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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初唐:我与武曌争皇位 第178节

“南北朝五斗米教教义混乱,常被有心人借以起事造反,自称道王、将军之类……后有陆静修和寇谦之二位真人修订教义,完善斋仪,便是如今的新天师教。”李绚对于这段历史,自然非常清楚。

“不错。”杜柳看着李绚,认真严肃说道:“今日东南海寇内,以五斗米教为核心传承,信奉五斗星君,以海寇将军为首,掠夺资财,侵略海疆,甚是可恶,如今看来,其心亦远不止如此。”

稍微停顿,杜柳接着说道:“我朝有令,不得私自造船出海,故而出海者,历来以官船为主,其他世家大族的船只附之。海寇历来抢夺的也是这些船只,还有便是来我朝交易的外邦海船,亦是水师保护重点。”

“嗯!”李绚点点头,看着杜柳,呼吸沉重的问道:“据冀都尉所说,最近一段时间,舟山外岛隐藏的海寇安静的可怕。”

“如此,不正常,极度不正常!”杜柳脸色瞬间无比凝重起来。

舟山外岛隐藏海寇,有时会入寇明州,括州和苏州等地。

西方而来的波斯舶船,西域贾船也常常遭遇其掠夺。

舟山海寇拥有惊人财富的同时,也难以被彻底剿灭。

多年来和杭州水师反复纠葛,可水师即便是有朝廷在背后支持也难以将其彻底剿灭,只能尽可能将其驱离主航道。

如今正值六七月份,从南面而来的贸易商船多不胜数。

这种时候正是海寇频繁活动捕获敛财之时,但他们却偏偏反常的一无所动,明眼人都能看出有问题。

“杭州,他们盯上了杭州。”杜柳的脸色一瞬间十分难看,咬着牙说道:“看来他们的确和天阴贼联手了。”

“联手肯定,但目标也未必一定是杭州。”李绚平静的摇头,说道:“舟山群寇动作范围极广,南可直下泉福,北可上达苏扬,向里可直接杀入杭州。虽说他们不至于和杭州水师硬拼,但如果是杭州内部先乱起来,舟山群寇趁机而动,杭州或许会有所危及,但本王看来,舟山群寇最多是趁火打劫罢了,他们在陆上,早已经没有支持,我等最大的敌人,依旧是天阴教。”

“王爷所言甚是,他们并不是同一类人。”杜柳神色微微放松,点头说道:“舟山群寇阴险狡诈,他们未必会相信天阴教所说之话,毕竟杭州水师并不好惹……除非杭州水师先一步被牵绊住,这样他们才会动手……可若是让他们彻底摧毁杭州水师,那么整个杭州,整个吴越之地都将会糜烂。”

说到这里,就连杜柳自己的脸色都变得十分可怕。

李绚点点头,这样的事情虽然说在大唐发生的几率并不大,但在往后的宋明都累有发生,一旦发生,必是血流成河,若是再有倭寇搅局……

“此事,关键还是在杭州水师本身,在于杭州,只要杭州自己不乱,其他人就没有机会。”李绚神色冷肃,一字一句的说道:“杭州乱不得,故而杭州存在的隐患都要找出来。

如今齐公子,隗家,万象,无生,真传的力量已被全部打掉,可还有魔门的其他宗派,还有天阴贼的主力,都还在暗中潜藏,本王有种感觉,如今他们所做的都是在吸引本王和袁刺史他们的注意。”

“甚至就连夏家也是一样?”杜柳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李绚。

“若是呢!”李绚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杜柳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若真是如此,天阴贼的野心该有多大。

“不至于,不至于,王爷过虑了。”杜柳赶紧摆手,对于李绚的这番猜测,他根本就不敢相信,畏惧相信。

吴越十六世家最上层的六家专走官场之道,中间的五家,紧握丝绸,茶叶,盐铁,粮食和矿山等诸多产业,最后的五家则相互交错,涉足各行各业的人都有,而隗家和夏家是最下层的五家之二。

就比如隗家所涉足的水运,虽然专门负责生丝和织器运输,但偶尔也会涉及到盐铁和粮食。

但是夏家,主涉丝染之业,但是利润不高,如今也开始朝运输和其他产业进发。

虽然有些破坏规矩之嫌,可如果若是连整个夏家都没有了,那还要这些规矩做什么,所以他们做事,多有肆无忌惮之感。

如此情况之下,其他各家也都稍微后退一步,给夏家一点生存之机遇。

“城门校尉金计,必然是有问题的,所以本王已经让冀都尉提请袁刺史,暂停金计的一切职司,至于城门校尉之职,将会从水师之中提拔人选暂往任职。

若是最后证明金计无罪,那么他官复原职,本王亦会亲自向他致歉,可若是最后证明他有罪,那么本官亦会亲自做刽子手,一刀斩下他的头颅。”李绚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极冷。

“如此这般,一切就晚了。”杜柳看着李绚,微微有些担心的说道:“王爷,如果有错,这样会不会反而将他逼到天阴教那边。”

“不会。”李绚竟然直接给出了答应,在杜柳一脸诧异的脸上,李绚面色冷肃的说道:“金计不大可能从一开始就是天阴教的弟子,否则的话,如今轻易就舍掉这么一颗重要的棋子,天阴教亏的就太狠了,所以有极大可能是金计被天阴教抓住了把柄,天阴贼如今甩出宗灵和辛见两颗棋子,然后再把金计和夏家也甩出来,用来吸引朝廷的目光。”

金计也好,夏家也罢,无疑都是有问题的,但他们对天阴教的价值并不大。

正是因为如此,天阴教才会轻而易举的把他们甩出来吸引朝廷的注意。

听到李绚这么说,杜柳下意识的点点头,但随即又说道:“可若他们只是被利用的棋子,如此也太过倒霉了。”

李绚诧异的看向杜柳,杜柳的脸上满是可惜。

看着杜柳那张年轻的过分的脸,李绚心里有些好笑,不是谁都像他这样杀伐果断冷血无情的。

“无论如何,金计和夏家必然都有极大的问题,故此,天阴教才能极大的影响他们,甚至可以直接突然出手,完全控制,如果我等有所放松,那么未来一旦失手,后果不堪设想。”

李绚微微摇头,但随即他笑着说道:“好了,我们都是在说什么啊,金计也好,夏家也罢,都是杭州的问题,我等需做的,是赶到婺州,解决婺州内部隐藏的天阴教奸细,彻底保证婺州的平安。”

李绚有些放松的笑了笑,这些东西,将来都会由袁嘉祚来承担。

金计也好,夏家也罢,在整个杭州不知道有多少的亲朋故旧,真要去动他们搞不好立刻就会有无数的人前去求情,到时就算是刺史府想要什么其他的事情,也会被牵绊在这件事情上。

或许这才是天阴教的打算,这是阳谋,没人能够避开,如今就看袁嘉祚有没有像狄仁杰和海瑞那样,数日之间就揭开所有一切真相的能力了。

“说说婺州吧,你和你父亲,觉得婺州如今最大的问题在哪里?”说着,李绚看了一眼车窗外,远处长街的尽头就是驿站所在,他们重新回到了驿站。

“东阳。”杜柳神色肃穆,对着李绚认真说道:“想必王爷应当接到过东阳粮价,以及盐铁等物的价钱在一段时间大幅上涨之事,还有丝绸,偏偏在同一时间丝绸的价格却一路滑水,王爷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李绚轻轻点头,说到:“有人在大幅度的收购粮食和盐铁,同时大规模抛售丝绸为价。”

杜柳赞同的点点头,然后说道:“大规模收购粮食,自然是因为其有大量的人员往来,大规模的抛售丝绸,并非其对丝绸的未来没信心,更多的恐怕可能是因为其手中有大量的丝绸,如此才会抛售,真正的大家世族,谁会轻易的去抛售丝绸呢,就算是夏家也不例外。”

世家都是贪婪的,恨不得一分付出就有十分收获,甚至什么都不用付出就收获整个天下。

大量的收购粮食和盐铁,导致物价上涨,无论如何这都是遮掩不过的,所以会吸引官府注意。

更进一步让官府确认的,就是丝绸的大量抛售。

在如今丝绸是完全可以顶替铜钱来充当货币使用的,抛售丝绸,真的是疯了。

要么是太急,要么完全不把丝绸当回事,这种事情,哪种都令人心悸。

“可是,越州都督府,杭州刺史府,还有婺州刺史府都曾派人调查,但最终却什么都没有查出。”李绚看着近在咫尺,脸蛋白皙的杜柳说道:“所以,那些人真的是在东阳吗,还是说依旧像其他一样的烟雾弹。”

“是潜藏在东阳没错的。”杜柳给出了直接的答案,李绚微微一愣,然后正色的听她讲。

“就在数日之前,东阳县发生了一件案子,东阳主簿麾下司户参军突然病逝,然而经过婺州在再三查验尸体,这才发现司户参军竟然是死在了金针刺脑这一医术之上。”

李绚的脸色立刻肃穆起来,东阳司户参军被人谋杀,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尤其是在如今夏收即将开始之际,稍不注意就会动摇到夏收大事。

明日,明日他就会离开婺州,在诸暨停留半日,晚上,他就可以抵达东阳了。

东阳,婺州,那里才是他的地盘。

第267章 越州司马,三百正兵

“毕剥!”火焰突然炸出一点火星,中堂内昏昏欲睡的三个人顿时清醒了过来。

“抱歉二位,久等了,王上也不知如何回事,到现在还不回?”余泽赶紧站起来,朝着一侧坐着的杭州刺史府长史胡郁,和另外一名穿着深蓝色绸衣,带着黑色璞帽,鼻下一字胡须的中年英武男子拱手致歉。

看起来,两人似乎来了有一段时间了。

“无妨,反正今日也无他事,反正等着也就等着了。”胡郁淡淡的笑笑,然后有些疲惫的说道:“其他诸事都已办妥,只要南昌郡王这边无碍,杭州这一次的隐患,便可全部清除了。”

“确是如此。”余泽在一旁赔笑,心里却是一阵无奈。

从扬州到杭州,几乎所有人都把李绚当成是手上的一把尖刀。

天阴教在各地的布置都被他们利用李绚这把刀破的七零八落的。

就在这时,驿站前院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余泽立刻神色一阵:“王上回来了。”

“如今正好,之前听闻南昌王去了水师驻地,不知是否有其他之事。”一直没有开口的中年英武男子站起来,看向余泽,眼中带有一丝疑色。

“在下也不知,姚司马,胡长史,在下要去迎候王上,不知道二位……”

“我等自然也一起去。”胡郁跟着站了起来,一边整理衣袍,一边说道:“王爷今日辛苦,我等自该迎候,姚兄,请,余兄,请!”

三人一起从中堂而出,很快就走到了前院,这个时候,黑架马车缓缓的从外面驶来。

马车停下,穿着暗青色锦衣的李绚掀开车帘,刚准备下车,就看到了和余泽站在一起的胡郁,还有另外一位陌生的中年人。

看其衣服挂饰,也知道起码是个五品官。

李绚下车,对着二人直接拱手:“胡长史,这位……”

“姚世叔,你怎么从越州来杭州了?”杜柳清澈的声音从李绚身后传来。

随后她紧跟着李绚从车上走下,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赶紧给李绚介绍说道:“王爷,这位是越州都督府姚司马?”

“下官姚志见过南昌郡王!”越州都督府司马姚志,对着李绚认真拱手。

“不敢!”李绚赶紧还礼。

越州都督府是中都督府,越州都督府司马是正五品下的官秩,和李绚的婺州别驾是同一品级。

“王爷,下官此来是有要事与王爷商谈,不如我等……”姚志目光看向后面的中堂。

“该当如此。”李绚点点头,招了招站在远处的熊炎,熊炎赶紧躬身过来。

“去帮杜姑娘找间房间安顿下来,明日她随我等一起前往诸暨。”李绚说完,看向了杜柳。

杜柳对着李绚诚挚的拱手,然后跟着熊炎一起朝别院而去。

“柳儿是我等看着长大的,没想到数年不见,已经是一个大姑娘了。”姚志突然间感慨一声。

“如此说来,姚司马和杜世叔相识?”李绚顺带伸手,说道:“请!”

几人一边往中堂走,姚志一边点头说道:“是的,婺州和杭州,和越州都紧紧相邻,杜兄当年任职婺州司马,多年来彼此走动频繁,后来他因病辞官,我等亦多次前往拜访。”

姚志三言两语之间,就将他们和杜必兴之间的关系说的清清楚楚。

胡郁在一旁赞同的点头,唯恐这件事情给杜必兴的前途带来阴影。

他们都是年过四旬的人,五品的官职想要再往上走,就需要建立殊功。

如今的天阴教事件正是他们的机会,而杜必兴则不同,他要的不是建立殊功,而是重新踏上官途。

这些事情虽然从来没人和李绚挑明过,但他心里清楚。

杜必兴这一次出面助他,润州刺史来敬业的原因只是其中之一,杜必兴想要重走官路才是真正原因,而新任婺州别驾的李绚是最佳的借力人选。

成则进入朝堂为官,即便是不成,亦可退入南昌王府为臣。

“咦,那是什么?”李绚突然间停下脚步,看着中堂之间的一辆马车,眉头微簇,满脸愕然。

就见马车之上的囚笼里,坐着一名披肩散发的女子,一身狼狈,看不见面目,但四周却有四名手持行刀的护卫全面戒备着。

“这便是齐公子的那位红尘知已,教坊司舒儿,今日下官在教坊司将其俘获,奉刺史令,将其从到驿站,交由王爷处理。”胡郁上前,站在李绚的身边,将舒儿的来历告知。

【舒儿,舒雪清,清倌人,十六岁,天阴教余杭分堂堂主章婉玉幼徒,后天练气境。】

李绚眉眼一挑,十六岁,还未出阁,天阴教这是找不到什么好手了吗?

看向胡郁,李绚沉沉的点头,说道:“袁刺史的意思本王明白,本王会处置妥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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