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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初唐:我与武曌争皇位 第79节

大唐统御四海,以武后和高宗之能,多少年不知道剿杀了天阴教多少人,可他如今依旧能够借助太子李弘之死,在洛阳搅起不小的风浪,足见其能。

李绚嘴角微微弯起,看向面沉似水的丘神積,拱手道:“中郎将,下官告辞!”

“二十七郎,请!”丘神積同样对着李绚拱手,李绚站直身体,然后低着手下人一招手,一众千牛卫立刻抬起李俨朝太子宫外而去,李绚的目光则是落在了远处的阎庄身上。

阎庄似乎同样注意到了李绚的视线,坦然的对着他躬身行礼。

李绚点头回礼,目光从阎庄的头顶扫过,脸色如常,但心思却转的很快。

阎庄和千面佛,和天阴教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之前明明是千面佛替换的阎庄,李俨却是本人,现在阎庄成了本人,李俨却被替换掉了,那么李俨呢?

李绚的目光从前面被千牛卫抬着,同时还在不停被灌水的“李俨”头顶扫过。

【李俨(伪),太子率更令,出身赵郡李氏,真实身份为天阴教四大长老之一的千面佛(替身)】

替身,这个人竟然是替身,在千面佛的手下,竟然还有替身。

提示词条在李绚看到阎庄和“李俨”后不久,就展示出了他们两个的真实身份。

其实,即便是没有提示词条,李绚也可以确定,这个“李俨”并不是真正的千面佛。

千面佛,一人千面,这种心思机巧,无限玲珑的人,又怎么可能会为了这样的事情自焚而死。

唯一让李绚意外的,还是阎庄,他竟然是真的阎庄本人。

可是像他那样家世的人又怎么会和天阴教搅和在一起?

别说什么北周武帝宇文邕之女清都公主的嫡孙的身份,那不知道传来多少代微薄的皇室身份,远不如阎家宰相门第的贵重,和天阴教搅合在一起,他又能得到什么?

“你们先带着人回千牛卫,中途,除了陛下的圣旨外,任何人要人,都让他们来找本王,若是要抢,先斩后奏!”李绚稍微嘱咐来一句,然后转身看向太子灵堂,沉声说道:“本王要去和雍王殿下交代一声,你们先走!”

听到李绚这么说,众多千牛卫同声应诺。

看着一群人离开的背影,李绚转身,快步的走向了太子灵堂。

……

“见过太子妃,见过雍王,英王,相王,公主殿下,广平县君,皇甫长史!”李绚对着一众人拱手行礼,目光诧异的从浑身素白,面目俏丽的的太子妃裴氏身上掠过,看着裴诗彤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疑问。

裴诗彤的眼神,下意识的看向了皇甫公义。

李绚立刻就明白了,将太子妃叫来,是皇甫公义的意思。

也是,太子率更令被抓,太子家令阎庄同样身负嫌疑,甚至就连太子仆侯成也未能幸免。

“王叔,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李贤面带忧虑的看向李绚,李显和李旦脸上则满是兴奋和好奇。

李绚收敛自己的思绪,面色肃穆的看向李贤和太子妃,沉声说道:“在神都苑和皇城之间,存在一条前隋留下的暗道,早年前,应该已经被封闭,但天阴教不知怎样,找到并打开了它。”

“暗道?暗道的出口在哪里?”太子妃裴氏突然间打算了李绚,开口询问。

“是在太子率更令李俨的府邸。”李绚叹声说道:“臣询问过李俨府中家人,他家里的独子在十天前,突然返回了赵郡老家,可是李俨的妻子却对此一无所知,估计十有八九是被逆贼绑架了,现在也不知身在何方。”

“该死的逆贼!”李贤重重的拍了一下桌案,神色间无比愤怒。

“李率令前日和殿下说过的那番话,其实是他在刻意为之,想要离殿下,离太子妃,离太子宫远一些,这样就不会因为私人之事威胁到诸位殿下,只可惜,他的做法被逆匪所发现,最后被彻底替代,这才有了今天的一幕。”

李绚稍微停顿,面色严肃的看向李贤:“臣想问问,自从那日之后,李率令究竟有没有什么意外的举动,如果有,是什么?另外,太子家令,太子仆令他们都有没有什么意外的举动,接近一些不该接近的东西?”

第125章 他不予,我自取便是

皇城大街上,李绚打马缓行。

千牛刀挂在一侧,随意晃动。

不是何故,李绚似乎有所疑问,脸上满是沉思。

在这几日间,李俨,阎庄和侯成并无太多的异样,唯一有所令人注意的,就是阎庄查过太子洗马贾辉的秘档。

在太子李弘过世之后,贾辉引罪而走,放弃了洛阳的一切,辞官返回了婺州义乌老家。

他在洛阳的宅邸,也转手到了李绚手中,还是阎庄转卖的。

当然,前面那个是千面佛伪装的阎庄,后面那个才是真的阎庄。

婺州,李绚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怎么又牵扯到了婺州。

婺州不仅仅出了一个太子洗马贾辉,还有另外一个当朝名士也是婺州义乌人。

这个人就是骆宾王。

骆宾王和贾辉不仅是同乡,而且是同庚。

贞观九年,贾辉与骆宾王一起赶考,贾辉考中进士,骆宾王落榜。

贞观二十年,贾辉推荐骆宾王做了道王李元庆的府掾小官,五年后,骆宾王因性格刚直被罢免。

乾封二年,贾辉又举荐骆宾王,骆宾王被任命为从九品奉礼郎、东台详正学士。

如今骆宾王在任武功主簿。

骆宾王,东海王,这名字听起来有点像啊!

骆宾王出身寒门,其父曾为青州博昌县令,死于任所,骆宾王被迫流寓博山,后移居兖州瑕丘,贫困度日。

之后仕途几经起伏,人生坎坷。

若是说心怀怨愤之下,投了天阴教,未尝说不过去。

可他是骆宾王,文词富艳瑰丽,气息嵚崎磊落,格高韵美,词华朗耀的骆宾王。

从他的文风之中,也看不出多少怨愤之情。

可同样,他是骆宾王啊。

在数年之后,骆宾王和徐敬业在扬州起兵,起草的《为徐敬业讨武曌檄》,为天下轰动。

即便是在千年之后,也都传扬其名。

若说他是东海王,李绚还真的相信。

然而骆宾王终归是一个文人,尽管胆魄奇大,可是说他现在就和天阴教这种逆贼勾连,李绚很难接受。

可太子洗马贾辉牵扯到了阎庄,还天阴教有着说不清牵扯的阎庄,这让李绚很难判断贾辉的身份。

如果说贾辉和天阴教有关,那么骆宾王怕也少不了有所关联。

等等,不对,他想错了。

如果贾辉和天阴教有关,那么千面佛还有必要查他的秘档吗?

另外,如果骆宾王是东海王,那么千面佛作为东海王的手下,不可能不知道贾辉和骆宾王之间的关系。

如此,要找到贾辉,又何必在太子宫中所手脚,直接找骆宾王不行吗?

或许这真的只是一个巧合,骆宾王和东海王的名字相似是个巧合。

再说了,婺州古时属于会稽郡,东海郡在北边一点。

李绚摇摇头,散去这个念头。

如今让千面佛知道了贾辉的行踪,这样,返回了老家婺州的贾辉已,岂不是等同于自投罗网了。

……

“南昌王!”一个突然响起的声音,突然打断了李绚的思索。

李绚抬头,赫然看见老太监王福来站在眼前。

“王总管!”李绚立刻跳下马匹,站立在一侧,对着王福来躬身行礼。

王福来在贞观年间就已是太极宫的老人了,那个时候他就和李治,武曌关系不错,现在更是成了皇宫内侍首领。

“南昌王,随咱来吧,圣人召见!”王福来一甩手里的拂尘,率先转身朝贞观殿而去。

李绚默然的跟着王福来的身后,一路穿过则天门,路过乾阳殿,最后来到了后方的贞观殿。

庄严的贞观殿内,黄色的帷帐遮住了李绚看向李治的目光。

“臣,南昌郡王,通议大夫,尚药奉御,检校左千牛卫中郎将李绚拜见圣人,圣人万安!”李绚站在大殿靠前的地方,对着帷帐之后的李治沉沉的躬身。

“平身吧。”帷帐之后的李治放下手里的笔,抬头看向李绚:“朕听闻你找到了神都苑的密道,又抓获了天阴教的逆匪,干的不错,无负朕望。”

李绚微微一愣,但紧跟着躬身言道:“一切仰赖陛下天威,逆匪才不敢猖獗。”

“嗯!”李治轻轻的点头,然后目光深邃的问道:“新罗国之事,你应该也有所听闻了?”

“是?”李绚心里诧异,怎么问起了这事,但随即言道:“新罗国遣使求和,使臣已来大唐,只是不知陛下打算何时召见。”

“不急!”李治上下打量着李绚,平静的说道:“你也见过刘相了,新罗求和,伱觉得朕应该同意吗?”

李绚心里不由一跳,随即平静的拱手:“此等军国大事,本不是臣所能置喙的,然陛下垂问,臣弟就冒昧一谈。”

李治稍微向后靠了靠,目光继续审视着李绚。

“新罗于我大唐而言,其实不过疥癣之疾,然若置之不理,必将成为心腹大患。”李绚沉沉躬身,然后道:“然我朝经年累战,兵疲将乏,若是不加休整,恐蹈炀帝覆辙,故新罗求和,根底还是要答应的,但既然是求和,新罗就必须付出求和的代价,让其心痛的,数年乃至数十年都缓不过来的代价。”

“继续!”李治无所谓的点点头,甚至已经闭上了眼睛。

“想要彻底让新罗臣服,眼下光靠战争是不够的,还需辅助其他手段。”李绚小心的斟酌着语句,慢慢的说道:“首先是称臣,割地和赔款,称臣自不必说,新罗如今正渴求重成我朝藩属,至于割地,原百济故土济州岛,必须割让我朝,可为水军驻地,赔款数目,可以其十年军费为定。”

大唐需抽军应对西线战事,但其多为步军,水军自不必动。

济州岛位置恰好,大唐抽军之后,济州岛便如同一把匕首一样可直插新罗要害。

“文武王不会轻易割让济州岛于大唐的,不过无妨,他不予,我自取便是,你继续!”

“喏!”李绚再度拱手,沉声说道:“新罗国小,我朝多年来兵疲将乏,其必更甚于我,只要其不贸然向北扩张,我亦不会轻易从济州岛出兵,故而这第二条便是通商。”

除了战争之外,通商是削弱一个国家,甚至毁灭一个国家的最佳手段。

“开放仁川、平泽、群山为商埠,我朝商旅和在其内贸易,设立唐民居住区,居住区内,新罗不得驻兵,不得设置衙署,居民区内所有一切法治税收皆由居民自决,若新罗不愿,我朝亦可予其租金,订立契约,年限嘛,不妨以九十九年为期。”李绚终于露出了嘴角的峥嵘。

“租借地恐怕只是个幌子吧。”李治突然间轻笑起来,说道:“若是新罗有变,租界地便可接应济州岛水军登陆,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法子,用不多的兵力便可让新罗不敢妄动。”

“是!”李绚垂首,眼中却闪过精光,租界地可远没有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我朝累年有战,国库耗用严重,通过通商之法,将新罗,乃至倭国财富聚于我朝,亦可弥补兵事,此种手法,自有户部操持,臣就不加赘言了。”

稍作停顿,李绚的眼神变得冷冽起来:“最重,乃是最后一条,改革其制,令其放弃骨品制,举孝廉,行科举,传佛教,深藏隐患,摇其统治。”

“科举会动摇新罗统治?”李治的声音突然间重了起来,毕竟大唐已经实行科举数十年,每年都有无数人才进入朝堂,如果科举能动摇新罗统治,自然亦可动摇大唐统治。

“陛下当知,新罗地狭民穷,上下矛盾重重,一旦给下层看到上升之望,必会不顾一切的冲击上层贵族的利益,届时,新罗要么对外开战,要么就只能爆发内战了。”李绚轻飘飘的将一番毒计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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