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殷商开始的千年世家 第199节
议贵,即三公九卿和有大功的列侯爵位的人;
议勤,即勤谨辛劳的人(这一点很迷惑,辛劳,难道有比百姓更辛劳的?);
议宾,即前朝国君的后裔被尊为国宾的(周朝三王二恪,真实历史上孔子后人也在其中)。
这八种人是邦周时期给出的特权人士,大乾当年立国的时候并没有将这一部分纳入其中,当时的法家还一直在推行法律的公平性,信奉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至于说更激进的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在封建君主集权的时代,根本就是一个伪命题,皇帝犯法了,你敢审判他吗?法家的权利来自于君王,怎么可能推行这一条?
第425章 八辟 律法
即便是最激进的法家,也只是说天子之下,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甚至制定律法也给了皇帝特权,可以赦免罪责。
即便是王氏作为皇帝,大乾律法也做不到这种程度,王氏一族自然可以通过长久以来的教育,约束嫡系子嗣不去违法,但是剩下的人他们也强求不得。
在经过了这些年发展之后,法家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现在增补修订《大乾律》就是,就是在堵上这个漏洞。
对于‘八辟’,王信准备将其中一些东西补充进去。
其中最先被加入《大乾律》的是议贵和议功。议功,即功勋卓著的人;议贵,即三公九卿和有大功的列侯爵位的人;
能够有一品爵位,基本上都是为国开疆拓土,有大功劳的人。这种有大功者,于情于理都要给一些特权。
同时,不管是三公九卿或者有高爵位的勋贵,一旦给予司法部门审判的权利,很有可能引发严重后果,这些人牵扯利益太多,很有可能会牵连出一大批人,甚至会成为政治斗争的工具。
最典型的就是党争。党争发展起来,那就是党同伐异,不论对错,只看阵营。到时候朝廷大事根本推行不了。
这种级别的官员怎么能交给司法部门审理?只能由皇帝决议,或者皇帝和几位重臣商议后决定。
明确被取消的则是议宾,即前朝国君的后裔被尊为国宾的(周朝三公二恪,真实历史上孔子后人也在其中)。
邦周武王克商的时候,分封了三公两恪,分封殷商后裔为宋国,给予了公爵之位。
大乾当年在一统天下的时候,同样对邦周天子后裔给予了爵位,甚至其他几个诸侯王后裔也有封赏。但是给这些人司法特权,王信脑子没抽筋。
都已经是亡国之人了,不夹著尾巴做人,还敢肆意妄为,这种人还想要司法特权?想吃屁呢,直接砍了。
接下来王信又否决了议能,即才能卓越的人;议勤,即勤谨辛劳的人;
议能,指的是才能卓著,这种人基本上都是聪明人,可若是他们心中没有家国,才能越大,破坏就越大,对于这种人,王信可不想留著。
后面的议勤,这就更不用说了。人家来一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样也要皇帝商议其罪责,直接就会让大量勋贵官员甚至豪强从这里面钻空子了。
议贤:即德行修养高的在外有贤名的人(说白了就是名士);这一条说的很好听。明面上说的是德高望重之人,有修养的贤士,名士。可德高望重、贤士、名士这些人的审核标准在哪里?
真实历史上,那些所谓的大贤、名士、德高望重是怎么来的?东汉时期,有一个专门的评议。就是世家高门推举一些人对天下士人进行评议。
这种评议出来的人就是名士、贤士,又或者通过各种作秀方式来吹捧自己德行,以达到德高望重的目的。
怎么作秀操作?不要觉得古人不会作秀,实际上古人秀起来,牛顿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比如卧冰求鲤,故事很简单,琅琊王氏王祥,其继母对他不好,有一次冬天继母生病,想要吃鱼,他跑去结冰的河面上,趴在冰面之上,将冰面暖化,一条鲤鱼从水中跳到他怀中。
用身体去暖冰?别说是一个小孩子,就是一个壮汉爬上去,冰没有化开,人就给冻死了。王祥因为这个卧冰求鲤,一跃成为德高望重的道德模范。
即便是司马氏篡魏,王祥后来做了什么?他从魏国的三公变成了晋国的太保。真·道德模范。
你以为卧冰求鲤就完了,还有更牛逼的哭竹生笋,这个直接让竹子冬天生出竹笋。当然或许人家竹笋是变异品种呢。
德高望重、贤士、名士,这些都是那些世家们相互之间吹捧的,或许有真才实学,但是王信可不相信这些人的节操,所以这议贤直接取消了。
最后剩下的议故和议亲,王信将议故取消了,而议亲他犹豫了许久最后也决定取消。
皇亲国戚通常都有爵位可以用议贵,王氏嫡系子嗣基本也不会去干什么十恶不赦之罪,索性直接取消了。
经过一番商议之后,‘八辟’被王信改成了‘二辟’。
但是就在王信和大臣们准备将律法增订定下来的时候,一本奏疏被送了过来。
王信打开奏疏翻看了一遍,脸色越发难看。命人将奏疏交给几位重臣翻看,几位重臣脸色同样不好看。
王信当即说道:“赵符欺行霸市,打死那商人,焚烧其货物,其子鸣冤,结果洛阳令不仅没有宣判赵符有罪,居然仅仅只是罚钱了事。其后赵符居然还敢将那商人之子双腿打断。”
“若是这商人之子没有好友在学宫之中,学宫中的士子或者不为其仗义执言,经学博士不上书,这件事情是不是就了无音讯了?”
王信怒气勃发,大声喝问,大殿之中几位大臣连忙请罪。
“陛下恕罪!”
“恕罪!恕什么罪!”王信豁然起身。
“洛阳令胡作非为,你们也是木偶吗?”
“朕刚刚要将皇亲国戚议罪之权免除,你们现在就去将这件案子给判决了!”
“陛下息怒!”看到王信怒气冲冲,众人不敢多说,只得告退,先去处理这个案子。
王信气冲冲的离开乾元殿,回到长阳宫中,就在这个时候,内相王颢前来求见。
“皇叔来做什么?”王信问道。
“陛下,议亲之议还请暂缓。”王颢说道。
王信脸色顿时阴沉下去,直接道:“可是皇后找皇叔求情了?”
“皇后没有找过臣!”王颢摇摇头道:“臣来此只是因为议亲决议不妥。”
“有何不妥?”王信沉声道。
“陛下,伱可知道赵符之事为何能够变成现在这种情况?”王颢问道。
王信有些诧异道:“难道不是那些官员徇私枉法,惧怕其身份地位,不敢判处吗?”
“是,但不完全是!”王颢说道:“以前大乾律没有‘八辟’,所以在遇到赵符这种皇亲国戚的时候很难办。”
“所以朕才将议亲从八辟中取消,以后没了律法明文规定,有法律在,官员们自然会判处他们!”王信说道。
“陛下,官员也是人,不可能所有的官员都是公正无私,他们也有自己的私心。”王颢说道。王信作为太子、皇帝,经常接触王氏的人,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或者说下意识给忽视了。
王颢接著说道:“以前没有八辟,因此赵符犯罪,地方官员不敢审判,他们怕皇后的身份,担心判了之后,被皇后记恨,不敢判,甚至帮助他们脱罪。”
“真正敢不管不顾给他判刑的人太少了,这些人的确是好官,但绝大多数人都做不到。”
“因此八辟之中的议亲其实还有一种含义,那就是地方官员不敢审判,就将这件事情上报给朝廷,上报给皇帝,然后交给皇帝亲自审判。”
“这样一来,地方官员不会被皇亲国戚记恨,他们自然不会隐瞒事情,会按照要求上报,而不会像现在这种情况隐瞒不报,帮他们脱罪。”
第426章 增补 官不聊生
在听完了王颢的解释后,王信最终决定将议亲加入,‘八辟’最终变成了‘三辟’。
这个时候再叫‘八辟’就已经有些不合适了,因此王信将‘八辟’改成了‘三议’。
虽然‘三议’对不少人留下了司法后门,给了司法特权,但是在封建君主集权制度下,这种事情是无法避免的。
就像那句话说的,领先半步是天才,领先一步就是疯子了。
王氏很清楚,社会的进步和时代的发展必须是相匹配的,这一点不仅在子珏留下的书籍中有说过,王氏这些年保存下来各种书籍,以及史书中都可以看出来。
就像是邦周时期的礼法,到了现在已经有很多不适用了。当年的井田制难道还能再继续用下去吗?肯定是不行的。
所以,王氏一族虽然尊敬孔子,但是对他的一些学说并不认同。同时对于儒家那些崇古的做法很是反感。
儒家经常会推崇上古时期的一些圣王,以此来劝谏。但是王氏可是从殷商就传承下来的家族,对于上古殷商时期的历史,比他们更清楚。
所以,每当儒家要拿上古时期的事情来劝谏的时候,王氏总能拿出来更详细的记录出来,辩的儒家士子哑口无言。
对于崇古贬今这种行为,王氏一直以来都不喜欢。这些崇古贬今他们是真的崇拜上古时期吗?真要让他们生活在那个时代,估计没几个人受得了,他们崇古只是为了贬低现在。
贬低他们所看不惯的或者不支持的事物,亦或者是一些会损害他们利益的事务。他们的目的从来都不单纯。
至于说上古时期,圣王在世,百姓安居,人人有田种,天下大治等等,真实情况是原始社会生产力低下,所谓的百姓安居乐业,完全就是在扯淡。
时代在变化,大干的律法也需要不断的完善。
王氏没有搞什么祖宗之法不可变,从淮国开始,王氏都是在主动推动改革。
《大乾律》经过增订补充之后,又出现了一些其他的问题。‘罚金赎罪’以及‘官员议罪’。
‘罚金赎罪’这一条在夏朝就有,即便是几次变法,都没有将这一条取消,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钱的问题。
“夏后氏不杀不刑,死罪罚二千馔。”这句话说的是夏朝的君王对于死刑犯可以用罚金赎罪。
馔是重量单位,相当于六两铜,两千馔相当于三百七十五斤铜即可以免除死罪。
当时铜是什么?是武器、是财富,对于一个国家极为重要。
此后历代也各自都有罚金赎罪的方式。大乾同样也有罚金赎罪,当然大乾律中杀人死罪是不可以用罚金赎罪的,后来又增补了流放也不能。
对于罚金赎罪,法家一直以来都有争论,其中争论最多的有两条。
第一,罚金赎罪可能导致贫富异刑,富人犯罪和穷人犯罪完全是两种惩罚方式,甚至极端的一些就是富者生,贫者死。
第二,罚金赎罪可能导致再次犯罪。这里面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犯罪者为了筹集赎罪费用,可能会铤而走险,再次犯罪。
或者也可以说罚金赎罪让法律对富有者失去威慑力,给他们一种只要有钱就能为所欲为的错觉,从而导致这些人肆意践踏法律,最后造成法律变成一纸空文。
但若是全面禁止这种罚金赎罪也不可能,在这种时代,不能一直都是严刑,适当的宽恤也是必要的。
王信和法家诸多大贤商议了一番之后,最终保留了‘罚金赎罪’,但是罚金赎罪的范围被进一步缩小。
对于轻微犯罪,大乾律中是以鞭刑,杖刑,亦或罚以劳役。另类变相的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或者判处监禁几年之类的同样可以缴纳赎金,至于流放罪和死罪不能交钱赎罪。
以前大乾律法监禁是可以交钱赎罪的,现在修改成一年以下监禁才能用钱赎罪,一年以上同样不可以交钱赎罪。
相比起来罚金赎罪获得的那些金钱,王信觉得,抄家流放获得的更多。各地的豪强就如同是韭菜一般,割了一茬,用不了十几年就会有新的豪强出现。
抑制豪强,就应该推行可持续性竭泽而渔。这样不仅获得大量财富,同时还能持续性的向边陲之地移民。
将罚金赎罪的限制在更小范围之后,王信和众人开始商议官员议罪这一条。
官员议罪自古以来就和平民百姓不同,法家和儒家另一个突出矛盾就是在官员议罪,大乾在立国的时候,对于这一条法律还算宽宏,毕竟天下纷乱多年,能够做官的人太少,所以宽宏一些。
但是现在立国已经数十年了,情况已经完全不同了。
儒家推崇周礼,在周礼中有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之说。而法家则主张官民同罪。一直以来《大乾律》中都没有给出明确的说法。
现在王信和法家大贤在结合大乾立国以来,官员犯罪,徇私枉法的情况进行了总结。
然后发现,官员犯罪的数量一直在走高,而且官员犯罪,其所造成的危害性远不是平民百姓犯罪所造成的危害可以相比的。
王信直接说道:“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以后官员犯罪按照百姓犯罪刑罚之上再加一等!”
王信的态度让不少法家子弟极为拥护,但是其他人就对这套刑罚感觉到了一股深深的恶意。
上一篇:人在初唐:我与武曌争皇位
下一篇:穿越三国,招募一百零八将