴,王勃一时间也感到为难。

不过在没有弄清楚事情来龙去脉之前,王勃先让曹元在自己家住下,然而准备去找人解决问题,但就在此时,官差上门。

按照朝中工部的公文,王勃是在惊慌之下,害怕包庇事情泄露,这才杀了曹达。

这种说法当时是能立住脚的,毕竟那时距离第二年春闱已近,王勃若是因为窝藏逃奴而被免职,自然无法再参加第二年的制举,所以他才悍然动手杀人。

关键是,王勃还在认罪书上签字画押了。

这几乎让所有想帮他的人失去了替他翻案的想法和动力。

这能说服其他人,但绝对说服不了李绚。

一个能写出“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如此壮阔诗句的人,你说他会因为惊慌而杀人,这是何等荒唐。

之后的数年里,陆陆续续也传出不少王勃因为杀人而后悔的诗句来,但仔细研读就能发现,那更多是因为牵累到自己的父亲,害他贬谪交趾,这才无比悔恨。

对于杀人之悔,王勃根本没提,就像是那事根本不是他做的一样。

虽然心中懊悔,但从诗句当中,也能听出王勃心中的坦荡。

若是不把这个千古冤案弄清楚,李绚的心中无论如何都定不下来。

更何况,这件事情的真相,也关系到李绚以后是否能够信任王勃。

如果用好了,王勃将会是他的极大助力,如果用不好,那就是无比的灾难。

……

“风惊雨骤,烟洄电烁,娲皇召巨野之龙,庄叟命雕陵之鹊。”王勃神色黯淡的摇摇头,说道:“当年之事,早已过去,早有定论,又何必再提。”

一句话,仿佛当年之事对于王勃来讲,早已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事。

李绚早就猜到王勃是这样一副态度,从洛阳到扬州一路以来,他不止一次的旁敲侧击试图弄清楚当年的真相,但全部都被王勃轻描淡写的带了过去。

“当年邀请先生去弘农任职的,是旧弘农司法参军凌季友,不若小王向太子殿下恳求,向全天下发布对凌季友的海捕文书,相信总能有些收获的。”李绚一番话说的十分坚定。

当年就是凌季友邀请王勃去弘农任职的,但在王勃出事之后,凌季友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何处,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死是活。

凌季友当年所任乃是弘农司法参军,一个逃犯,不管什么原因,凌季友都能说的上话。

一个逃奴罢了,王勃就算被当场抓住,就算受到了牵累。

作为司法参军的凌季友绝对有办法将案子按下去。

大唐虽然讲究法治,但依旧是人情社会。

在蜀中当了几年小官的王勃这点阅历还是有的,所以就算被发现,他也根本没必要杀人。

更何况,当时距离春闱已近,只要过了春闱,王勃制举得过,这样的事情,就更不会是问题了。

但杀了人,性质就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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