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初唐:我与武曌争皇位 第170节
隗龚更是老狐狸,他当然知道李绚这番话的意思。
只能满脸无奈的拱手说道:“王爷,不知此事该当如何处理?”
“如何处理?”李绚似笑非笑的看着隗龚,轻声说道:“自然一切按照律法处理,今日有苏参军在这里,杭州法曹麾下想必很快就会赶到,便交由苏参军处置便好。”
隗龚下意识的看向苏宇,苏宇面色凝重的微微摇头,然后目光抬头,看向了远处西湖东岸码头之上。
隗龚顺着苏宇的目光看过去,那里空无一物。
隗龚微微一愣,但随即,他就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似的,脸色不由得一变。
这个时候,李绚冰冷的声音传来:“今夜,围猎天阴教逆匪,诸路并发,想来应该是能够有所收获的,至于这最后会牵连到谁,那就不知道了。”
“老朽明白。”隗龚沉沉的躬身说道:“今日宴席之上,齐公子齐鸣与王爷发生口角,之后便引发天阴教此刻,刺杀王爷,下官,以及满船官员学子都可为证。”
“隗翁,这可是你说的,本王可未进行任何逼迫。”李绚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隗龚立刻点头,十分坚定的说道:“自然如此,只是,王爷,袁刺史那边要如何交代。”
“你不会真以为,今夜这么大的行动,本王就没有知会袁刺史吧。”
第256章 取而代之,姚崇家族
月色之下,三艘快船划破湖面,溅起的水花摔落在湖面上,荡起层层涟漪。
快船靠岸,面色凝重的李绚率先上岸,丘贞沐,苏宝同,苏宇,隗龚,隗横等人紧跟其后。
此时,码头上已经是一片灯火通明。
十数名千牛卫高举火把站在码头两侧,更远处,一辆黑架马车停在路旁。
李绚招呼过久候在一旁的张环,将写好的手信递了过去:“即刻传信刺史府,将这份信亲手送到袁刺史手上,不要经过他人。”
“喏!”张环接过手信,立刻转身而走。
一旁的隗龚看着那封手信,脸色微微有些难看。
那封信,会彻底的将齐公子钉死在谋逆的罪名上。
就在此时,一艘快船从后面的湖上驶来,离的老远就大声喊道:“王爷稍候!”
刚走到车边的李绚停下来脚步,皱着眉头看向远处的湖面之上。
快船很快上岸,三条人影相继船上下来,当先一人,赫然正是出身牛头山,如今在灵隐寺挂单的方钦和尚,之后跟着的是州学教授高翔高凤岚,还有女扮男装的京兆杜氏杜柳。
方钦和尚率先双手合十,一边打量李绚,一边长舒口气:“见过王爷,听闻王爷遇刺,船上众人尽皆骇然,一时不得其果,贫僧这才急忙追至,如今见王爷无恙,贫僧这心也终于放下,阿弥陀佛。”
“多劳大师挂怀了,也多劳二位。”李绚拱手还礼,看向后方的高翔和杜柳,两人还礼。
“贫僧追赶王爷,除了探望王爷是否安康以外,实乃有私事要商。”说着,方钦和尚转头看向了身后的杜柳。
杜柳立刻上前一步,面色恭谨的递上一份信件,李绚有些诧异的接过信件,拿开信件,略作阅读,脸色立刻升起一丝诧异:“杜兄,这边请,隗翁和隗兄也请一起来。”
说完,李绚也不管其他人,率先朝马车而去。
丘贞沐和苏宝同转身朝着旁边的战马走去,苏宇和高翔略微犹豫,也朝两人跟了过去。
岸上只剩下了一个方钦和尚,虽然他被单独的留下,但方钦和尚不仅没有任何的不满,反而是双手合十,对着马车离开的方向微微行礼。
脸色中带着一丝希冀,又带着一丝担忧。
……
李绚微微掀开车帘,月光透入,车厢之中的人影清晰可见。
李绚和杜柳坐在左侧,而隗龚隗横父子则坐于右侧。
车帘放下,车厢之中又陷入了昏暗中,随着车帘的晃动,偶尔有月光透入,光影闪烁。
“隗翁。”李绚率先开口,看向对面的隗龚说道:“隗家和齐公子究竟是何关系,为何你等会如此助他?”
隗家虽然在吴越十六家族当中属于垫底,但也非是什么三三两两的人等就随意凌驾其上的。
即便是有杭州刺史支持的齐公子也不行。
狐假虎威那一套在这些世家大族那里根本行不通,他们才是最擅长这类游戏的人。
“当然是利益!”一旁的隗横幽幽的开口,看了父亲隗龚一眼,然后才对着李绚说道:“王爷有所不知,三吴之地,杭州虽然所产丝绸最多,甚至占了整个吴越之地的四成,但这蚕丝每年的出产,杭州却只有不到两成,除了苏州以外,湖州同样是产丝大州。”
“东南除了杭州以外,就数苏州每年生产的丝绸最多,故而各家暗中虽有妥协,但是下到地方,对蚕丝的争抢也是十分激烈的,有的时候因此而死人也不奇怪。”
隗龚轻声一叹,看向李绚说道:“隗家虽以运输为主,但也时常收购生丝获利,而齐公子,则准备在婺州,台州,衢州,括州等地,加大蚕树种植,隗家与其联手,相信可以挣得一些上风,然后多一些话语权。”
“原来如此。”李绚点点头,之前杭州长史胡郁就曾说过,整个丝绸行业十分的庞大,每一个环节都划分的很细。
如今多少年下来,整个行业想要有新的发展并不容易。
可行的办法无法两个,一个节流,一个开源。
节流,无非就是想尽办法剥削压榨更下层的丝户和织工,每从他们身上多压榨出一个铜钱出来,上层的那些家族就会多出不知道多少利来。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经常能够看到许多世家大族的豪奴,为了一个铜板将下面的普通农户打个半死的原因。
吴越十六世家,家族身上每一个铜钱都是血淋淋的。
至于开源,便是种树生丝了。
“此事,等本王到了婺州之后也会去做,台州,括州,本王都有足够的人脉做这些事情,无需担心,最后也剩下一个衢州,隗翁应当知道,衢州东临婺州,西接洪洲,不巧,全在本王的控制之下……”李绚的眼神中露出了凌厉的锋芒,死死的盯着隗氏父子。
“如此,日后便多承王爷照顾了。”隗横率先应了下来,在隗龚还在犹豫之际。
李绚看着隗龚,摇晃的车帘下,月光透入,隗龚最终还是认真的点下了头。
隗横在一旁看着,微微的松了口气,在他看来,无非就是曾经齐公子的位置,换成了李绚。
而且这一切都是齐公子咎由自取,从昨日清晨开始的莫名挑衅,到今日夜宴无半点赔礼之意,已经让齐公子失去了所有人心,如果他再失去了袁刺史的支持,那么这个人就等于死了。
李绚倒没有想这么多,他想的更多的是其他。
掌控整个吴越之地的十六世家,到今日,李绚总算是真正的撬开了一扇小门。
别看李绚和陆家,贺家,虞家,张家都有不俗的关系,但这些人和李绚谈的,要么是文章诗篇,要么就是朝堂秘闻。
对于这些他们掌控吴越之地的手段,他们仿佛根本不屑一谈,甚至就根本不会去谈。
“如此,本王还有第二个问题,隗翁,如今在这个杭州,谁才是整个吴越丝绸行业的龙头家族?”李绚问的很郑重。
隗龚有些诧异的看着李绚,随后似乎是想到什么似的,恍然的说道:“王爷来到杭州才不过一日半,对这些情形有所不解也是正常,其实在整个杭州,真正在丝绸行业中做主的,其实是姚氏。
姚氏先祖为西汉大臣姚平,汉末大乱之时,姚家举族迁来杭州,自此便扎下根来,南北朝便已经十分兴盛,如今更是更上一层楼,朝中秘书郎姚璹,金吾卫长史姚懿俱都是姚家之人。”
“等等,谁,姚懿,左金吾卫长史姚懿,姚崇之父姚懿?”李绚不由得微微一愣,这个答案实在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王爷认识姚懿?”隗龚有些诧异的看着李绚,他没有想到李绚竟然还认识姚懿。
“曾经共事过一段时日,本王离开神都之时,姚兄还出门相送。不过,隗龚,据本王所知,姚懿是京兆人士,如何会成为杭州姚氏子弟。”
“王爷有所不知,姚懿其父很早就离开了杭州,前往长安求职,姚懿当年就是出生在长安的,但是每年他们都会派人回杭州祭祖,故而我等也知道其近况如何,彼此相互在朝中也有所照应。”隗龚稍微向李绚解释了一下姚懿一家的来历。
不过这个时候,他大体也弄清楚李绚和姚家的关系。
双方虽然关系不错,但并不深入,不然李绚也不会连姚家的家族来历也不知道。
“姚家也是近年来才成为丝绸行业的话事人,不过若是未来仕途顺利,想必在不久之后,姚家就会放弃这一位置,就如同当年的贺家一样,成为真正的官宦大族。”隗龚不由得一阵感慨。
吴越十六世家,虽然祖上来历都各有光鲜,但多少年起起伏伏,有的一飞冲天,有的则早已经沉入污泥深处,不见踪影。
每一朝每一代,都有新人,新的家族上位,也有旧人,旧的家族跌落,甚至是直接陨落。
“怎么,贺家之前也是执掌吴越丝绸之业?”李绚不由得微微一愣。
他之前调查了很多,但偏偏这一点他从来没有调查出来过。
“是的,不过在贺家数十年前崛起之时,他们就将位置让了出来。”隗龚微微解释。
李绚点头,如果他记得不错的话,贺知章的祖父早年是隐太子李建成的近臣。
只不过他们的运气很好,在玄武门之门前,贺知章的祖父便已经病逝,之后和太子一党便没有任何关联,在太宗和高宗两朝,虽然不至于达官显贵,但也牢牢的占据着中枢的位置。
隗龚感慨道:“吴越十六世家,最高的是清贵权盛之家,就譬如当年的王谢之家,即便是后来的顾陆朱张也不过是后起之秀,直到近年,王谢越发败落,顾陆朱张几家兴盛,双方这才平齐平坐。
他们也是整个吴越十六家当中,最顶层的六个家族。
至于其下,无比在追逐他们的脚步,多少年,代代如此。”
李绚默默的点头,整个吴越十六家的体系,从上到下,终于在他眼前露出了清晰的轮廓。
第257章 上古夏氏,城门校尉
晃动的马车内,一时寂静。
许久之后,李绚终是发出一声感慨:“如今情形又岂止是吴越之地,整个天下都是这般,吴越不过是个缩影罢了。”
“确是如此。”隗龚扫了儿子隗横一眼,然后才继续说道:“老朽多年前曾赴往长安,五姓七家,关中四姓,河东四姓,河北山南,川中陇右,皆是如此,相互勾连,彼此协助,掌控整个天下。”
说到这里,隗龚微微苦笑,说道:“这吴越之地,只有吴中四姓才被天下人看入眼里。我等,真去了长安,谁都不认,只能靠自己,或者说是手里的银钱。”
寒门,隗家只差一步,便会沦落为寒门之家。
他们如今如此做便是为了家族的未来前途挣扎。
除了权利,钱财是他们改变命运的最佳助力。
也怪不得这吴越之地,人人贪利。
“还有一事,本王不明。”李绚的眼睛突然间冷了下来,语气森然的问道:“以隗翁之机,不可能不知婺州事变在即,如此,为何还要向婺州投入大量的金钱和人力?”
“王爷是在说齐公子他在向天阴教输送利益?”隗龚立刻就反应了过来,随即摆手坚决否认道:“齐公子是袁刺史内侄,必不至于此,至于吴越危局,王爷说笑,有我等十六家在,天阴逆贼,能掀起何等风浪。”
隗龚最后一句话说的十分自信,顾盼飞扬。
李绚如果不是知道天阴教的三千精锐已经潜入各地,搞不好会真的这么想。
然而这吴越十六家也和朝堂中枢的大佬有着同样的视觉盲点,有些地方他们根本就不会去想,不会去思考。
天阴教利用的就是这些盲点,将天下世家自以为无比森严的网络,蛮横不讲理的直接撕开。
“本王知晓,吴越各地各有丝织行会,本王想知道的是,在这类行会当中,交错掌握的十六家里,有谁家最有可能会和天阴教勾连,会在关键时刻背叛朝廷,和天阴教里应外合,动乱整个东南?”李绚的一句话说的森然无比,杀气纵横。
“不会有这样的家族。”隗龚立刻斩钉截铁的否认。
“你否认的太快了,隗翁,所以说,就是有了。”李绚的一句话,让隗龚如坠冰窖之中,浑身上下一片彻寒。
李绚转过头,看向一旁还在思索,听到李绚如此说满脸愕然的隗横,面无表情的说道:“隗翁,你看隗世兄这样的反应才是正常,起码要想一想,思考一下,谁有可能才对。毕竟有类似嫌疑的家族并不仅仅只有一家,但是敢于不顾一切动手的只有少数一两家才对,这个家族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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